作者:苏见
桐也再一次睁开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白霜似得石墙砖瓦所建成的房子组成的镇子。他回过头去看,看到身后是无数的破败废墟所依稀勾勒成的废墟的模样。
他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将伫立在地上的雕像抓起,然后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这一声叩响就像是鸣泣的警钟,在这个城镇之中的所有生物的目光全部都在这一刻聚集了过来,他们用那双木讷的,永不闭合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这个外乡人,最终不知是从那里爆发出了一声吼叫,紧接着这帮怪物就好似发疯了一般朝着桐也扑了过来。
兜帽之中一道黑色的影子窜了出来,理事长有些嫌弃地踩在了潮湿的沙滩上,它的眼中泛着红色和绿色的光,那两种色彩的螺旋在这一刻变得更加紧密而又不可分离。
藤乃的魔眼在成长,从她第一次见到深海之中的怪物开始,她的扭曲就已经足以杀死生命了。
和藤乃一起待了一个下午的理事长早已完成了魔眼能力的补完,虽说仍旧有些吃力,但是这些东西已经足够了。
桐也蹲下身子轻挠理事长的下巴,那些怪物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逼近,他淡淡的说:“扭曲吧。”
“咔——”
像是骨头被折断的声音响的通透,血肉拧成一团,最终像是拧干毛巾那样被挤出血花来,非人的怪异血液在海滩上四处溅射。
痛苦的叫喊声此起彼伏,那些声音全都传到了桐也的耳朵里,那怪异,污秽不堪又致人疯癫的话语好似有恶魔在耳边低声喃呢。
桐也掏出了那把Thompson Arms Contender,在这阵不可名状的语言之中熟练的上膛。
这些生活在海滩上的人不是深潜者,同样也不是人类,而是深潜者和人类所杂交之后留下的后裔,它们并不像是深潜者一样有着过分和鱼类相似的外表,而是在人的形体上过多地生长出了雨的鳞片,眼睛过度生长而导致和鱼眼一样永不闭合。
这些人信仰着邪神,它们的意识之中,自己早就已经和某种伟大的存在缔结了契约,它们在这里生活,劳作,献祭,就好像自己在做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桐也从本能上反感着这种怪异畸形的存在,他目光扫视过去,出现在视野之中的怪物全都被一种诡异的力量朝着两边撕扯开来,腿脚朝着不可思议的方向弯曲骨折。
他答应了藤乃撒手不管这件事情,但是只要这帮将藤乃拖入梦境的生物还存在着,藤乃就有可能被再一次拖入梦中。
被火把所照亮的小镇里,桐也搜刮干净了这里所有的地方,他朝着最后的目标走过去,那是一间教堂,当然是信仰着邪神的教会,活人祭,处刑,任何丑陋的事情都会在这里发生。
手掌轻轻地推开了教堂的大门,那里面是最后的生还者。桐也看到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穿着黑色的连衣裙,留着长发,但是皮肤已经开始变得青紫,那是深潜者和人类的后代朝着深潜者转化的痕迹。
这个女性深潜者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的嘴一张一合,说着常人所听不懂的古怪语言,但是那些语言最终转化成了一句话——
她说,“大姐姐,救我。”
“抱歉。”
桐也抬起手枪,刺耳的枪响声在这间小小的教堂之中轻声回响着。
……
这里的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桐也不知道自己被送到了何时的梦境,又或者是藤乃在梦境之中所度过的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又或者是对于梦境来说,一整天的时间是否意味着数十年的变迁。
梦境或许是一瞬间的恍惚,又或许是数十年的长眠。
桐也沿着冬木市的街道走着,他被送到了这里,但是必须得自己找到回去的办法。
直到他在城市废墟的边缘看到了一盏微微亮起的灯光,他顺着那条路走了过去。
那是一栋有些破败的小楼,可以看出已经好些年没有人打理,那盏亮着的灯也并非是人家,而是这座城市之中唯一还能够亮起的引路灯。
他在那栋房子的后面看到了并排的两座墓碑,那是两座坟墓,一座已经封闭已久,而另一座坟墓却只是一块墓碑,还有一个没有被填上的墓坑。
浅浅的坑洞之中安睡着一个皮肉干枯的老人,他紧闭着眼睛,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另一座坟墓的坟土上,就像是牵着谁的手一般。他没有力气给自己挖出坟墓,更没有力气给让自己安然入土。
桐也的提着那盏苍白的灯笼,他看着紧闭双眼的老人,又轻轻地放下手中的提灯,攥起了倒在墓碑旁的,早已锈迹斑斓的铁锹。
“感谢你所做的一切,你会安息的。”
他将墓土填平,将那盏提灯放在了两块墓碑前,苍白的的灯光最后照耀着的两人是再也没能回去的人,他叹息着,将手放到了苍白的火光之中,身体在梦境之中迅速消散。
第44节 后记·冬木旧影
初次见面的朋友初次见面,好久不见的朋友好久不见,我是苏见。
差不多经历了半个月的时间,本书的第一卷终于是落下帷幕了。
我以前一直尝试着想要去写欢乐向的书,但是换来的东西却总是自己的尴尬,所以就有了一种自暴自弃的想法——既然自己本身就不适合那种文章,那就没必要强迫自己去写了嘛。
所以,机缘巧合之下,这本书就诞生了。一方面是我对藤乃的厨力忽然放出,另一方面这是因为我还想要继续有人看我的书。
第一卷的内容说实话实在算不上优秀,男女主角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没有分离的时间多,但是这一卷我还是希望有人能够认真的看下去,因为我想要写出那种一个人慢慢喜欢上另一个人的感觉,而不是三言两语就倾注感情,那既是对人物本身的不尊重,也是对你们的不尊重。
这一卷既是初步解开主角身份的卷落,同时也是让藤乃缓缓打开自己心结的卷落,直到现在为止,藤乃的心绪还在常人和异常时间徘徊,她伪装着自己,害怕被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但是总有一天却能够下定决心为了什么事情而抛弃这一切——
而为这一卷定下基调的,就是倒数这几章内,老人和藤乃的谈话,我设想所有埋藏的线都在老人的话中爆发出来,本卷藤乃所经历的这一切事件都是为了让她能够见到这个老人,听到这番话。
我希望藤乃可以缓慢地获得成长,而不是一步登天,亦或是像个人偶一样被随意地调动情绪,那样子人物就只是出现在纸上的人物,而不是一个鲜活的人。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把一个人物的情绪这样缓慢地在纸张上摊开的能力,但是我会尽可能的做到。
从第二卷开始,我会恢复到空之境界事件内的描写,稍微做一个预告吧,这一次藤乃和式不再是因为痛觉残留而相遇的怪物,而是式在填补伽蓝之前就遇到的人。
至于桐也的身份我也有在这一卷之中坦明,他是1991年罗马尼亚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和失败者,祖上的巫女曾经和尤格·索托斯以一种未知的方法交合,并且诞下了非人的子嗣,这些怪异而又不可名状的后代在接近千年的血脉传承里生出了桐也,这就是他的来历,而那接近BUG的魔眼也是尤格·索托斯的馈赠。
更多的东西我会在剧情的进展之中缓缓地摊开,如果在座的各位觉得我这劣拙的文笔尚且能入眼的话,还请继续支持我,我会一步一步地改正自己的不足的。
在第二卷之前,之前所答应给大家的,伊莉雅的支线将会在明天放出,在那之后就是伽蓝之洞。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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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IF·于寒风中摇曳盛开的冰花
我,看到了。
“大小姐,servant的召唤已经完成了。”
那个时候,切嗣他……
“伊莉雅,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一个人,也能活下去。
那个时候,这个概念就像是钢印一般刻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
伊莉雅安静地走到了窗户边,艾因茨贝伦城的雪花仍旧像那天一样在结界之中飘扬着。
一如那天的光景一般,又或者是,伊莉雅斯菲尔·冯·艾因茨贝伦的时间从那一天开始就彻底地停止了。
大雪仍旧在飘荡着,直到将整个城堡都埋进看不见的地方,伊莉雅收回了紧贴在玻璃上的,缠满了绷带的手掌,呼出了一口气,看着透明的玻璃逐渐在视野之中变得模糊起来。
手腕就算是移动分毫也会感受到剧烈的疼痛,每天的手术都要经历一次将身体全部拆开再组装缝合回去的地狱,在漫长的时间里,伊莉雅甚至已经忘记掉这种地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要从什么时候结束的了。
她回过头看着在门口等候的两位人造人女仆,像是个迟钝的机械人偶一般缓缓地转过头去:“嗯?”
随后,又不等人造人女仆回话,伊莉雅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啊,是的,今天要和servant签订契约了啊。”
从那个时候起,遭受的一切苦难和痛楚都是为了这一刻。她再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上面布满了令咒的纹路,血迹浸透了绷带,赤红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
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servant是在一个近乎封闭的房间,巨大的镣铐和锁链将那个巨人牢牢锁住,他双眼紧闭,思考看不出berserker的模样。
伊莉雅跟着两名女仆一同来到了囚禁着berserker的房间,地板上早已画好了契约需要的结界,伊莉雅要做的事情只是走上去,然后让她的魔术回路刺激整个结界。
“真是……何等魁梧的身姿啊。”
其中一名人造人女仆如是说道。
“已经够了。”伊莉雅推开那两人,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小结界的中央。
“你就是……berserker吗。”
她看着那身高几乎接近三米的巨人,他低着头,双目紧闭着好像听不到自己的话一样。
缠满了绷带的手指轻轻地贴合在了巨人的膝盖上,伊莉雅走出的契约的结界,她站在berserker的面前,只要这个怪物想做,那么他可以在暴起的瞬间杀死伊莉雅。
狂战士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了,但是那并非是充满了疯狂的视线,而是如同明镜一般澄澈明亮的双眼,他低下头看着那个满身伤痕的小女孩,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伊莉雅慢悠悠地抬起头。
仅仅是注视到的一瞬间,berserker的心中就已经出现了一丝惊愕,他作为从者被召唤,自然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自己要有束缚自己的master的存在,但是他没能想到的是自己的master是这样一个小女孩,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小女孩已经是这样的一个死人了。
锁链轻轻颤动。
伊莉雅轻轻抬起自己的头,和berserker的目光对视,她看到了berserker的目光,但是没有半点退却,反而在心中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berserker的双手轻微的颤抖着。
他看着这个跟死人无异的孩子空洞的双眼之中逐渐的流露出了名为希望的神采,像是殊死一搏的决心,又像是久久在黑暗之中徘徊,最终得以救赎。
啊,啊——
berserker这样想着。
这是个和我一样,还在黑暗之中徘徊的可怜孩子。
有那么一瞬间,认同感就从赫拉克勒斯的心底升起了。
包围住两人的赤红色结界缓缓地泛起微光,契约达成了。
……
所剩下的时间是,圣杯战争开始的两个星期之前。
艾因茨贝伦家在十年之内都在为这一件大事做准备,这场圣杯战争他们势在必得,经过了无数的调和以及魔术手术的伊莉雅绝对是这次圣杯战争之中最强大的御主。
他们所需要做的是给伊莉雅分配考核任务,只要那些任务能够完美的完成,那么就可以安心的送伊莉雅去往冬木之城了。
——考试的目标是什么?早就已经忘记了。
伊莉雅坐在berserker的怀里,那巨大的身躯帮她挡下了暴风雪。自从契约签订的一个月开始,所有的考核他们都没有去参加,那些需要狂战士才能够完成的目标,需要检验御主对servant控制的考试只不过是berserker在回艾因茨贝伦城堡的时候随手完成的事情。
从berserker身上的镣铐被放下开始,他就再也没有狂化过。
他安静地听着自己的master将小时候的生活,他知道master曾经有一个名为爱丽丝菲尔的母亲,有一个叫做卫宫切嗣的父亲,他们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之前一起在艾因茨贝伦城堡里生活了八年的时间。
一切就像是安静的童话,berserker狂躁的心境也得以沉浮。
“但是啊,berserker,八年的时间我没有办法全部都记住啊,因为,无论如何,八年的时间都太短暂了不是吗?我的一生好像就只有那八年是真实的一样,这十年的时间里,我只有一天是清醒的呀。”
berserker的手指轻轻跳动。
他低下头,看到女孩的眼角已经噙满了泪水,他想要去擦那些泪水,但是自己的手指却太过粗糙,他看着女孩坐在自己的怀里哭泣,却什么也做不到。
这一天,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什么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berserker,我呢,其实对圣杯战争什么的全部都无所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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