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上藤乃的幸福理论 第22章

　　浅上藤乃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路之后才来到了位于冬木市新都的教会，四年前冬木市大火的痕迹似乎还能够在这里依稀的见到，她一大早就来到了那个有些阴森的教堂，桐也告诉过她如果有麻烦的事情就可以向这里的神父寻求帮助，虽然对这句话不是很明白，但是自己现在姑且处于危险之中，这一点浅上藤乃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扇建在教堂外，显得有些陈旧的铁门并没有上锁，她微微地弯下腰，小声默念了一句“打扰了”便推门而入。

　　对于浅上藤乃来说，教堂并不是什么陌生的地方，礼园女学院的课程之中也会有关于修女培养的类型，固定时间的礼拜浅上藤乃也会在学校的教堂之中完成，她推开那扇略微沉重的大门，一声书本闭合时发出的声音从教堂内的圣像前传来。

　　浅上藤乃抬起头来，看到了一个穿着神父服装，胸前挂着金色十字架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的头发有些长，腰背挺得笔直，刀削般的脸上凸显着一种刚毅和严肃。

　　在看到浅上藤乃之后，那个男人微微点头，捧起那本原先被他合上的圣经，默不作声地离开了圣像前。仍旧穿着那身白色和服的浅上藤乃轻轻地走到了圣像处，双手合十。

　　做完了祈祷之后，藤乃才再一次看向那个神父，他就站在教堂第一排座位的末端，眼神相交的时候能够看到那个男人眼中毫无光彩。

　　“言峰绮礼先生，是吧？”

　　藤乃有些不确定地歪了歪脑袋。

　　“是我。”自称是言峰绮礼的神父点着头，沿着座位走到了藤乃的身边，似乎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什么似得，那略显刻薄的语气之中又有着一丝疑惑：“你似乎别有所求。”

　　“我叫浅上藤乃。”藤乃站起身来，同时也微微欠身，“是桐也……不，苏见先生让我来找您的。”

　　神父的嘴角忽然弯起了一抹微笑，他在脑海中深挖着，回忆着，在确认自己昨天晚上所见到的，身缠魔性的女人就是眼前的人之后，他点了点头。

　　“是吗，是吗——那个男人也来到冬木市了，既然如此，那么你也是有所需求吧。”

　　“冬木市未远川边，还有海边的怪物出没事件，言峰先生听说过吧。”

　　藤乃想要了解的是桐也没有给她解释清楚的事情，她一个人是绝对没有办法解决这件事的，就算需要有所行动，那也是在桐也从德国回来之后才要做的。恐惧在她的内心滋生，既然在幻境之中能够使她的魔眼失控，那么倘若在现实之中也能够做到的话——

　　这才是浅上藤乃所需要担心的事情，她害怕被人当作怪物来看待，然而那场幻境却成了她心中的恐惧根源，破解恐惧的方法就是去理解，万物皆有理论，若是能够探明怪物出现的原因，那种恐惧说不定就会被压制下去。

　　言峰绮礼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也听说过，浅上小姐想要了解这些吗？如果是我的话，会一步也不停留地摆脱这种事情呢。”

　　“请告诉我事情的起源，拜托了。”

　　“哦——”

　　言峰绮礼的目光凝滞住了，他的视线在藤乃的身体上游走着，最终停留在了双眼的位置，他看着那双眼睛，空灵的眼神就像是方才才被打火石点燃的火星一般，那神韵似乎是刚刚诞生，又像是被磨灭地只剩下分毫。

　　他愉悦地笑了起来，没有发出声音，在接收到了请求之后仍旧弯着嘴角：“具体的细节我并不清楚，因为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这座教堂之中，所听说的也只是流言，并不能够成为参考的细节，如果——”

　　大概是不想说明吧，浅上藤乃目光稍微倾斜，桐也说过冬木市的事件十有八九和四年前的圣杯战争有一定的关系，眼前的言峰绮礼同样是四年前圣杯战争的参与者，那么绝对不可能不知晓内情，她偏过头来，却看到在教堂座位的尽头，一个穿着黑色的休闲服和白色里衬的金发男人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原本想要问出来的话被卡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浅上藤乃竟然有一种，就算问题问了出来，也绝对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感觉。

　　——桐也先生说过您也是四年前的圣杯战争的参与者，在那个时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呢？

　　不会得到回答的。

　　浅上藤乃抬起头来，看着神父嘴角的微笑被缓缓收敛，那看上去是善意的笑，可是在藤乃看来却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言峰绮礼只是说了一大堆毫无营养的话，在那之后就没有更多的东西了，藤乃所能够收获到的东西几乎没有，她的脸上挂着失望的神采，又对着神父微微欠身。

　　“万分感谢您告诉我这些，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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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章十七 从前的圣杯战争

　　“我和艾因茨贝伦家的关系？”

　　飞机降落之前，一直沉默着的卫宫切嗣忽的问起了这个问题，他低着头轻轻抚摸着已经熟睡的伊莉雅的头发，眼神有些黯淡：“苏见先生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毕竟魔术师的秘密也不能被太多人知晓。”

　　“啊……你是在担心别的东西吧。”

　　桐也看着卫宫切嗣的眼神，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在见到阿哈德之后的目的性太过明显了，那份架势显然是和艾因茨贝伦家有一段渊源，对于卫宫切嗣这样的人来说，他不可能想不到自己带着他去往艾因茨贝伦大结界实际上也只是“顺带”的事情，这原本就是他的行程，只不过多了一些小插曲罢了。

　　“如果你是在来到冬木之前就知道我的愿望，并且以此为由去往艾因茨贝伦家族的话，……我该早点察觉到蹊跷的，仅仅是七枚起源弹作为代价，让你去随时都有可能遇见封印指定执行者的欧洲实在是太过于廉价了，你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要去要回东西的吧？”

　　“这也算是一部分的目的了，算是我的一个执念，实际上和整趟冬木之行都有一定的关系，卫宫先生既然经历过圣杯战争的话，听说过亚种圣杯战争吗？”

　　“亚种？之前你在艾因茨贝伦说过的……”

　　卫宫切嗣轻轻地咀嚼着这个词汇，他有关于圣杯战争的调查原本是在入赘了艾因茨贝伦家之后才开始的，在那之前其实并不算了解，毕竟圣杯战争只是一个极东地区的渺小仪式，就算那是艾因茨贝伦家的夙愿，可是他们隐藏的太深。

　　“所谓亚种圣杯战争呢，就是使用仿制的圣杯，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吗，以此达到冬木圣杯的机能，召唤servant们所进行的一种战斗，和常规的圣杯战争所不同的是，亚种圣杯战争的规格太过渺小，有些时候就连参战的七名servant都没有办法凑齐。”

　　桐也的声音停了停。

　　“六年前我在埃尔梅罗先生的教室学习，后来他去参加了圣杯战争，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了，卫宫先生，你应该还记得他吧。”

　　卫宫切嗣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愕，但是转瞬即逝了，如果这个男人是怀抱着复仇之心的话，那么他根本没有办法走出艾因茨贝伦城堡。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艾因茨贝伦家族通过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调查到了我的身上，他们得知我的身上有强大的从者的圣遗物，于是给了我一笔钱，把那件圣遗物夺走了，这就是原因。”

　　“七年前在布加勒斯特举行的亚种圣杯战争的发起者是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的族长，达尼克·普雷斯通·尤格多米雷尼亚，同时也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之一，他在第三次圣杯战争结束的时候，以不知名的手法联合德意志的军队想要盗走圣杯，但是失败了，只获得了圣杯的一小部分碎片，在六十年的时间里使用魔力将其补完，妄图重现圣杯的奇迹，但是失败了。可以肯定的是，达尼克盗走的圣杯碎片在布加勒斯特所进行的亚种圣杯战争本身就不是能实现愿望的万能之釜。”

　　“一场荒唐的圣杯战争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达尼克使用和艾因茨贝伦的关系从他们那里买到了沾染了血液的菩提叶，也就是大英雄齐格弗里德的圣遗物，将其作为saber召唤，而我在那场圣杯战争之中召唤的则是lancer。”

　　“你参加了那场圣杯战争？”

　　“七年前，那个时候我还是一点魔术都不会的死小孩呢，和之后准备参加圣杯战争的埃尔梅罗老师一样，当时我想要复兴已经衰败的家族，就想着如果取得了不错的战绩也会在时钟塔让人另眼相看吧。

　　“那是一场六骑servant的圣杯战争，没有caster的存在，但是被召唤出的servant也都十分强大，基于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对圣杯碎片的补完和依靠艾因茨贝伦家族的技术支持，其实当时的圣杯碎片已经被修复到十分完整的程度了，但是由于系统不完全，servant现界的时间也只有六天，也没有任何的目标——换句话说，去参加的master都是抱着【打一架来增长见识】的目的，真的只是纯粹的厮杀。”

　　卫宫切嗣摇了摇头：“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圣杯战争，只是为了厮杀而并非愿望，那么战斗也不成立。”

　　“亚种的圣杯战争是这样的啊，有些地区的仿制圣杯实际上只能提供两三位servant现界，就算是战斗都没有办法做到，那本身就是劣质的仪式，去参加的人也都是各怀心思，但是不管结果如何，我没有在那场圣杯战争之中胜出，但是同样也没有失败，可是目的达到了，卫宫先生应该知道的吧？一场圣杯战争能够对一个人的一生造成多大的改变？”

　　听到这句话之后，卫宫切嗣的目光再一次看向了睡熟的伊莉雅，圣杯战争所牵连到的改变不只是愿望，更是被这辆战车卷入战争的所有人的命运，有很多的人死了，但是他们都不是master，只是被卷入的无辜人。

　　“召唤servant的时候，我死了一次。”

　　桐也冷不丁的声音忽的飘来。

　　“没有领悟死亡，没有获得其他的东西，什么也没有，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我准备好的圣遗物被自己丢失了，尝试着没有圣遗物的召唤，但是在召唤完成之前遇到了其他servant的袭击，那是一个很奇妙的巧合，尽管回忆起来还是充满了波折，可是若不是幸运的话，我今天也就不会坐在这里。”

　　卫宫切嗣的眼皮猛地一跳。

　　“安心，我不是死徒，也不是不死的人，卫宫先生既然召唤过servant，就应该知道在仪式范围之内，所有的能够和英灵的过去造成联系的存在都可以被判定成为圣遗物对吧？Berserker打断了我的召唤仪式，但是他的宝具却作为圣遗物重启了召唤，我的servant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召唤的，也正是这样我才能活下来。”

　　桐也的声音显得有些迟疑，他在半空中画起了召唤仪式，卫宫切嗣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因为他也曾经使用过这种仪式。

　　卫宫切嗣强忍着心中的疑惑：“这没什么，就算是被servant的宝具召唤出的servant，应该是也能在世界上找到圣遗物的，除非那是很强大的从者，不然艾因茨贝伦不可能盯上你才对。”

　　“并不是强大而是特殊，卫宫先生应该知道吧，没有死去的传说是不可能成为英灵的，而被berserker召唤出来的那位servant只是真身对现实世界的投影，那是绝对不可能被召唤的servant，她的真名一直都没有被透露给他人，不然艾因茨贝伦就不是用钱强买这么简单了。”

　　“不可能召唤的servant？但是被召唤出来了，可是这样的巧合也只有一次，艾因茨贝伦家族没有必要再一次找上你才对……”

　　“但是，她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前给我留下了东西，那是真正能够化为实体的，由servant赠与的存在，硬要算上联系的话，那就是必然能够召唤她的圣遗物了。”

　　桐也看着窗外逐渐降低的天空，飞机要降落了。

　　“servant召唤的东西能够在现实世界保存，我来冬木的理由就是这个，在四年前的圣杯战争之中发生的未远川事件卫宫先生还记得吧？这些年里关于冬木市的怪人言论四起，我认为那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之中没有被消灭，如果你要我拿出理由的话，一直让我深信不疑的就是她所赠与我的东西。”

　　卫宫切嗣愣了愣，随后才将自己心中最后的疑惑吐了出来：“你在那场圣杯战争之中……胜利了吗？”

　　“没有哦。”

　　桐也突然笑了笑。

　　“那是连愿望都没有办法实现的劣质的仪式，召唤出，servant，厮杀，直到最后直面圣杯，然后就结束了，什么也没有，没有愿望也没有破坏，就好像是经历了五天的梦境一般，但是回忆被保存了下来，那样的战斗我决不允许出现第二次，所以我才会向艾因茨贝伦讨要那件东西，但是现在我也已经找不到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不知道是自嘲还是对着卫宫切嗣说话。

　　“我啊，是个失败者。”

　　卫宫切嗣合上了眼帘。

　　相同的，卫宫切嗣也是个失败者。

　　PS：回忆结束，该出现的点我基本上都提示出来了，你们可以理解为在这个世界线上没有7VS7的FA，而是被达尼克盗走了圣杯的碎片而创造出的假圣杯，时间线在这里分隔开的话天草四郎和安哥拉曼纽的事件也可以自圆其说了。

　　这个桐也确实是那本书的桐也，但是经历是不同的，世界线也是不同的，只是有些事件是相同的，所以请当作是新人物来看，这一章是我专门对没有看过那本书的读者做出的全面解释，这些东西所透露出的基本信息也可以解释前面让人感到BUG的东西了吧。

　　对于咱们来说，更重要的是藤乃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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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章十八 返回冬木

　　对于伊莉雅来说，从出生开始，艾因茨贝伦城堡和艾因茨贝伦大结界就是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像是去往异国他乡这种事情是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对于艾因茨贝伦城堡，伊莉雅并没有多少留恋，她跟随着卫宫切嗣来到冬木市，那么从今往后就要在这里住下了。

　　刚一下飞机，伊莉雅就拉着卫宫切嗣的手到处张望，她并不熟悉这里，但是伊莉雅知道卫宫切嗣对这个城市早就已经轻车熟路，桐也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伊莉雅并没有什么要求，只是紧跟在卫宫切嗣的身边，在大街上望过琳琅满目的商品时竟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三人就这样一同回到了卫宫家，时间还不算是太晚，卫宫切嗣在敲门之后，穿着一身和服的卫宫士郎才带着一脸的困意打开了大门。

　　“啊，切嗣，你回来了啊。”

　　躲在卫宫切嗣身后的伊莉雅忽的凑了上去，卫宫士郎被这忽然之间窜出来的女孩吓了一跳，朝后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你是——士郎？切嗣的孩子嘛？”

　　对于卫宫士郎来说，这个阶段接触到最多的女性就是藤村大河，同龄人反而接触的要少了一些，他不知道卫宫切嗣还有过孩子，更不知道卫宫切嗣和桐也忽然出去一趟是做什么，只是当作切嗣以前经常做的忽然消失，但是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带回了一个小女孩。

　　“我是士郎，啊……吓了我一跳，切嗣，她是谁啊？”

　　虽然能够在内心里脑部出无数种可能，但是卫宫士郎差不多在见到这个小女孩的时候就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养父大概是给自己带了一个妹妹回来，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那身高足足要比伊莉雅高上一个头。

　　“啊，她是……”

　　卫宫切嗣正打算介绍，伊莉雅却在士郎眼前轻轻地欠下身子，拉起了裙摆：“我是伊莉雅斯菲尔·冯·艾因茨贝伦，初次见面，士郎，以后要叫我姐姐哦。”

　　“姐……姐姐？”

　　卫宫士郎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漂亮女孩，他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之后转瞬即逝了，仍旧是有些不满地看着卫宫切嗣：“切嗣——姐姐是怎么一回事啊？”

　　嘴角细微地上扬，卫宫切嗣那双稍显疲惫的眼睛之中终于流出了一抹笑意，他看着眼前的女儿和养子，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涌上心头，两只手放在了两个孩子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解释道：“士郎只有十一岁呢，伊莉雅已经十二岁了，的确是士郎的姐姐没有错，之后的事情一起去客厅慢慢说吧，伊莉雅和士郎以后就要一起生活了，有必要郑重地认识一下呢。”

　　两个孩子几乎是被卫宫切嗣半推半就地扔进了客厅，只留下了他和桐也两个人在外面站着，在确定卫宫士郎和伊莉雅都听不到之后，桐也有些不满地笑了笑：“两个人以后也要一起生活……你这家伙，从来都没有算过你自己啊。”

　　“啊。”卫宫切嗣轻轻点了点头，“我的愿望，已经全部实现了，接下来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只要能够看着他们长大，我就心满意足了。”

　　“一年的时间孩子可长不了多少啊。”

　　桐也耸了耸肩膀，走进了客厅之后问了问卫宫士郎浅上藤乃去了哪里，在确认了之后又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