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灯子
第124节 第二十四章 前往璃月
将稻妻的事务大致安排妥当后，八重神子与将军接替了剩下的工作，为影妈妈收拾好了足够吃穿用度的物资后，当天就离开了。
此行去的璃月与稻妻不同，其版图辽阔占据大陆的中心之地，同样也是四千五百年前魔神战争最为激烈的地方，此世群魔诸神并起。
摩拉克斯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在那战乱的年代里，荡涤四方，护得浮世一隅。
在那千百载的岁月里，摩拉克斯与麾下的仙人庇护着人类建立起了最初的国家，璃月。
在璃月的国度里，他也被冠以了武神之称。
后来灾厄止息之后，游兵散勇流入民间，多转为镖师，侠义之士则处理残余的魔物。
尽管大多时候赶到时已经被仙众夜叉所解决，不过也仍有彷徨于世间的魔物，这侠之文化也得以就此延续下去。
是故，在璃月这片地方，兵武且不论，方术剑法也受追捧，世间虽和平，但尚武的浪潮一旦掀起可不会轻易止歇。
在影即将抵达璃月的边境时，一道金色的流光同样转瞬而至，一袭白色御神袍，干练而修身，黑玄的发色，兜帽之外又延伸出一条凝练的尾辫，发梢染着一抹鎏金，钟灵俊秀的面颊上，琥珀色的眼眸宛若一块美玉，眼角那抹鹤红仿若点睛之笔，更为其添上一分神韵。
“久违了，同僚。”
他的声音并不大，就如璃月戏中的君子，温文尔雅的姿态带着一丝亲切，尽管他与这位武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关系只能算是不远不近。
七神在约莫一千五百年前，那时邻邦蒙德的风之神时常来到璃月，偶尔会提着一瓶蒙德美酒，再与他一同闲逛寻欢作乐。
尽管起初，摩拉克斯认为这是荒唐的行为，但或许就如对方所象征的风儿，本就是无拘无束的代表又怎会被国土所约束呢。
他的好奇心与他手中的酒般，似乎无穷无尽，经常朝他问起各种各样的问题，当然话题大多跳脱而率性，或许是性格使然，他与其余的众神都达成了友好的关系。
也因此，在那些岁月里，七神们也往往会在璃月相聚，一同饮酒。
摩拉克斯至今还记得那些酒的味道，那是由时间所酿造的，充满回忆与美好的酒。
此后，世界不断变迁，他曾熟悉的一切都在逐渐消逝，七神之位更迭再更迭，酒会上的七人已逝五人。
而他面前的这位雷神，自然也并非最初与他共饮之人，那人是她的姐姐，名为巴尔，印象之中是个十分温柔的神明，总是珍惜着眼前的所有美好，同样也是十分负责任的神明。
从观感上来说，摩拉克斯对于这位同僚的为人处世颇为认可，也曾在酒会时研讨过治理国家之法，但可惜的是...她陨落于坎瑞亚的战争中。
如今神位更迭，最初七神「引导人类」的古老职责，终于也开始被一些新任神明视为无物了。
而那位作为第三任雷神的少女却不同，她与巴尔很相似，甚至可以从她身上看见许多共通之处，她也是在任期开始就坦然承诺与民并肩前行的神明。
面对摩拉克斯的招呼，影自然不会懈怠，作为岩之神的摩拉克斯值得她敬佩。
“大抵也有一千五百年之久了吧...那时我还是敬陪众神末席的影武者。”
谈之过往，影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的神色，但并未被回忆阻拦，过往很美好没错，但现在也有着让她珍重的人儿。
“此番前来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甚至以此作为筹码签订契约也无妨。”
在浅淡的柔和霞光中，她的神之心再度显现于掌心，摩拉克斯也露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原本还带有的清闲之意顿时消失，气质随之变得肃然凝重。
“以神之心为筹码，你所求之物...可是不得触碰的禁忌？”
契约需公平公正，人间的商人所达成的交易都需要等价交换，而以神之心作为筹码，那所意味着的份量无异于将自己的国家拱手相让。
从他最近所得知的情报来看，稻妻显然还没有抵达那种濒临毁灭的情况，倒不如说逐渐发展起来的稻妻与璃月作为海之友邦。
来往的船只在过往航期几乎没有断过，这也是两国之间文化、审美有许多相近之处的原因之一，从私心的角度来说璃月若与稻妻结盟自然好处繁多。
少女就任之后所颁布的政令同样也十分适宜，甚至有许多地方可以看得出璃月这边的影子，想必是十分热衷于学习的孩子。
对于她所作出的答案，摩拉克斯同样也看在眼底，或许部分地方还稍显稚嫩，但许多地方同样也体现出年轻人的新奇之想，纵然是他也能从中学到些什么。
毫无疑问，那少女若经历时间的打磨，无需雕刻也能绽放出琉璃般的色彩。
换言之，对方的国家显然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靠自己紧急救援的地步，而若不是引导人类的职责上出了问题，那恐怕牵扯的东西或许是与天理所制定的规则相违背。
“不...并非你所想的禁忌之物，只是对我而言，这是哪怕以神之心作为交换都不为过的重要之事。”
影的答案显然让摩拉克斯的表情放松了些，既然不是涉及禁忌之事，那自然万事好商量，而且大抵他也知道来因为何了。
经历太长岁月的他下意识的联想到了最严重的事情，在他眼中若是要行使神之心所签订的契约，恐怕也唯有那些事才可以相提并论。
反而欠缺了普遍理性的思考。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前往绝云间商讨吧，若能帮上你，也是幸事。”
他微微侧过身，做出邀请状。
“那么，有劳了。”
两人化作一金一紫的流光，穿梭云间，眨眼便迈过山河地脉，繁荣的璃月港一闪而过，而后便是叠嶂层峦的山岳，仿若地面上延伸盘旋的巨龙，再往前些，又能看见受被碧水河的流向影响形成的冲积平原和浅滩。
随后便是笼罩在华光云雾下，有如亭阁般耸立的石峰。
此行前往的绝云间为仙家府邸，在如今仙威仍在的世道里，常人绝对提不起一丝踏足的想法，唯有那些依仗自身武技的侠义之士偶尔出没于此。
不过今日有仙人启动护山大阵，所有人与魔物皆无法进入，巍峨的云峰上，霎时间琥珀生辉，掩盖于顶峰的云雾消散，苍翠与枫之色相融，一座雕檐玲珑的凉亭静静屹立于此。
一位蓝发黑红麒麟角，表情故作淡然，却又紧张的死死攥住袖子一角的少女抿着唇瓣，心中默默念着。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只是神明与神明之间的会谈，我所需要做的只是斟茶，无需多想无需多想。”
第125节 第二十五章 岩王教父
“帝君大人，雷神大人，路途辛苦了，请稍作休息，我去拿些点心...”
蓝发的少女恭敬的行了一礼，她的长相柔美，口误时眉眼间带上一抹小动物似的慌乱，微弯纤柔身躯被近身的黑色连体紧身衣勾勒出绝佳的弧度。
脖颈处系着古朴的黄色镇铃，但铃舌已经与铃身合为一体，难以发出响声，看上去更像是应该被放置于神龛里的镇物。
“不急，甘雨。若要品味茶点，少了好茶便少了很多风味，茶叶的话...唔，就借取一些留云借风真君珍爱的清心茶吧。”
摩拉克斯平和的说道，随后招手示意影一同坐下，将神袍衣袖微微卷起，他端坐于椅子上，腰身笔直，宛若矗立不倒的松树扎根于磐石。
“好的，我这就去办。”
羞红脸的可爱少女连忙躬身道。
“那么就拜托你了，点心的话就取甜甜花糕来就好。”
帝君大人所给予的关照一如既往让人倍感安心，对于甘雨而言，这样直白的工作吩咐远比让她自己琢磨来得好。
“咦，不...不用配套的霓裳花糕或是琉璃花糕吗！”
甘雨的内心小小的惊呼着。
她总是在关键时刻容易掉链子，若刚才走了，说不定会犹豫好久，最后又挑选出自己喜欢，却没有考虑到客人喜好的点心与茶水。
以常理而论，清心所泡的茶水本身便带有其他茶所没有的甘苦之味，配以琉璃百合而成的琉璃花糕或是霓裳花糕都可以很好的调和彼此，而不至于完全盖过茶本身的味道。
但甜甜甜花糕不同，如若不是甜食爱好者，那味道吃起来难免太过甜腻，届时恐怕会将茶本身的味道掩盖，从而让名贵的茶叶被浪费了。
一边离去，心中一边回想起那位雷神大人的容姿，淡漠的表情虽然让人感到一丝疏离，但却很好的将其气质衬托出来。
凛然自信的成熟女性，大抵就是说得像是雷神大人这样的吧，她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这样，不论面对何物似乎都游刃有余的样子。
甘雨的离去，也引出了这次的正题。
“那么，究竟是何事让你不惜以神之心为筹码？”
摩拉克斯本是岩，但千载的岁月使他成为了玉石，君子如玉，触之也温。他同样也是如此，即使作为目前最长寿的两位神明之中其一，他也没有摆出任何大家长的架子。
影微微垂下眼帘，右手轻轻划过石桌表面，巴之眼转瞬打开，同时缓缓吐露出内里的少女。
身穿着洁白衣裙的少女此刻恬淡的睡着，双手盖在腹部，肌肤之间的斑痕失去真珠之心后又再度显现，黑紫色的长发不复过往柔顺的光泽，整体看下来就好似濒临破碎的精致瓷娃娃。
“......怎会伤成这样？”
摩拉克斯并非是易怒或是会轻易表露情绪的神明，但即使如此，在看见这样的惨况之下，本身便对少女寄予厚望的他，也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怒意。
若用凡间的关系形容，他与这孩子的妈妈是交情十分不错的同僚关系，少女对于他而言就像是同僚的女儿一样。
十分期待雷电祈成长的他又并非毫无感情的机器，纵使是岩石都具备情感与记忆，同样的也会对世间的一切铭记的更深。
影低沉着嗓音讲述着，而摩拉克斯同样颦眉听着，偶尔伸出手轻轻触碰少女的眉心，感知对方体内的情况。
等到知晓完具体细节后，甘雨那边也端来了茶水与点心，尽管看见满身遍布伤痕的少女时，她还小小的颤抖了下，但很快又连忙道歉着将东西放下。
转身时差点左腿绊右腿摔倒，幸亏距离她比较近的影随手扶了她一把，否则若这一跤摔下去，恐怕她会自责懊悔百年。
“详情我已知晓，那么你所希望我提供的帮助，是提供足够重新塑造出身躯的材料对吧？”
摩拉克斯端起茶杯，微微吹了吹，清心味苦，却可解心中淤秽，使之心有连理，镇静而不惧邪祟杂念，有清明安心的功效。
更何况还是出自留云借风真君的珍藏，更是千金难买，这种被仙家法力所蕴养，时刻保持着最佳的功效，过往也唯有他与归终一同造访时才能品上一盏。
他希望巴尔泽布（影）也能稍稍借此宁下心神，关心则乱，这一点同样适用于现在的场景。
“没错，我知晓璃月讲究契约，「交易」的规矩是「契约」，准则是「公平」。”
影面前摆着清幽见底的茶水，那其中倒映着她的面容。
“所以，只要你能够帮我找齐材料，重新将祈的身躯塑造乃至强化好的话，纵使你要神之心我也可以给你。”
“如此看来，以你对她的重视而言，确实没有比神之心更加能够证明你决心的筹码了。”
摩拉克斯将茶水抿下，微苦的茶液口感顺滑，甘雨很好的将清心这一素材的优势之处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抬起头。
“不过我并不需要神之心，也并无统治他国的打算，或者说...光是治理璃月就足以让我费尽心神。”
“那么...摩拉克斯，你所求何物？”
影的目光变得凝重，如若对方不答应的话，为祈治疗的时间就会再拖上很长时间，在凑齐足够的素材时，恐怕她就只能一直将祈放在一心净土之中了。
“放心，我不会提出你无法同意的代价，甚至现在就将材料交予你都可以，只不过我的条件并非是与你签订契约，而是她。”
摩拉克斯将双手放于桌子上，并未取用点心，而是将淡然的视线落在少女身上。
“理由...？”如果说不出缘由来，影会放弃这个交易。
“放心吧，契约者追求公正，我自然也不会免费赠予。相反，我希望这孩子能与我签订一纸契约。或许有一天我会需要她同样帮我做某些事情，但这一天并不一定是现在，在那之前，就将这份友谊当做我为认真勤奋的后辈神明，所送上的诞辰礼物吧。”
摩拉克斯从石戒中取出了一朵干花，来源于一种美丽的花朵，琉璃百合。
“璃月人认为，这种花承载着大地中的美好记忆与祈愿而盛开，我愿意相信，她的诞生也是同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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