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废柴少女幽香酱
“出了错误就必须有人被换掉?”
“一些时候,而且现在已经有人死在了谏山的手下。”
“对此表示歉意。”
“对策室做出了对其家人的补偿发放,但有一点是确切无疑的,无论我们在之后做多少努力,哪怕是双倍,三倍的补偿,被谏山杀掉的人依旧不会复生,和你父亲那时候一样。”她说。
“是吗?”我强忍住挂断电话的欲望。
“是的。”
“要是我说……”我转过身去看身后的卧室,房间门出来的时候被我带着关上。
“什么?”
“我不愿意呢?”
她悄然不语。
“您料到我会这么说了?”
“把黄泉从土宫先生手下抢走的举动还不够说明么?”
“那为什么还愿意来劝说我呢?”
她沉思片刻,“大概是不想你错的更深?”
“错的更深——吗?嘛!算了,错的更深就更深吧。”
“喂,比企谷,最后一次机会。”室长神宫寺像是不甘。
“我自己也对现在情况毫无头绪。”我说,“但有一点是确切无疑的,即我已经放弃了某些东西来只喜欢黄泉这件事,至于喜欢她因此付出的代价或者其他之类的事情,对我来说可以暂且不论,总之起码大的目标上还是很容易判定的,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无法站在黄泉的对立面上,既然如此,选择反方就可以了。黄泉的对立面的反方等于黄泉的拥趸,您看,即是如此罢了。”
“对策室会把你也列入通缉名单上。”
“无妨,不介意。”我说,“按规矩来就好了。”
“嗳,比企谷。”
“还有什么?”
“我遇到过。”
“什么?没懂。”
“遇到过和你一样的事情。”
我沉默不语。
“那时候他已经成了我的丈夫,突然之间堕落,然后……,然后我亲手杀了他。”她说的简简单单,仿佛是与己无关的故事。
大概一会儿的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听筒那边传来指甲不断敲击着电话后盖的节响声,使人多少想到被风吹的晃来晃去的堤坝上的狗尾草。
又过一会儿,我先提出来声音。“那么?再见?这就挂了。”
“再见,之后即是敌人。”
“敌人。”我说,“祝您健康。”
然后电话被挂断。
窗外是鲜明的可以看出来黑白界限的晨色,风从被我打开的客厅窗户中钻进来,老妇人种的橡皮树们大堆在客厅外面的檐台上,一大片匆匆然的绿色,我回去房间,推开门,黄泉从被子中伸出头来看我,房间没有开灯,窗子上的帘蔓也被拉住,我走过去拉开,然后缓缓移步回去床边坐下。
黄泉从被子里面伸出来手问:“还早,再躺下一会儿。”
“之后出去要买些日用品回来的,还有你和我的换洗衣服,沐浴的东西也是,什么都没有,现在,得早点做准备。”
她点点头,“我们能在这里呆很长时间吗?”
“应该吧?”我的手被黄泉牢牢抓住,“反正现在如此。”
“嗯。”她像是点头回应我,但表情另有所思。
“早餐要吃什么?”我问她。
“啊?”
“早餐啊,想吃点什么。趁早,我买回来给你。”
“我做吧?”
“哪有那么方便,才搬过来,虽说房东老婆婆愿意借厨房给我们,总不能连食材都用人家的,等之后买了材料回来,明天再由你做。”
“那就奇异果。”
“奇异果?”
“嗯,想吃奇异果。”
“买倒是没问题,不过拿这个做早餐可不行。”
我们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都缄口不语,只是两个人呆呆的望着我打开窗帘的那扇窗户外边的风光,对面是仓库街,路边全载一排的短矮柳树,不像是千叶,有人从马路上穿过去,高高的曦光开始黯淡下来。
我帮着黄泉穿好衣服,她坐在我的怀里抱着我一句话不说,彻底没了往日的活泼感,只是一味的抬起头来看我然后再低下去,就这样循环往复很久,像是担心下一刻主人就会理她而去的宠物,脸上是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我抱住她更紧。
“很多人找我搭话。”黄泉抬起头来看我。“父亲,冥姐,冥姐的父亲,还有对策室的那些人,都跑过来同我说个没完。”
“只是幻想。”我说。
“我知道。”黄泉低下头,“但还是忍不住。”
我握住她的手,那双手开始颤抖个不停,汗水像是淋浴一样唯独从指间缝隙中落下来。我握住更紧。
好长时间之后,等黄泉再度安静下来,我帮她在手上绑好锁链,以防我不在时候威胁到房东妇人的安全,然后去超市准备买东西回来,要转身,黄泉用被捆住手腕的手抓住我的衣摆问:“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连一个小时都不用。”
她不甘的放开手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然后,今后何在(之二)
附近只有很小的便利店,买衣服要过去稍微远一点的超市会场,我乘着电车过去。事情的发展以及开始展现出人生和命运们独特的不可预知性,然而我只能接受这些不断出现的现实,然后在自己的意识中不断处理消化掉它们。
但与之同时,我之前一直犹豫的抉择困难也一并无所谓了,我说服自己,这样也许是不错的选择也对,而且对别人也简单省事,但不曾想,之后马上发生的事情一下子彻底的推翻了我的这些虚伪,所有的东西,一切,关于比企谷彻这个人人生经历中的所有,这会儿仍然清楚地存在于那里。
之后,我在一家并不是著名的超市买到了来之前计划的所有东西,两个人多余两套的换洗衣服,一些便携吃的,水,少分量的米,蔬菜可以考虑之后在便利店补上,洗漱用品,还有黄泉要求的奇异果。
结账的时候,我一边翻手机一边在钱包里面掏出钱来付款,神乐发过来消息,但却是她父亲的口吻,要求同我见面,我没有理会,身上的钱也开始不多,我计划着之后要回千叶那边和黄泉一起的公寓去取些东西出来,不然两个人早晚得生活不下去。
收银处站着的是个齐刘海的半分长发女孩,差不多高中生,穿着奇怪一点的蓝色短裙和针织白色上衫,脚上却是平底鞋,眼睛看到我的一瞬间,那刹光阴里面连我也觉着我们是不是相识很久的关系,可是脑子里清楚不可能,我在这边不认识什么太多的人,又或者是来这边之后的中学同学,但我没多大记忆,而且脑袋里还在想着黄泉的事情,只能微笑提醒她早点同我结账,我递过去自己计算后的货物价值总和的日元。
她似乎是对我没认出来她感到万分的差异,连我都能感受到仿佛下刻钟就要有空气从她的喉咙之中喷涌出来,但随即那表情成了一种莫名的释然,好像在说变成这样也是正常的情况,我自己也觉着莫名其妙,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她似是料到自己的心情影响到了工作,从柜台底下找出来工作帽戴上挡住整张脸,然后同我按部就班的处理掉所有货品,我提着袋子出来,穿过马路,转了五十米的距离,等信号灯,马路对面就是回去的电车站。
突然,我的脑袋里面一阵漪动,一瞬之间周围的所有景物都冻僵般停止,闪烁的信号灯也静止不动,这种立时而来的突兀感更像是脑袋被锤子敲了一下之后第二次落下来之前的间歇感,我觉着莫名其妙。脑袋里突然想起来刚才见到的收银员模样。
是六花!如此时间里,我猛然意识到刚才站我对面收银的女子决然是六花,然后脑袋再次被锤子砸中般的晕沉下来,我好像是晕车,整个人勉强倚着旁边电线杆站住,呼吸都要吐不出来。
那背影和之前的六花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从正面看起来差了好多,她不再带眼罩和色瞳,那种初中生的马尾刘海也变成了现在的披肩齐发,身材更是大变样,从之前的瘦弱模样变成了现在这种堪称完美的态势。
然而由于六花的模样几乎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时间我竟然没有认出来那个女子就是她。况且她也不在是那个十三四岁吵着跟我要海豚的少女,但那绝对是六花才对,不可能是六花之外的其他什么人。
我在三年前和她亲吻,抚摸她的身躯,现在见面后已经至了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程度,我站在那里呆呆滞滞,一时间什么都想不好。她还是维持着我们分别之前的那种漠然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从她的眼睛里面逸散出来,这些东西让我想起来我同她的姐姐做的那些丑恶勾当。
虽然理由是三年的青春期变化令一个人的模样翻天覆地,但我的确第一时间中没有认出来她,我想起来她在刚才看我的眼神,那种眼神中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含义呢,我不明白,但我很清楚,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完全只是苍白罢了,或者用空白这个词语才更恰当。
记着她的姐姐说过要带她一起出国,现在在这里见到了六花本身,那么出国的问题上一定是有了某些方面的问题。是怎样的问题我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明确,之前连家务都懒得做的六花现在开始做这种老实规矩的服务员工作,在我的印象里她应该是那种如果打工就是去咖啡店里cos各种稀奇古怪的角色,然后还抱着三天打鱼的态度。
我知道,同我以前的那个六花已经死了,死的一干二净。要是活着,也只是活在宛若实验室小白鼠突然被抓进去的那种拟真空环境一般的钢铁罐子。连她自己也是甘愿死亡,只是不得以而麻木的活着罢了。
我发疯似的跑回去,之前过来时候都不觉着远的距离这会儿突然成了天堑,跑回去要做什么,见了六花要说什么我一概不知,但脑袋里明确的清楚我现在就该这么做,我的全身都是大汗淋漓,并非运动的关系,这点量的活动还不至于让我出汗的程度,应该是我的心理因素的缘故。
我直接从马路中间拎着货品冲过去,跨过护栏,冲进去超市后玻璃门被推搡的哐当响,店里面的所有人都看过来,我朝着之前的收银台望过去,那里面已经换了一个中年人在忙碌,我扑过去柜台,毫无礼貌可言的乱嚷。
“她呢?她呢?哪去了?”
“谁?”中年人厌恶的看过来。
“之前这里的那个收银员?”
“小鸟游?”
“对,对,六花呢,刚才还在的。”
“突然告假了,说是什么身体不舒服,我看的时候眼睛红彤彤的,跟发烧一样,就放她回去了。然后只好我这个店长亲自顶班。”
“走了多久?”
“才出去,走的后边大门。”店长一动不动的盯视着我。
第一百八十九章 然后,今后何在(之三)
手里提着的东西被我一股脑丢下,我从后面员工通道跑出去超市,立马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条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面充满了走来走去的行人,我突然瞠目结舌的站在那里,一瞬之间什么也无可奈何,就好像所有的事物在某个瞬间突然的变成了橙汁,一滩烂泥的流淌在地上,不对,连地面本身也化作了橙汁。
我没有思考的任何由头,六花从哪一边走,去了哪里,我一概不知,我扑在地上蹲下,双手抱住了脑袋,旁边的行人们停住脚步看我,所有的脸上都带着不可思议的惊讶。但我已经没了心情去理会那些,爱如何看如何看好了,我在那里木然蹲了好久,超市的老板从员工通道出来。
“脸色很差,和小鸟游吵架了?”店长问。
我默默的摇头,旋即准备离开那里,继续呆在那里已经没了任何的可能。
“有件事想建议一下。”店长还是在我后面诉说。
“什么?”我看他。
“呃,那孩子,就是说,额,总之虽然不确定你们之间的关系,但好歹是朋友吧,那孩子很认真,很幸苦,而且家庭环境也不好,所以一直会在这里工作到很晚才回去,一个女孩子晚上这样总归有点危险,家里也没有人能来接应一下,我的意思是,要是,当然只是建议而已,对你自己也肯定不方便,要是你真喜欢那孩子的话,晚上能不能花时间来这边接她一下,一个女孩子走夜路还是有点危险的。”他自己像是这样也有点语无伦次,重复起来重复起来会之前的话。
我只能在内心摇头,然后痛苦的离开那里。
我返回电车站台,正好电车进站,上车后我把身体蜷进去座位里面,旁边的中年女性窥探着我,好几次想同我搭话,但都被我移头躲开。她要到站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住般推搡了推我的肩膀。
“你的,那个,脸色很不好,不舒服?”她问。
“谢谢,正准备去看医生。”
之后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呆在座位里面不动,电车一点一点的朝着目标点挪移,我转头望着车窗外边的景色和天空,碧蓝色的轨迹下是一片片修筑的整整齐齐的建筑,所有掩藏在我内心中那些关于初中时期的情感这会儿一个个的倾巢而出,然后被我揪住脖子一个接一个的掐死。
我不知道六花是怎么想的,或许她还在某个地方悲伤,然后在痛苦的某一刹那光阴中脑子里冒出来我找到她,然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的古怪念头,或许那是我的念头罢了,我渴望在那间房子里面找到一位叫小鸟游六花的笨家伙,我从刚才到现在始终这么想,然后趁着连自己都注意不到的时候一把揪住这种想法的脖子,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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