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梁柱十分巧妙的遮掩住了她的身形,站在大堂下方望上来,根本没有人能发现她的踪迹。
“姑娘,这李公子说要等你亲口告诉他真名呢。”
有侍女掩嘴偷笑,打趣道。
要知道,琼楼女子人人皆有字,那李公子说出这种话来的言下之意无疑就是,他不会将蝶衣姑娘当做琼楼女子来看待,而是真正待她如良人,某种意义上来说,作为仅仅只是惊鸿一面邂逅过的人来说,确实是个羡煞旁人的痴情子了。
“由他吧。”
女子却只是背靠着梁柱、听完了下方大堂传来的豪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并不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回了房间。
等她亲口告诉他真名?
或许当她真的亲口对这位李公子说出自己真名的那一天,整个菱花州,也已经漫天战火、江山易主了,只是不知道等到了那时,他还想不想知道她的真名了。
但在雪姨的添油加醋、以及李珏这一番大闹琼楼之后。
整个惘山城,上至武道宗师,下到平民百姓,几乎大街小巷间人人都知道了,琼楼内那位近日来传得沸沸扬扬的神秘舞姬,原来还是一位清绾人,纵然身不由己的入了琼楼,自始至终都不愿与任何男子相接触,只是固执而悲情的在等一个人。
菱花州四大世家之一的李家贵公子,身份多么超然高贵,往日琼楼也不知多少女子想通过他飞上枝头变凤凰,可要知道正是如此一位豪门公子,一连等了数日却也没能见上那位清绾人,这其实就已经大大的证实了琼楼主管雪姨那番话的真实性。
同时,也在无形中,为这位字蝶衣的舞姬,笼罩上了一层神秘而悲情的面纱。
而还不等日子过去几天,紧接着一个消息的放出,又是大大的震惊了菱花州各方!
菱花州分掌数郡之地、牢牢把控着州地资源的四大世家之首,陈家的公子爷、同时也是曾经败尽各路敌手、志在天下的菱花之龙陈天赐,要来惘山城!
要知道,这位陈天赐是个出了名的放浪形骸之人,原本就对那琼楼新来便名声大噪的舞姬有些兴趣,打算等到琼楼天仙宴时前去拜访一番,可如今却是不知为何,得知了李家公子在琼楼的一番痴情作为之后,直接按捺不住,提前放出消息,要来惘山城。
并且,他指名道姓,要见舞姬蝶衣!
此时的惘山城,琼楼,二楼阁房。
窗前,攀附着一道无人察觉的黑影,慎重的接过了女子递来的密信之后,珍重无比的放进怀中,这才压低了声音,道:“圣女,主公有话带到......他说,万事小心,若有任何变故,请务必保全自身!秦断已率众在菱花州边界潜伏,随时前来接应!还有,他让你放心,在你动身之后,那狗头军师又让他找理由狠狠的揍了几顿。”
“我知道了,你且去吧。”
阁房内,女子安静的点了点头,莫名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窗外,依附在墙上的黑影点了点头,又摸了摸怀中的密信,这才几个跃动,迅速消失在了远处的屋顶上,整个过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陈家,陈天赐,菱花一州之龙。
空无一人的闺房之中,这名女子倚坐在窗边,举起手,看着面前这双纤细如玉的手掌,眼底有着晦暗不明的平静与从容。
陈家,陈天赐......
昔日与其为敌者的遗孀、麾下部众的妻眷、哪怕是宗族胞姐也不放过,菱花州出了名的放浪形骸,但同时也是菱花的一州潜龙,权势滔天,令人退避三舍,果不其然,看来确实也如大多数男人一般,对她目前这个柔弱而悲情的少女人设再感兴趣不过了。
看来接下来,她也只能结结实实的当上一回为祸四方的红颜祸水了。
事实证明,人往往都会活成自己当初最排斥与抗拒的模样。
不出几日,备受菱花州各方瞩目的天之骄子,陈家少主陈天赐,终于率众抵达了惘山城!
不得不说,这位菱花之龙的出行阵仗,确实大得惊人,不仅身边有大宗师级的追随者数名,还有绝色美人相随左右,甚至就连为他驾车的车夫,都是一对修为相貌与姿色俱是不俗的姐妹花。
而陈天赐,这位身穿锦衣、眉眼间尽是傲慢与轻佻的公子爷,就坐在车厢中,不时望向琼楼的方向,嘴角似翘非翘。
一切尽显其底蕴与实力之深厚,令围观者无不感到心神震撼。
仅仅只是如此惊人的出行阵仗,估计就已碾压了当世的天下群雄,令人叹服不已!
“我可是听说,近日来这位陈家之龙,怕是有打算对东望州动手了!”
街道两旁,有好事者在私下议论纷纷。有人闻言一惊,道:“以他如此惊人的底蕴,怕是要攻下东望的话,横竖也就不过几日的事吧?”
“何须几日?”
有似乎知晓内情的人摇头失笑,道:“如今整个菱花州之气运尽在他一人身上,上有陈家倾力相助、下有追随者无数,如此大势,倘若真想强攻,怕是两日之内就可踏平东望了,要知道如今的东望可是远非往日那般鼎盛了,内乱不止,龙争不停,而且我听说,直到现在还没角逐出真正的潜龙之子呢,唯有一姓徐的,似是小有气候、称王一方,不过估计也不是什么值得重视的角色,等他哪天亲眼见了咱们菱花州之龙,大概就会明白双方之间的差距了。”
“是啊,东望大局未定,前阵子还听说他们正打得不可开交呢,真要撞上了,又该拿什么来与早早就已占据了大势的菱花之龙相抗衡?”
他这话说得详细,颇有可信度,让周围的人们纷纷点头附和,也忽略了,他们口中的这位陈家之龙,今日纯粹只是为了上琼楼见识那位神秘舞姬的风姿而来的。
唯有一名皮肤黝黑的青年听了这话,有些失笑,摇摇头,也懒得去反驳这些眼界狭隘之辈,转身便走。
这些人,怕是穷其一生也踏不出菱花州半步,更别说真正去东望州走上一遭了。
等令他们叹服不已的这位菱花州之龙,哪一天真正遇上了东望之龙,大概就真的才能意识到双方的差距所在了。
在他看来,别说那个近日来驱虎狼吞江山的徐姓反王,就是那位与其平分东望天下的白衣郎,倘若真要对上了,也未必能讨的了什么好处!
不......或者应该说,以他对东望州那两人的了解,或许现在,他们就已经把各自的手悄无声息的伸进了菱花州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第八十四章 冲冠一怒。
今日的琼楼,平日里甚少露面的大管事,早早的便率着一众扈从恭候在了这里,由此不难看出,整个琼楼对于这位菱花之龙的重视程度。
毕竟,这可是集整整一州大气运者。而且一个说不准的话,未来可就是横扫十三州盘踞西岭、抗刑罚司,雄瞰中原的西岭之主了!
很快,在无数人的翘首以盼之下,终于有着一道众星捧月而来的身影。他单手背负在身后,姿态闲雅的跨过了琼楼的门槛。
“陈公子。”
包括小主管雪姨在内、琼楼大管事,一众扈从皆是为此人让出了一条道来,态度恭敬。
古色墨香、朦胧似幻的琼楼大堂,一片寂然无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此时都集中在这个摩挲着手上玉扳指、缓缓踱步而来、从容自若的年轻人身上,在他目不斜视的走过人们面前时,大部分人都态度恭敬的唤了声,“陈公子。”
然而,这位年轻人却是谁也没有理会,只是缓缓的走了过去,最终在大堂最中心的空桌坐了下来,他旁若无人,独自自斟自饮,意态闲懒、略显傲慢。
而在他的身后,还静静的矗立着几名修为境界不俗的人物,分明都是足可傲视一方的化玄大宗师,却连与他同台对饮的资格都不具备,只能站在他的身后,当个毫无存在感可言的家臣。
世人皆说,生子当如陈天赐。
陈家原本的排名只是菱花州四大世家中的中下层,论实力底蕴,尽管也可傲视一州之地,却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全因这一代,出了这位陈家之龙陈天赐,虽然行事太过嚣张放浪,但终归他也是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家族的走势,引领陈家攀上了顶峰,力压三大世家,傲视菱花州群雄!
“管事,听闻你们这儿,近日可有一女,名声传得沸沸扬扬?”
陈天赐端着酒杯,却迟迟未饮,眼角的余光瞥向了站在不远处的琼楼大主管,淡淡的扯了扯嘴角,道:“不知可否将人唤出来,就说是我陈天赐,想邀她下来共饮几杯。”
用的是较为客套的问句,其中的意思与态度却是不容旁人质疑分毫。
“这......虽然于琼楼规矩不合,可既然陈公子您开口了,也可破例一回。”
琼楼的中年大管事满面笑容的应和了下来,然后很快就转过头去,给身边的雪姨悄悄的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楼上将蝶衣找来。
雪姨点了点头,很快便带人上了楼,她的脸上也挂着和蔼的笑容,只是与不敢招惹陈天赐的大管事不同,此时全场并没有人发现,她嘴角的笑容中,还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隐晦之色。
她至今仍不知那个蝶衣姑娘,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来头,但既然能让孙仲冉都在信中说出‘只需助她隐藏身份,剩下的一切全部交由她处理即可’这种话来,便已经可以说明,这位蝶衣姑娘论手段论势力,必然不是什么易相予的泛泛之辈。
只是全场唯一知晓些许内幕的她也忍不住的感到有些好奇,那位蝶衣姑娘,究竟会如何做?
要知道,对方可是古武世家陈家的少主,而且还是集菱花一大州气运的潜龙之子呢......
而此时,在场的众多琼楼常客,也是感到有些无奈,在心底替那位命途坎坷的蝶衣姑娘感到可惜。
菱花州之龙,他们尚不敢招惹、琼楼不敢招惹,当今菱花州各方势力更是不敢招惹其分毫,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又能如何,估计最后的结局,也是如那些被陈天赐以霸道手段强取豪夺、豢养入府的女子一般,沦为他笼中的金丝雀。
没过多久,终于只见雪姨姗姗归来,身后还拉着一位有些不情愿的女子。
女子面容素净,黑丝如瀑,不施粉黛,也仍亭亭玉立,似是知晓这大堂上是什么人要见她。她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如蒲扇般,整个人显得平静而温雅,眸底却透着淡淡的忧愁。
“女儿家梳洗打扮,难免耽搁了一番,陈公子不要介怀。”
雪姨这番话说得婉转而老道的替女子打着圆场。
但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看人家这番不施粉黛、情非得已的模样,估计是在上面威逼利诱的劝说了半天,这才迫使她下来。
然而此时的陈天赐,却根本没功夫去理会雪姨了,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让她走开。
然后,陈天赐的目光中充满了饶有兴致,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面前这位亭亭玉立如一朵雪莲的秀净女子。
不得不说,单论姿色相貌的话,最多只能排进他心目中的美人前三,只不过这弱风拂柳的气质,倒是增色不少,多少让人有些惊艳。
“你就是前些时日名声大噪的那个琼楼姑娘?”
陈天赐摇了摇头,端起精致的酒杯,淡淡道:“外面人人把你传得神乎其神,我还当是什么天姿国色,原来也不过尔尔。”
他简单的一句话,当即让在场的有些人听得满脸错愕与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嫌人家不好看?到底是他们的审美观出了问题,还是这位陈家之龙的眼界太高,连这样如此惊艳、连李家公子李珏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美人都瞧不上?
只有一些花丛老手,听到这话后,微微眯起了双眼,已经知晓了些什么,笑而不语。
“世人以讹传讹,本就不可信。既然陈公子不喜,那便请恕奴家失陪了。”
女子闻言,也不恼,只是身姿柔弱的施了个万福,就欲转身离去。
“站住。”
可这时,淡淡的声音却传来。
女子停在了原地,只听到身后,陈天赐独自坐在桌旁,把玩着手中的精美酒杯,漫不经心的吩咐道:“不管怎么说,来总归还是来了,就这么白跑一趟岂不是太无趣了些,听说你的舞不错,借剑于你,舞来看看。”
果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但此时,整个琼楼大堂上的人们听到陈天赐这话,皆是神态各异。却唯独没有人注意到,这位被当场叫住的女子,眼底似是闪过了一抹晦暗不明的从容,似乎早就已经猜到,以这个人的性情,绝不可能就这么放她离去。
下一刻,女子转过身来,还是一贯的柔弱,却不知哪来的勇气,直视着这位整个菱花州无人敢招惹的陈家之龙。
然后,她眉眼低垂,恬静的说出了让整个琼楼大堂都鸦雀无声的一句话,“我不会。”
“好大的胆子!”
听到她这话,陈天赐身边的扈从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声色俱厉的呵斥道:“给脸不要脸,你可知我们家公子是什么人?”
然而,陈天赐却是没有生气,饮了杯酒,淡淡的摆了摆手,示意退下。果不其然,这位声色俱厉的扈从,在狠狠的瞪了女子几眼、仿佛是想告诉她不要不知好歹般,然后退了回去。
“你说说看,为什么不会?”
陈天赐又自斟自饮的倒满了一杯酒,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女子却只是站在原地,分明势单力薄,但她仍然只是固执的摇了摇头,不发一言。看得不远处的琼楼大主管心中着急,在心底直呼起了姑奶奶。
要知道,这菱花州招惹谁都可以,但唯一绝对不能招惹的,可就是她面前这位陈天赐陈公子了!
“不说话,那就让我来猜猜看。”
陈天赐的嘴角扯了扯,端详着酒杯,道:“是因为你认为,当着天下人的面一舞,与独独为某个男人而舞不同,是对你那位心上人的不忠?”
女子仍然站在那儿,似是被人戳穿了心事,不发一言的将视线移开,眉目之间透着淡淡的愁色。
“如果我告诉你,今天这一曲你若不舞,西岭十三州,哪怕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的那位心上人找出来,你信与不信?”
陈天赐把玩着酒杯,看也不看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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