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修个仙还赶上直播了? 第179章

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如今的他,可就等着西面或是北面的哪条潜龙、又或是安宁道、别的什么势力,一旦出现颓势,他便要一举将其吞并、壮大自身势力,从而为自己将来逐鹿天下增加更有份量的筹码了。

  但很可惜的一点是,就在司姓反王眸光猎猎、无时无刻不在牢牢盯紧西岭与大周朝廷之间的战况的同时,整合了北地三十六道世家势力、成立游弩骑军、以骑射闻名于世的白衣汉中王,其实也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这位南疆之龙。

  牵一发而动全身。

  天下势力皆成相互制衡之势。

  但要说如此战火纷飞的局势,背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的话,那么或许任天下谁人也想不到,恰恰反而是掀起了这场乱世战祸的幕后黑手......

  大周五皇妃,柳蝉衣。

  此番朝廷的大举发兵,打得原本气焰嚣张的西魏的虎狼之师节节败退,无疑是为她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五皇妃在朝廷之上竖立起了不小的威望,再加上原本就因为五皇子周胤祯的缘故而更加倾向她这个派系的徐清风等一众肱骨老臣、以及尽在少都统燕琮掌控之中的大内禁军、暗中与她有所勾结的东厂雨玄虞等等。

  原本她一介妃子,替周胤祯定夺朝政一事,多少还因为有些僭越的意味,而免不了愈演愈烈的流言蜚语,可现如今,整个朝廷上下却已是无人再敢置喙分毫了。

  毕竟,她如今的作为与功绩,可都是明晃晃摆在那儿的。

  外可出兵压制西魏虎狼,内可以德服人,将包括长鸿阁在内的整个朝堂上下,打理得有条不紊。但凡换个人来都未必能够做得如此尽善尽美。

  “参见五皇妃!”

  今日一大早,刚从前线归来、风尘仆仆的随军参谋刘子文、以及几名皆是新生代的军中将领来到了长鸿阁府上,拜见了主事者柳蝉衣,同时还带来了琳琅满目的、从西岭前线缴获来的战利品。

  “这些皆是破了西魏边关城池之后收缴而来的,据说尽是些就连那虎狼之主都格外重视的稀世珍宝,特此呈上予五皇妃过目。”

  刘子文毫无疑问是个聪明人,说完后便恭敬低下头去,退到了一旁,再无多言。

  别看外界谣传的西岭战事多么热火朝天、多么惨烈,只有身在前线奔波的他才最清楚,其实不论是皇妃这边屡屡下达的战令、还是西魏虎狼那边的反应,皆是出奇的和谐与默契,双方往往不过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造足了声势,然后象征性的打上几个来回,便各自鸣金收兵了,次日照常往复。

  因此,真要说起双方的实质性损伤的话,其实无限接近于零。

  只不过,这样的内幕消息,只要包括他在内的少数几位知情者不说,那么外人,自是全然不知的。

  毕竟要知道,自古以来聪明人往往皆是活不长久的......而他想要活着、活得更好,那么对于这一切自是要做到看破不说破,五皇妃既然让他当随军参谋,那他老老实实的当好自己的随军参谋;五皇妃让他下达军令,那他就老老实实的在前线履行军令。

  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会去多问、多管。

  如今已是一袭长至拖地的华贵宫袍、雍容仪态的柳蝉衣,步调轻缓的走过堆积如山的物件,戴着狭长指套的指尖,轻轻划过了其中一件由刘子文带回来的、她再熟悉不过的玉石茶具,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也敛起了眼底泛起的几分情绪波动。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

  柳蝉衣不动声色的转过身来,看向了低头的刘子文,以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官方口吻,平静道:“下去吧,今日本宫会设宴亲自为你及几位少将军接风洗尘。”

  “臣等,谢过皇妃!”

  包括刘子文在内的一干人等,自是恭敬的行过一礼后,便陆陆续续的退了下去。

  最后,整个会议大厅空荡荡的再无旁人,只余下了柳蝉衣自己一人,她这才再度走了过去,端起了那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的玉石茶具,终是忍不住抿了抿红唇、会心一笑。因为这茶具其实并不是刘子文所谓的什么稀世珍宝,而是她当初还在七杀圣地时,时常用来煮茶静心的器具。

  只是自从当初西岭的龙争之局开始后,她回七杀圣地的次数日渐减少,便也就再也没有用过了。

  时隔了这么多年,终于再一次看见,也是让她免不了心中喟叹、有些缅怀。

  接下来,

  柳蝉衣信步闲庭的走在这成堆的战利品中,一桩桩、一件件的查看与抚摸了过去,显得格外的耐心。

  这些物件中,有的是她曾经还只是七杀圣女时喜爱的小东西,而有的,则是些她身在中州都未曾见过的珍奇宝物,倒也确实算是稀罕。

  由此其实已经不难看出,这哪儿是什么‘被我军缴获’而来的战利品?分明就是那个远在西岭的男人,假借‘缴获’的名义,费尽心思的想要通过随军参谋刘子文之手,送到她手上来、从而精挑细选出来的东西。

  她都已经能够想象出那颇为滑稽的画面了......

  在天下人眼中看来阴戾残暴、喜怒无常的西魏之主,就蹲在王宫后花园中,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东指指、西指指,笑的格外兴奋,嘴上还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个拿上,那个也拿上,她一定会喜欢,对了还有那边那一堆全都拿过来给孤看看......”

  臭名昭著的西魏毒士陆泊远,就和几名太监站在旁边,怀中已是捧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物件,无奈的看着还在挑选物件的王上。

  柳蝉衣站在原地,眸光温和、却是发自内心的微微失笑。

  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仍是什么都记得。

  关于她的所有一切,他似乎皆不曾忘过。

  她知道,这一次为她所挑起的战事,远在西岭的那个家伙,很有可能其实并不明白与理解她的良苦用心,之所以屡屡避让、勒令虎豹骑、阳才毒士、铁牛封寒等一众西魏文武配合着她这位大周五皇妃演上这出大戏,仅仅只是因为心底清楚,她是想这么做的,仅此而已。

  哪怕今时今日,她亲下军令,要那假借周胤祯之名从平南王手中夺来的八千大戟士,一夜之间长驱直入,横扫西岭各地、剑指西魏王都洛阳城,要他亲手放弃这么多年下来的偌大基业、真正面对着兵临城下的绝境,他可能也绝不会有二话。

  一切只因,这是她之所为。

  而这,也是她对他抱有的信任所在。

  “再等一等,时机还未到......”

  柳蝉衣,这位当朝的大周五皇妃,来到了窗边,轻淡的望着外面大雪纷飞的场景。

  如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便是要借此番发兵势,想办法联合东厂雨玄虞、徐清风等一众老臣,扶持她的那位好‘夫君’周胤祯坐上龙椅、真正的登基称帝了。

  如若一切顺利的话,那么要不了多久,届时整个大周朝的命脉,都将握于她一人之手!

  这才是,

  她做这一切的背后、真正不为人知的图谋!

  ——

  (ps:更新辣回来更新辣QWQ!)

第二百零六章 天命,管豹。

  不久,待得入夜。

  宽敞而明亮的长鸿阁会议大厅,座位分列于两旁,还有着不下几十名的侍女在刘嬷嬷的亲自带领之下,各自的手上都端着精美的酒菜,侍奉在场,负责为每一位宾客添酒加菜。

  “西岭前线,能够压制住那气焰嚣张的虎狼乱党,在座的诸位功不可没,这一杯是本宫代胤祯敬在座各位的。”

  而上首位,唯一有资格坐在那儿,面向群臣敬酒的,毫无疑问便只有当今长鸿阁的主事人,同时也是朝廷的听政处事者,五皇妃,她一袭华贵宫袍、凤钗束着如瀑的长发,已是目盲的眉眼之间,显得温和而不失威仪,美则美矣,却令人不敢亵渎分毫。

  今日在场的人琳琅满目,既有昔日大周平南王麾下的旧部、新生代将领,也有包括徐清风在内的一众肱骨老臣。

  “敬皇妃!”

  众臣自是不敢怠慢,纷纷离开席位端酒起身,面向五皇妃,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今夜长鸿阁上,美酒菜肴,盛世歌舞、诸位还且尽兴。”

  不久后,主位上的五皇妃,看着在座的众臣,温言笑道:“只不过,本宫近日来身子有些不适,酒就不便再饮了。”

  原来,就在无人可见的桌底之下,说话时,她那带着狭长指套的玉手,不着痕迹的抚过了还显平坦、让旁人看不出分毫异样来的小腹。

  侍奉在旁的刘嬷嬷当即给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几人会意,默不作声的上前,用清茶置换掉了皇妃桌上的酒水。

  五皇妃身子不便,不宜饮酒,在场的众臣自是无人敢去自讨没趣。毕竟皇妃方才那一杯,已经算是给足了他们在场众人面子。

  可偏偏,却就是有人不合时宜的、想要来自找这个麻烦。

  “前线连连传来报捷,我等凯旋,如此大喜,皇妃却不饮酒,这宴席开得岂不没趣?”

  说话的,是席上一位年少轻狂的将军,原是平南王麾下一籍籍无名的部将,只不过似乎一直无处大展拳脚,如今在兵符大权悉数交予了这位五皇妃后,才得以奔赴战场前线、建功立业。看得出来,是个性子桀骜的主。

  因为全场,也就只有他,敢在说话之时,眸光炯炯的直视着主位上高贵威仪的五皇妃了。

  “管豹!”

  礼部尚书徐清风,当即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轻声呵斥了这个名为管豹的年轻小将一句。

  柳蝉衣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看向了席上的管豹,笑道:“本宫以茶代酒便是了。”

  话说到了这份上,就是管豹也没法再说些什么了,宴席便此继续了下去,大概也是因为她这位五皇妃在众臣看来,也是难得一见的性子温和、好说话了,因此席上众臣推杯换盏,时不时还有人来敬上几杯酒,氛围还算融洽。

  酒过三巡,

  一些怀有修为的武将倒还好,倒是那些平素较少沾酒的文臣们,都已是喝得有些微醺,整个大殿上溢满了酒气。

  管豹,只见这个年少轻狂的披甲将军,忽而起身离席,提着一坛子酒,摇摇晃晃的便走向了主位上,还当众臣都反应不及之时,他便端起了五皇妃面前的茶杯、看也不看的倒了里头的茶水,给她倒满了一杯酒水,

  “来,五皇妃,我管豹敬你一杯!”

  旋即,他端着两个酒杯,递到了五皇妃的面前。

  这一举动,可谓是将全场众臣原本微醺的酒意,都吓得清醒了不少。侍奉在旁的刘嬷嬷,更是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出言呵斥道:“大胆管豹!你当咱们五皇妃目盲可欺不成?”

  坐在主位上的柳蝉衣,这时却是摆了摆手,示意无事,让在场的众臣们全都坐下,也让旁边的刘嬷嬷退下。

  “皇妃自不是目盲可欺了。”

  管豹似是有些微醺,嘿笑了一声,拎着酒坛子,笑道:“一个能安内攘外、执掌兵权,将整个长鸿阁乃至于朝堂上下都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女人,又怎会真的目盲可欺?只是在我看来,着实有些太过固执罢了,固执得有些可笑了。”

  当着整个长鸿阁,如此多大臣的面,毫无顾忌的说出这种话来。

  无疑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今日但凡换个君主坐在此处,听闻底下的部将如此口出狂言,不说拖出去斩首示众、轻的几百军棍起码是跑不了的。

  但是——

  柳蝉衣偏偏坐在原位,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脸色微醺的年轻小将,问了,“此话怎讲?”

  “你用不着整天找人在外散播谣言,我们其实也心知肚明,五殿下至今已有多久不曾露过面了?”

  管豹拎着酒坛子,在殿上踱步,摇摇晃晃的笑道:“粗略算起,应有数月有余了吧?”

  “我想问问,五殿下他究竟是身体抱恙、还是干脆已经沦为了废人,前些时日不过只是回光返照,强撑着一口气出来震慑宵小吧?”

  他说出了近些时日来,无人敢当众说出的话来。

  “管豹!你可知你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场中当即有大臣站起身来,吹胡子瞪眼,大声呵斥。

  “哈哈哈!”

  管豹不以为然,拎酒大笑,转过身,看向了座上那凤钗宫袍、华贵优雅的五皇妃,“别人不敢说的话,就由我管豹来说......要我来看,咱们那五殿下原来也不过就是一介酒囊饭袋罢了,只能靠着自己的女人来替他完成他已经无望继续的大业,却也不想想,他究竟凭的什么?”

  说到这儿,

  他又踱步,当众走到了五皇妃跟前,带着浓烈的酒气,笑问了,“五皇妃,可曾考虑过弃了那废人,另择良偶?”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如果说方才管豹所言所行,还只是大逆不道的话,那么眼下此话一处,便无异于是真正的离经叛道了!

  古往今来,哪有臣子竟当众怒斥主君无能、调戏主母的?

  “那,你又凭的什么?”

  五皇妃还算是处变不惊,端坐在原位,平静的看着这个满身酒气、桀骜不驯的少年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