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面对她的眼神,燕琮的心底隐约浮现出了一种极为可怕与不详的预感,旋即缓缓的低下头去,结果却是发现自己的身上竟是不着片缕,一下子,令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你究竟对我做了些什么!”
那种不可置信的猜测,让燕琮整个人瞬间都有一种几乎要失去理智的冲动,看向了香榻之上的女子,有些竭斯底里的质问着。
“我对你做了什么?”
香榻上的女子抬手撩起了耳畔凌乱的青丝,摇了摇头,隐晦的提醒了一句:“如果你问的是昨天晚上的话,或许应该问你自己究竟对我做了些什么才比较恰当吧?”
她这一问,让燕琮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因为直到此时他才清楚的看见,就在女子的手腕上,有着再清晰不过的抓痕,能够看得出来是属于他的手,以及她的脖颈处,还有着勒痕,甚至是在她的香肩上的最为触目惊心的一道咬痕,这一切无不昭示着,昨晚遭受过某些粗暴对待的,可并不是他燕琮......
而是她!
当然,此时脑海中思绪万千,复杂而悔恨交加的燕琮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其实在那一床被褥之下,女子是穿着里衣的,并且她身上的种种痕迹,其实但凡观察得细致一些,都能够察觉出些许不对劲的味道来,只是很可惜的是,此时的燕琮显然并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么多。
此时的他,看着香榻上的女子,又感受着自己身上某种激烈过后独有的倦意,满脑子翻来覆去的,都是同一句话......
‘我燕琮,难道就这样背着五殿下,亲手玷污了未来的五皇妃?’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
燕琮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着,脚下不断后退,显然已是整个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击。
“是呀。”
只见香榻上的女子,平淡的眸光之中,夹杂着几分倦意后的慵懒,讥笑道:“堂堂大周朝廷的禁军都统,当今摄政王的左膀右臂、麾下天命大将,更是世代忠良的燕家虎子,又怎么会做出此等以下犯上、有违伦常之事呢?”
“我绝不可能......”
自知犯下了滔天大罪的燕琮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眸光怔怔。
“哼——”
见他仍是这幅模样,香榻之上的女子轻哼了一声,眸光晦暗,似笑非笑,进一步的出言刺激道:“你不可能?你是想知道你昨晚在这里究竟是如何丑态毕露的吗?你是想知道你究竟是如何像一条喂不饱的狼崽子在我面前摇尾的吗?燕琮,你还真是有够‘喜欢’我的啊?”
说到最后,她似笑非笑的、有意加重了讥讽的语气。
“别说了!”
燕琮已经是几乎快要疯魔了,跪倒在了地上,用手掌,死死的捂住了脸,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会,做出如此有违伦常的畜生之事,而且......还是对一个他绝不能去妄想、染指的女人,因为那是他的主公,五殿下未来的正妻,即便只是名义上!
“怎么了?你昨晚闯进来时的那股杀气和冲劲哪去了?”
香榻之上的女子撩起了耳畔的一缕青丝,看着他,“现在怎么不杀了我,然后带着我的尸体到你的五殿下面前去负荆请罪了?”
“这样一来,不是正好也能让你的五殿下、让整个上京城都睁开眼好好看一看,你这位燕家虎子,究竟是如何打着侍卫长的幌子、背着你的主公,私底下在你原本该毕恭毕敬的主母的身上留下这些咬痕与勒痕、私底下违逆伦常、以下犯上的吗?”
她的一字一句,轻而慢,
在燕家虎子听来,却是真真正正的......
诛心之至。
第一百八十二章 请殿下安心。
这几日下来,整个长鸿阁上下的氛围,似乎都变得处处透着古怪,可究竟什么地方奇怪,又没有人说得上来。
日常在长鸿阁内来来去去忙碌的下人们只是在远远望去时觉得,那位对于他们而言高高在上的、大内禁军的少统领、有燕家虎子之称的朝廷的栋梁之材,不知为何近日来脸上的笑容、话语似乎是变得越来越少了。
当然了,尽管平日里这位奉命镇守长鸿阁的少将军也是同样的一幅不苟言笑、沉稳可靠的模样,可任谁都察觉得出来,最近这几天时间下来、随着长鸿阁各处都挂上了喜庆的灯彩,他似乎表现得格外的沉默与低沉,看上去就像是藏着什么不敢诉之于人的心事。
统领如此,自然也连带着遍布长鸿阁各处的所有大内禁军,都一同变得沉默而肃杀了许多。
而下人们自然不会知晓的是......
之所以他们会隐隐察觉到,长鸿阁的氛围略微有所变化,归根结底其真正原因正在于......就在最近这段时间内,整个长鸿阁、里里外外上百大内禁军、所有侍卫的统率大权,其实早已被人在无声无息之间篡夺了过来、并牢牢掌控在了手中。
而亲手造成这一切的,则是一个任谁都绝对无法想象到的存在。
如果说,将有人在长鸿阁暗地里搅弄风雨的事情公诸于世的话,那么世人必然对此纷纷猜测,东厂督主雨玄虞、镇北王、其余心有不甘的皇子这些周胤祯在朝堂之上的敌手,必然都有着逃脱不开的嫌疑,可偏偏......这一次真正在暗中把控了整个长鸿阁的,还真的与他们无关。
恰恰相反,却是那个在所有人眼中与世无争,整日都有着闲情逸致待在主卧内养花浇水、等着出嫁,弱不禁风的目盲女子。
然而这一切,除了早已是对她又恐又惧的刘嬷嬷、以及早已经被她死死的拿捏住了死穴与痛处的燕琮燕少都统之外,注定了再也不会有任何人知晓,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长鸿阁的真正主子,五皇子周胤祯。
“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吗......”
空荡荡的议事大厅上,只有周胤祯独自一人坐在上首位。他眸光沉沉,反复回味着这来自于苏长空的、再言简意赅不过的一句回复。
是的,在他看来可与以雨玄虞为首的阉党、朝廷军部等大势力正面抗衡的玉衡剑帝苏长空、以及他托帝师王越之福才培养出来的秘密谍子,此番并没有如他所愿的那般,成功的抓住那个在上京城街头散播歌谣的僧人、揪出幕后黑手,可以说是给他彻底的来了个无功而返。
仿佛那位僧人不过只是凭空出现,而后又凭空消失在了中州境内一般。
而那首暗示他周胤祯鸠占鹊巢、妄承大统、乃是伪龙的歌谣,也伴随着距离他周胤祯的大婚之日越来越近,在短短几日的时间内、在上京城的大街小巷之间愈演愈烈,从原先的只有孩童传唱、逐渐演变到最后,已是人人皆知,就连朝堂之上也出现了类似于这般的谣言,被有心人所利用,给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的他带来了些许麻烦。
不难猜测,在这件事的背后,必然有人在推波助澜,
并且,他留了一个心眼,并没有与天玑子、与苏长空、与燕琮、与帝师王越和平南王这些身边最为亲近之人说的是......这个在上京城针对他搅弄出风雨的幕后黑手,对于他周胤祯以及他身边的一切、乃至于种种手段布置,必然都有着极深的了解,否则又为何总能巧妙的抹去一切痕迹,让他亲自出手都无迹可寻?
这,其实才是整件事最为耐人寻味的地方。
对方,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
“殿下,燕少都统已到殿外。”
然而,就在周胤祯坐在上首座心事重重的时候,却有一名带刀侍卫急匆匆的赶至大殿上,单膝跪下,禀报道。
“唤他进来。”
一袭龙纹朝服周胤祯缓过神来,起身,眉宇之间尽是沉静之色,已经具备了几分大周真龙的仪态。
“是!”
带刀侍卫恭敬离去,不消片刻,便带回了一位身披亮银白盔、背负着鹰角灵弓、眸光如炬的少年将军,他身上似乎无时无刻不环绕着一股开阳天命独有的灼热的灵力气息,让人一眼看上去只觉得他不愧是命中注定了生逢于乱世、将匡扶江山社稷的千古贤臣。
只是也不知为何,今日这位少将军的眸光中似乎比起平日里少了几分刚正不阿的浩然正气、反而多出了几分深沉的晦暗之色。
“殿下。”
只见这位背负鹰角长弓的开阳少将军,来到近前,单膝跪下,对着大周五殿下行礼。
“明日大婚在即,依照礼数,到时便我将带她通禀母后,在大周文武百官、帝师王越的共同见证下,于祭天台下进行。”
周胤祯并没有把话说透,背过身去,不紧不慢的踱了几步,这才语调沉稳的道:“明日的上京城,所有达官显贵无一例外皆会到场,包括我那几位兄弟也不例外,安危问题交给旁人我不放心,我希望你到时能为我把守祭天台。”
他的言下之意其实已经再明了不过了。
就是要燕琮,全权负责明日大婚现场的安保工作,如果换做是旁人,他不放心。
“请殿下安心便是。”
此时的燕琮仍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眸光晦暗的看着地面。其实他也不知道,在回这句话时,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周胤祯也并无察觉出燕琮今日的反常,只是犹不放心,眉宇沉沉的道,“这几日上京城大街小巷间的流言蜚语,你多少也应该听说了吧?”
闻听此言,单膝跪地的燕琮当即便是微微一怔。
旋即他略微咬紧了牙关,将头埋得更低了,许是生怕谈及这个话题,他脸上的异样神情,被殿下所察觉,从而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因为,这件事他不仅早就知道,甚至就连真正的幕后元凶究竟是谁,他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可他不能说,
他不能告诉殿下:‘其实被你视作笼中金丝雀、在你面前巧笑嫣然、表现得人畜无害的她,反而才正是在暗中搅弄出了无边风雨的那个真正的幕后元凶’,更加不能告诉殿下,这首歌谣,其实还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罢了,接下来......甚至还会发生更多的事情!
“燕琮,你怎么了?”
可天不遂人愿,转过身来的周胤祯还是发现了燕琮今天的些许反常,问了一句。
燕琮单膝跪地,头也不抬,强自镇静的回道:“不过是近几日修行方面出了些问题,并无大碍,劳殿下挂齿了。”
“无事就好,你去着手准备吧。”
周胤祯点了点头,也并无深究下去。
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包括他今日会说的话、会做的布置,种种一切,都注定了会被旁人所知晓,因为他就算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跪在他面前的这位千古箴言中‘百步穿杨、破尽魑魅魍魉、匡扶江山社稷’的开阳之将,实际上......早已沦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
直到这场谈话结束,
一袭龙纹朝服的周胤祯负着双手离去,只留下燕琮还单膝跪地在原地,久久没有起身,低垂着头,眸光沉沉。
“恭送,五殿下......”
只是没有人能看清,这位开阳大将抬起头来时,眼底几分晦暗不明的沉色。
而与此同时,另一边,长鸿阁。
“咱们皇妃的脾气可真好呀......”
“是啊,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平易近人的主子了,对咱们一点架子也没有、还耐心得很,日后要是咱们有幸能跟着伺候在这位皇妃身边就好了,起码一天天的不用担心说错了什么话被拉出去砍头。”
“不过你们说五皇妃这样的人,又漂亮性格又好,怎么就偏偏瞎了呢?”
“还不得怪这战火纷飞的世道?难道都没听说过吗,五皇妃的眼睛啊,是被那些贼匪弄瞎的,不过现在好了,五殿下掌权了,已经开始着手整治朝堂上的蛀虫和外面那些纷纷趁乱割据的乱臣贼子了。”
花园主卧,有三三两两的婢女成群,手上还拿着些日常用物,显然是刚从主卧里出来的,私下言语间还在讨论着前不久才入主长鸿阁的那位目盲的皇妃主子。
很明显,不论是在她们这些婢女下人眼中,还是对于那些把守在长鸿阁内各处的大内禁军来说,如今形单影只住在主卧内的那位不幸瞎了双眼的未来五皇妃,无疑都是一个性情温婉、平易近人的女主子。
甚至包括长鸿阁老管家在内的一部分下人,随着一段时间时不时的接触下来,都忍不住开始替这位性情恬淡、一向与世无争的五皇妃担心了。
毕竟如今,五殿下周胤祯初掌朝政大权,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废寝忘食,已是彻底将他的正妻给遗忘在了长鸿阁,因此不乏有年岁大些的老人,总会在言语之间隐晦的提醒这位五皇妃,后宫之事,今日得宠明日失宠,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可对此,五皇妃往往都只是一笑置之,风轻云淡。
十足的与世无争。
因此,她在长鸿阁内下人们眼中的形象,除了目盲一点略有些可惜之外,再也无可挑剔,命格大贵,容貌出众,却又是难得的性情温婉,很难不讨人喜欢。
可下人们并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日常讨论,在某些知晓‘五皇妃’真正面目的人听来,究竟有多么的刺耳、甚至是毛骨悚然!
“你吩咐的事情我全都已经办妥了!然后怎么办!”
刘嬷嬷照常绕开了下人们与侍卫的视线,静悄悄的溜进了主卧,一进来,便是没什么好气的说道。显然越是听着外面下人们对这个小妖女的讨论,她就越是气不打一处来、当然同时也是越发的对这个女人感到忌惮和害怕。
要不是一念之差,被这个小妖女强行绑上了贼船,她刘嬷嬷都想当着整个中州上京城,所有人的面,揭穿这个小妖女的真面目,让天下人都来好好看看,他们眼中这个温婉淡泊、与世无争、还不幸的瞎了双眼的未来五皇妃,实际上究竟是一个多么工于心计、城府极深的坏女人、狐狸精!
不过转念想想......
其实这一点,也是让刘嬷嬷不仅愈发打从心底感到细思极恐。因为她是再清楚不过的,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甚至是去刻意表露些什么,所有夸赞与惋惜之言,都是出自旁人之口。什么也不做,便足矣将全天下蒙骗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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