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柳蝉衣笑意不及眼底丝毫,看着他,“你去哪了?”
说完,她便再没有继续逼问下去,只是在原地定定的注视着燕琮,给了后者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逼供之道,她也算略懂一二。
果不其然,燕琮很快还是败下了阵来,无力的闭上了双眼,如实道:“昨晚,我是去见天玑先生了。”
“是吗......”
柳蝉衣纱布之下的眼眸略微眯起,“那么,都说了些什么?”
果然,她只不过是对于昨天卿林子离去时的那一眼有些耿耿于怀,因此略微一诈罢了,没想到居然还真让她诈出了些东西来。
“没什么,就只是和他聊了些近况而已。”
燕琮还是生硬的别开了脸,并没有对她全盘托出。
说完这话之后,后背紧贴着墙壁的他,甚至都已经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悄然做好了面对接下来的、来自她的狂风暴雨的心理准备。
“燕琮。”
结果没想到,柳蝉衣非但不打不骂,甚至还笑颜温和的看着他,“你知道吗,再过几日我就将与你的五殿下大婚了......到了那时,身为护卫长的你是不是也依旧该守在长鸿阁内?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你将会看着我与他拜天地、交杯酒、甚至是入洞房......”
“我不会与你的五殿下多说什么,但你一定会在门外,将我那晚的声音,听得格外真切。”
这话,是她附在燕琮耳边,轻声说的,再隐晦不过,可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
对付一个喜欢自己的男人最好、最管用的办法,是威胁,却也不是威胁。
果不其然,听她这般的轻言细语,燕琮只感觉心底像是被重重的锤了一记,豁然睁眼,就连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也不禁握成了拳。
他心底分明再清楚不过,那根本就不是他该去、有资格去嫉妒、去插手的事情,可随着她先前的话语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般场景,他的心就是控制不住的揪紧了起来,感觉就像是被一双大手用力的攥紧了一般!
让人几欲抓狂。
“还想要听更多吗?”
柳蝉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笑意温和的道。
“昨晚......”
燕琮终于还是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将昨晚与天玑子之间的谈话内容、甚至就连最早之前,天玑子托付给他的、在保护与监视的同时有意无意的去接近她、俘获她的隐秘任务,也毫无遗漏的全盘托出了。
说来也格外的讽刺,
天玑子让他来接近柳蝉衣,初衷是想让他将柳蝉衣吃得死死的,
可现在的结果却是,他倒是成功的接近了柳蝉衣,可真正的猎人从始至终都不是他,而是柳蝉衣,被吃得死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天玑先生交托给你的重任啊。”
在将全部的话语听完之后,柳蝉衣的眸底也是不禁涌现出了几分隐晦的笑意,一根青葱玉指轻挑起了燕琮的下巴,吐气如兰的暧昧道:“接近我,制服我,你看,你这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原来,
天玑子那个以卦窥天意的家伙,早就将她视作了一柄双刃剑,对她早有防备,留了燕琮这么一记后手来掣肘她。
可是卿林子这位北斗谋士......
枉他聪明一世,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吧?他的布置与暗手,到头来反而好死不死的全都正中了她的下怀,现在的燕琮、他所最为倚重与信任的开阳大将,已经是为她所操控着的提线人偶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亲手掀了你的龙椅!
刘嬷嬷今日的心情谈不上有多好。
她年少时因家道衰落而被送入皇宫大内,至今已有数十载有余,先后服侍过大周先帝、文幽皇后等人,虽如今也只是一介侍女长,可要论起在大周皇宫内的地位与辈分,还真没多少人能与她相提并论。她完全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从小看着五殿下长大的宫中老人了。
然而今时今日,
她指挥着底下一班奴役宫女在长鸿阁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亲力亲为的筹备着接下来那场注定了要震动整个上京城的大婚。
她尽量刻意去避开那个小狐狸精也就罢了,可偏偏那个小狐狸精竟还敢特地差人来寻她,说是想要斟上一杯热茶,为之前的些许不愉快给她好好的赔个礼道个歉。
要知道,那日这个小狐狸精借燕少都统之手对付她的仇,她刘嬷嬷可是时至今日还记得清清楚楚呢,又哪能如此轻易就揭过?
刘嬷嬷自然没有给什么好脸色、回应的态度也不算友善,
可架不住对方的态度较为诚恳与执着、一再请求,刘嬷嬷最后还是碍于情面,甩甩袖,去了。
穿过人来人往的院落,来到了长鸿阁内的主卧,刘嬷嬷推门而入,便看见那个一袭素衣的目盲女子,正俯身在桌边,已是悉心的斟上了两杯热茶,此时见她来到,也是抬起头来,不吝笑颜,温和而平淡。
哼——
刘嬷嬷在心底冷哼了一声,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必要的礼仪,只是略微有些阴阳怪气的道:“姑娘要见老身,随口吩咐一声便是了,哪还用特意差下人来请老身前来?”
言下之意,
她如今都已经是铁板钉钉的、身份显赫的、未来的大周五皇妃了,还需要如此装模作样不成?
“嬷嬷这又说的是哪的话?”
目盲女子脸上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端着热茶,真诚的道:“谁不知道,您是在已故的沐贵人之后从小看着胤祯长大的,再怎么说也算他半个长辈了,自然也是我半个长辈了。”
听到这话,刘嬷嬷的脸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些许。
“这杯茶敬嬷嬷,还望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在今日烟消云散......”
缠着布帛的目盲女子走到了近前,笑意温和的看着刘嬷嬷,将热茶双手递上,真诚无比。
“哼——”
可刘嬷嬷还是不接茶,只是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敬老身就免了,这杯茶你还是留着敬给皇后娘娘吧。”
“有句话老身要说在前头......咱们五殿下,如今可是朝政大权在手、真真正正的可继承大统的皇子,不说伴君如伴虎也差不多了,你虽是五殿下当着满朝文武亲口宣布过的正妻,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是铁板钉钉的未来五皇妃、大周帝后了,嬷嬷这些年来在宫中,见过几日前还荣华富贵几日后便横尸井底的女子可不在少数,你可不要和她们一样,还没扶摇直上,心气便先高了。”
离去之际,刘嬷嬷还转过头来,不轻不重的、言辞隐晦的敲打了她一番。
意思也很简单,
就是要柳蝉衣收起她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少去玩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毕竟这些在她刘嬷嬷这位宫中老人看来,都不过只是些小儿过家家的伎俩罢了。
“自然......多谢嬷嬷提点。”
目盲女子站在原地,温和浅笑,礼数周道,让人挑不出丝毫的错处来。
刘嬷嬷用眼角余光瞥见了这一幕,这才冷哼了一声,离去了。
玩弄那些争权夺宠的小手段、借燕都统之手来压她又如何?等到了真正大婚临头的日子,还不是才真正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能在五殿下身边说得上话的人?
敢与她交恶,她刘嬷嬷定然能让这瞎眼的小妮子吃不了兜着走!
“但这杯茶,嬷嬷当真不喝了?”
可就在这时,从身后飘来的、轻轻的、幽幽的声音,却是叫住了已经准备离去的刘嬷嬷。
“老身说了......”
刘嬷嬷有些不耐烦,转身,却是冷不防的撞上了一抹温和而晦暗的笑意,以及,常年不揭开的、那隐藏纯白色的布条之下的美眸。
这大概也是刘嬷嬷第一次如此清楚、如此近距离的看清这个小妮子的眼睛。
幽深而晦暗的美眸,透着几分常年浸染杀意而来的猩红之色,分明透着几分温和的笑意,看着刘嬷嬷,却让刘嬷嬷着实的吓了一个激灵。
“你是在装瞎?!”
刘嬷嬷当即后退了两步,像是见了鬼。
“哎呀真是的,居然被嬷嬷发现了。”
女子巧笑嫣然的将刘嬷嬷逼到了墙边,分明眉眼温和,却是莫名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刘嬷嬷开始有些慌了。
“嬷嬷何以如此慌张?我只不过是想请嬷嬷赏脸喝了这杯赔礼茶罢了。”
女子惯性的抬手撩起耳畔的一缕青丝,意态从容而优雅。
刘嬷嬷这下就是再傻也知道,面前这个女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而平凡、双目失明的民间女子、而根本就是一个修为不俗、却隐藏极深的女性修士!
刘嬷嬷当机立断,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来,指着面前这个一时间让她有些摸不透深浅的女子,声色俱厉的威吓道:“你竟敢装瞎蒙骗五殿下、大周的满朝文武、甚至是皇后娘娘,你可知道此事一旦败露,便是欺君罔上的死罪!这外面可都是大内禁军,有重重戒备,还有燕少都统亲自把守,只要我现在大声呼救,任你这包藏祸心的小妖精有通天之能,今日也必然逃不出这长鸿阁、逃不出这上京城!”
“哦,是吗?”
女子却只是站在原地,平静的看着刘嬷嬷。似是并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动,任其威胁、任其反抗。
“来人、来人!快点来人啊!”
刘嬷嬷快速的回望一眼,当即疯狂的拍打起了窗户,声嘶力竭的制造出尽量大的动静,势必要让外面的大内禁军冲进来,当场擒下这个刻意隐瞒修为、潜伏到五殿下身边、包藏祸心的小妖精!
可是,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直到足足半柱香的功夫,也仍然没有任何人前来,别说是重重把守长鸿阁的大内禁军了,就是寻常侍卫、下人也没有一个,这下子就是刘嬷嬷再傻,也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心底的那股不安感开始变得越发的浓烈起来了。
“燕少都统!!”
刘嬷嬷转而大声呼唤起了那位燕家虎子。她很清楚,以那位燕少都统的目力之佳、百步穿杨之弓法,与半步圣人境的骇人修为,只要身在长鸿阁内,就必然能注意到此处的动静,必然不可能放任这个小妖女为所欲为!
可是,
没有动静。
外面始终都没有传来任何的动静,她所寄予了最后希望的那位燕少都统,也并没有如天神般出现,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仿佛打从她踏入这间闺房开始,此处方圆十里以内,就成为了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再也没有任何闲杂人等,哪怕是她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察觉到分毫的不对劲!
“嬷嬷喊了这么久,可累了?”
本该双目失明的女子温和的笑着,看着一边大汗淋漓拍打着窗户、一边警惕的看着她的老人家,凑近了几分,妖娆的朱唇微张,在刘嬷嬷的耳边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诛心之言,“还是说,需要我帮嬷嬷喊一喊他?”
这一刻,刘嬷嬷的瞳孔猛然紧缩。
本该双目失明的女子笑看着刘嬷嬷,看也不看的、朱唇轻启,“燕琮。”
是一种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音量。
然而,闺房外,
一道静静盘坐在屋顶之上,背负着长弓的英武身影,淡淡的睁开了双眼,本该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内,有的却只是几分淡淡的复杂与沉色。
“少都统,怎么了,是有何异常吗?”
有亲自镇守在底下的庭院中的亲信,察觉到了少都统的异常,不由的出声问了。
“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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