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无碍,我已经用过药了。”
燕琮收起了手臂,有些拘谨的道。
这倒不是骗她,还真用过药了。
这伤是他在追击那些暗探的时候,对方自知逃不掉,悍然反击、他一时不察所导致的,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简单的用灵药敷过了,虽然包扎得着实有些敷衍,但对于他这种常年执行各种护卫任务的大内禁军来说,已经可以说是手艺不错了。
“你这也叫用过药了?”
女子清楚的看见了他手臂上触目惊心的刀伤,略微皱眉,道:“把手伸出来。”
燕琮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老实本分的把受伤的手伸了出来,
也不知为何,自从误砸了她的东西那件事后,再面对她的时候,心中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感。
“你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包扎伤口的?”
女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手臂上那一看就知道是随便敷衍般的缠了两圈的布条,皱眉问道。
“嗯......”
燕琮老实的点点头。
然后,女子也不知是头疼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开始拆解起布条来,重新将他手臂上那一坨‘灵药’涂抹均匀,再帮他包扎伤口。
整个过程下来,房中一片静谧无声。
她在低头看伤口,他却是在悄悄看她。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燕琮看着她那专注而仔细的表情,莫名的有些过意不去,忍不住道。
“虽然奉的是周胤祯的命,可说到底,你也一直都是在保护我。”
女子头也不抬,一边轻轻为他包扎着伤口,一边道:“如今受了伤,而我却对你不闻不问,那岂不是太无情了些?”
燕琮略微有些怔然,看着悉心而认真的她。
不知不觉间,他有些入神了。
“好了。”
结果当女子帮他包扎完,抬头之时,就冷不防的,脸正对着脸,两人之间的距离前所未有的近。
“你......”
还不等她说些什么,
燕琮也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浑,竟是陡然之间伸出手,有些急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愿让她抽回手,随后就连他自己也感到有些不妥,忍不住的侧开了脸,可不知为何,手上的劲道却是不愿有丝毫的放松。
此时此刻,燕琮觉得自己即便不抬头去看,也能想象的到,
坐在对面的女子,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粗鲁的无礼之举,必然是一脸的错愕之色,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个燕少都统,竟敢背着庭院外那么多大内禁军,在闺房内占她这个未来的准五皇妃的便宜。
而就在房中弥漫起了一股莫名有些暧昧的氛围,身为当事人的燕琮只感到有些心烦意乱、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
祸不单行的事情却是发生了!
因为屋外的庭院,就在这时,竟是好死不死的、恰巧传来了大内禁军恭敬的行礼声,还伴随着周胤祯等人的脚步声,
“五殿下——”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喜欢我吗?(本章高婊预警)
五殿下......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燕琮这一辈子,其实也见识过不少的风浪坎坷、尔虞我诈,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早已算是一个不论心胸还是品性都成熟的少年郎了,可这种勾搭主母未遂、被主公捉奸在即的局面,他这个几乎从未接触过女子的毛头小子,又哪里经历过?
啪嗒、啪嗒......
屋外的脚步声愈发的近了,不消片刻,便已来到了门外。
燕琮也不知此时应该是什么心情,只是坐在原位上,久久默然无言。许是也心中也十分清楚,他今日这般鬼迷心窍的大不敬所为,不但对不起他誓死追随的明君五殿下、同样也对不起面前这个女子。
所以,当五殿下平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的时候,
屋内的燕琮,拳头也是紧了又紧,最终还是垂了下去。已经在心底默默的做好了被兴师问罪、发配边疆、甚至是将自己这条当初本就是五殿下亲手所救的性命归还回去的打算。
“燕琮?”
屋外,如今在朝堂之上已是逐渐站稳脚跟、佩玉带、着龙褂的男子,带着身边的首席幕僚天玑子,步入了屋内,第一时间便看见了同样在屋内的燕琮,眸光显得平淡而沉稳,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情绪来。
只是,他眼中探究的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
尽管周胤祯对于这位身缠开阳之命的燕家虎子抱有极大的信任,但放在中州这个重礼风俗之地,家臣与主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燕琮背着他如此作为,难免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殿下,我......”
燕琮脸色沉重的站起身来,正要如实抱拳请罪,结果却是冷不防的,被从一旁及时伸来的玉手,轻轻的拽住了。
“是我让燕少都统来的。”
出声的,是眼缠纱布的女子,她毫不避让的直视着一袭明黄色龙褂的周胤祯,略一甩袖、头也不回的讥讽道:“您五殿下如今在朝堂上可是如日中天了,再简单不过的一句上殿,便将我置于风尖浪口,殿下以为......”
“这些时日来护我周全的,是谁?”
她这反客为主的一句质问,让周胤祯与天玑子,皆是有些无言。
尤其是周胤祯,矗立在原地,看着她冷眼相视的模样,略微蹙着剑眉,心下倒也觉得她心有怨气,其实也在所难免。
毕竟自从那日带她上了金銮殿,当着近乎整个中州上京城、大周满朝文武的面,将她这个凰命之女推上了风尖浪口、置于各方势力的注视之下,他便因为摄政之事、忙于制衡朝堂之上的各方势力,几乎再没有管过她的死活,仅仅只是嘱托过燕琮与其麾下的大内禁军要保护好她,直到今日才堪堪抽出身来长鸿阁,
但这一点,终归是他周胤祯做的有愧于她了。
缠着纱布的女子,旋即没有再理会周胤祯,直接将他晾在了一旁,转而到了燕琮的身边,将燕琮的衣袖放了下来,过程下来,尽量的避开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周胤祯这才注意到燕琮手上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剑眉微皱,有些在意的问道:“这是何时受的伤?”
燕琮下意识的看了她一眼,见她表情淡淡的、便一抱拳,如实回道:“回殿下,今早。”
周胤祯再度看向了女子,见她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无多言,再加上来时大内禁军所禀报的近日来潜入长鸿阁的那几批密探刺客,当下心中已经多少清楚了,女子心生愤懑的原因何在。
他这位五皇子,如今一朝得势,便大大方方的当起了甩手掌柜,仅仅只是一句话,就让别人为他赴汤蹈火、鞍前马后,他可以心安理得,她却做不到如此的理所当然,毕竟人家燕少都统,那是为了镇守长鸿阁、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
想通了这其中的细枝末节后,周胤祯对着燕琮真心实意的道了一句辛苦了,随后剑眉微沉,看向她,道:“今后我会继续加派人手,诸如此类的事情,接下来不会再发生了。”
整个中州上京城,都知道,
周胤祯的一句承诺之重,犹重过黄金万两。他既然说了不会,那无论如何便是不会。
说完话之后,周胤祯也并没有多留,便是带着幕僚天玑子离去了,许也是有要务缠身,恰好途径此地,这才顺道抽空来长鸿阁探望探望她这位名义上的、未来的‘大周皇妃’。
只不过,值得一提的是,
在离去之时,那位一贯的江湖术士打扮的北斗谋士,天玑,还忍不住回过头来,多看了脸色从容、让人挑不出丝毫破绽的柳蝉衣一眼。
“你为什么要帮我瞒骗五殿下......?”
在周胤祯与天玑子相继离去之后,整个房间重归寂静,站在不远处的燕琮眸光复杂了良久,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发问了。
刚才明明确是他鬼迷心窍了,
而且,也根本就不是她特意唤他前来,而是他自己不请自来......
“你与周胤祯反目,被排斥放逐、从此再也无缘仕途,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在周胤祯离去之后,女子似乎也懒得再装弄什么了,抬手撩起了耳畔的一缕青丝,话音淡淡。
“可是,”
燕琮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冷不防的被她突如其来的、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打断了,“燕琮——”
燕琮当即为之一怔,望去,恍惚间似是对上了她那双隐藏在纱布之下的、暗红色的美眸,此时也正看着自己。
随后,就是一句无异于惊雷般,在他心底炸响的、她平静到了极致的问句,
“你喜欢我吗?”
一刹那,就像是她终于伸出了那双手,毫不留情、不留余地的、彻底掀开了燕琮心底那一层朦胧而隐秘的、连他自己似乎都不愿意去揭露开的遮羞布!
“不、不可能,我没有,我只是......”
燕琮此时的大脑近乎一片混乱,只是出自本能的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
“那么,”
柳蝉衣眸光晦暗,步步紧逼,红唇微掀,凝望着他,“如果不是周胤祯来了的话,你刚才,是不是想对我说些什么?”
“我、我刚才只是......”
燕琮想解释,但话涌到了嘴边,却连他自己都猛然惊觉,他的解释究竟何其苍白无力!
刚才,在女子为他包扎伤口的时候,她的神情专注而仔细,让他打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别的心思没有,他只是想这样安静的多看她两眼,所以才会在她包扎完伤口离开时不自觉的伸手拉住她而已......
但,那不也正是他心底的某种邪念在作祟吗?
现在想想,他竟然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看着这个女人时,他的心底总是不自觉的萌生出种种连他都自己都不禁感到后怕的心思的......是从糖人摊上开始的吗?还是从他意外失手射伤了她开始?亦或是从别的某个时候开始的?
“只是什么?”
柳蝉衣又近了半步,看着他,继续逼问着,平淡的笑意却是不及眼底丝毫。
燕琮已经退无可退,后背抵上了墙,只能咬牙坦承了:“我只是,想多看你一会儿而已!”
“只是为了多看我一会儿吗?”
柳蝉衣的眸光愈发的晦暗不明,看着他,呵气如兰,红唇微掀,轻慢的道:“而不是在想更多的什么?”
“就比如......为我那位远在西岭的魏王戴上一顶绿帽子?或是,瞒着你家五殿下偷偷在私底下对我这个准皇妃做些什么?”
她这一番晦暗的话语,让燕琮的瞳孔猛然一阵紧缩。
就像是隐藏在阴霾与黑暗之中不断生长的、丑陋而阴暗的萌芽,终于被人扯开了遮羞布,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了炎炎烈日之下!
“迄今为止,你都一直在尽力的保护我。”
柳蝉衣现场有致的指尖,在他的脸庞上漫不经心的划过,眸光晦暗的道:“你大可以骗我,那只不过是奉了周胤祯的命令,但是你能不能骗过自己呢?你究竟是在借着命令的名义做你自己也想做的事情?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的在履行你禁军都统的职责呢?”
她漫不经心的问话,却是让燕琮的瞳孔再度紧缩!
因为,好死不死的,正是戳中了他的心事!
迄今为止,与其说他是在单纯的履行身为少都统的职责,尽心尽力的保护她,倒不如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一开始的本意,已经不知不觉的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比起奉行五殿下的命令来说,他更多的,反而是开始逐渐在意这个女子的安危、情绪、种种一切。
甚至于,他还不惜违背五皇子的命令,当众赶走了宫中来的嬷嬷,当众为她站出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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