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可是,约莫是燕琮以少都统的身份,事先嘱咐过他们,一定要特别保护好这位目盲柔弱的女主人的缘故。这名被问话的大内禁军还是冲她抱了抱拳,如实回答道:“今日一早,长鸿阁便来了不下三批分属不同势力的探子与刺客。”
“共计十一人,遭我等围杀四人,少都统亲自执弓当场射杀五人,仍剩余二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伏进了长鸿阁深处,为防此地的种种布置与禁制外泄,招致祸患,少都统一早便亲率精锐追去了。”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却已是将上京城、皇宫大内的尔虞我诈与腥风血雨,悄然无声的揭露了一角。
柳蝉衣站在门口,若有所思。
她眼下所居住的地方,并非原先暂时安置的庭院、而是已经堂堂正正的入主了位处于上京城内的长鸿阁,这意味着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以她‘五皇子良助’的身份来说,自然会引来各路牛鬼蛇神,这一点相信不仅是她,逐渐开始把持朝政的周胤祯也早有料想了。
否则也不会在这长鸿阁内加派了如此多的大内禁军、层层阻隔与禁制。
还要再加上即便不用周胤祯下令,也会严防死守、最大限度保全她的北斗开阳,燕琮。
如今整个长鸿阁的戒备之森严,比起皇宫大内来也不遑多让。
况且,再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那些暗探刺客,连整个长鸿阁的重重禁制、大内禁军、甚至是半步圣人境的燕琮都无法阻扰,可他们最后要面对的,也不是什么真正柔弱无害的民间女子,而是她这个一旦不管不顾的揭开底牌、便可在须臾之间斩杀真正圣人的七杀圣女。
“我知道了。”
一袭素衣的柳蝉衣接下来并没有再与禁军有所交流,只是恬静的转身回屋,还不忘关上房门。而把守在院落内各个角落的大内禁军们,看着她这位以纱布蒙眼、素以柔弱美人身份示人、未来的准少奶奶返回屋之后,便也没有在意,继续巡视起了四周。
可是,当柳蝉衣回到古色古香的闺房之后,
让她都有些始料未及的事情,却是发生了......
咻、咻、咻——
几道身穿夜行衣的黑色身影,突兀的接连出现在了屋中。
一人娴熟而快速的扼住了她的手腕,捂住了她的嘴,以防她叫喊出声;另外两人则是以后背紧靠着大门,全神戒备着门外的大内禁军;余下一人,则是视若无睹的在屋内布置起了用以掩人耳目的阵法,随时准备后路撤退。
这些人互相之间的配合之默契,动作之迅捷,简直让人猝不及防,
“唔......你们是谁!快放开我!”
可此时的目盲女子,面上流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恐与抗拒,可暗地里,早在第一时间,她便已是眸光平静的扫过了这几个借助某种手段潜入此地来的不速之客。
化玄巅峰大宗师一位,足足两名半步圣人境,化玄后期一位,并且随身携带着不下于五品的小型阵法。
这般豪华的阵容,用来对付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双目失明’民间女子,看来这些人背后的势力,要么就是底蕴浑厚到了远超常人想象的地步、要么就是与周胤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不惜倾尽全力对她下手,否则绝不可能如此郑重其事。
一念至此,
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先行静观其变,并没有贸然出手。
“姑娘,跟我们走一趟吧,咱家千岁爷有请。”
那名捂着她的嘴的夜行衣番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一袭素衣的目盲女子面对这些不速之客,害怕的挣扎着,咬牙道:“我不去、我根本不认识你们的什么千岁爷!”
“不认识?”
一袭夜行衣的东厂番子眯了眯双眼,笑道:“那么姑娘很快就会认识了,得罪——!”
话音刚落,
他不顾这个女子的挣扎,一记不轻不重的掌刀,劈在了她的后颈处,让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软瘫了下去。
甚至,他还有闲工夫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素衣女子、未来的五皇妃。
“倒确实是有几分姿色。”
这个一袭夜行衣的东厂番子浑不在意的笑了笑,“不过可惜了,是个瞎子。”
“督主真是越来越小心了,不过是对付一个盲女罢了,何须动用如此大的阵仗。”
另一位东厂番子也是忍不住的腹诽了一句。
周胤祯确实难对付,那只不过是因为对方是大周五皇子,身边还有不少天命、大臣追随左右罢了,并不代表这个陪在周胤祯身边的女子也是同样的难对付,再怎么天生命格大贵,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在苍茫乱世之中无依无靠的、平凡女子罢了。
“好了,大事要紧,走吧。”
不过,这几名借助法阵神不知鬼不觉潜入此地的东厂番子还是很快撤离,悄无声息的从来时借由阵法打穿的通道离去。
在离去之时,他们还故意出手隐去了所有的痕迹,这样一来即便要不了多久被人发现,在外人看来,也只会认为是这个目盲女子,不知为何莫名消失在了戒备森严的长鸿阁内罢了。
不过小半个时辰之后,
皇宫大内,东缉事厂,
几名穿着一袭夜行衣、蒙面的东厂番子,勉强也算是幸不辱命的带着一名目盲女子悄然归来,照例通过几道内关之后,终是不约而同的在那装修得金碧辉煌、尽显糜醉狂奢之风的‘酒池肉林’之前停下了脚步,而后他们齐刷刷的跪了下去。
领头的那位东厂番子,将手中的女子放在了地上,
瞥了一眼女子那不安的、略微蹙着的黛眉,以及苍白无血色的睡颜,他抱拳道:“督主,幸不辱命!许氏已带到!”
放眼望去,酒池肉林,弥漫着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气息,而在其深处,
放置着一座豪奢程度丝毫不下于龙椅的、由世间难寻的珍奇玉石打造而成的鸾床。玉石床上,坐着一位白发如瀑垂至胸口、衣裳半敞,面容妖邪而俊美,似神祇似妖鬼,不似人间红尘。
此时,这位早已矗立在了人世间权势之巅的男子,手中却是自顾自的拿着一壶酒,在斟酒。
他的面前,摆放着两个精致而小巧的玉杯。
整个酒池肉林,弥漫着一片安静,
领头禀报的那名东厂番子,见状,与其余几人对视了一眼,也不敢开口催促些什么,只是保持着抱拳行礼的姿态,将头埋得更低了些,等候着这位醉卧人间极乐地、醒掌天下生杀权的东厂督主发话。
终于,过了不久,
那还在自顾自在斟酒的、一头白发的妖邪男子,终于连眼皮也不抬、平淡无奇的开口了,“既然来了,不妨过来陪本督喝一杯。”
这话一出,几名东厂番子皆是不约而同的为之一怔,
雨玄虞所说的是‘既然来了’,而不是‘既然被带过来了’,乍一听似是没什么问题,可细细品味便会猛然惊觉,这其中,可是大有深意!
“千岁爷特地差人将小女子从长鸿阁带来,就是为了找个酒伴不成?”
正在几名东厂番子反应不过来、有些云里雾里的时候,不远处有着一道对他们而言分外熟悉、平静而镇定的声音,便略显突兀的响了起来。
“你——”
领头的那名东厂番子终于有些色变,看着这个随意的揉着她那纤细的肩膀,从地上站了起来的目盲女子。
只见此时的她,闭眸直视着酒池肉林深处的东厂督主雨玄虞,恬静的眉眼之间尽是平淡之色,哪里还有先前被他们挟持时所表现出来的半分害怕与惊慌?
再反观督主雨玄虞,仍只是坐在那儿,眸光淡淡的,
很明显,对于这一切,他并不感到丝毫的意外,甚至是早有预料了!
啪嗒......
忽然,那镶嵌着华贵朱玉的黑靴落地。那个一头雪白长发、面容近妖的男子,朝着几名东厂番子、目盲女子所在的位置走来。
“长林道,有个持法天女,说是可渡化众生、为白莲观音转世,看你这个样子,应是对不上的了......北原三十六道,房日兔青姒,昔日北原之龙的青梅竹马,诸子百家的女棋圣,也不是......那么剩下的,南疆十万部族,号称打遍同代难寻敌手的血气无双的女武圣吕莹?还是如今已经立魏的西岭,颠倒祸乱十三州天下群雄的七杀妖女?你究竟是其中哪一个?”
这个男人,伸出手掌不轻不重的捏住了目盲女子的脸颊,眸光闲淡的看着她,出口的,是一个个试探的问句,
可事实上,真正的答案,或许他这位权倾朝野的东厂督主,心中早已知晓,
可殊不知,随着那一个个在天下人听来、早已是代表着艳绝一方的名字从雨玄虞的口中吐露出来,跪在旁边地上的几名东厂番子,早已是脸色剧变!
当他们再度看向这个即便面对权倾朝野的东厂督主、也微闭着眼眸、恬静而镇定的女子时,已是开始有些惊疑不定,
要知道,就在前不久,他们还亲口说过‘不过是对付一个目盲女子,何须如此大阵仗’‘倒是有几分姿色,只不过可惜是个瞎子’诸如此类的话,可转眼之间,就冷不防的告诉了他们......
眼前这个被他们轻松打晕掳来、柔弱无害的目盲女子,背后的身份竟是那些名动天下、在各自的领域中艳绝一方的绝色人物!
这话倘若是出自旁人之口也就罢了,
可偏偏,这话是出自东厂督主雨玄虞之口,让他们如何不信?
“千岁爷其实已经心知肚明了不是吗?”
一袭素衣的目盲女子面对执掌朝堂半壁江山的雨玄虞,任由他掐着自己的脸颊,眸光沉静,道。
一头白发的雨玄虞,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与其说是想让她坦诚自己的身份,倒不如说,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她伪装之下的本来面目,究竟是何等风姿。能够让她那颠倒众生的妖女之名传遍西岭之外的天下各地、能在西岭之地,让包括当今魏庭之主、五皇子周胤祯在内的天下群雄,都心甘情愿的拜倒在她的裙下。
“那......千岁爷难不成是想让我这个未来的大周准皇妃,瞒着五殿下,好好的服侍服侍您?”
目盲女子挑了挑妖娆的红唇,忽然话锋一转,拿起了雨玄虞的手掌,若有若无的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呵气如兰,暧昧的说着。
但尽管如此,也是已看呆了跪在旁边的几名东厂番子,看着这一幕,久久的瞠目结舌。他们也记不清究竟多久没有人敢靠近千岁爷了,哪怕是些真正的近臣亲卫也不例外,更别说如今竟是一个女子,并且是以这种调戏般的态度,在对待他!
此时此刻,甚至就连雨玄虞本人,近距离直视着她那双再不掩饰的、暗红色的盈盈美眸,也不禁微微一愕。
可正是他这一愕,
当他再转过头去时,只见旁边跪着的几名东厂番子,却已在神不知鬼不觉间身首异处,几具鲜血淋漓的尸首,此时就安静的躺在那儿。
堂堂两尊半圣、两名化玄大宗师、东厂的精锐番子,竟是不知何时被她当着自己的面,斩杀了个干净!
“只可惜......我好像忘了,千岁爷并不能尽人事来着?”
魅惑的女子,仍用一双暗红色的美眸、略带几分挑衅意味的逼视着他,看也不看的,收回了仍在往下淌落着血珠的手掌。
她整个人前后的反差,就像一只柔弱无助的小白兔,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妖艳而高贵、舔舐着染血的爪子的黑猫。
当今整个中州上京城,东厂督主雨玄虞无疑是唯一识破了她身份的那个人,可多少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与这位殿上千岁爷的初次打交道,便已是如此的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了......那么她再装模作样下去,也是于事无补,甚至还极有可能被对方当场杀死。
而且,这个雨玄虞不是刚才还说她是什么祸水、妖姬吗?
那她今天干脆就让这个权倾朝野、执掌朝堂半边江山、神鬼莫测的白发男子,好好认识一下她这个祸国殃民、罪孽滔天的妖精!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内 部 裙 8 6 9 0 6 2 9 5 2,五殿下回来了?
“睁眼斩圣人?”
良久,这个一头白发、邪美近妖的男子,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勾起看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个似是彻底褪去了柔弱无辜的假象的女子。似全然不在意就在刚才,这个女人还神不知鬼不觉的抹掉了他几名手下的脖子。
“七杀,柳蝉衣,本督对你有所耳闻。”
现在,已经算是彻底敞开天窗说亮话了。
“是吗?那小女子真是荣幸之至。”
女子用染着鲜血的手挽起了耳畔的一缕青丝,笑意清浅而晦暗。
这是一个对女子而言本就透着几分妖娆的动作,现在衬上她指尖的血珠,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只显得更加危险与神秘。
不过,让她多少有些感到意外的是。对于一名太监来说,断了子孙根毫无疑问是一辈子最大的痛,更何况雨玄虞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太监,而是以残躯位极人臣、权倾天下的大太监,如今却被她如此毫不留情的揭开伤疤,竟然丝毫不动怒,甚至毫不在意。
“只不过让本督有些想不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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