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寡人很有节操
怔怔的看着她,这种心思莫名的浮现出来的时候,竟是彻彻底底的、吓了燕琮一跳!
燕琮摇了摇头,立即将这大胆而惊人的念头甩出了脑袋。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他不是早在脱狱而出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在这宛如泥潭般、群魔乱舞的朝堂之上,辅佐真正的明君,匡扶江山社稷,还大周朝堂、乃至于燕家世代所守护的整个江山一个郎朗太平吗?可此时此刻,他竟然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与五殿下相逆的想法?
“少都统,没事吧?”
旁边,一名大内禁军看出了燕琮的反常。
“无碍。”
燕琮这才回过神来,强自敛去了心底的思绪,正色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回身、大手一挥道:“启程!”
在场所有的大内禁军、供奉、包括他这位禁军都统在内,今天唯一的职责,便是安然护送这位‘许姑娘’上朝,中途不得出现任何意外。
按常理来说,他这个禁军都统,应该随身走在离她最近的地方,以防不测才是,可偏偏他却选择了不近不远、刻意与柳蝉衣所乘坐的鸾车保持着正好十米的距离,这就导致了跟在燕琮身后的大内禁军,都不得不与柳蝉衣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毕竟中州为天子脚下,规矩森严无比。
大内军中的规矩更是不容任何人逾越亵渎,燕琮为少都统,在场军职最高者,其余人等自是不能越过他分毫,否则便按以下犯上的军规处置。
而这也就导致了......
本该被众多禁军保护起来的‘许姑娘’,只能在一名不相熟的侍女的陪伴之下,形单影只的坐在鸾车之上。
这让她本就纤细柔弱的背影,如今看上去显得更加孤立与无助了。
可没有人知道,燕琮自己的心中究竟有多么的备受煎熬。理智正在不断的告诉他,应该与她保持君臣之间该有的、合适的距离、不能再胡思乱想了才是,可每当他抬眼望去之时,看见她那萧瑟孤单的背影......
又禁不住的感觉自己这样的做法,对她而言未免也太过冰冷无情了些。
而女子似乎也已经察觉到,燕琮是有意与她在保持距离,忍不住侧头,幽幽的瞥了他一眼,只是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于是,在大内禁军的护送之下,
坐在鸾车上的女子一路上沉默不语,再也没有回过头;跟在后面的禁军少都统、则是纠结了半天,最终不知为何气急,看着前方她孤单无助的背影,一咬牙,步调加快了几分,
“前方山道崎岖、恐有埋伏,全部打起精神来!”
为了掩饰尴尬,燕琮还特地轻喝了一句。
“是!”
不知内情的大内禁军,还真手持武器,警戒起了四周。
而燕琮也顺理成章的走在了鸾车旁边,只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破沉默的氛围,一时间就只能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直到不久后,耳畔才传来了轻飘飘的一句:“昨天的事,抱歉。”
“什么?”
燕琮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些愕然的看向了她。
蒙着双眼、施着淡淡妆容的女子,似是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移开了目光,还是无奈的道:“下次不会再那样说你了。”
可以说,是已经做出了非常大的让步。
燕琮愣怔了足足半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她还以为今日自己故意与她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是因为昨天调侃了他那一句年轻气盛、血气方刚!
“其实......我没生气。”
燕琮有些无所适从的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回了一句。
当时只是觉得......分外尴尬罢了。
鸾车行进着 ,他也走着,相对无言,空气再度安静了下去。
直到犹豫再三过后,燕琮还是忍不住,看着她,问出了差点被自己忽略了过去的关键问题,“等等......你为什么会想要和我道歉?”
她是昔日西岭的圣女级人物,才情过人、天资聪慧,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服软于人才是......可为什么她来到中州之后,没有与五殿下服软、没有与实力最强的苏长空、算无遗策的天玑子服软,却偏偏在他面前,选择了让步。
是怕他生气,从此再也不理她了吗?
或者,应该说是怕他这个......她在中州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广袤之地勉强算得上是唯一还算熟悉、值得信任的人,也从此疏远了她吗?
“你......信任我吗?”
燕琮犹豫了很久,才敢接着问出这个问题来。
然而,却并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应,
“信不信任,这重要吗?”
鸾车上的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问出了一个对他而言直抵心灵的问题:“燕少都统......我信任你,你就会保护我吗?”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让燕琮怔住,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而鸾车依然在行进中,逐渐远去的她似乎也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答案,红唇边的浅笑,淡淡的,在燕琮看来,显得有些孤单与寂寥。
我会——
分明是何其简单的一个字,可到了嘴边,却沉重的说不出来。
燕琮矗立在原地良久,莫名的攥紧了拳头。但凡他不是五殿下身边的得力之人;但凡她不是凰命之女,今日他都敢救这个女子脱离虎口,而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站在这里看着她入宫......
入那......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大内。
入那......稍有差错就是粉身碎骨、名为王势斗争的暗流旋涡!
第一百七十章 只手遮天·周永琮
没有再去理会一旁心绪百转的燕琮,柳蝉衣坐在鸾车上,指尖微挑,放下了薄薄的帘帐,闭起了眼眸,安静养神。
鸾车附近,皆是冰冷而肃杀的大内禁军。
而再往前,便是天底下最为繁华与广袤的大周皇城,真正的天子脚下......
在那里,或许五皇子周胤祯,早已等候她多时了。
大周,朝堂之上,
早已是暗流涌动,风云诡谲。
在场的文武百官之中,明眼人几乎都能看得出来。当今天下时势大乱,群雄迭起、别说其中最为来势汹汹的西边虎狼、北面游弩、以及虎视眈眈的南方雄师了,就是那些相比起来暂时还不成气候的叛贼、乱党,都在这三家的间接庇护之下,隐有群起之势!
甚至于,昔日领大周人皇之命分封的各路诸侯也早已纷生异心,有甚者,据说已经与那些割地自立的叛党达成了不为人知的交易!
整个中州,如今已经可以说是虎狼环伺、如危卵累。
而在如此动荡的时局之下,朝堂之上的争斗必然也会遭受影响,有些人,必然要开始按捺不住了!
“陛下龙体抱恙,众卿家,有事启奏,无事便退朝罢。”
大气磅礴的金龙殿上,那位列于文武百官之上、可俯瞰江山良景的无上龙椅,至今依旧空悬,即便不知多少人在暗地里对这张龙椅眼红觊觎,却也始终不敢染指分毫......而造化弄人的是,
在这种群龙无首、内忧外患火烧眉睫的情形之下,放眼整个朝堂,唯一有资格暂理朝政的,却是性子柔弱、任人拿捏的大周帝后,染氏。
而如果放在往日,朝堂之上,势必将有些文官站出来,象征性的说上两句,然后由染氏、也就是当今大周的文幽皇后宣布退朝,百官散去......可是今天,直到足足半晌过后,整个朝堂之上,竟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去开口。
因为......
任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空气中一股压抑而危险的气息,正在无声的蔓延。
今日的朝堂之上,不光是负手立于龙椅之下、一袭黑底蟒袍、长发如瀑、面容妖艳的阉人雨玄虞在场;还有位列于武将百官之首,威名赫赫的镇北王、这个全场唯一敢带兵戈上朝、闭目养神的沉稳中年人在场;光是这两尊大人物,就已经足够镇得当朝的文武百官,无人敢乱言!
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剩下的文武百官其实也是心思各异、或早已投靠了某位皇子、或举棋不定。
“母后,儿臣有一事启奏!”
这时,一道突兀响起的声音,传彻了整个朝堂。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是一位眉眼淡淡、与周胤祯面容有几分相似的男子。
只见他身披一袭皇子独有的淡青色龙褂,正面绣五爪金龙四团,两肩前后各绣五爪金龙一,绣以五色彩云,腰间佩朝带,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是英武不凡,只可惜比起周胤祯来说,要少了几分‘锦绣山河尽入我瓮’的从容与沉稳,反而多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傲慢与冷酷。
正是当今大周的二皇子,周永琮!
同时也是当今朝堂之上,众多龙子之中,最有希望顺位大统、把持朝政的皇子之一!
见他出现,在场的文武百官略微哗然。
而金銮大殿上,文幽皇后坐在龙椅的侧首位上,见底下的周永琮站了出来,也是强打起了精神来,“永琮,你有何事?”
“启禀母后。”
一袭淡青色朝服的周永琮略微行礼,如瀑的长发垂落,眉眼间有几分沉色,当着在场的文武百官的面,他道:“儿臣今日,是想请母后代父皇为儿臣赐婚!”
他此言一出,金銮殿上,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除了极少数知晓内情的大臣之外,其余人等皆是不禁窃窃私语了起来。
“赐婚......不知是谁家的姑娘?”
文幽皇后也是隐约之间猜到了些什么,脸色苍白的发问了。
“是李相国府上嫡长女......李苏苏,李氏。”
周永琮眸光淡淡的,报出了一个名字。
刹那之间,金銮殿上,文幽皇后的脸色更苍白了几分;同样脸色剧变的,还有人群中一位身披朝服龙褂的年轻人,在听到‘李相国府上嫡长女’这几个字的时候,先是不可置信,而后几乎是瞠目欲裂的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皇兄,周永琮。
明明、明明一开始就答应了他的!
只要他肯放弃争夺龙椅皇位、退出九龙夺嫡,就不会染指他所钟情的女子,可现在,竟是这般的出尔反尔!
而此时的整个朝堂之上,也是一片窃窃私语,正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
要知道,李相国府上的嫡长女,李苏苏,乃是中州上京城出了名的才女,年幼降生时据说有灵鹿自来、是大大的祥瑞之兆,因此又被上京城的好事者们称之为‘李白鹿’。
此女聪慧至极,而更为难得的是,曾被帝师一眼相中、断言她天生命格大贵,有鸾凤之姿,未来可为雄主身边良助。
正如当今大周的文幽帝后,据说曾几何时,便是有着千古难遇的一丝鸾凤气运缠身,这才最终得以在尔虞我诈的皇宫大内中脱颖而出,成为大周朝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辅佐大周人皇君临天下、威震四海八荒。
而今时今日,周永琮这位二皇子想强娶令上京城无数公子才俊、皇孙贵胄都垂涎不已的李苏苏,其对龙椅的觊觎垂涎、狼子野心已经不言而喻。
毕竟要知道,娶一个有鸾凤之姿的女子为良助,不但能对自身起到极大的裨益与帮助,更可以当着在场文武百官的面、昭告天下......他周永琮方为真龙,才是真正能够继承大统的那个人,整个中州、整个上京城,只有他一人有资格,迎娶李白鹿这等天生贵气的奇女子!
文幽皇后坐在侧首位上,脸色苍白,有些柔弱的看了眼人群中,早已经怒不可遏到了极致的、自己的亲生儿子;又不由的看向了另一边的人群中,位列于武将百官之首的镇北王,周崇义,想要寻求他的帮助。
人群中的镇北王周崇义脸色微沉,显然也是脸色不愉,但也只能憋下这一口闷气,看向文幽皇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示意退让。
因为,其实就在文幽皇后求助般的看向他这边的同时,凭借眼角的余光,周崇义可以清楚的瞥见,那个一袭黑底蟒袍、权倾朝野的阉人,此时就站在龙椅旁的地方,拢着双手,狭长而妖冶的眼眸,略微饶有深意的瞟了过来,流露出来的意思已经再明确不过......
‘想争?那便试试。’
很明显,今日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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