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朱轼惊慌道:“王爷,您少说两句……”
安义王打断道:“开读遗诏吧!等下用印后收在父皇枕头下,等父皇龙驭宾天,立刻撞钟召集群臣。”
朱轼才胆颤心惊的展开读道:“朕以菲薄,获嗣祖宗大位,兢兢夕惕惧,弗克负荷,盖今十有一年矣,而德泽未洽于天下,心恒愧之。夫死生常理,古今人所不免,所幸继统得人,宗社生民有赖,吾亦复奚憾焉!皇长子安义王聪明仁孝,德器夙成,宜即皇帝位,中外文武群臣其协心辅理,凡内外事一依祖宗旧制行用副予志。”
才念完,殿外便传来喧嚣声,早有內侍进来急报,“宫内禁军正向临敬殿过来,很快就能包围这里。”
朱轼脸上顿时惨白,“王爷!”瘫软在地。
安义王嘲讽道:“胆小鬼!要你何用?”示意左右。
左右两名內侍迟疑一会儿,即上前走到皇帝榻前。
安义王转过身去。
很快,內侍回报,皇上驾崩了!
安义王擦去眼泪,喝命:“父皇突发心疾,救治不及,骤然驾崩!尔等按计划行事!”
就在安义王这里调兵遣将,临敬殿后打开一张小门,一个黑影溜了出去,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又过不多久,夜空中绽开一朵五彩烟花,绚烂多姿。
太极宫突然灯火通明,人影不断,皇上大渐!太医院一个个惊慌失措,回天乏术,诊断出一个结果,暴亡!
这和不说没什么两样。
皇后伏在皇帝身上大哭,隐隐见皇帝七窍流血,大惊失色。
太医院众人惶恐磕头,一人猜测道:“或者是服用金丹所致?”
安义王此时跪在皇帝榻前泪如雨下,哭诉道:“母后,父皇所服用丹药,儿臣必先亲自试用,儿臣无事,可知金丹无害。”
正惶惑间,大学士朱轼进言道:“皇后娘娘,皇上宾天,储位未定,天下无主。当务之急是册立新君,为大行皇帝发丧!”
“正是!”此时群臣还未知晓宫中大变,外朝值守以朱轼为首,他一出言,众人纷纷称是!
几乎在同时,夏守忠便从皇帝枕下拿出一卷黄绫,欣喜的就要打开。
只要在众人其那面打开,那就大事已定!
即便任何人有疑问,那也挽回不了大局。
安义王是大行皇帝嫡长子,名正言顺!
就在这关键时刻,平素名不见经传的周太监从皇后身边两步赶过去,劈手从夏守忠处夺来,喝道:“立储之事事关重大,必须与朝廷重臣当面开读!且万事有皇后娘娘做主,尔等都不准轻动!”
安义王与朱轼面面相觑,安义王狠厉之色一闪而过,就要动手,朱轼急赶在他前面,躬身道:“周公公说的是,此事不确可莽撞,合该内阁诸臣一同勘验,并报与太上皇皇太后圣裁!”
这时,太极宫永安门下,宁骏骑着高头大马,背后尽是精甲,暗影中塞满了人影。
宫门守将虎贲将军看清门楼下来人,大喝道:“忠顺王爷兵犯宫阙,是要谋反吗?”
宁骏执鞭指着他,“孤奉旨讨逆,将军速开宫门,迟恐生变!”
那将军冷哼道:“逆贼便是王爷,请王爷下马自缚,免得末将动手!”
宁骏笑道:“看来,将军是听不见孤的劝说了。”说完,喝道:“左右,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那将军身边一名副将即刻抽出佩刀,砍向他的后颈。
那将军直到头颅飞起,脸上都带着惊讶和不解。
那副将看也不看他一眼,沉声道:“打开宫门,迎王爷进宫!”
周围一众将校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都听命下城楼打开宫门。
宁骏就这么冲进太极宫,他身后的黑骑黑甲鱼贯而入。
第二百四十一章结束的进行二
当太极宫内钟响之时,大明宫延英殿也已灯火通明。
太上皇和皇太后得知皇帝大渐,骤然崩逝的消息。
皇太后泪如雨下,“自从过了年,他身子便不好,竟然还学道炼丹,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怎么就看不到呢!”立刻就要去太极宫。却被太上皇拦住,“此时不可前去。”
皇太后哽咽道:“难道我还不能见皇儿最后一面吗?”
太上皇叹息一声,“皇帝没有册立太子,这么一去,立谁为嗣?到时候群臣纷纭,莫衷一是,朕不能偏袒左右。还是等他们商量出结果来再去才好。”
皇太后欲言又止,忧心忡忡。
太上皇摇摇头,“骏儿有没有天命,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随即,戴权匆匆赶进来禀报,“太上皇,太后,西宫内传来消息,忠顺王斩杀虎贲将军姚一忠,领兵马进太极宫,宫中诸将各门,也已奉命各安职守,无人伤亡。”
太上皇道:“骏儿好快的手脚!”
且说宁骏派人拿下最后一道宫门,方才赶往临敬殿。
此时殿内清冷有如霜降,暖阁内点着二十支大蜡烛仍显得昏暗无光。
随着宁骏一步步走进临敬殿,里面所有人都被拿下替换。
他深呼一口气,在暖阁门前驻足犹豫了很久。
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是这么忐忑。
想起这么些年,皇帝一直都在支持自己,虽然为了推行新政各种算计,或者还有后手未发,但终究没来得及下手。
作为一个皇帝,他做的够多了。
宁骏向前,为他掀开帘子的正是夏守忠。
夏守忠神色闪烁,深深低下头,又退到一边。
暖阁内皇后见来的是忠顺王,失望之情一闪而过,手里攥着大行皇帝遗诏,藏在袖中。
安义王这会儿察觉到异样,立刻朝门外望去。
宁骏一眼见到榻上躺着的皇帝,他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跪下,唤了一声:“皇上?”
皇帝沉静安详。
宁骏眼睛里涌出泪水,“四哥?”
皇帝一动不动。
皇后含泪道:“忠顺王节哀,皇上已经宾天了。”
宁骏摇头道:“不会的,我昨日才觐见皇兄,他精神奕奕,还跟我说过几天要去京营校阅,怎么可能这么走了?”
东阁大学士朱轼劝道:“王爷,皇上的病来的急,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来不及诊治,皇上就……王爷,当下当务之急,便是开读大行皇帝遗诏,百官臣僚谨遵遗诏拥立嗣皇帝登基,为大行皇帝发丧。”
宁骏看了他一眼,“你是说皇兄留下了遗诏?”
朱轼急忙躬身道:“正是!夏公公在皇上枕头下找到了一份遗诏,现在皇后娘娘手中!请皇后娘娘,忠顺王爷即刻开读遗诏,臣等也好遵旨奉行!”跪下磕头。
底下众人随即跟着跪下,也齐声附和。
宁骏擦了擦眼角,方才站起身来。走到皇后跟前,行礼道:“皇后娘娘,在开读遗诏之前,臣弟有件事情要弄明白!否则,臣弟心中难安。”
皇后见他凛然可畏,不由得坐直了,问道:“忠顺王想要弄明白什么?”
宁骏豁然转身,剑一般扫过底下众人,“臣弟要找出弑君的逆贼叛党,将他们碎尸万段!”
皇后失声道:“谁弑君?”
朱轼只觉得脖子上吹过一股凉飕飕的风,“王爷,起先臣等也是这么认为,但是太医院的太医仔细查看,都认为皇上这是肝阳上亢,气血攻心,突然风厥。实在没有中毒的迹象。”
好几个太医也赶紧解释了一番。
宁骏冷笑道:“刚才我说过皇上是中毒吗?原来你们一早就知道了?”
朱轼双腿打颤,“王爷,皇上身上没一丝一毫伤痕,也没中毒,实在是事发突然,皇上享寿不永,臣等五内崩摧,恨不得以身殉主。但眼下亟需册立太子,方可安社稷抚黎民。王爷,臣等恳请您以江山社稷为重,开读大行皇帝遗诏,以塞奸人之谋。”说道最后慷慨激昂,宁骏阻拦开读遗诏,那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宁骏笑道:“朱大学士莫急,我只是要再验一验,皇上到底是怎么走的。你身为朝廷大臣,皇上身躯尚有余温,你就迫不及待的想拥立新君,到底是何肺腑?”厉声呵斥。
朱轼窘迫万分,情急之下梗着脖子道:“臣一片忠心,天日可见!”索性大声喝道:“王爷一再阻拦开读遗诏,莫非想篡位不成?”
宁骏哑然失笑,“朱大人,到底谁要篡位,你难道不知道吗?”一步一步走过去。
朱轼心中有鬼,不敢对视。
这时,安义王攥紧了拳头,冷冷的说:“若八王叔不打算篡位,那为什么阻拦父皇遗诏?你今晚上带这么多兵马进宫,难道是看戏走错了路?”
宁骏风轻云淡,只挥了挥手。从殿外走进一个內侍。这內侍瘦小,其貌不扬,但安义王见了却脸色大变,强自镇定下来,讥讽道:“看来,八王叔是要强行夺位。那让侄儿猜一猜,接下来他会供称是侄儿弑君杀父,然后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登基了?果然好手段!侄儿钦佩之至!”
宁骏惊讶的看着他,又对同样疑惑的皇后说道:“皇上曾授予臣弟密诏,若是宫中发射五彩烟花,便需立刻勤王。故而臣弟今夜带兵入卫,谁知还是慢了一步!臣弟只想找出真凶,诛灭逆贼!我想你们不会阻拦我的。”
安义王冷笑,“很明显,谁阻拦你篡位,谁就是逆贼!那么,侄儿便是最大的逆贼了!侄儿能追随父皇于地下,那也心甘情愿。只是八王叔,你的良心不会疼吗?如果你还有那东西的话。”脸上讥讽不已。
宁骏微笑着,也不争辩,走到旁边几案前,上面摆放着碟碗杯盏,这原本是预备给皇帝的宵夜点心。
宁骏仔细看了看,之前那个內侍指了指一个杯子。
于是宁骏拿起来,说道:“听说皇上是喝了你倒的茶才突然病倒的?”
安义王看着他手中的茶杯,刚才还未来得及调换,揪了一下心,“八王叔污蔑之词,侄儿认了就是。”打定主意一口咬定是宁骏的阴谋,让他的一切证据形同虚设。
宁骏倒了一杯茶,看了看杯中茶水色泽,“我家妙玉最能分辨各种茶水,我吃的多了,也能瞧出几味。这是用两天前西山的泉水冲泡,茶却是旧茶。皇上从来没有喝新茶的习惯。”又嗅了一嗅,“这里面还有些别的东西,艰涩难闻,与茶相冲。”
说着,自己竟先吃了一口,连连摇头,“果然如此!”
眼见宁骏吃了杯中茶,安义王骤然惊喜,脸上笑容压抑不住。
宁骏将茶杯递过去,笑道:“我与你共饮一杯,如何?”
安义王脸色大变,摇头道:“侄儿不渴!”
于是宁骏笑着对皇后道:“莫非他心里有鬼,不敢喝?”
皇后这会儿也难分辨,颤声道:“你想怎么办?”
宁骏端着茶杯,“自然是让他喝下去!”说着,从阁外走进几个甲士,强行押住安义王,让他不能动弹,一人还捏住他的下颌,让他张开嘴。
宁骏笑道:“你怕什么?我刚才也喝了,要是有毒,咱们俩一块儿去皇上那儿作伴,估计这时候他有很多话和你说的。对了,你是从哪儿找到这种毒的?听说还是西洋玩意儿?你那管家和人吹牛说,你有一种神奇的毒药,能杀人无形,是不是这个?”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茶灌进安义王嘴里。
安义王急忙挣脱开,将手指伸进喉咙,想要将喝进去的茶吐出来。
宁骏还在旁边提示,“你可要快点儿,这毒很快就要发作,你要是有解药的话,赶紧拿出来。咱们就这么死了,那边太不值当了。你可是要做皇帝的人。快拿解药啊!哎呀,怎么肚子疼?”他弯着腰做到边上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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