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王爷不好当 第26章

作者:耶律承基

可卿非但不怕,还凑趣道:"那将来妾身倒要瞧瞧,到时候夫君能得多少个一半儿?"

两口子把本该血淋淋瘆人的事情说得轻描淡写,旁边的丫头们都觉有趣,宁骏看了她们一眼,都低下头笑。

还好不是每个妻子分一半,否则宁骏估计到时候自己很可能需要被凌迟了。

可卿把手贴在他额头,关切的问:"夫君,你怎么了?"

宁骏抓住她的手,"我在想,该要哪一半儿才好!也不知道地下是流行横着劈还是竖着劈呢?"

可卿听了脸色煞白,啐道:"不准你要!"

宁骏哈哈大笑,"孤若要肯定是整个儿的,一半儿孤才不稀罕呢!"

可卿嗔道:"妾身管不着。夫君什么时候将才人选侍淑女的名额用完了,好让她们给你生八九十个儿子女儿去!"话还没说完,自己便脸颊绯红。

宁骏笑道:"那是和太上皇说笑,能当真?我又不是大种马。"

可卿捂着脸,"这可是夫君你自己说的,妾身可没说!"

宁骏拿下她的手,"咱们半斤八两,我若是那个,你又能逃得掉?"

可卿娇笑道:"妾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命薄如此也只能认了。"

宁骏伸出手去可卿腰间呵痒,"好啊,你倒是说清楚了,到底谁是鸡啊狗的?"

可卿怕痒,笑的花枝乱颤,便倒在宁骏怀中,俏脸上坨红,"好夫君,妾身知道错了。"

宁骏方才罢手,帮可卿将散落的鬓发收拢耳旁。

可卿也整理了衣襟,娇嗔道:"被夫君这么一闹,妆都花了。红儿?"

她们几个丫头忙打开妆奁,取了脂粉各样,还有一方一尺见方的镜子放在可卿眼前。

宁骏一边看着她们为可卿匀面抹胭脂。随手拿起一支眉笔,就要往可卿脸上画。

可卿急捉住了他的手,"你想做什么?"

"画眉啊?"宁骏笑道:"听说有一个叫张敞的为妻子画眉甚美,我也想学学。"

可卿羞道:"才不,万一你画的歪歪扭扭,丑也丑死了!"

宁骏正色道:"你夫君我是正人君子,画的眉肯定是直的!"

可卿啐道:"谁见过妇人家的眉是直的?"

可惜终究拗不过霸王硬上弓的宁骏,惊慌道:"那你一定画好看一些?"

"放心!"宁骏大咧咧的说道:"诸如小山、垂珠、月棱、罥烟、秋波、却月,我见得多了!"

"可是......"可卿仍然不放心。

宁骏吩咐左右红儿她们,"把王妃扶住了,要是画歪了,找你们算账!"

可卿不敢动,只好任宁骏在她额上涂抹,"夫君画的,找她们算什么账?"

宁骏轻轻的画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怎么没有橡皮?"难道用口水?他左顾右盼。

可卿忍不住问:"夫君好了没有?你在找什么?"

宁骏随口道:"在找卸妆水,洗了重新画。"

可卿听了啐一声,叫紫儿拿过镜子。眉毛一边粗一边细,一会儿深一会儿浅,简直看不下去。

好在可卿脾气好,只横了宁骏一眼,"妾身自己来!"

宁骏觉得从此画眉这个工作离自己远去了!

他站起身来,不料想撞到边上拿镜子的紫儿,不小心镜子摔在地板上,碎成五六瓣。

紫儿吓的花容失色,忙要跪下去。

宁骏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现在地上全是玻璃渣子,你跪下去腿不要了?"

紫儿脸色苍白,"奴婢打碎了镜子。"镜子很贵的,这一尺见方的镜子差不多要她一年的月例银子。

可卿忙叫人收拾了,"一面镜子虽贵......"

宁骏笑道:"贵什么?几文银子的事情!说起这个,我早就想说了,咱们王府的窗户,要么贴的窗纸,要么空着漏风,像什么样子?都用玻璃嵌上才好。"

可卿道:"咱们府里那么大的穿衣镜门,据说都是从粤海关收买的西洋舶来品,少说也要几百两呢!如何能那么糟蹋?"

宁骏吃惊了半天,忽然笑道:"好像工部有个琉璃厂?明儿干脆要他们叫几个匠人来,多大点事儿,几块平板玻璃而已,一教就会。听说西洋有个凡尔赛宫镜厅,孤的王府也不能少!"

可卿眉眼弯弯,"夫君如何知道这么多?"

宁骏笑道:"生而知之!又不指着赚钱。"

转头不经意间看到晴雯用力挺了挺小巧的身子,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第二十五章再聊聊忠顺王

玻璃什么的其实不算稀罕玩意儿。毕竟内府造办处在太上皇时代就已经可以制造各种玻璃器皿,并且极其精美!眼下忠顺王府内一整套高脚透明玻璃杯,就是造办处玻璃厂出品。唯一麻烦点的就是大块的平板玻璃暂时还造不出,因此神京里上至皇宫,下至贵戚百姓家的穿衣镜都是从西洋进口,价格相当昂贵。

不过,这难不倒宁骏!

虽然宁大王爷不知道怎么制作,属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典型,但不妨碍将原理技术当成天书交给那些玻璃工匠,什么压延、引上、对辊、平拉,甚至浮法、银镜反应都能讲得一套一套的,并且附带简要说明书!

之后便撒手不管了。美其名曰,科技的进步不能揠苗助长,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其实是宁王爷的无知无法面对底下那些人求知若渴的眼神。如果有人敢问宁大王爷半个为什么,先拉出去打三十棍子再说!老子要是知道,还用你们做什么?

饶是如此,看着那些个工匠如获至宝,恍然大悟的表情,宁骏深有成就感!啧啧啧,一不小心,又将洋鬼子赚钱的买卖废掉一个。

宁骏志得意满的对工部文思院正九品大使于庆道:"尽快造出平板玻璃。头一件大事,就是将孤王府的窗户全部换上玻璃,对了,孤的寝殿,要清一色的大块完整的!"

于庆不敢说不,头都快要低到地板上了,"请王爷放心,臣就是十二个时辰不眠不休,也一定将平板玻璃造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宁骏只让王德日日过来盯着,等造出三尺见方的玻璃再拿给他看。

至于说好的要去工部,宁骏连工部衙门的大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从来就没去过一次。常常一个帖子,就让工部拨原料拨工匠,而且急如星火,耽误不得半分。

要不是忠顺王爷照价给银,只怕弹劾奏章铺天盖地了。

这个暂且不论,且说宁骏微服视察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养济院街。养济院街只短短的一个多月,已经大变样,由于整条街基本上是忠顺王家的产业,因而神京的老百姓都叫它忠顺街,真名反而渐渐没人记住了。

这样的忠顺街有两条,一条在城西长安,一条在城东万年。  

这日,宁骏后头跟着王长史纪指挥哼哈二将,还有个王德狗腿子,几名亲兵都做寻常打扮。

和以前忠顺王出巡,百姓避退,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王长史还一路的劝说宁骏,"王爷,咱们不如去归云楼、锦香院,那里很多旧识,特别是您那义子,再三再四的想孝敬您呢!"

"孤的义子?"宁骏只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孤怎么没这个印象?"

王长史笑道:"难怪王爷忘记了,还是还是上两月,王爷和许多王孙公子在锦香院喝酒,那仇都尉的儿子仇鹤可是当众给您磕头认了义父的!"

宁骏哪里还记得?"喝酒胡闹罢了!"

那纪指挥也笑道:"王爷,人家可是当真的,听说他家里头还给您立了长生牌位,天天焚香呢!"

宁骏走到一个卖小玩意儿的货摊上,拿起一个泥人,"孤......没答应吧?"

王长史道:"您还说这个儿子像您不像仇都尉呢!"

"呃!"宁骏觉得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既然是我儿子,怎么不见来磕头?"

王长史笑道:"他天天来王府门前磕头的。就是王爷没见他。"

宁骏脸黑如墨,"还讹上了?让他磕去!"叫王德付了两枚铜钱就走。

前头街道并不宽敞,左一排都是卖文房四宝,右一排都是书市,主要卖王府石印书籍,还有当世书法名家的字帖!这是忠顺街特有,别的地方没得卖!因此这一路上的士子络绎不绝,偶尔还有几个系着搭袱往来送货的半大孩子,一边走口里还喊着,"让一让,豆腐陈巷子的金家店子新到沧州酒,优惠四两银子一罂!""极乐寺巷子金凤楼开业大酬宾,一色扬州瘦马,任君挑选!""今明两日求购各色皮货,沙家巷子万生客栈天字号房!"

这时,路边几个士子叫住一个孩子,其中一个给了那孩子一把钱,"你去集贤街正德馆找一个叫张文瀚的人,就说众位同年都在西忠顺街芝兰书坊等着他,有好事让他速速前来!"

那孩子接过钱收好,笑道:"谢各位老爷的赏。我这一路还需绕道玉熙宫街给人送货,估计两刻钟可以到集贤街!四刻钟给您回报。"

其中一个士子挥挥手,"你只管去,我们记住了你的号码,要是延误了,我找净街队投诉!"那孩子胸前和背后都有一个醒目的数字,五十六!

那孩子笑着躬身作揖,"千金一诺,使命必达!各位老爷,五十六号感谢您的信赖!"转身一路小跑出去了。

宁骏在一边瞧的津津有味,这都是他的主意!

"孤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

边上王德立刻附和道:"王爷自然是天纵奇才!又悲天悯人的,才给他们一口饭吃。"

王长史见王德抢了先,赶紧笑道:"王爷仁慈还在其次,臣亲聆教训,现在想来,王爷说的每一个字都有无穷奥秘。虽然臣在养济院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王爷高瞻远瞩,让臣总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

纪指挥是武官,天生说不过他们,只能瞪大眼睛,"溜须拍马!越忠心的人就越不会耍嘴皮子。就像臣,从来不说话,一颗心都掏给了王爷,连我家婆娘都容不下了!"

宁骏还没习惯这种氛围,面上安然接受,其实心里尴尬,还要不停的告诉自己,孤是王爷!

渐渐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周围的人不认识宁骏,一看就是纨绔模样,都尽量绕着走,生怕冲撞了。

神京这样的地方,一块石头砸下去十有九个是王孙公子,满大街都是。

宁骏又往前走了一段儿,居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北静王水溶!他一身白袍缎带,翩翩公子仪表堂堂。身边也跟着几个人。

于是宁骏上前,大声道:"水兄!"

水溶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宁骏,脸上闪过一层阴云,不情不愿的拱手道:"原来是宁兄!幸会!"

两人在街面上,都不宜表露身份,只做好友相逢。寒暄了几句。

宁骏笑道:"怎么水兄也有闲情逸致出来逛街?"都知道他刚死了爹,不应该在府里守孝吗?

是以水溶不想和他说话,拱手道:"宁兄,请恕水某告辞!"就要走。

哪知宁骏拉住他,"你我兄弟难得相见,不如在旁边酒楼中浅酌一杯?"

斜眼忽然瞧见他身边还有一个身量娇小,眉清目秀的俊俏小生。

宁骏不由吐槽,这姿色连琪官也比不上!想到神京风气和他水溶的一惯作风,宁骏悄悄离那小生远一些。

不由分说的拉水溶进了一座酒楼,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其他人都只能站在两边。

宁骏骂道:"你们都一边去,站在这里当摆设啊?"

他们才去旁边桌坐着。

宁骏倒了一杯茶,"宁兄觉得这条忠顺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