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耶律承基
但宁骏坚决不背这个锅,"父皇,您冤枉儿臣了。儿臣赚的多自然用的也多。至于那些跟风修园子的,儿臣以为未必是坏事。一则一家修园子,养活多少辛苦奔波的百姓?二则银子花出去,市面上的银子就多了,物价自然就会降低,也是好事!三则优胜劣汰,那些打肿脸充胖子的一般都是尸位素餐之徒,经此一遭,不动声色淘汰一批,也合乎盛衰常理。"
太上皇笑道:"你这说歪理的本事见涨啊!"
皇帝接着说道:"有上进心的,终究能幡然醒悟,或者读书或者从军,干出事业报效朝廷。剩下的便自生自灭好了!"言语中不留半点情面,就是存着清理一批如同四王八公旧贵族的心思。
太上皇哼了一声,"他们这些人都曾有功于国,真要看他们流落街头,卖儿卖女,也损朝廷颜面。"
皇帝不为所动,冷笑道:"他们的功劳,朝廷加官晋爵不曾亏待。至于衰败,乃是咎由自取,怪得了谁?八弟有一句话说的好,盛衰常理。只有居安思危才能长治久安。"
太上皇忽然看向宁骏,"听说薛家母女投靠了你,你才让薛家入股恒昌?"一副大家都懂的表情。
皇帝面上含霜,"此处只有太上皇和你我兄弟,你老实说来,是不是有韩国夫人之事?"
韩国夫人指武顺,武则天的姐姐,曾和唐高宗李治有过关系,然后她有一个女儿,传说名叫贺兰敏月,封为魏国夫人,继承了母亲的优良传统。
太上皇笑道:"虽然是荒唐了些,朕瞧着那样的容貌也难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父皇!"皇帝正色道:"八弟身为亲王,自该为天下表率。他如何好色,朕懒得管,但如此违逆人伦,绝不能容!"转而厉声对宁骏喝道:"宁骏,听见没有?"
宁骏只能束手听训,"皇兄,臣弟怎么敢有那样的嗜好?可卿她们也不会允许啊!"低头的那一刻,脑中和薛姨妈那一刻挥之不去。都白日梦了!赶紧对太上皇抱怨道:"父皇,您别给儿臣挖坑了。"
太上皇笑骂道:"若是你皇兄不斥责与你,你是不是真就打算借坡下驴,闹出事故来?知子莫如父,朕瞧你这模样儿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宁骏赶紧否认,"父皇,儿臣不敢苟同!儿臣向来是正人君子,表里如一的!"
太上皇点头道:"像朕当年死不认错,还振振有词的样子。"
宁骏瞪大眼睛,"父皇,您当年是不是也有过韩国夫人和魏国夫人?"这可是皇室秘闻啊!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太上皇黑着脸,"放肆,再胡说八道,朕就住这儿吃穷你!"他停了一下,不知怎么惩罚宁骏?
宁骏倒也识趣儿的立刻拱手道:"父皇,一年半载还不打紧。"其实并不是花费的问题,关键在于身边这位皇帝的想法。
要知道,这次是义诚谋反以来,太上皇第一次离开太极宫,纵然离开,皇帝还在万几冗繁之余亲自陪着,不就是怕这位又闹什么幺蛾子吗?
而这位爷明里暗里表达着不满,就差直接说软禁了。他们父子两互相戒备提防。这么说,皇帝这一年来从没有去过太上皇的紫宸殿,最多只到太后的延英殿。
宁骏能有什么法子?他能说原本只打算请皇太后一人的么?你们二位都是硬塞进来的添头好不好?真想说一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爷不侍候!"
偏偏这二位是这个世界还能管到宁骏的三个人中的两个。
"那就先住半年,少了银子,朕将大明宫拆了给你!"太上皇越来越小孩子气,耍起赖来,让人一点话也没有。
宁骏看着皇帝,你是兄长,你上!
皇帝微不可查的动了动眼珠,这是你家,朕不管!
像极了老父亲躺在病床上,兄弟两在商量谁去拔管子。
太上皇生气道:"怎么,还没商量好?"
宁骏不得不站出来,"父皇,您说这话,儿臣怎么担待得起?您自然想住多久住多久。这是儿臣的荣幸!只是儿臣在想,等会子是不是要将几位太妃娘娘,也一并接过来?"
太上皇方才大笑,"你有这份心就好!皇帝你说呢?"有意无意看着皇帝。原来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皇帝沉吟道:"父皇,几位太妃皆是入宫多年,岂有不思亲之理?倘因此成疾致病,甚至死亡,不唯大逆天伦,也有伤天和。因此朕以为与其出宫巡幸,莫如每月逢二六日期,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只说了几位太妃,对太上皇住多久的问题只字不提,显然是不准的。
谁知太上皇竟连连点头,"椒房眷属入宫,尚不能惬怀。不如传旨宫中眷属,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不妨启请省亲。"
省亲的旨意竟然是这样来的?可惜元春已经是他宁骏的人,荣府是没亲可省了。
宁骏疑惑的是,太上皇绕了一圈儿,居然只是为了这个?
皇帝眉头紧皱,太上皇则松了一口气。
正说着,夏守忠来报,皇太后已至大观楼正殿,请太上皇、皇上移驾。
第一百三十一章太后游大观园0.5
宁骏引太上皇和皇帝从林中清舍中出来,行不多远,则见一条平坦宽阔的大路尽头崇阁巍峨,金辉玉砌。父子三人缓步徐行,两岸柳丝飘拂,花香四溢。
太上皇忽然感叹,"朕许久没有如此舒畅!"回头对他们兄弟笑道:"朕有了兴致,你们各自赋诗一首,谁做的好有赏!"
宁骏有些无奈的瞧着这位爷,以为还是二十年前呢?
"父皇,儿臣不怎么会作诗!"
太上皇盯着宁骏:"你少藏着掖着,十分本事拿出二三分应付?"
宁骏小心肝怦怦的跳,感情这位爷打着你不让他高兴,他就拆你的台的主意?但愿皇帝英明神武,不要受人挑拨离间。
皇帝洒然笑道:"既然太上皇有此雅兴,朕自当勉力为之,以博太上皇一笑。"索性连父皇也不叫了,郑重提醒一下。
于是诗做的索然无味,不提也罢。
该轮到宁骏时,宁骏故意大声道:"父皇,皇兄,咱们就要到了。"快步往前走了两步。
太上皇因此大笑:"你躲的倒快!"轻轻揭过这一页。
过了玉石牌坊,就是大观楼正殿。金窗玉槛,香屑布地,鼎飘麝香,屏列雉扇。如此富丽堂皇,与皇宫正殿不差仿佛。
宁骏少不得解释一二,"这大殿全然按照行宫规制,一概金丝楠木。光正殿就花了二十万两!也就你们来的时候能打开用一用,平时都只能锁着!"满满的可惜。
皇帝这次忍不住了,一脚就要踢过去,好在宁骏机警,侧身躲过,"皇兄,臣弟没有说假话,真的二十万!"
皇帝骂道:"有胆子你自己住着也可以!"
宁骏连忙笑道:"臣弟才不住呢!除了大,四处漏风!说句话都要扯着喉咙。臣弟喜欢小一点的房子,一家子都挤在一块儿,馨香扑鼻!"一脸沉醉。
太上皇取笑他:"你要是嫌弃,明儿拆了搬太极宫给你皇兄去。"
皇帝似乎意犹未尽,"太极宫没空闲处,还是送大明宫太液池的蓬莱山上!居高望远,最好不过。"
宁骏只觉心累,"父皇,皇兄,母后并不在正殿,在旁边含芳阁内。"
他们沿复道至西边阁楼,戴权等忙接引进了楼中。
自来皇家制度森严,臣下等都战战兢兢不敢丝毫触犯。但有犯者皆大不敬,必然重罚。不如此不能显示皇家贵重,让贵戚敬服,让百姓仰望。但关起门来,皇太后也是一个喜欢子孙环绕,家长里短的老太太。所以,皇太后并不喜正殿内庄严肃穆,选在阁中,娘儿们坐着一起说话。
他们进来,可卿等都行礼毕,太上皇和皇太后做了当中宝座,皇帝在旁边御座,底下才是两排交椅,可卿等分等次坐着。凤姐李纨则坐在最末尾。
戴权命人开宴,几队娇艳宫娥端着金杯玉盏,盛着琼浆佳酿,摆放整齐,又有珍馐果品,琳琅满目。
宁骏方才举杯,"父皇母后皇兄能来这个园子巡幸,当真是万千之喜。应有诗词歌赋以记盛事,儿臣素乏捷才,但好在儿臣府中尚有几位扫眉才子,足可担当重任。"眼睛朝黛玉宝钗等一一看过去。
黛玉等都羞怯的低下头去。既跃跃欲试,又不敢轻浮孟浪,恶了皇太后。
皇太后笑道:"你在父母兄长面前拽文?且罢了,我知道你这些妹妹,个个都比你强!"
太上皇适时取笑道:"刚才进来的时候让你作诗,还跑的飞快。这会儿你说起素乏捷才,连朕也羞愧死了!"
皇帝淡淡的说道:"尔等能得八弟青目,想来早晚归于皇家。朕不管你们之前如何,既然入了八弟的门,就该一心侍奉,好让八弟心无旁骛忠勤朝廷,切不可持宠而娇,更不可纵容家属横行,干犯国法。否则,朕一体治罪,绝不容情。"开头几句尚有些温情,说道后来便声色俱厉,好似在朝堂训诫百官。
可卿等无不战栗震恐,不觉面色苍白。
皇太后笑骂道:"皇帝,这不是临敬殿,她们也不是百官。小心吓着她们。"
太上皇摇头:"你瞧,宁骏这小子脸色都变了,小心他翻脸啊!"
宁骏赶忙给可卿她们使眼色。可卿等只好赶紧谢恩。
黛玉宝钗几个自然无碍,小脸儿红扑扑的,心中喜悦胜过惶恐。算是提前见过了未来公公婆婆。
为难的是探春湘云姊妹,更为难的是凤姐李纨,怎么谢恩?
话说迎春微闻父母将自己作价来替大姐姐,湘云的叔叔婶婶也不准她回家,只有探春心志高远,如何也列在其中?她一时彷徨无措,左右偷瞧,见惜春也犹豫着,又不敢出声,给家族蒙羞带去灾祸。至于凤姐李纨说是给皇太后说书解闷,没听说皇帝又这么一番教训啊?人家要么是有夫,要么守节,怎么能一心侍奉?至少明面上不能啊!
这一刻,她们几个脑中闪过无数念头。
没奈何三春湘云先跟着跪下,凤姐李纨只好起身站着,跪也不是福也不是。
要说她们两个极愿意跪着的。皇帝不是都说过了,不管之前如何吗?
凤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咬牙也跪下了。心中惊慌不定,要是真个儿怪罪,就推说没听清圣谕,见她们跪了,自己也稀里糊涂的跪了。想必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不会责罚吧?
要说凤姐胆大心细。不如说是宁骏玩了一个心眼,他在她们的名单折子上只写着林黛玉、薛宝钗等人的名字,然后就是李纨,王熙凤,若不介绍,谁知道后两个是谁?
皇帝览折子一目十行,并不曾意识到里面还夹着这么两个人,只当她们全都是宁骏的人。
于是李纨不能独自站着,只能跟着凤姐谢恩。
皇太后看了后面凤姐二人一眼,没有说话,忙叫起来,"你们不要害怕,皇帝说话就是这样,三句离不开国事。但他的话还是没错的,我儿贵为亲王,你们都要谨慎仔细侍候。今儿毕竟不是入门,都起来吧!看赏!"早有太监颁下等例,可卿玉如意一柄,伽楠念珠一串,宫缎宫绸各四匹,金银锞各十锭。元春减了如意、念珠,黛玉等姊妹每人宫缎宫绸各二匹,金银锞各五锭。另都有新书一部,宝砚一方。凤姐李纨再减一等,皆金银锞四锭,表礼两端。
黛玉几个领了赏,宁骏才叫上歌舞小戏。
这些歌舞小戏都经过宁骏改编,旧瓶装新酒,让人耳目一新。
太上皇点了《白蛇记》,皇太后点了《满床笏》,皇帝点的是《仙缘》,说的是成仙了道的故事,似乎很契合太上皇的心境。
一折一折张罗扮演起来。皇太后看的兴致盎然,时不时的赏赐些金银锞子糕点荷包之类的。
一时歌舞已毕,到了未时初刻,便教传晚膳。宁骏收罗各式佳肴,炊金馔玉,不足尽其贵,烹龙庖凤,不能喻其珍。
皇帝看着眼前一碟碟一盘盘,忍不住问:"你这一碟镶豆芽,花了多少银子?"
宁骏笑道:"豆芽能有多贵?不过繁琐些罢了。先将豆芽里面的心挖干净,之后用针把火腿塞到豆芽的里面,再进行烹饪就行了。五两银子足够了。"
皇帝看着宁骏笑道:"五两银子现在西门外能买两个丫头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太上皇游园子1.0
王德小心翼翼的过来,在宁骏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宁骏眉头微皱,"知道了,你下去吧!"
见到这一幕的皇帝放下筷子,笑问:"是不是哪里又送人进来了,没处安置?"心情舒畅的皇帝和宁骏开起玩笑。
宁骏脸上带着笑,躬身走到皇帝跟前,装作给他布菜,小声道:"皇兄,刚才步兵衙门加急密报。"
皇帝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一只手放在案上攥紧,露出青筋,沉声道:"是谁?"周遭一下子变得异样,与堂中祥和温馨的气氛格格不入。
太后也探寻的看过来。
于是宁骏笑道:"皇兄,臣弟还有一个好玩意儿特意献上。不过移动不便,请皇兄移驾。"
皇帝看了看其他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是什么玩意儿?不能赚百万银子,朕还懒得看!"顺势起身。
两人来到偏殿,让夏守忠守住殿门。"到底怎么回事?"皇帝压抑着声音,虽然刻意掩盖,仍能听出不安和暴虐。
宁骏拱手道:"皇上,步兵衙门适才在太子东宫外听见阵阵兵甲碰撞击发的声音。有校尉悄悄攀上宫墙,用望远镜观看。太子正在宫内校场操演。"
皇帝听了才渐渐放心,"太子年轻,好弄兵事,也是常有的。"不知道这话里面有多少自我安慰的成分。
宁骏没有接话,说多了就有离间他们父子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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