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6r2
一个布衣打扮的老婆婆与伊谛普斯擦肩而过，突然摔倒在了地上。
……这是啥？
一脸无语地瞅着老婆婆倒地哎呦的模样，伊谛普斯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心地善良的家伙可能会选择将老婆婆扶起来，但现在的我可没有那个心思。
冷静下来想想，难不成这个就是所谓的……【超拟真品格测试】？
“哔——”
说来也巧，伊谛普斯刚意识到这一点，那阵无名波动就再次涌来，直接将他带到了下一个场景里。
一个五岁的小朋友手中的气球飞到了树上，现在哭的很伤心。
就一个气球有什么可伤心的。
直接无视了小朋友悲惨的哭声，伊谛普斯眉头一皱，伸手捏起脖子上的终端：
“晶片小姐，这是？”
【这就是之前与您提过的实验塔，不过……】
微微顿了一下，完成情报搜集的终端回答道：
【由于长久缺少供能与维修，这座实验塔的运行逻辑已经出现了极大混乱。您刚刚看到的两个场景本应属于‘幼儿级基础认知培训’，现在却被错误应用在明显已经是成人的您的身上。】
我说这些品格测试怎么都这么幼稚，如果教廷的‘圣光试炼’都是这种低龄化的内容的话，这里早就被圣职者们挤爆了。
……不过，看这小家伙着急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能想起西卡莉的脸。
虽然心里想着不在意，可伊谛普斯还是顺手将树上的气球摘了下来，递到模拟小朋友的手心里。
“谢谢你，大哥哥~”
开心地接过自己的气球，小朋友对着伊谛普斯深深鞠了一躬：
“你人真好，以后也要像今天一样选择帮助别人哦~”
你是小朋友还是我是小朋友。
懒得再和程序规定好的假人说话，伊谛普斯直接扭头踏出一步，周围的场景却再次发生了变化。
“这条船上有49个人，那条船上有51个人，其中没有你的亲朋好友，你处于一场全世界都能看到的现场直播中——请问，如果只能救一条船上的人，你会选择哪个？”
“刚刚还是幼儿级真善美主题教育，一下跳这么难的情景出来超纲了吧？！”
已经确信这座实验塔的状况不正常，伊谛普斯直接对脖子上的晶片喊道：
“快，帮我导航出这座有毛病的石塔！”
第-18章 3/50的天平
无论所谓的【品格测试】再怎么拟真，它终究也是实验塔内的产物。在终端简单明了的指示下，伊谛普斯很快就跨越了如坏掉的放映机一样来回蹦跶的场景，一脚踏出了石塔的笼罩范围。
“呼，总算逃出来了。”
心有余悸地瞅了一眼背后还在不断跳场景的石塔，伊谛普斯长长舒了口气。
由于年久失修，这座实验塔也不可避免的走向了崩坏的边缘。或许在【圣光试炼】盛行的时期，它还是那座能够忠实地给予参与者考验的试炼之塔，可到了今天，它已完全沦为乱码与错误的天堂。
看这惨不忍睹的情况，能够顺利启动拟真实验估计也就今天一次了，下个人再来的时候，这座破败的实验塔就会变成真真正正的‘石塔’了吧。
最后看了一眼还在闪动着光芒的古代遗产，伊谛普斯微微摇了摇头，抬足向天空城的最中心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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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而空旷。
这就是伊谛普斯对石塔外的城市的第一印象。
历经整整万年的岁月洗礼，曾经辉煌热闹的城市完全变成了一座死域。街道两侧的建筑依稀还能看出原本的职能，但那从根源上透露的破败已让伊谛普斯确信这里不可能有人生存。
但是，这里没有任何遭到破坏的痕迹，也没看到任何遗骸尸体。
“……晶片小姐，这里就是你说的【行动代号·火种】？”
哪怕一丁点的脚步声在这片沉寂中也格外刺耳，为了缓解内心的不安，伊谛普斯试着和脖子上的晶片搭话：
“我还以为七号天空城是单纯的实验设施，可现在看来，这里好像就是普通的城市啊。”
【是的，根据终端接收到的资料，七号天空城原先为浮空国度所属的天空城之一，直到根源事件之后才临危受命，被紧急改造为完全的实验设施。】
分析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终端回答道：
【终端建议您先去寻找在此执行行动代号·火种的五十位各领域顶尖学者，从他们口中，您应该能了解到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都过了一万多年了，就算找到所谓‘学者’也早就是一堆骸骨了吧。
无力吐槽终端与生命之间的时间观念差异，伊谛普斯四下看了看，最终锁定了远处一个巨大的蛋形建筑：
“从外观上看，那里是保存的最完好的，就先去那边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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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入口啊。
环绕着巨大蛋形建筑走了一整圈，伊谛普斯深深的叹了口气。
自从进入到这座地底的天空城以来，好像一件事都没有顺利过。
拼死潜入圣域、赌命传送进入口、又侥幸借由【愉悦印记】的力量才到达真正的天空城。
这还不算完，坏掉的实验塔带来的缝合怪试炼虽然看上去没有危险，但若是我身边没带着晶片小姐，就这么被永远困在其中也不是不可能。好不容易从里面跑出来，迎接我的又是一座死去的城市。
而现在，我还被关在了这栋建筑外，连个入口都找不到。
“晶片小姐。”
伊谛普斯无力地靠在蛋形建筑的外壳上：
“难道我的运气就差成这样？”
【运气只是概率的一种，您不应对此感到丧气。】
无论何时，终端都保持着那种悦耳却毫无感情的女声：
【事实上，终端认为能独自到达这里的您已经很了不起了。很少有人在知道‘根源’的真相后仍能保持锐意进取的心态，终端以您为傲。】
以我为傲？
……哈。
深深吸了口气，伊谛普斯重新从地上站起：
“——也对！都走到这一步了，怎么也得把真相搞清楚了再回去！【法印·结构探测】！”
手指勾勒出之前探出圣女像入口坐标的法印，然而，这次伊谛普斯却没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情报。
眼前的蛋形建筑不仅能隔绝视线的侦察，似乎连法印的力量都能吸收。考虑到它的研究性质，有如此保密性也并非不可理解。
只是，为了进入内部，这次要做的可就真的是在【赌命】了啊。
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伊谛普斯选了一个看得顺眼的坐标，缓慢地勾勒起短距离空间传送的法印。
随着法印的逐渐完成，他内心的忐忑与不安也越来越多。
无法探查到眼前建筑的内部结构，万一传送终点正好在某堵墙里怎么办？
万一下半身直接被卡进某个仪器可怎么办？
要知道，身体是极为精妙且金贵的结构，一个弄不好，哪怕瞬移终点的一颗小螺丝钉也会瞬间要了莽撞者的性命。
虽说为了防备以上场景的出现，我将终点的位置稍稍往上提高了一点，但又不能完全将其提到最高。
倒不是怕摔，而是在不知道这栋建筑的层数的情况下，一味地提高高度只会导致自己增加被卡在天花板中的可能。
……说起来，我为什么这么怕【死】了？
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伊谛普斯微微一愣。
上一次如此珍惜自己的性命还是在孤注一掷地拯救新生儿的时候，那个时期的我心中仍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自从那次失败以后，我无论是坑蒙拐骗还是巧取豪夺都做得十分高调。仿佛生怕那些贵族不叫人来抓自己似的，做了许多用‘危险’已经不足以形容的行为。
但是，现在的我又开始怕死了。
也就是说，我在【期待】着什么？
微微顿了一会儿，伊谛普斯缓慢而坚定的完成了传送法印。
……潜入圣域也好，敢于面对自己诞生的真相也好。这份前进的勇气是她给的。
那就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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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嘶——”
在传送结束的一瞬感觉脚下一空，摔了个结结实实的伊谛普斯反而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卡在墙里或是挂在天上。
不过，这里是……
闪。
在伊谛普斯的视线恢复的一刹那，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无穷无尽的圣光。
乳白的颜色给了这片空间近乎无限的延伸感，而温暖的、如纱般轻柔梦幻的圣光无规律地漂浮在其中，让人不禁产生恍若实质的错觉。
这里就是蛋形建筑的内部？
从地上站起身子，伊谛普斯的视线随着圣光由薄到浓的方向一路往去。
在圣光最为浓厚的尽头，似乎有六道人影正漂浮其中，静静地站立着。
居然真的有人！？
视线在捕捉到人影的一瞬就凝固其上，伊谛普斯心下大骇。
身处完全封闭的蛋壳建筑内部，这些人肯定不是来此参与【圣光试炼】的受试者——换句话说，那群原属于天空城的研究员居然真的存活了整整万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