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6r2
刺骨的冰寒从手上传来，可可亚下意识地像感到寒冷的地方望去，入目之物却令她的双眼忍不住睁大。
圣枪的光芒，熄灭了。
按道理来说，哪怕稍微有一点点的圣光亲和度，在手握圣枪的时候都能点亮一丝丝符文。而对身为圣域【纯白的骑士】，本身又得到了圣枪认可的可可亚来说，在发动全力的前提下，点亮八成的符文不成问题。
然而，就在她对自己坚持的【骑士精神】感到怀疑的一瞬间，圣枪就变为了凡物。除了本身的材质坚韧一些之外，甚至还比不上路希从迷宫中开出来的魔法长剑。
而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对【骑士】这一称谓的失格呢。
“……”
麻烦了啊。
同样注意到了可可亚逐渐变得无光的双眸，路希皱紧了眉头。
换个普通人来听忒弥斯刚刚的说法，可能只会感到些许的怪异与错愕罢了。然而，对圣域特产问题儿童来说，这种牵扯到她们【信仰】的发言则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
尤希娅的【正确】也好，可可亚的【骑士精神】也好，这些自她们小时候受到的完美教育而养成的【看似优点的弱点】，一旦遇到不可调和的极端事态，就会瞬间成为崩坏的导火索。
正如我干部的身份对尤希娅来说一样，忒弥斯有关【公平】的论述大大冲击了可可亚从前的认知。而这种错乱显然直接影响到了她实力的发挥。
回想起当尤希娅的【正确】被触及时那恐怖至极的样子，路希小心翼翼地远离了沉默中的可可亚一步。
……这里还是先跑路吧，嘴炮问题儿童这种麻烦至极的事情，还是交给圣域的白胡子老爷爷比较好。
以后要是有了孩子，绝对不能让这群大贤者们碰一下！
当机立断地选择了撤退，路希抬眸看向忒弥斯，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忒弥斯，我们来此的全部目的已经完成了，现在立刻送我们离开天空城。”
“收到，请求处理中。”
忒弥斯周身爆闪出大量的数据，一个和奥西里斯相同型号的传送阵逐渐构筑成型。
就当路希以为她会将自己二人传送出去的时候，原本平静的传送阵却突然剧烈的波动起来，下一刻，一个鲜红色的“X”就将传送阵彻底分为了四瓣。
“请求失败，权限不足。”
十分标准地对路希鞠了一躬，忒弥斯脸上的微笑明明还如之前那般和谐，但在红色“X”的掩映下，却凭空多了几分诡异：
“您和您的同伴不能离开忒弥斯，奥西里斯的指挥官阁下。”
PS：（→）
第475章 完全封闭魔境·忒弥斯
“权限不足？”
路希踏前一步，双眼直视着忒弥斯的微笑：
“身为天空城·奥西里斯的最高指挥官，我的权限是当之无愧的一级。而你作为忒弥斯的控制中枢，权限应该只有二级吧？”
“您说的没错，路希阁下。”
依然保持着标准的微笑，忒弥斯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
“但是，【完全封闭天空城·忒弥斯】的指令是【行动代号·火种】的附加条款，该行动代号的权限为一级之上的零级，需要由浮空国度最高议会以同等权限才能解除。”
还有零级权限？？
明白现在不是纠结这种问题的时候，路希马上发现了忒弥斯话语中的破绽：
“不对。如果这座天空城真如你所说处于完全封闭状态，那我和可可亚是怎么进来的？”
“接受询问，正在进行自检，请您耐心等候。”
随着忒弥斯话音的落下，隔壁的房间传来了更大的嘶吼咆哮声，紧接着，一束湛蓝色的光芒从这座建筑顶部的天线释放出去，化作碗装倒扣住了整座天空城。
“刚刚的声音是忒弥斯加大了对受难组能量的抽取，请路希阁下放心，这一部分的时间将同样降临在现在的享乐组身上，忒弥斯的规划将是绝对的【公平】。”
随着大量数据的涌入，忒弥斯的周身也散发出湛蓝色的光彩：
“已检测到结果，结合两位降临时的位置判断，您与可可亚小姐进入忒弥斯的地点为……【实验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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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塔】？”
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名词，路希揉了揉下巴：
“和奥西里斯的试炼塔是相同的设施吗？”
“回答：相似而不相同。”
忒弥斯极快地做出了答复：
“作为天空城之首的奥西里斯所拥有的【试炼塔】，是一栋功能极为全面的划时代设施，内容涵盖了心理测试、战力测试、现实环境模拟及虚拟道具线上测试等多种功能。”
“而因为分工不同，设置在七号天空城·忒弥斯内的【实验塔】，主要功能为进行大型社科实验及情感教育。实验塔以安全可靠为宗旨，以亲身体验为方式，为每一名受试者带来最全面、最深刻的真实情景体验。”
情感教育设施？
显然从这番话中想到了什么，路希追问道：
“根据你的记录，这座实验塔近期是否有开启过？”
“调阅中……回答，忒弥斯已经基本丧失了实验塔的掌控权。”
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座有些眼熟的石塔的虚影，忒弥斯的眸中闪过一阵数据：
“当压倒性的物资危机袭来，与【火种行动】的胜败以及人员生存都没有直接关系的实验塔属于被中枢最先抛弃的设施之一。出于最大化生存空间的考虑，实验塔本身虽然还与天空城相连，但已不属于【完全隔离】的笼罩范围内。”
忒弥斯手心的石塔随着她的话语猛地失去了颜色，同时外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下来——然而，其内部似乎还隐隐闪着微光：
“尽管失去了来自忒弥斯的能量支持，但试炼塔内部本身可能还有一部分二次回收利用系统正在运作。正是这些残存的能量勉强支持着实验塔的运转，据中枢估算，每隔一段时间，实验塔就会按原先设置向外开放一次，而您和您的同伴正是通过这个中枢未曾料到的bug绕过了【完全隔离】，进入了忒弥斯内部。”
果然如此。
路希不出所料地点点头。
打从听到实验塔功能的那一刻起，就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逐渐在他的脑中成型。
圣域所谓的【圣光试炼】，是不是就是这座遗失的实验塔自带的【情感教育测试】呢？
据可可亚之前所说，所有进入圣光试炼的人都会遇到和【品格】有关的测试，这些测试每一个的场景都十分真实，能对一个人的品格做出最为准确的判断。
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都能说得通了。
过去圣域的大贤者们无意间开通了从圣域到实验塔的传送魔法阵，同时发现了这里的特别功能，于是，他们将这里命名为【圣光试炼】，作为锤炼年轻人的场所。
由于内部的设备还在不断老化，情况愈发不好的实验塔的开启频率从之前的频繁逐渐下降，到了最近，甚至要隔十余年才能回收到再次开启的能量。
再然后，就是莫名倒霉的自己和可可亚不知为何直接传送进了实验塔与天空城·忒弥斯依然相连的本体，随后绕过【完全隔离】的防护，以卡bug的方式进入忒弥斯中了。
只是，如果事情真像上面所想的那样，那圣光试炼【提高受试者圣光亲和度】的丰厚奖励又从何而来？
强如奥西里斯试炼塔也不过只有一个【将受试者行动产生出的能量转变为物质】的能力，在某种意义上，圣光亲和度可要比素材珍贵太多了。
“——既然如此，我们就再从实验塔的入口原路返回好了。”
看了一眼身边的自闭圣枪使，路希明白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他看向面前的忒弥斯：
“你依然可以保持自己的【完全隔离】，至于我们就——”
“轰！！！！！”
还没等路希把话说完，一道刺眼的炽白色光芒就从他余光的角落中突兀闪现。下一刻，无尽的热浪卷杂着石子沙砾迎面扑来，狠狠地撞击在他们所在房间的玻璃上。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路希下意识向窗外望去，在某个刚刚来过的方向，一阵浓烟滚滚升起。
那个方向是……石塔？！
“……抱歉，奥西里斯的指挥官阁下。”
直到现在，忒弥斯的回复才仿佛故意一般姗姗来迟：
“根据底层协议的相关要求，中枢必须尽一切可能维护完全封闭的【绝对性】。在中枢推测出会产生bug的入口的一瞬间，天空城内部的【朗基努斯系统】就自动朝目标发动了歼灭打击。至于您刚刚提到的所谓入口，自然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
一向心态良好的路希，此时竟然因为眼前的这个AI的所作所为握紧了拳头。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了自己二人的处境。
入口被毁，完全隔离。
换句话说……被关在密室里了！！！
第476章 如何毁灭你？
时停都所应对不了的情况本就不多，很不幸的，被关在密室里算是其中一条。
打个比方来说，如果你哪一天不小心口花花了黑道大小姐，然后被愤怒的纹身兄贵们塞进水泥柱里去沉东京湾，就算你在沉的过程中觉醒了时停，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能不为人知地在水泥柱中多后悔几分钟罢了。
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一不足，在自身安全问题上十分谨慎的路希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想办法搞来了连击类道具【厚土护腕】，即使自己真的被关进什么四周封闭的密室，最不济也能一拳一拳地敲墙出去——事实上，在被狼耳娘浅浅禁锢住的时候，他就是这样做的。
然而，现在的情况又有不同。
天空城是什么？
万年前浮空帝国的最高技术结晶，光辉时代最具代表性的产物。
拿奥西里斯举例，虽然某屑中枢AI诺娃整天喊着【和平友好交流，知识的光辉洒遍大地】【多生多育造小人，一切费用我来出】的萌萌哒口号，实际上奥西里斯却配备了十二门‘太阳神’级超高热导体发射器，底部更是挂载了一柱能一炮秒杀灭国级魔物的【歼灭炮·奥西里斯】，活脱脱一个悬浮在空中的超大型战争要塞。
面对这样规格外的庞然大物，只靠路希那最高三倍石巨人出力的厚土护腕，会不会伤到忒弥斯的筋骨还真不好说。至少，像电影里那样挖通墙壁逃出去是绝对不可行的。
能不能击破忒弥斯的全力【绝对隔离】防护罩是一回事，哪怕真的击破了，能不能跨越那不知多深的地层、顺利到达地面又是一回事。
在那个最高权限的零级权限面前，这个本次给我带来了极大便利的指挥官身份也不好使啊……
嗯？
等等。
不知想到了什么，路希眼珠一转，随后说出了让正处于自闭模式的可可亚都不敢相信的话语：
“忒弥斯，以我奥西里斯指挥官的身份询问你，如果我和可可亚想要到外界去，在目前的条件下，能有什么办法？”
“路希！你在问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