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成为少女的这件事 第239章

作者:宇智波剑豪

没过多久,一个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响起。

“呀拉,看来被发现了呢。”

随即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笠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他手中垂着一柄染血的武士刀,刚才驶过车灯倒映了的寒芒,应该就是它发出的。

而黑风衣男人的背后昏暗中,好像隐隐约约能看见,倒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北岛鸦闻着巷子中藏都藏不住的刺鼻血腥味,眼神寡淡,毫无波澜。

而黑风衣男人则看了眼身后倒在地上的人形影子,和已经蔓延到他脚边的鲜血,随即又看着北岛鸦,仿佛后知后觉般,又仿佛在意有所指的笑道。

“真是不妙呢,被抓了个正着。”

300.长命的心得体会

漆黑又浑浊的小巷中,光线暗淡,根本让人无法看清其中发生了什么,只是空气中刺鼻的血腥气,就仿佛是让小巷的黑暗变的水银般粘稠,压抑,让人背脊发寒。

“真是不妙呢,看来被发现了个正着啊。”

黑色长风衣的男人从小巷的黑暗中走出,停在了光与暗的交界处,但尽管如此,落在他身上的光看起来也没有丝毫温暖,而是被更深厚的大片阴影给吞没。

半个身子露在光前后,这才让人发现他的穿着其实并不是什么风衣,而是和服的正装,也可以称为武士服,只是他外穿的直垂荷花袖口羽织和宽大的袴都是深黑色,所以如果没看清的话,才会让人以为这是长摆的风衣。

毕竟很少有人将羽织和袴都搭配为黑色,毕竟这从某种意义上,这种打扮可以称作为武士正服,而日本武士大多认为黑色十分厚重浓烈。

因为日本人认为生与死都与黑色有着关联,就比如日本男人的婚丧礼服都是黑色,而武士,也格外认同这个观点,生命与黑色是息息相关的。

所以纯色黑的和服正装,也是格外郑重,且有着相应地位的一个打扮。

而且男人穿着打扮上,还有个特别奇怪的地方,那就是他的荷花袖口羽织。

日本是个礼仪很繁琐复杂的国度,忌讳的东西很多,简单一点的就是语言忌讳,比如“苦”和“死”,复杂一点的话就算是语言忌讳也要分场合,就比如婚礼的喜庆的现场,忌说去丶归丶返丶离丶破丶薄丶冷丶浅丶灭及重复丶再次丶破损丶断绝。

除此之外,就连图案,也有忌讳的地方。

就比如荷花。

日本人笃信佛教,所以忌讳荷花,认为荷花是丧花。

因为在佛教教义中,莲花是极乐世界开放的花,日本人理解为人死后世界的花,所以认为莲花对活人不吉利。

但万事不可绝对,也并不是没有喜欢荷花,就比如日本历史上有几个恶贯满盈的人生前,也酷爱荷花。

不过到了现在,也早已过了古代那种深度迷信的社会,每年荷花池绽放的时候,前去赏花的人也并不少,不过荷花图案,在大多日本人心中依旧代表着不吉利,毕竟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

而且男人身上除了纯色黑和荷花袖口,还有一个特别有趣的地方。

日本人穿衣都是右向掩衣襟,而人死下葬时,则要朝左向掩衣襟,因为日本人认为,在与现实阳世完全相反的阴世,死者的装束也要与人间相反。

所以日本人是不会买左向掩衣襟的衣服,哪怕是一直在追捧的国际名牌,就更别说是传统和服了。

而巷子中笠帽男人的和服,却是下葬时的穿法,左向掩衣襟。

再加上他背后那个躺着的还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形身影,和空气中刺鼻的血腥气,这一切都不由让人有些心底发毛。

男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和不详,每一样服饰的搭配,都代表着“死”,而纯色黑,又与生命息息相关。

他手中垂落的长太刀也仿佛在泛着寒芒,甚至就连染在花纹刀刃上的鲜血,都清晰可见。

这时,一阵冷冽的寒风灌入小巷,男人的荷花袖口羽织也不断泛着皱浪摇晃着。

天气阴郁,隐隐有乌云在聚集。

快要下雨了。

“是迷路了么,小姐,这里可不是什么迷路的好去处哦。”

黑色武士服的男人满怀笑意的这样说道,甚至语气中还带了些许担忧,但不知为何,却有些让人从心底里发凉。

北岛鸦感受着他身上的那股所散发出来的,将整个巷子都充斥的恶意。

是那种足以让人陷入僵直的恶意,就仿佛一股无法形容的恶寒渗入身体,浑身上下无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都充满了不适。

那种粘稠,让人恶心反胃的恶意。

无论是他,还是他手上的那柄沾着鲜血的长太刀。

怨气这个东西很玄幻,可以理解为生命消失前的最后一缕冤仇,也可以理解成为鲜血的味道,可以从一个人的形,又或者是从气来感知到,也说不太清楚,但确实存在。

而北岛鸦就从前方不远的这个男人身上,就闻到了这种味道。

他杀过人,很多人,哪怕那柄刀,都沾过很多鲜血,因为他浑身上下散发的血腥味道,是让人毛骨悚然的程度。

而仿佛就像是同类总是能轻易看穿同类一般,黑色和服男人也从北岛鸦身上,闻到了惊人的血腥。

他斗笠下的面容,露出了个有些血腥的笑容。

“本来以为依旧又度过了个无聊的夜晚呢,却没想到既然遇到了小姐这样有趣的人,果然又是缘分使然呢。

尽管在这样时间地点和场合相遇实在算不上美丽,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说完后,他点了点头,像是在认同着自己的观点,随即看向北岛鸦询问道。

“你说对么,小姐。”

北岛鸦不言,而黑色和服男人又道。

“看来是个较为冰冷的小姐呢,而且小姐还真是个幸运儿呢,竟然在我杀掉第一百个人的时候和我相遇。

因为一百对我来说可是有特殊的意义,我今晚可是抱着万分期待的出发呢,不过事实证明也确实不虚此行。”

他的语气毫无波澜,就像说着什么不重要的小事,甚至其中还有一丝隐隐的喜悦,就仿佛是在说着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不过这股喜悦配着他说出话的意思,只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而已。

他又道:“所以小姐可真是个幸运儿呢,毕竟我现在心情很好,不会再杀人了。”

他带着笑意,朝北岛鸦的方向走了一步,又准备说什么。

不过他刚迈出第一步准备开口的时候,却仿佛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斗笠下的眼睛眯了眯,脚步停止,站在了原地不动。

他突然不再开口,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原地静静打量着北岛鸦,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种场景,这种沉谲的氛围,面对这样人的打量,应该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的体验。

片刻后他笑着道。

“看来我,才是那个幸运儿呢。”

说完他摇了摇头,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道。

“不过也是,今晚对我来说这么有意义,幸运一点也是正常的。”

随即他抬头看着北岛鸦,尽管有着斗笠遮挡面容,但不知为何,还是能感觉到出来他满脸笑容。

“我对小姐没有任何恶意,刚才的靠近也只是想从小姐那边的巷口出去而已,而虽然很想借此机会试一下到底是刀更快,但还是枪更快,但鉴于小姐实在是这么美丽,所以还是算了。”

说完后,他缓缓举起拿着刀的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随即慢慢往后退。

“今夜实在不是邂逅的好场景,我期待着下一次的相遇。”

他举着双手一边这样说,一边慢慢退往背后小巷中的黑暗,直到最后身影完全被浓稠的黑暗所吞没,不见踪影。

这时身穿黑色西服小泉骨也从北岛鸦身后的巷口拐角走了出来,他双手持着手枪,很快战术性动作的跑到了北岛鸦面前。

之前就说过,自从东京744事件过去不久的几天后,就有了不知道是什么意图的人整天围绕在北岛鸦和北岛玖的身边。

也不会突然出现,也不会打扰两人的生活,但就只是一直围绕在两人的周边活动。

直到上次见过了百合川雾生之后,才真正的确定了这些人是他吩咐下去保护两人的,也知道小泉骨这个名字。

小泉骨也说过,北岛大人无论有任何想做的事或者想知道的事,都可以联系我。

只是北岛鸦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而已。

但这也并不意味着小泉骨就已经离去了,他依旧还是住在北岛公寓上下楼梯口的那个房间,有任何事都能提前做好准备。

就仿佛百合川雾生笃定北岛鸦会再次想要见他一般,而小泉骨,就是这道桥梁。

小巷中,在确认了武士服男人已经离去后,小泉骨收枪放回腰后的枪袋里,对着北岛鸦九十度鞠躬。

“十分抱歉让您受到惊吓了,因为刚才笠帽男人和您距离,比起我和您的距离要近的多,我判断如果暴冲那他到您面前只需要两秒左右。

所以我害怕我贸然出来,而又无法在这时间内赶到您的身前,会引发他对您造成什么不利,而且北岛大人也在巷子我和他的中间,而且您的周围也没有什么遮蔽物,如果发生冲突实在太危险了,而我的职责就是不让北岛大人受到任何一点的风险。”

他鞠着躬,严肃而又认真的这样说道。

如果刚才武士服男人再往前走一步,那小泉骨就算是冒着风险也要开枪了,虽然这是万不得已的决定,但如果真的让和服男人近了北岛鸦的身,而且还抱着恶意的话,那以小泉骨的这个距离,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不过主要还是今晚只有小泉骨一个人在暗处保护着北岛鸦,其他人有其他事情去做了。

不然光是和服男人持刀出现在北岛鸦面前的那一刻,就至少会被五把枪瞄准脑门,要是敢往前走一步,就会横死当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能被迫放那个人大摇大摆的离去。

毕竟北岛鸦哪怕没有任何权力只是个空壳,但也是百合川分家的家主。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也算是小泉骨的错,是他给其他四人安排了任务,会离开半个小时。

他不在乎北岛鸦,尽管现在是所谓的北岛鸦的下属,但其实也没有任何什么忠心之类的可言。

但如果在族里还没将自己调走的情况下北岛鸦出事了,那跟自己哪怕是沾点边的人,也全都得死。

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寒而栗。

自己只是个侍卫,如果需要保护的人死了,那他自然也没有什么理由是活着的。

他依旧还是没有直起腰,十分诚恳的道。

“十分抱歉,是我的自作主动调动了其他的人,全部都是我的失责!”

对此北岛鸦只是摇了摇头,对他的帮自己解围表示了感谢。

“我没有怪你,应该谢谢你才对。”

闻言小泉骨摇头:“我是北岛大人的下属,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反而让北岛大人受到了惊吓才是我的失责!还请原谅我这一次!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也很快找到刚才那个和服男人,绝对不会让他再出现到您的生活中,让你承担风险!”

北岛鸦看着他还是弯着腰的模样,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推脱不让他做事,他反而会恐慌,所以也鞠了一躬,道。

“真是麻烦小泉先生了。”

随即她看了眼天色,内心叹了口气。

应该是赶不到末班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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