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她这么想着,那副被白色衣装覆盖的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了,坚硬宛如钢铁。
PS:
NO.81:死亡的馈赠。
(正常一更,该摸了。)
齐膝深的泥水中艰难跋涉,湿冷的水能麻痹人的神经,水从靴子中倒灌进去就是物理意义上的力不从心了,这样的路伴随着硝烟和鲜血,都混合在泥泞里。
书本上书写的美好从来都是片面之语,就好像那些士兵们,他们被夺走的不仅仅是躯壳的活力,死在这样的折磨中想必连灵魂也谈不上救赎,南丁格尔曾经感受过握着的手渐渐滑落的冰冷,还记得那个年轻人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未散的希望。
温热的掌心就那样渐渐冰凉,在之后他们的存在就会被抛诸脑后,只有战后统计的时候,他们会被人回忆起,可在公墓里密密麻麻的墓碑上,还有些人干脆就被遗忘了,成为了为国捐躯的名单上的省略号,连书写的数字都冰冷的。
在真正的地狱中,任何美好都不允许存在,就像这片战场始终笼罩着不散的阴云。
又是雨天,厚厚的防雨布编织成新的营地,抬着担架的士兵低着头咬着牙关从暴雨中冲进雨棚,时不时还要以手臂掀起边缘的盖子为伤员们透透气。
这些军人的暴脾气被更加暴脾气的自然所压制,胡子拉碴的男人们即便看到一众女性,眼中也只有茫然和呆滞,接着又垂下头去,完全没有她们来时的那样,还会有坐在尘土间抽烟的雅兴,甚至会对着她们响亮的吹口哨。
战场上几乎看不到女性的出现,正因如此那些压抑已久的兵痞们能熟练地把握所有机会冲着护士们大喊着没有羞耻的调情话语,并不在乎后者会不会一个医疗盒扔过来,甚至有些敢于直接动手动脚,然后被护士长用枪抵着脑门。
可此刻那些神气十足的男人都不见了,站在这里的除了呻 吟的伤兵,就是落水狗一般狼狈的健康者,南丁格尔钻进雨中给他们指路,同时简单的查看一下新的伤员是怎样的伤势,护士们的驻地有着稍微好些的环境,适合重伤者的休养。
对于此刻宛如打了败仗一般的气氛她是不在意的,她只是个护士,能救一个是一个,对她来说没有比这更坏的情况能发生了,那么不如期待一些好的事,比如战线重新推回去,她能得以带着这些人重返那野战医院,那里的医疗环境要比这里好太多了。
或许是主听到了她的祈愿,两天之后她获得了令人振奋的消息,她们可以再一次搬运伤员了,回野战医院,而她也在这两天的临时营地中更进一步的了解到卫生安全对于医疗有多么的重要。
于是,接下来所有从野战医院里康复出来的士兵都会朝着同僚们抱怨那里有那么一位令人生厌的护士长,她要求每一天伤员都要更换一次纱布以及重新上一次药,每个护士和医生都要在工作前保证仪表的整洁和洁净,这样的规矩就和钢铁一样不可撼动。
饮酒不可能,抽烟也不行,垃圾也有专用的归纳地,伤势不怎么严重的伤员还被要求帮助护士们清洁病房和手术室,其中有两位不遵守的人甚至被手枪顶过脑门。
这样的严格快让人想起令人不喜的课堂规矩了,士兵们大多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邋遢惯了,不说喜欢的问题,就单纯是习惯不了每天换病号服的行动,每天都会有护士和医生间或将他们的抱怨传达给弗洛伦斯,至于投诉信……她们都自己处理了,还能写信说明身体恢复的不错,她们经常这样调侃着。
一切都在转好,尽管病人的抱怨越发多了,但医生和护士们却渐渐能露出些笑容了,就连弗洛伦斯也不意外,她有时候会看着那些气色不错的病人们微微翘起嘴角,却又会立刻警惕起来,张望着四周,那一日的经历足够让她印象深刻,她被死神拉了一把,死神的手和人类一样,筋节有力且有着温度,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祂应该还在四周,他们的斗争还未结束。
对此,坐在床头柜上翘着二郎腿的古道也只是无言的摇了摇头,他当然看得出对方那不协调的张望动作,想来就是在找自己,不过他刚给正派的死神进行了三轮交锋,然后以再加一年代工为代价谋取了半个月的思考时间,他隐约觉得对方其实并不在意这一切,而是想通过这件事传达给自己什么信息。
祂想让自己明白什么,这是他这几日的思考课题,至于一开始与魔神王的赌约,反倒是不重要了,关于意志和光辉,南丁格尔负责的够好了,这一点倒是预料之中,这两点从一开始他就自信自己或者南丁格尔都可以做到,他所擅长的是急中生智倒不是病急乱投医。
什么样的信息有必要让自己来体验死神的职责呢?他想来想去也只能是生死观之类的东西了,但仅仅是这样的话,这些年的经历已经够了,还有什么东西,这时候他会想起一切的根源,源自于与魔神王的打赌,但已经明白死神本质的他并不认为魔神王有资格驱使祂这样的存在。
祂是主动帮忙的,而同时祂对人类,对任何生物都没有敌意,很显然这是冲着自己来的……自己身上特殊的地方倒是蛮多的,就是不明白祂是冲着哪个来的,关于这个还需要观察得出结论,在这之前,他已经从柜子上跳了下来,走到了窗口处看向远方。
生命在缺乏活力,也就是垂危的时候会呈现出灵魂的衰弱,古道不清楚这是不是沾染了死神气息才有的变化,他现在确实是能看到那些垂危的灵魂,甚至能感应到那样的灵魂,而在这个方向,有着堪称大量的聚集,几乎有半个医院的数量,是前线发生了什么吧,才会有这样大量的伤兵反应集结。
有的忙了……瞥了一眼对此还一无所知的南丁格尔,此刻这幅形象倒是熟悉的,不再穿着白色的护士服,这些日子为了震慑某些重新活跃起来的士兵,她的手枪从不离身,甚至托别的护士改制了一下军服就成了现在这身。
委实说古道并不觉得这有啥威慑力,起码那裙摆就有些短了,不过看习惯了也就那样,他应该比任何人都习惯这身才对。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放置在克里米亚边缘的那些医疗器械应该也在路上了,一开始古道所预想的客人就是南丁格尔,除了她以外又有谁愿意花钱买那些老旧而且用处局限的医疗用品呢?
不过这也是古道能弄到的最好的一批货了,弗洛伦斯在这场交易中并不吃亏,反倒是省了不少功夫,而古道则是准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了。
这样大规模的伤兵,尤其是重伤者的数量,足以是、证明前线出了很大的问题,大到自己所了解的克里米亚战争变得陌生。
战争的记录可不比传说,这是严肃的历史,就算歪曲也总有一批人愿意探究真相,这份记录可要比任何神话传说都可靠的多。
PS:
NO.82:归根结底,是人。
(补课真是个混账的东西(摇头)
“鼠疫?这里不会有的。”
现在的医院和当初的相差甚远,清洁干爽的病房中很难出现传染病之流的散播,听到这类病患在法国军队出现的消息大家也是无所谓的模样,不过虽是这么说,出现疑似症状的患者还是严加关照,拉进独立病房是常规操作,同时不允许除了医护人员外的任何人探望,这与军衔和情绪无关,现在仍然是非常时期,这样的非常时期大家的神经紧绷。
至于为何至此,原因倒是简单,前线退下足以称为大量的伤兵,一时间战地医院几乎是超负荷运作,同来的护士已经有数位因为劳累而倒下,人手越发紧张的情况下南丁格尔不得不增加了剩余人数的轮班频率,一周之类可能每个人都得值夜一次。
这样只可能累倒更多的人,但南丁格尔无从选择,只希望撑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同来的护士们在这些日子里早已建立起了足够的友谊,南丁格尔也早已赢得了尊敬,修改的值班表很快即可投入运作,稍微丁点的微词也被那表上的南丁格尔负责次数所堵住,护士长以身作则并且比她们都要忙,又有谁能抱怨呢?
战线后方的夜大多时候是宁静的。即便是在白昼奋力厮杀了一整天的兵卒,也有着在星空下享受酣眠的权利,这些从地狱里走回来的人大多能做到在噪音下入睡的神奇本事,一个个鼾声震天却不影响彼此,反倒是远处的护士宿舍会有几个敏感的护士被这些声音吵到神经衰弱以至于不得不嗑一两粒安眠药。
南丁格尔倒不在此列,因为她没有睡觉,哪怕这里没有合适的桌椅供她继续伏案记录和绘制图表,但她还有另一项‘日常任务’,那就是巡夜,值夜的护士经常能看到她的提着灯在病房间来回走动的身影,一度被认为是闹鬼。
没办法,提灯的光亮度以及南丁格尔那渐渐熟练起来的轻盈步伐,睡过去的士兵不会注意她,而没睡的护士们都还是年轻女孩儿,在这里听惯了死神的故事不得不让她们愣会儿。
当然,关于夜晚提灯鬼魂的传言大多还是士兵的努力,总有些士兵没有和战友们一样睡着,他们要么是被噩梦惊醒,要么干脆就是伤口作痛,这时候的他们精神更加敏感,一个夜晚晃动的光点很容易让他们激动一会儿。
但这也只是最开始的那段时间,虽说士兵们大多有着严重的战场应激反应,从噩梦中惊醒的他们甚至还会大喊大叫,然后吓醒更多睡眠质量不怎么愉快的士兵,这样的并发连锁很容易爆发冲突,但事实上这样的事并未怎么频繁的发生,因为醒来的伤者记忆中最深的不一定是疼痛或者梦魇,因为有太多人在醒来的第一时间看到漆黑的空间,而是一盏不怎么明亮的灯。
虽然不怎么亮,但还是能让人眼花,而当眼睛适应了那光之后,他们就会看到提着灯的南丁格尔板着脸在那站着,打个比方就跟查寝的宿管阿姨差不了多少,不过还是不同的,她会稍微满足一下你的小要求,比如镇痛的药品,新的干净病服,甚至一个拥抱都行,有时候她会露出些微笑,笑容在灯光下晕染成金色,好似自带光辉。
在这样的笑容下似乎连噩梦都没那么可怕了,外面的雨声和雷鸣仿佛都被隔绝,任何威胁都不会在这位女士面前存在。
……
轰隆!!!
盛烈到近乎泼水的雨势,炽烈的闪电时不时照亮那满是尸体的荒土,那些尸体和泥土混在一起,一方面被流动的泥水所覆盖,另一方面则被天上的雨水的冲刷,处于一种脏了又洗的状态,这样的状态就导致了任何尸体都难见到血的存在,而水流的尽头,则是红色的一片。
这样的恶劣天气不适合长期作战,事实上战争确实是暂停了,很少有哪场战役是打到双方都死伤过半的,战争从来都是互相磨的同时又因为各种状况而突兀中止,之后或许还会继续,或许会变成其他的形式,谁知道呢,古道不在乎这个。
被雨水浸透的长袍稍微有些沉重,但这点重量对于袍子的主人来说没什么可在意的,漆黑的夜里间或有雷霆划过照亮那道身影,而在没有光源的时候,金色的眸子亮的好似火焰在风雨中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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