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都是女孩子 第90章

作者:不想下楼买烟

  蛋包饭是我做的东西当中,唯一一个水平不下于老韩的,我对这点还是挺有自信的。做完之后,我把两个圆滚滚的蛋包饭装盘,放在餐桌上,叫龙哥过来吃。

  这顿饭依旧吃的很沉闷,我跟龙哥都没有说话。

  餐桌上,她吃上两口饭,就眼巴巴地看上我一眼,然后又摆弄着勺子。我被这么看了几次,以为做的不好吃,但我吃了几口觉得还行,于是端着勺子问:“看我干嘛?”

  我这话大概说的有些突兀,龙哥浑身一颤,脸色又有些涨红,快速低下头,盯着盘里的蛋包饭,轻声道:“我又没看你。”

  我抿着嘴看了她一会儿。

  吃晚饭之后,我套上围裙,走到水池边上刷碗——这时候我看上去大概比较搞笑,前面套着一个很长的围裙,后面短袖的摆也很长,像是穿着一件高开叉的旗袍。

  我刷碗的时候,龙哥在餐桌上坐着,娇小的身体挺直,双手撑在膝盖上,也不知道在看向哪里。等我刷完碗之后,把围裙摘下来,看着空旷的屋子,感觉有点无所事事,于是准备打开电视看会儿什么东西。我走向沙发的时候,龙哥又从椅子上站起身,跟在我的身后。

  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她也坐在我旁边,垂着小脑袋不做声。

  我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使劲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她也没做声,只是把视线瞟向一旁。

  下午的时间像是被拉长,窗户开着,窗帘纹丝不动,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很温暖,让人感觉慵懒。

  我瘫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刘备几人桃园三结义,关羽说:“大哥,从今往后,关某之命即是刘兄之命,关某之躯既是刘兄之躯,但凭驱使,绝无二心!”

  张飞一拱手,感动道:“俺也一样!”

  我转过头去看龙哥,她娇小的身体缩在沙发的靠背上,垂着小脑袋,抱着膝盖,也不看电视,盯着自己的**发呆,像是有些茫然。

  某一刻,我看她这幅样子,以为她突然回想起很久以前,她还有小小龙的那段日子。

  但我突然看见她小脑袋一点,微微眯着眼,想来只是困了。

  我俩就这么闷声不吭地坐了半个小时,我也无所事事地看了半天三国演义,看着张角披头散发大叫:“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突然,一个雪白的小脑袋轻轻靠在我胳膊上。

  我一愣,一低头,龙哥已经睡着了。

  她哭了一下午,此时应该已经累了。

  我低头的时候,看着她白皙的小脸上隐约可见一些泪痕,她闭着眼睛,能看见睫毛很修长,眼圈还是有些微微泛红——她闭着眼睛靠在我身上的时候,显得很没什么防备,没了平时那种不耐烦、像是看谁都不顺眼,恨不得直接翻脸咬人的感觉。

  看了一会儿,我又觉得心里有点软,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小脸。

  她的脸很软,像是一块上好的日本豆腐,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下午的阳光很暖,屋子里也很静,房间里的地板明暗交替,偶尔一阵风顺着敞开的窗子吹进来,吹起轻薄的窗帘——就在如此安静的房间中,下午的时间像是过得很慢,又像是一眨眼就会过去,只有电视机里的人喋喋不休地讲话。

  我低头看了一会儿她安静的睡脸,她依偎在我的胳膊上,像是一只依偎着人熟睡的小狗,一股难言的悸动,驱使我缓缓俯身,在她雪白的头发上轻轻亲了一口。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想照她脸上亲上一口,譬如她穿着一条裤衩坐在椅上玩游戏,她说我做蛋包饭很好吃,她在我怀里抽泣的时候,我都想亲她一口——其实有时候,我也没事儿想亲老韩和老沈一口,我觉得这很难说是我三心二意,而是一个男人平日的常态,是一个闷骚男人内心的小九九。假如一个男人看见很漂亮的女人,心中没有想过要一亲芳泽,那他做男人肯定很没有意思。

  但这样显得很不好,如果一个人身边有个很铁的朋友,你没事就想去亲他一口,就会感到和我同样的奇怪和纠结。

  又一阵风吹起来。

  下午的阳光中,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龙哥睡着之后,房间里就此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看电视也有些累了,心里有点想出去上网。龙哥还依偎在我的胳膊上,睡得很熟,我轻轻将她的小脑袋搁在沙发上的抱枕上,站起身来,叹了口气,进屋随便换了套衣服,于是出门。

  自从龙哥不再去先前那家网吧上班之后,我也不再去那家网吧上网了——自从我上回去那网咖打架之后,没过多久,据说小花也换了个地方打工,听说是一家咖啡厅。现在很难说我看见那胖子,会不会又心里来气,轮着拳头照他脸上来一拳,我觉得日子还是过得和平点比较好。

  老沈最近常去的一家网吧,是在步行街南面的一家网吧,那网吧开了很长时间,我以前也去过几次,还在那注册了个会员账号——我猜她大概也听小花说了那个老板的所作所为,于是她也不再去那家网吧上网了。

一百二十二章:

  我到了网吧的时候,网吧里没多少人。上网的大多是一些中年人,开着网页玩一些页游,或者是一些农民工,正开着传奇打怪。当然也有些大学生,戴着耳机在玩吃鸡。我在过道里走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地看见一个银色的小脑袋,带着耳机,看屏幕,一个白人女性只穿着一条内裤,正端着m4a1在假房区找人。

  老沈身边有个空座,我走过去,搬了张椅子坐下。

  老沈扭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继续看着屏幕——我看着她屏幕的左下角,只有一个三号还活着,看样子队友都死光了。她带着耳机,跟麦里的人说:“你们就在这死的?那一队人在哪?”

  屏幕里的人又抄枪找了一会儿,老沈无奈地道:“妹子怎么了,妹子就不能玩吃鸡了吗?”

  此时,老沈的背后突然冒出几朵雪花,屏幕里的人快速抄枪转身,果不其然看见一个掩体后面,一个黑人女性正端着AK朝她扫射。老沈迅速开镜,屏幕里的红点瞄准镜抖动几下,然后屏幕下方的中央就显示出一行字,显示老沈已经击倒了一个敌人。

  我看那m4抖得不算很厉害,大概是配件也快凑满了——老沈走过去,把那个击倒的人补死,自打她杀了一个人之后,屏幕里的人走路也谨慎了些,老沈无奈地跟麦里说话:“一起玩?不了,有个人在等我呢……再说我玩的菜,你们找别人开黑吧。”

  我瘫在椅子上,机器正在开机,桌面上显示欢迎来到天宇网吧,然后停留在了输入账号的界面。我又坐了一会儿之后,直起身来输入账号。一旁的老沈依旧认真地看着屏幕,自打她杀了一个人之后,就一直很谨慎地沿着掩体走。

  老沈走着走着,背后突然冒出一朵绿色的雪花,屏幕里的人似乎早有防备,直接躲在了掩体后面,打了几个绷带,一边喝饮料,一边操纵视角,看着不远处的高楼。楼上有个人端着98k,一动不动,估计是正在瞄准掩体后面的老沈。

  打完药之后,老沈却没管楼上的人,只是很谨慎地用视角看着附近,不远处的掩体顿时冒出来一个人,那人刚探出半个身位,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老沈开红点一番全自动带走,顿时跪倒在了地上。

  老沈直接走出了掩体,一番蛇皮走位,屏幕中的人物身后顿时砸起一蓬尘土,看来是楼上的98k开枪了,但并没有打中老沈。她走到掩体后面,见那人还是个三级头,于是全自动打腿,将那人补死,窸窸窣窣地开始舔包。

  老沈还没玩完,我自己打开游戏也没有事情干,于是就在椅子上葛优瘫,从兜里颓然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一边抽烟,一边斜楞着眼,看老沈玩游戏。她舔包的时候,包里看起来东西还挺多,一个三级头,剩下的是一堆药品,绷带,包里还有个m24,和一个四倍镜,看起来这人确实挺肥的。

  老沈没舔几下,不远处的掩体突然扔过来一个手雷,直接把老沈从掩体炸了出来,那掩体的人顿时探出身来,枪口火花闪动,将老沈打的鲜血直冒。眼见老沈血量即将降到最低,她却突然一个原地匍匐,开镜全自动扫射,愣是把那人给反杀了。看得我抽着烟,啧啧有声。

  最后一个人是直接死的,看来是方才楼上的那个98k,老沈又一次独自一人完成灭队——她又扭头看了眼我,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操纵屏幕里的人,掏出手榴弹自雷。

  手雷将自己炸死之后,屏幕顿时灰了下去。

  老沈摘下耳机,晃了晃银色的头发,轻声道:“怎么有闲心找我了呢?”

  我打开steam输入账号,屏幕上,一个光着脚的白人女性正矗立在草原上,看着远方。

  我抽了口烟,轻声道:“闹心了。”

  老沈撇了撇嘴,娇小的身体靠着椅背,显得很慵懒,她说:“因为龙哥?”

  我抽烟的手顿了顿,轻轻弹了下烟灰,说:“没有,打游戏又输了。”

  老沈说:“那你找我干嘛?又要找我喝酒?”

  我说:“你的酒量,我不敢找你喝。”

  老沈银色的眸子瞪大,转过头来,瞪着我,说:“我的酒量怎么了?”

  我说:“你的酒量是史诗级的,喝不过你。”

  老沈白了我一眼,撅着嘴,拿起桌上的咖啡。

  她喝了一口之后,叹了口气,说:“你说说吧,找我就没好事,又因为什么闹心了?”

  “老韩跟龙哥吵架了。”我说。

  “因为什么?”

  “一点小事。”

  老沈又白了我一眼,问:“因为一点小事是什么事,话能不能说完整点。”

  我把烟头扔到脚下,踩灭,又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支,叼在嘴上,低头打火。

  我吐了口烟圈,说:“你猜。”

  老沈见我闷声不吭地抽烟,也叹了口气。

  老沈这个人很懂我,老韩也很懂我。

  但老沈的懂是一种洞察,而老韩的懂更多地是一种体贴——

  譬如假如有一天我看起来很难过,老韩会一声不吭地下楼买酒,在买上几个烤串上来,她从来不问我因为什么难过。而老沈会直接猜到我因为什么难过,并且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给我出主意。

  她轻声说:”那你想怎么办?”

  我说:“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大概是额前的发丝有些痒,她晃了晃头发,银色的发丝重新柔顺地披回肩上。

  她垂着银色的眼睛,轻声道:“该接受就接受,该拒绝就拒绝呗,有什么难的。”

  我叹了口气,弹了下烟灰,我说:“那我该怎么拒绝?怎么接受?”

  “我还能说,哦,对不起,我心里有道坎,毕竟你以前是个男的,拜拜了您呐……那以后朋友还做不做了?”

  我这话很明显是在说老韩,但她听见我说这话,银色的眼睛一点一点地开始暗淡。

  老沈说:“是老韩?”

  我点点头。

  我俩于是再没说话,我闷声不吭地抽完最后一支烟,屏幕上跳出一个邀请框,我用鼠标去点。

  身旁的老沈轻声说:

  “她说喜欢你的时候,其实你俩就已经没法做朋友了。”

  我跟老沈就这么一直在网吧玩到了傍晚,期间老沈带我吃了几把鸡,但我打游戏实在有些心不在焉,最后玩不动了,我跟老沈说了一声,然后关了游戏。她也没说什么,带着耳机,垂着银色的小脑袋,没做声,像是没听到一般。

  我出了网吧之后,傍晚的空气很清爽,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下意识地掏出裤兜里的烟。

  出了步行街,街道上时不时路过一些行人,道边闪着红灯,车流缓缓停下,停在我面前。夕阳的光芒被高楼截断,在地上打出明暗分明的分界线。

  我抽了口烟,掏出手机,给老韩打电话。

  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没持续太久,过了一会儿,手机里的声音开始安静。路上的车都在安静地等红灯,没有人鸣笛,而路上的行人也寥寥无几,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我说:“在哪呢?”

  电话里的老韩静了一会儿,说:“跟小妖逛街呢。”

  我点了点头,抽着烟。

  红灯闪了闪,于是变成了绿灯,车上的车流又开始涌动。

  “忙不?”我说。

  电话那头,老韩说:“不忙。”

  片刻后,电话那头又开始短暂地安静,我仿佛看见她弯起了嘴角,她说:“怎么,你要来啊。”

  “无聊,请你吃个肯德基,有空不。”我说。

  老韩在电话里笑了笑,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问:“小妖,愿不愿意吃肯德基?”

  “愿意!”小妖的声音隔着电话传过来,听上去有些兴高采烈。大概这姐俩下午去逛步行街,又买了个爽。

  老韩笑了,这句话是跟我说的:“那就让陆仁哥哥掏钱,怎么样?”

  我抽了口烟,笑了笑,说:“成,我掏钱。”

  轻微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过来,老韩说:“那我在步行街东边的路口等你。”

  挂了电话之后,我最后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到脚下,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后,我说要去步行街东头。

  这步行街虽然都叫步行街,但是分两个地方,中间隔着几条路,若是走路,也得走个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打车的时候,司机会问,去哪面的步行街,至于南面,就是我先前跟老沈上网的地方,北面是百货商城,至于东头,就是老韩他们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