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都是女孩子 第46章

作者:不想下楼买烟

  我就像是空气一般。

第六十七章:(月票加更)

  他们理所应当地无视了我,那男子环视了一圈,叹了口气。

  就在十分钟里,十个人被放倒了五个。

  那纹身男子咳嗽两声,笑着蹲下身去,拍了拍白海龙的脸,说:“可以啊,珠江小白龙,你有点牛逼啊。”

  剩下的五个人喘着粗气,面面相觑。

  纹身男子拍了拍白海龙的脸,似乎觉得有些无趣,站起身来,跟五个人交代说:“先废了他。”

  白海龙死一般地侧躺在地上,他猛喘两口气,骂道:“我今晚就他妈操了你妈!你他妈有种弄死我啊……”

  纹身男子笑了笑,说:“弄死你,行啊,好主意。”

  大雨依旧磅礴,而我还站在原地。

  我刚才本来可以跑,结果没有跑,而现在报警,似乎也来不及——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只是个没有未来的小混混,他除了打架一无是处。

  但在一群狗屎一样的正常人里,他似乎是这个学校最有趣的人。

  心底一种没来由的感觉,驱使我挪动了自己的双脚。

  就仿佛刚刚我的脚不是我的一样,此时它也不像是我的,而是自己动了起来——

  白海龙说他要去救兄弟,而我其实有点嫉妒那个人。

  兄弟到底是什么样的?什么是兄弟?

  我们肯定还不是兄弟,他却嘶吼地转过头,让我回家去。

  我早就想说,这种无趣的日常太无聊了,让人有点想自杀,而我其实有点想问问。

  我缓缓蹲下身来,捡起了地上的一块板砖。

  其实早就受够了,也许只是我太孤独。无论是那个让我印卷子的老孙子,还是那个朝我要伞的臭**,还是那个最好直接去世的死胖子,还有那个纹身的王八蛋,所有的怨气突然翻涌出来,这个宣泄的出口,最终会变成一个答案。

  各种意义上,我已经孤注一掷了。

  回过神来,我已经冲了出去。

  那个纹身男子回头,脸上的诧异没来得及成型。

  而我已经一脸狰狞地抡起板砖。

  破旧楼房围成的亮银色长方形中,大雨宛若泼瓢一般浇了下来。

  那个纹身男子挣扎地扭头看了眼我,嘴唇动了动,然后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五个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全都咆哮起来,一个拎着刀,骂道:“你他妈不想活了!”

  我拿着板砖,一声不吭,看着他们五个人。

  白海龙捂着肚子,喘着粗气,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五个人全都齐刷刷地往后退,白海龙抬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笑着说:“来,还有谁要按摩?”

  五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一个男子低声道:“先撤,他妈的……”

  他们面对着我俩,先是往后退着,然后扔了刀,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大雨中。

  白海龙开始咳嗽,他掀起衣服,看了看底下的刀疤,此时的伤口已经被大雨泡白。

  他喘着气,看了一会儿,又把衣服掀了回去。

  我把板砖扔到一旁,雨水从我脸上滑下来,我说:“你要去救你兄弟?”

  白海龙看着我,眼神有些柔软,他点了点头。

  我说:“带我一个吧。”

  “我想去看看,你兄弟是谁,长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

  白海龙摇了摇头,他往小巷外面走,说:

  “不用。”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兄弟。”

  车子开始发动,我把视线收了回去。

  前方的红灯终于亮了起来。

  三年前,那个不爱打架的好学生,要带着两辆面包车的人,他要去见见那个撞了龙哥的王八蛋,然后把他的手剁下来。

  车子逐渐行驶,台球厅快到了。

  锋少约老公鸡见面的地方,就是上回出事的那个台球厅,此时,两辆车停在楼下,我给这三十多人一人发了盒烟,安顿好。

  那个中年男子拎着几张毛票去了便利店,跟我说,出了事叫他就行。

  那台球厅位置比较隐蔽,上回被砸的挺惨的,但估计老公鸡又找锋少要了钱,顺便修饰了一番。我在楼下看着,这台球厅就就连招牌都换了,变成了LED灯的。

  我让那三十多人先在楼下呆着,说出了事电话联系。

  锋少跟我上楼,上楼时,我看见台阶旁边多了两枚鹿角,被镀金相框装了起来。

  这东西要是裱在酒店还好说,放在台球厅的楼梯口里,跟土里土气的台阶格格不入,不伦不类。

  上了楼,台球厅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穿着皮夹克的年轻人弯腰打球,老公鸡也自己找了一张桌子,叼着烟打球。

  见楼梯口上来人了,老公鸡抬头一看,先是看见走在前面的锋少,脸上还挺乐呵的,然后见我跟在后面,他的脸色顿时一变。

  我面无表情,揣着口袋,看着台球厅里面的装潢。

  确实装的不错啊,台球桌都换了,铮亮铮亮的。

第六十八章 :

  老公鸡见我来了,也不打球了,他闷声不吭地把球杆往杆架上一放,走到我身前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笑道:“哎呦,你还敢来啊,你过来,咱俩唠唠嗑……”

  台球厅里有几个熟面孔,估计不少人认识我,此时都腾地直起身来,把球杆放到一边,摸着兜里的甩棍。

  老公鸡说完就要伸手拽我,我把他的手拍到一边,跟屋里人说:

  “你们这有没有一个染绿头发的,前几天刚把白海龙妹妹撞飞那个。“

  ”有没有,出来一下。”

  老公鸡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人,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来。

  这人就是爱玩老一套。我心里涌出一股邪火,伸手挡开他的巴掌,撑着门沿起身就是一脚。

  老公鸡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几步,被台球桌挡住,他站起来大骂:“我草你妈,砸场子了!出来!砸场子了!”

  我低声说:“打电话。”锋少了然地点了点头,手却还是揣着兜,我听见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估计刚才就一直开着通讯录,随时准备拨号来着。

  台球厅里面是吸烟室,还有个坐着打牌的休息室,里面窜出来几个人,算上台球厅里面这些,总共能有十来个。

  还有几个睡眼惺忪,似乎刚睡醒一般,我打量了一下这些人,发现还有不少熟面孔——那个一脸麻子的高个男人,我就对他记忆挺深刻的,这小子当时扇了龙哥一巴掌。

  这群人出来之后,眼神里都跟看热闹似的,那个高个麻子见了我一愣,说:“草泥马这人挺熟啊,你今天是来找揍了吗?”

  我看了一圈,并没有那个染绿头发的人。

  我说:“撞白海龙妹妹的人是谁,站出来。”

  老公鸡笑了笑,说:“不在,昨晚刚跑去草你妈去了,估计现在起床洗JB呢,他怕得性病。”

  一群人全都哄笑起来。

  我没做声,只是看着他们。

  背后传来脚步声。

  他们笑着笑着,声音逐渐低下来。

  他们鸦雀无声,看着大厅的门口。

  此时,我的身后,三十多名壮汉好整以暇地站在我身后。

  领头的那个中年男子,拎着一瓶二锅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妈的,去了趟小卖店,这就杠上了?”

  我点点头,说:“杠着呢。”

  老公鸡恨恨地看着我们这帮人,看向锋少,说:“行啊,今天找我吃饭,我这么一看,是他妈鸿门宴啊。”

  我其实很想飞起来就给他一脚。现在龙哥还在重症房里躺着,就因为这些社会垃圾,她甚至下辈子都有可能瘫痪。

  我冷冷环视一圈,说:

  “我再说最后一遍,开着辆摩托车,把白海龙妹妹撞了的那个人是谁。”

  ”站出来,我要剁他一只手。”

  “如果他不出来,我就剁你们所有人一只手,你们看着办……我说到做到。”

  “我给你们三秒时间,三。”

  大概是我说这话的表情太过狰狞,他们都愣愣地盯着我看,一声不吭。

  龙哥变成女人之后,我记得有一天,她在我的房间里熬夜,玩了一晚上电脑,当时她非要抱我一会儿,我忘记了当时是因为什么,我问她:“你喜欢我吗?”

  龙哥特别坦然地回:“喜欢啊。”

  我当时总觉得,她似乎是搞错了喜欢的定义,我是个比较喜欢凡是遵循定义的人,喜欢应该是两个人两厢情愿。

  但后来我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用定义去囊括的,有些事情用定义去叙述,就会显得干瘪和匮乏。比如兄弟,还有那句,喜欢啊。

  “二!”我咆哮道。

  其实不是龙哥错了,错的人只有一个,其实就是我。

  我是个不太擅长面对自己内心的人,我也不知道,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异性间的友谊,但我逐渐发现了,龙哥变成女人的那一天过后,那份友谊也随之变了,变成了别的东西。

  好吧,其实就是,他妈的,我喜欢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