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命当圣女 第294章

　　“通俗的讲，我们经验中习以为常的关系，比如物体的长短大小、时间的先后、速度的快慢等等，能让它们同时存在的空间只有一个，也就是我们身处的这个四维时空，也叫实数空间。”

　　奥托知道这是芙蕾雅的知识盲点，所以没有故意讲得复杂，而是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说明。

　　“如果将我们所身处的整个四维空间，也就是三维空间+时间视为一个【世界球】，那么在【世界球】的外侧，存在于这个球之外的一切其他空间就都是虚数空间，这些虚数空间可以存在无限多个。”

　　“从数学上讲，实数空间只是无数虚数空间中的特殊个例，却也是唯一能产生意义的空间。”

　　“相对于有意义的实数空间，虚数空间的种种属性对人类的常识来说没有意义。就像实数可以定序大小，但虚数不行……虚数空间里存在的一切，如果不加以适当的‘抽象’或‘投影’，就会超出人类理性可以理解的范畴——”

　　奥托并不介意对芙蕾雅共享自己的研究。

　　自2000年第二次崩坏战争之后已经过去了8年，曾经直面‘神’的他逐渐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原貌。

　　简单的说，就是二元对立。

　　——天地间，只有一树一海，于是它们开始了永无止境的竞争。

　　“这个世界分别由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两个部分组成，虚数之树的主杆是时间轴、枝条的尖端就是一个个虚数世界，在无数的虚数世界中，偶尔会出现一些诞生了生命的实数世界，其中一个就是我们熟知的主世界，剩下的则相当于平行世界。”

　　“当然，我们所生活的世界，对其他世界来说可能只是平行世界。”

　　听到这里，芙蕾雅眯起了眼睛。

　　然后奥托继续说明。

　　“量子之海是十一维度的集合，虚数之树上毁灭的世界将落入量子之海中，成为一个个残缺的泡影，也就是世界泡；和平行世界不同的是……绝大多数的世界泡都不再正常运转，只是不断重复某一段历史。”

　　“量子之海与虚数之树是竞争关系，在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竞争中，象征世界的‘枝叶’在生长过程不断遭受一种机制的筛选与纠正，你应该明白这个机制是什么……”

　　说到奥托意味深长的看了芙蕾雅一眼。

　　“崩坏。”

　　轻吐两个字的芙蕾雅陷入沉默。

　　奥托也在这里解释了一下什么是二元对立，这时，芙蕾雅突然明白为什么奥托对她的态度会那样奇怪。

　　她很大可能是所谓的终焉律者的容器。

　　而终焉律者代表了崩坏，但崩坏却是虚数之树筛选与纠正世界发展的一种机制。

　　“……世界的发展需要约束，不合格的世界则从虚数之树上落入量子之海。”

　　战士只考虑战斗，而智者则追究真相。

　　奥托与‘神’见过一面，对方代表了虚数之树，而与虚数之树对应的量子之海，也必然存在另一个高维意志。

　　可惜奥托将复活卡莲这个计划放在最优先的地位。

　　如果他现在还执掌天命组织，或许他会探索量子之海、勘察以太锚点、寻找虚数造物……到此为止的所有理论，全部建立在他从终焉律者容器所有的圣血提取到的数据。

　　并不是他创造了芙蕾雅圣血。

　　而是芙蕾雅圣血引导他创造出了这样的特殊个体。

　　以芙蕾雅的体质，她与虚数之力有着极其夸张的相性。

　　虚数世界是所有世界的起源，一切的出发点——片刻沉默后，奥托露出了微笑。

　　“我可爱的芙蕾雅，将第二神之键交给我吧，复活卡莲之后，我将会探索量子之海，勘察以太锚点。”

　　第二神之键永劫之键·千界一乘非常特殊。

　　特殊到奥托并不介意表现出自己渴望得到第二神之键的想法。

　　“以只能出四倍价码，这个价码已经是其他神之键的十数倍，别再得寸进尺了，我可爱的芙蕾雅。”

　　未完的交易在餐桌上继续进行。

　　然而，他旁边的德丽莎，以及芙蕾雅旁边的丽塔，都处在一种云雾中的奇妙感觉。

　　两人的感觉大致可以分为：你在说什么？你说的是什么？

　　如果真想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想知道崩坏为什么存在，就绕不过虚数之树，就绕不开量子之海。

　　“可以。”

　　芙蕾雅明白不会有比这个更高的价位，因此很果断的答应下来。

　　奥托以四倍的价码交换第二神之键，就少不了将许多藏起来的黑科技折现给她，这本该是一件好事…可芙蕾雅却有些心神不宁。

　　不论是二元对立说，还是崩坏实际是一种筛选与纠正的机制，巨大的信息量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当然，芙蕾雅曾经做过崩坏文明是反物质文明的猜测。

　　不能说她的猜测全是错误。

　　只能说文明是建立在虚数之树上，而虚数之树约束世界发展的表现是崩坏。

　　虽然多以奥托的推测为主，也有部分前文明纪元的资料佐证。

　　这颗行星上的异常，对虚数之树与量子之海而言，不过是其中恼人的几声蛙鸣罢了，不，或许连蛙鸣都算不上…

　　“相互竞争的两个究极存在…我毫无疑问，应该属于虚数之树一方。”

　　那么，与量子之海有关的事项就是她的敌人。

　　同时作为律者，亦或者说终焉的容器。

　　约束世界的发展也是她的使命。

　　芙蕾雅发出叹息，简单的说，自己莫名其妙变成最开始设想中的BOSS人物。

　　真的成为了什么邪恶的魔王与残暴的恶龙。

　　而不是什么柔弱的公主与温柔的圣女。

　　“主教大人，既然交易确定成功，那么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

　　“慢走，我可爱的芙蕾雅。”

　　奥托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虽然比原本预计的四倍价码才成功交换第二神之键，但他觉得将第二神之键弄到手很划算。

　　芙蕾雅带着丽塔返回天命组织。

　　与奥托的交谈让她不得不面对一个糟糕的事实。

　　崩坏根本算不上什么人类之敌，如果奥托的推测正确，那么崩坏只是筛选与纠正的机制。

　　让无数人因崩坏而痛苦与悲伤的元凶，反倒是承载世界的虚数之树。

　　只是两个高位存在，究竟是无意识的自然规律，还是有意识的神。

　　如此一来，不顾一切代价消灭崩坏，就变得更加可笑，就仿佛初期与后期的设定起了冲突一样。

　　敌人的规模也从一开始渺小的行星规模，终于上升到了宇宙层次。

　　“大人，您没事吧。”

　　或许看出她心不在焉，身旁的丽塔一脸忧色。

　　“一点也没事……”

　　虽然芙蕾雅一直对自己的特殊之处抱以乐观的态度，比如主角光环，穿越者福利，重生者的金手指，对于自己随便开挂的成长表示淡然。

　　但她未尝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紧迫过。

　　只是没想到自己确确实实是终焉律者的容器，是崩坏的使徒。

　　当然，也可能是容器的候补之一。

　　毕竟芙蕾雅能想到与自己相同的几个合适人选。

　　“你的脸色可不像看起来没事的样子。”

　　看到芙蕾雅正准备前往实验室，丽塔拦住了她…对于个头并不算高的芙蕾雅来说，已经进入成长的丽塔个头一下子窜高了小半个头，胸前也像塞了两个肉包子一样。

　　被突然抱住的芙蕾雅有些茫然。

　　“大人，请不要被打倒，请振作起来，我们还需要你。”

　　虽然听不懂奥托在说什么，但丽塔知道芙蕾雅因为奥托刚才说的那些话而有所动摇，如果她不在这个时候站出来鼓励对方，她很担心芙蕾雅会越发消沉，到最后自己先崩溃了。

　　她是第一次见到芙蕾雅如此痛苦的模样。

　　在紧紧抱住芙蕾雅的这一刻，丽塔发现自己怀抱中的天命代理大主教，原来是这么的幼小。

　　她也会不安。

　　也会感到恐惧。

　　还有挑食和睡觉蹬被子的毛病。

　　“芙蕾雅大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就算奥托大人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们也可以一起克服。”

　　“……这是你的深情告白吗？”

　　丽塔真心实意的回答，以及在她怀抱中感受到的温暖，都让芙蕾雅的思绪发生混乱。

　　甚至还有一些害羞。

　　紧紧贴在一起相互传递的温度，让芙蕾雅确信丽塔的成长。

　　但她却没办法像平时那样说些荤段子调戏对方。

　　“当然是，我可是一直很喜欢芙蕾雅大人的。”

　　丽塔果断承认了自己的喜欢。

　　当然，并不是只有爱情才是‘喜欢’，对丽塔来说，芙蕾雅也一直是她憧憬的对象。

　　“…是、是吗……还真是让人难为情啊。”

　　芙蕾雅难得面颊通红。

　　还一直红到耳根。

　　那害羞的模样让丽塔不禁更加用力拥抱她娇小‘柔弱’的身体。

　　芙蕾雅不敢用力，毕竟这个时候要是突然用力，很容易让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气氛破灭。

　　“没事，丽塔，我只是稍微迷失了方向而已。”

　　芙蕾雅一直有自己是终焉律者容器这一猜测的恐惧。

　　即便芙蕾雅再怎么乐观，她从来不会忽视自己的特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