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所谓何求。”鬼面的镇北王低沉的问道。
“我们只需要永镇山河鼎中的一件东西。”哭脸人直接开口:“黑莲教圣器,黑莲指。”
“……好。”镇北王答应的果断利落:“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交易。”
“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不需犬马之劳,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镇北王狞笑道:“……替我截住北落师门!”
……
圣火教隐藏据点。
北冥清秋正凝视着手里的情报,她眉头紧锁:“最近这么多处据点被袭击了么?”
“千真万确,圣女大人,巫神教最近活动越发频繁了,这里太过危险,我们还是该……”
“不行,我已经查到了帝都,距离找寻失落的圣火意志碎片只差最后一步,怎么能甘心回去?”
“可我教护法大人无法及时赶来,这里又是帝都,缺乏天王境……”
“我自有分寸。”北冥清秋反问:“还有什么别的情报?动用了圣火飞蛾,不至于只是催我回去吧?”
“其实,关于当初那名可疑之人的潜藏身份已经查到。”圣火飞蛾的火光摇曳着,声音时断时续:“此人在圣火教遇袭的时候,曾经悄悄离开过大秦。”
“位置,姓名?”
“大秦帝都,禁城,大宦官,刘鬼……”
……
禁城,皇帝寝宫。
大宦官刘鬼守在外屋里,他已经两鬓斑白。
早在半甲子,此人就已经踏入大万象境,号称鬼手刘无敌,与南唐的一位号称佛手金刚境平分秋色,均是以略低于天王境的实力,却能杀天王的狠角色。
眼瞧着刘鬼已经步入耄耋之龄,逐渐显现出衰老之态,却仍然对皇家是忠心耿耿,谁都不曾怀疑过他对皇帝不忠,事实上这么多年,如果他想杀谁,皇宫里不论是谁活不过第二天早上。
刘老鬼如同雕塑般守在外屋里,这一守便是几十年。
今夜本以为是一样的漫长,却突然听到了屋子里传来低声的呼声。
老皇帝睡了一整年时间,反而在此时终于悠悠转醒:“刘卿,刘卿……”
“臣在!”刘老鬼立刻走到跟前,用力的握住那只枯瘦的仿佛没有血肉的手。
“朕睡了多久?”老皇帝低沉的问。
“十五个月,明日是天坛祭祀……”
“还好,还不晚。”老皇帝虚弱的笑起来:“替朕拟一道圣旨,在朕死后,安葬于皇陵,命太子去皇陵守灵一月,升北落师门为大柱国,升国子监大祭酒为太子师,辅佐朝政,云麓学宫……”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久,问道:“都记住了吗?”
刘鬼点头:“都记住了,陛下。”
“这样,朕也对得起赵家了……”老皇帝抬起手,握住刘鬼的手掌:“这是最后一个要求了,刘卿。”
“陛下请说。”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皇帝盯着刘鬼,声嘶力竭道:“刘鬼不会让朕活这么久,他答应朕,如果朕要死了,就会杀了朕!”
刘鬼的眼神倏然间变得错愕,紧接着瞳孔深处泛起一抹漆黑的涟漪,涟漪扩散,覆盖了它的眼瞳,如同人格被吞噬般,忠心耿耿的大宦官露出诡异的笑容:“……在下,巫神教,祭神使……”
老皇帝的眼瞳失去了神采,双手跌落下去。
刘鬼,不,巫神教祭神使松开老皇帝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痛惜,旋即这抹痛惜也被抹去。
他淡淡的退后两三步,躬身道:“陛下,一路走好,这大秦……多谢你的拱手相让!”
第五百零四章 愿君一千岁
夜色冷寒。
端木槿披着厚重的冬衣坐在暖炉边,却还是止不住打了个寒噤。
……真冷啊。
异世界的温度和现代世界其实相差仿佛,只是天气变化无常,总会更冷些。
沪州也是没有暖气供应的南方城市之一,但好歹有空调和暖风器,不至于只能抱着火炉取暖,还需要开窗通风,免得废气中毒。
端木槿有些不习惯这地方的‘艰苦’生活环境,抬起眼看向对座上的女子,对方穿的比她还单薄些,却没觉得寒冷,反而露着半截皓腕,展现出少许诱人风情。
烟栖霞笑着倒了杯酒:“喝点?”
“……好。”端木槿也需要点酒水暖暖身子,她浅尝一口,随后眯起眼睛:“这是什么酒?”
“茅台。”烟栖霞淡淡道:“某人送的。”
“……”端木槿无语片刻,白泷送得起茅台酒?而且茅台酒不该是这种味道吧。
“看你这模样,似乎是听过,不过茅台一直都不太好喝,小作坊的酒,味道能有多好?炒作出来的品牌价格罢了,喝的不是酒,而是尊贵和特权。”烟栖霞托着腮帮:“尝尝,暖暖身子倒也够用。”
“我有点不胜酒力。”端木槿没敢多喝几口。
“那真遗憾,习武者大多是千杯不倒的体质,不能喝酒很遗憾啊。”烟栖霞笑着说。
“武者么……”端木槿低声问:“能有个健康的身体,我就很感谢了,至于习武什么的,从未考虑过。”
“我过去也是跟你一样的想法。”烟栖霞托着腮帮,摇晃着酒杯:“我也认为只要能活着就是一件好事了,事实上我也没什么习武的天赋,天材地宝丹药都吃了不少,至今仍然成不了先天,这辈子的资质就这样,注定是成不了公子那般的强者,别说公子,其他的掌兵使,我谁都比不过。”
“你说的话和你的语气不搭。”端木槿指正道。
“越是自卑的时候,说话越要大声,越要有底气,事实归事实,也不代表我一定要自卑吧。”烟栖霞笑着转移了话题:“你见到绣玉了吧,感觉如何?”
“完美的教人嫉妒。”
“哈哈哈。”烟栖霞笑出声:“我同意,就和一件精心准备的礼物似的,从什么角度去看都符合心意,只要给她爱情,她什么都乐意奉上。”
“甚至不介意自己做个附庸和花瓶。”端木槿皱眉:“连占有欲也不算强烈,这还算是正常女子么?”
一个正常人,首先会有自己的爱憎,而爱情不是人生的必需品,所以没有爱情,人也不会死。
没有谁会把爱情奉为至高的人生信条,这种人往往被称之为恋爱脑,被常人所排斥。
纵使古代存在对女性的物化,可强如绣玉,她本该是这个时代的进步女青年才对,人格完全独立,根本不存在必须成为谁的附庸的情况,因此端木槿才说难以理解。
“正常人是不会理解她的。”烟栖霞抿了口苦涩的酒:“人与人之间是无法相互理解的,他人即地狱。”
“这种解释很方便。”端木槿说:“但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问了?”
“问过很多。”端木槿头疼道:“我没想到她真的从不关注除了他和少许人之外的事。”
“真就是镇国公主啊。”烟栖霞缓缓斟酒:“纯粹近乎完美。”
“因为爱情?”
“嗯,因为爱情。”
端木槿沉默着摇头,表示她不认同。
她说:“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爱情比喜欢更加难得。”
烟栖霞说:“你认为爱情是需要时间的?”
端木槿点头:“对,喜欢只是爱情的前提,喜欢可能是少许一瞬间,爱情则不然。”
“嗯……”烟栖霞问:“我做个假设,你会甘愿为了他而去死么?”
“会。”端木槿回答的毫无犹豫和迟疑。
“我也会。”烟栖霞说:“那你认为绣玉会不会?”
“……会吧?”端木槿不太确定。
“既然可以,为什么这不能是爱情?”烟栖霞手指拂过鬓角的发丝:“你会认为时间太短暂,还是契机来的太巧合?仿佛只是因为他成了护道人,所以才有了爱情?”
“我没这么说。”端木槿摇头道:“只是觉得,太简单了些。”
“或许绣玉就是这般简单,她就是这般活过来的,跟你我不同。”烟栖霞平静的说:“我们有各自的困境,如果不脱离这个困境,谈及所谓的爱情根本是一种奢望,而绣玉不一样,她没有那些所谓的困境,可以一心一意的追求一份完美的爱情和毕生的挚爱,或许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这些‘正常人’只是在嫉妒她而已。”
端木槿沉默了一会儿,她端起酒杯,颤颤巍巍的喝完了半杯酒。
冰雕美人面颊酡红:“即便如此,更爱他的一定是我。”
烟栖霞调侃道:“你可真是个攀比心和嫉妒心强烈的女人。”
“不行?”
“没有,我也一样,所以不会嘲笑你什么,爱情的本质是占有,我认同你的私心。”烟栖霞笑:“终于开始说些不太动听的实话了。”
“你自己也分明是一样,却让我去欺负那位公主殿下。”端木槿皱眉。
“然后你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到底算是赢了,还是输了?”
“赢了表子,输了里子。”冰雕美人烦恼:“没什么弱点,和北冥清秋相比,她强太多了。”
“北冥清秋也不是好相与的人,要应付她不算容易的事,妖女一旦不要脸,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烟栖霞托着腮帮:“我只是想多提醒提醒你,对手真的很多,想要一直赢下去,就不能小觑任何人,或许你的优势很大,但聪明的女人可不能让公子左右为难。”
端木槿听着觉得有些深意,她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看你顺眼算不算?”
“算。”端木槿盯着她:“可我们算是敌人吧。”
是情敌。
烟栖霞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月光,有一片鹅毛白雪从天而落,缓缓的落在了窗台上。
“下雪了,终于要下雪了。”
烟栖霞的眸子里映出一抹银白色的光华,那片雪如同落入了湖中心似的,迅速消融在了眼底的深潭里。
她没有解释的打算,也不是前来推心置腹,转头看向端木槿,笑着说:“果真是我见犹怜,越看越顺眼。”
端木槿皱眉,还是听不懂她想说什么。忽然间有些晕乎乎的感觉。
她按着眉心,自己果然不适合喝酒,少许烈酒就有点醉意朦胧了。
“你来找我,到底是做什么的?”
“喝酒而已,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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