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关公子
“萧公子,你这是?”
萧庭等了半天,没见茶杯盖之内的东西飞下来,还有些奇怪:
“嘿,许不令咋不打我,你确定他来了?”
“……”
众人又不好笑话,只能一脸难受的当做无事发生过。
熙熙攘攘之间,台上一声锣响。
管事几句开场白后,莺莺燕燕便开始依次登场。
萧庭虽然不学无术,但对风月场合的了解可是无人能及,他知晓刘长润喜欢翠烟阁的清倌儿鱼儿姑娘,近半年都在献殷勤捧场。
其实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的王公贵子,真喜欢一个歌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男人这种东西,在征服女人这方面,总是喜欢靠‘个人魅力’,若真凭借权势弄个花魁回家,反而没什么意思,还会遭那些酸书生的冷嘲热讽。
刘长润努力的小半年,目前那清倌儿好像也被打动了几分,恐怕今天捧上花魁的位置后,刘长润便可以当入幕之宾了。
而萧庭今天过来,并非和刘长润争风吃醋。迎春楼的头牌雨燕,把他那首《我的宰相爹爹》谱成了曲子,这么有灵性的姑娘若是当不了花魁,他萧庭以后还怎么在长安混?
花魁只有一个,两位大公子自然不会让自己中意的人儿失望,在歌舞还没开始前就杠上了。
在满场宾客期待的目光中,作为东家的迎春楼头牌首先等了场,表演的自然是萧庭的那首《我的宰相爹爹》。
说实话,一个二八芳龄的美人,抱着琵琶面不改色把这首狗屁不通的词唱出来,功力当得起炉火纯青。
在场宾客满怀敬意,或抚须或点头,似乎都沉浸在此词难以寻摸的意境当中。
刘长润敢笑话萧庭,可不敢讥讽萧相,此时也保持着认真的神色聆听,忍的很难受。
婉转歌喉之中,诺大厅堂鸦雀无声,直至一曲终。
萧庭热泪盈眶,站起身来狠狠拍手:
“好!”
“好,好……”
“好好好……”
符合声接连不断,还有不少‘才子’开始品位其中妙处,演的一个比一个逼真。
而王宝此时自然就站了起来,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此曲实乃天籁之音,王某只觉心潮澎湃,相见恨晚,当赏,当赏!”
说着招了招手,便把管事叫过来,放了一沓银票到托盘上。
管事满眼惊喜之色,朗声道:
“王公子,赏一千两。”
“哗—……”
众人虽然毫不意外,但都露出惊讶崇拜的神色,还望的是萧庭。
台上的花魁也是三分羞怯七分柔媚,对着萧庭颔首福了一礼。
萧庭冲四方抱拳,便大摇大摆的坐下了。这份慷他人之慨的气度,实在让人无言以对。
萧庭一开口,自然没人敢跳出来和萧庭抢姑娘。管事也知道会出现这情况,当下便准备登台,让下一位姑娘出场。
可偏偏就在此时,一个小斯跑到二楼围栏边上,朗声道:
“肃王世子,给雨燕姑娘赎身,价钱迎春楼自己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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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人干事?(15/84)
“肃王世子,给雨燕姑娘赎身,价钱迎春楼自己开。”
话语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萧庭一口茶喷了出来,回头望向上面的阁楼。
连台上的头牌都愣了,还没反应过来。
稍许过后,便是哗然之声四起,齐刷刷望向楼上的珠帘。
青楼之中,给歌姬赎身自然是收回府上暖床,而迎春楼的头牌,想赎不光得讨大把银子,还得有点地位,不然东家肯定不会把聚宝盆放走。
而现在肃王世子要给人赎身……
论社会地位,小小迎春楼估计不敢不答应。
一般来说,要给姑娘赎身,都是来句:“某某公子,白银几千几万两,给某某姑娘赎身。”其他中意姑娘的恩客,若是有意也可以加筹码砸银子抢回去。
这让人家自己开价……
乖乖,听着是霸气,可你一个小王爷,让商贾自己开价,人家敢随便开嘛?
开多了你不满,回头找个借口把青楼封了咋办?
只要脑子正常的商贾,此时都会选择半卖半送,和肃王府留个香火情。
这就是不想多掏银子,又不想丢面子,才故意让卖家开价。
与诸多宾客的反应相比,后面的诸多头牌则是满眼惊讶和嫉妒。
貌若天仙许不令的名声早已经传变长安,而且是藩王之子、武艺通神,文采也不差,这简直就是天上人,平时想象就觉得高不可攀,现在竟然瞧上了一个贱籍的歌姬,这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
台上的雨燕,眼中满是窃喜神色,把萧大公子忘的一干二净,连忙欠身福了一礼:
“小王爷实在折煞奴家了,嗯……金银乃身外之物,只要小王爷愿意听奴家弹曲,便是奴家的福分。”
迎春楼的管事自然不好说什么,惹恼了肃王这青楼肯定别想开了,当下也是赔笑点头。
台下追了许久的贵公子,见状满眼憋屈,眼睁睁看着入眼的女子被人收走,却连句话都不敢插,这感觉着实不怎么好。
萧庭风头被抢光有些生气,站起身来,冲着上面大吼道:
“许不令,你什么意思?有你这样的嘛?”
满场瞩目之中,二楼的珠帘后,哪位风华绝代的年轻世子并未露面。
小斯先是走到门口倾听,然后再次跑到栏杆旁,把刚才听到了话复述了一遍:
“小王爷说:萧庭,再多嘴一句,本世子打你哦。”
“……”
“???”
众人稍微琢磨了下,倒是不好接话。
萧庭满眼恼火,抬手指了指上面,便坐下端起茶杯,装作无事发生过。
迎春楼的管事见状,自然也不敢看萧庭笑话,连忙让雨燕回房收拾东西,请第二位头牌登台献艺。
诸多宾客还在对方才的事儿窃窃私语,根本没人用心听曲子。
刘长润也是将门,而刘家军的主力长年驻扎在千阳关外,防的就是西凉铁器东进,对裂土封疆的许家说实话不怎么喜欢,此时开口道:
“本以为许不令真的淡泊名利不好美色,没想到也会来迎春楼点姑娘,可惜了萧公子,今天要失望而归了。”
萧庭哼了声,小声嘀咕道:“他给我等着,今晚我就去给陆夫人告状……”
两句话的功夫,台上的美人表演完了。翠烟被赎了自然没法当花魁,萧庭为了找回场子,便准备起身来发表几句评价,然后让王宝慷慨解囊。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二楼的栏杆处,小斯满眼不可思议的跑出来,又朗声道:
“小王爷说,把这个也赎了。”
“……”
“嘶——”
满场哗然。
这小王爷今天是过来砸场的?
知道您位高权重,您别在这里降维打击啊!还让不让其他人玩了?
萧庭满眼错愕,抬头看向上方,嘀咕道:
“许不令这厮,还准备玩一龙二凤?”
刘长润眉头紧蹙:“恐怕不止。”
不出刘长润所料,接下来台后的头牌悉数登场,出来一个许不令赎一个,估计连长相都不看的。
好好的一场花魁选秀,硬生生给搞成了世子点菜。
在场诸多权贵豪绅,连话都不敢插,眼睁睁看着倾慕许久的美人,被人家抬抬手就给收进了房,这种当面横刀夺爱却又不敢吱声的感觉,化为了一道道五味杂陈的目光,望向了上方的珠帘。
说好白菜被猪拱了吧,好像不太适合,毕竟人家许不令方方面面都和神仙似的,他们没法比。
送上真诚的祝福吧……这他娘是人干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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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赎了……”
“赎了……”
“赎了……”
诺大的迎春楼内,数百客人鸦雀无声,愣愣的看着二楼的珠帘,一道道近乎冷漠的声音从小斯的口中传出,让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选美人能和选白菜一样简单,哪怕是半卖半送,这么多头牌也不是小数目了。
三十多个青楼头牌,原本是长安城富家公子茶余饭后常挂嘴边的谈资,此时就这么的被一个人给霸占了,还没人敢说个不,这算什么事儿?
堂堂藩王世子,想要美人大把的世家大族往王府送,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不嫌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