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关公子
“是喝多了些,以后少喝点。”
“啊……”
祝满枝脸色渐渐不好意思起来,犹豫了下:“许公子,我昨天没做什么吧?我好像记得,把清夜灌翻,然后要让许公子对我……那什么来着,后面记不清了……”
许不令抬手捏了捏满枝的脸蛋儿:“昨晚你乖的很,我就亲了你一口,清夜没醒,然后你就睡着了。”
“是嘛?我怎么记得,我叫你‘姓许的’来着……但又记不清为什么要这么叫你……”
“醉话罢了,不用放在心上。”
许不令做出大度模样,俯身在满枝额头上亲了口,转而看向周围:“清夜呢?”
祝满枝有点不好意思:“昨天把她灌多了,现在还没醒,要不我去叫他一下?”
“让她继续睡吧,今天休息,也没啥事儿。”
“哦……”
祝满枝见许不令没有怪她发酒疯的样子,心里稍安了些,起的太早根本就没睡好,便又跑回了船舱里。
许不令牵过来追风马,在甲板安静等待,片刻后,崔小婉便从船楼里走了出来。
崔小婉穿着一身小村姑的裙子,依旧是在桃花谷内那副打扮,为了掩人耳目,头上还带着个白纱遮挡面容的帷帽,手里提着个小篮子。
许不令偏头看了眼走道,微笑道:“湘儿真不去?”
崔小婉表情宁静,走到追风马旁边,略显吃力的翻身上马:
“母后凌晨才回来,哪里起得来。”
“呃……”
许不令老脸一红,见崔小婉知道宝宝偷跑的事儿,便也不多说了,牵着马便走下了甲板……
————
晨曦初露,姑娘们陆续起床,船上的丫鬟也待的有些闷了,三三两两的下船,在岸边花红柳绿的草地上散步。
房间之中,祝满枝睡回笼觉还没醒,把宁清夜当成了抱枕,八爪鱼似得缠的紧紧的,脸儿时不时的在宁清夜的白团儿上蹭几下,寻找最舒服的位置。
可能是被压的有点胸闷,宁清夜睁开了眼帘,昨晚喝了太多烧酒,有点头疼,不禁皱了皱眉。
“呼……”
宁清夜在枕头上躺了片刻,才渐渐转醒。转眼发现日上三竿,好像误了时辰,她连忙翻身坐起,只是坐起来后,又想起今天许不令告了一天假,不需要去军营,才放松下来。
宁清夜坐在床榻上歇了会儿,压下宿醉后的不舒服,仔细想了想,却也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她睡相一直安稳,也不担心自己喝醉发酒疯啥的,便也没放在心上。
抬手摇了满枝两下,见满枝没醒,宁清夜自顾自起身穿上了裙子,来到房间外洗漱。
在楼船上寻找了一圈儿,从丫鬟嘴里得知许不令已经走了,宁清夜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今天没事儿,她是回来陪满枝的。
只是满枝还没起来,在船上显然有点无聊。宁清夜沿着廊道散步,等满枝起来一起出去逛;走到松玉芙的窗口,转眼看去,却见房屋之中,陆红鸾和松玉芙对坐在小桌上,面前摆着一大堆白色玉牌,正在说着什么:
“……我昨天问相公了,不能吃,只能碰……”
“我就说嘛,湘儿那死丫头,就会糊弄我……”
哗哗啦啦……
宁清夜在窗口瞄了片刻,不明所以,便好奇多看了几眼。
陆红鸾被湘儿各种忽悠,输给湘儿不少私房钱,此时正在研究牌型。转眼瞧见宁清夜,陆红鸾风韵脸颊上显出几分笑意:
“宁姑娘起来啦!我让月奴熬了醒酒汤,现在让她端过来……”
“哦,谢谢。”
宁清夜和陆红鸾接触不多,一直把陆红鸾当成许不令的长辈,还有点拘谨。她走进屋里,坐在小桌旁边,拿起白玉小牌看了看:
“这是?”
松玉芙学的比较快,柔声解释:“湘儿姐做的,闲时解闷的玩意儿,相公说叫‘麻将’……”
宁清夜似懂非懂的点头,玉牌质感柔滑,摸起来很舒服,便用手摩挲了几下。只是翻过来,瞧见‘八万’上面的字迹,她眸子微微一凝。
白玉牌上‘八万’两个字,是用刻刀精心刻出来,之后上漆;‘八’是黑漆、‘万’是红漆,并非常见刷木头的朱漆,而是极为少见的粉红色,特别漂亮不假,但这个颜色……
宁清夜略显茫然,仔细打量几眼那一抹粉红,忽然明白,师父睡裙上面的红色颜料来源何处了。
只是,这白玉小牌,宁清夜是第一次见,这些日子她都和师父待在一起,师父没道理提前接触到这些才对……
难不成是用这种颜料,画的守宫砂……
宁清夜用手指摩挲感觉了下,漆料也不知用的什么配方,颜色鲜艳却没有丝毫颗粒感和厚度,就好似玉本来就是这个颜色,用手指也抹不出来……
!!
宁清夜越想越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还没想透彻,旁边的陆红鸾便疑惑开口:
“宁姑娘?”
“哦……”
宁清夜回过神来,连忙把玉牌放下,微笑道:“昨天喝多了,还没清醒,我……我出去透透风……”
“哦,好。月奴把醒酒汤端过来了,先喝一口吧。”
“谢谢了……”
……
第三十七章 有花堪折直须折
晴空万里无云,白河沿岸秀丽山水迎着阳光,长堤柳树间传来点点蝉鸣。
南阳城兵荒马乱,大半居民都已经迁徙至别处避难,剩下没走的百姓也都是紧闭宅门,不轻易外出走动,致使原本避暑乘凉的白河长堤上空无一人,连沿河的铺子都全关了门。
许不令牵着追风马,走在河畔的小集市上,闲庭信步也没什么目的地,只是随口讲述着记忆中的各种故事。
虽说有后世的记忆,但许不令不是专精此道,记得也不多;讲完了《白娘子》《倩女幽魂》《梁祝》等耳熟能详的,实在没货了,便只能开始讲金瓶梅删减版。
崔小婉侧坐在大黑马上,一如既往的兴智勃勃聆听。只是删减版的东西,都是去菁存芜,听起来肯定没什么意思。
崔小婉仔细听了片刻,便从马上跳了下来,从马侧取下油纸伞撑开,给许不令遮阳,不太满意的道:
“你怎么老是说到‘放下幔帐’就下一回了?还有勾引良家妇人,手都不摸一下,光花言巧语,还点到为止,把西门大官人讲的和‘发乎情止乎礼义’的君子一样,好假……”
许不令轻笑了下:“少儿不宜,有些东西上不得大雅之堂,讲出来不好。”
崔小婉举着小伞缓步行走,认真道:“我比你大,就比母后小一岁,再者已经嫁人了。母后听得,我听不得?你还怕我学坏了不成?”
这能一样吗,湘儿是我媳妇……
许不令肯定不好当着崔小婉的面讲房中趣事儿,只能打了个哈哈,继续讲干巴巴的金瓶梅。
崔小婉见此,也只能将就着听,毕竟再干巴巴,有的听总比没有的强。
两个人在河畔散步,从白河长堤的东头走到西头,虽然花红柳绿风景秀丽,但真正有意思的也不过眼前人罢了。
眼看着太阳升到头顶,又往另一头落下。
许不令说的口干舌燥,却依旧没有厌烦的意思,认真讲述着故事。
崔小婉一直盯着许不令的侧脸,眼神纯净透彻,似是能透过表面看到内里。心思暗转见,她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转眼看向河畔的柳树,莫名来了句:
“这怎么没有马蜂窝呀?”
许不令不明所以:“找马蜂窝做什么?”
崔小婉想了想:“上次咱们一起上坟,撞见马蜂窝被追着到处跑,感觉挺有意思的。”
“怎么?你还想再捅一个?”
崔小婉是挺想的,可惜没有。她少有的轻叹了一声,转身从追风马上取下小篮子,从里面取出餐布和点心:
“走累了,歇一会吧。”
许不令今天就是出来陪玩的,对此自然没拒绝,在草坪上坐下,喝了一口水,继续讲故事。
崔小婉坐在餐布的另一端,从小篮子里面取出几样点心,整齐放在布上;坐在草垫上,可能是长裙坐着不方便,把薄裙拉起来了些,露出小巧绣鞋和洁白脚裸。
夏日阳光下,羊脂玉般的脚踝和腿白的近乎透明,绣鞋十分贴合,自脚尖至脚踝画出完美线条,看着比可口的点心都有味道。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就着水吃点心,也没有乱看。
只是大夏天的,天气有点热,刚走了不少路,坐下来后就更热了。
崔小婉坐了片刻,发现没带扇子,便又把长裙拉起来些,并腿坐着。
夏天穿的都是单裙,里面一般有薄裤;但崔小婉和萧湘儿一起住这么久,也学着钟离师徒,换成了比较清凉舒适的超短安全裤。
此时把裙子拉倒了膝盖,这么坐着面前,裙子下面一览无余……
许不令就坐在正对面,这个角度说实话有点不合适。他随口讲着故事,眼神下意识的一扫而过……白色的……布料上面还绣着桃花瓣……馒头上的小月牙……
!!
虽然一触即收,很快就偏开了无心的目光,但对面坐的可不是个傻白甜。
崔小婉小口吃着糕点,一直专注看着许不令,认真聆听。发觉他表情和眼神出现些许不对后,低头看了眼,稍微把腿并拢了些,脆声询问:
“你看什么呢?”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拿去水囊抿了口:“天气挺热哈。”
崔小婉见许不令装傻,沉默了下:“罢了,我就当你是无心看到的,不怪你啦。不许再乱看了。”
“……”
许不令本就是无心看到的,叹了口气,目光移向了别处。
崔小婉瞧见此景,抿嘴笑了下,想了想,把腰间的红木小牌取下来,开始在上面刻‘丅’。
许不令顺势回过头来,不小心又瞄了眼下面:
“崔姑娘,你刻这玩意记什么?”
崔小婉没有抬头,只是转了个身,把腿偏开:“记有意思的事情。”然后‘丅’就变成了‘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