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关关公子
萧绮自幼心思敏锐,能看出妹妹的心思,对此出言调笑不在少数。
萧湘儿性子本来就比较开朗,面对亲姐姐的调笑,半点不在乎,还嘴道:
“是啊,毕竟我和许不令一年多,都习惯了。哪像你,才几次,连味儿都没尝到,自然是不馋。”
这些荤话最多让陆红鸾羞的不敢见人,姐妹俩都不是善茬,萧绮也不在意,转而看向了萧湘儿手里的托盘。
托盘里放着剃刀、画笔、颜料等物,作用不明。
萧绮站起身来,在雕花软榻旁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又弄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萧湘儿自幼喜欢奇淫巧技,手工特别好,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萧绮作为姐姐自然知晓。不过这几样都是普通物件,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萧湘儿杏眼弯弯带着几分笑意,把托盘放在小案上,然后用手揉着萧绮的肩膀:
“姐,我前些天看杂书,瞧见了些比较风雅的作画法子,就是在美人身上画画,挺感兴趣的,你让我试试。”
萧绮莫名其妙,她仔细回想了下,些许野史杂书上面,确实有浪荡子以美人身体为画布的典故。她蹙眉道:
“这有什么好试的?你又不是男人,人家在美人身上画画,图的就不是画画。”
萧湘儿抬手摁着萧绮的肩膀,把她往软塌上推:“唉,反正在船上没事,你就让我试试嘛,好姐姐~”
“你怎么不去找红鸾?她也是美人,你和她关系不是很好吗?”
“那醋坛子,保守的和什么一样,怎么可能答应我……”
“唉……”
萧绮无可奈何,只得躺在软塌上,伸出胳膊:
“真服了你,画快点,我还得洗,都几更天了。”
萧湘儿艳若芙蓉的脸颊笑意盈盈,连忙把姐姐的腿搬上来,让她平躺在软塌上,然后解开睡裙的系带。
萧绮察觉不对,抬手按住裙子:“你作甚?”
萧湘儿眼神颇为认真,把手拉开:“都说了在身上画画,你胳膊那么细,画竹子不成?”
“……”
萧绮抿了抿嘴,答都答应了,反正待会可以洗,也没有扭捏,重新躺好。
只是萧湘儿解开睡裙,露出光洁肌肤后,并没有去拿画笔,而是拿起了剃刀,凑向了萧绮肚子下面。
“呀——”
萧绮见状一头翻起来,握住妹妹的手腕,又急又怒:
“死丫头,你失心疯啊?你拿剃刀做什么?谋杀亲姐不成?”
萧湘儿眨了眨如杏双眸:“不是画画吗,有毛怎么画……”
“你—”
萧绮脸色涨红,把睡裙合起来就要起身:“你给我回去睡觉,过两天许不令就要回来了,你乱来让他看到……呸—你们俩没一个好东西。”
萧湘儿见姐姐反抗的厉害,也不在坚持,转而笑眯眯的道:
“好好好,我把剃刀扔了,只画画行吧?求你了,我就试试……”
萧绮眼中带着几分羞恼,把剃刀抢过来,扔进了小案下的盒子里,瞪了萧湘儿几眼,才重新躺下。
这次萧湘儿总算老实了,认认真真拿着画笔,在萧绮身上画了个飞凤展翼的图案,还写了‘绮绮最乖了’五个小字,位置不言自明。
画完后,萧湘儿眼中显出几分狡黠,轻咳一声,便收起画笔,满意点头:“不错,很漂亮。”然后端起托盘往出走。
萧绮低头看了两眼,心里莫名其妙,起身合上了衣裙,走向隔壁沐浴的房间:
“不在这里歇着?”
“不用了,姐你早点休息。”
“哦……”
萧绮轻轻蹙眉,觉得哪里不对,不过湘儿的性子向来如此,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片刻后……
雾气腾腾的浴室里,传来萧绮略显羞愤的娇斥:
“湘儿!你给我过来,这东西怎么洗不掉?”
“哦,过几天自己就褪色了。”
“过几天许不令就回来了!你……你怎么不早说?”
“姐你也没问,这可怎么办呢,真是愁死妹妹了~……”
“你!……”
第四章 气不气?
狼卫云集于幽州,布下弥天大网,四处搜寻许不令的下落。乡野城镇之上随处可见狼卫和兵甲的踪迹,水陆要道都被堵的严严实实。不过这种封锁也只能挡住平民百姓,对于飞檐走壁的江湖高手来说,形同虚设,要抓只能靠盘旋于空的数十只猎鹰。
钟离玖玖从客栈分开后,和宁清夜一起往太原方向行进。钟离玖玖本身就是玩鸟的行家,躲避几只猎鹰的追踪轻而易举,很快便离开了幽州辖境,在灵丘县停步,等许不令过来汇合。
灵丘县就在幽州边境线的外面,虽说也被军队封锁戒严,但军队不和江湖人打交道,对江湖人的手段了解不多,专门对付江湖人的狼卫,人手不足只封锁着幽州境内,并没有派遣狼卫来灵丘县,此地巡查要疏松许多。
灵丘县城贫民区的一条小街上,当地走动的江湖人都龟缩在各家客栈里,等待这次朝廷严打过去,勾栏酒肆赌坊都关了,比夫子讲学的私塾还要安静规矩,生怕引来官兵的注意。
客栈的厢房中,钟离玖玖身着水蓝长裙,双手叠在腰间,不停的来回行走,时而看看窗外站在房顶上吹冷风的小麻雀,眼中略显焦急。
宁清夜躺在枕头上,装有玉玺的木盒放在手边,安静闭目凝神。
两人虽然是女子,但也知道传国玉玺的分量,为了不被人发觉,一路来玉玺不离身,晚上睡觉也是睡在一起,轮番站岗避免出了纰漏,可谓尽心尽力。
此时本该是宁清夜休息的时候,瞧见钟离玖玖在屋里走来走去,宁清夜显然受到影响,有点睡不着,偏过头来,声音清冷:
“你都走了一早上了,不累吗?”
钟离玖玖心里发慌,本来不好意思和宁清夜说话,对方先开口,她急忙就走到床边,在跟前坐下:
“清夜,许不令说是甩脱追兵就回来,这都出去四天了,他不会出事儿吧?楚楚还在他跟前……”
宁清夜天生性格清冷,虽说耿直了些,但处事从来不急躁。她平静道:
“狼卫还在巡查,说明没找到要找的人,外面的官兵撤了才是我们担心的时候,外面官兵还在,我们急个什么?”
钟离玖玖知晓这个道理,但是几天下来半点消息没有,宝贝相公和宝贝徒弟都在外面,她心里岂能不担心,一时间只能叹了口气,坐在跟前抖腿。
宁清夜被弄得睡不着,偏头看向钟离玖玖的背影——坐在床边的臀儿圆圆的,把裙子崩的很紧,腰儿纤细,画出来的弧线很好看,充满张力,连女人看了都有些眼馋。
宁清夜低头描向自己,眼中显出几分‘不过如此’的意味,轻声道:
“坐立不安,想你男人了?”
??
钟离玖玖身形微微一僵,被晚辈打趣,脸色稍稍红了下,坐直了几分,故作镇定道:
“清夜,我……我一个女人家,有喜欢的男人,也不算伤风败俗吧?”
宁清夜淡淡哼了一声:“自然不算,不过楚楚那边你怎么交代?”
“……”
钟离玖玖不说话了,虽然很想把宁清夜和宁玉合的事儿拿出来反驳,但这话说出去,宁清夜肯定炸锅,相公回来肯定收拾死她,也只能忍气吞声当哑巴。
宁清夜表面确实很冷,不过心里还是挺正常的。她见钟离玖玖不说话,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让钟离玖玖难堪了,便又开口道:
“我没看不起你的意思,女人有喜欢的男人很正常。世上的好男人不多,许不令算一个,你眼光还是不错的。”
钟离玖玖偷偷撇了一眼,见宁清夜表情认真,不是在吃她醋,便含笑道:
“是啊,宁姑娘眼光更好。”
“我眼光好个什么?我就是眼瞎,才会把许不令当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给绑了……要是当时看准点,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救我的情分我还是记得,虽然他目的有点不纯,贪图我的……咳—”
钟离玖玖听到有些好笑,却也不敢笑,认真点头。
宁清夜说道这里,想起了什么,偏过头来: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在乐亭县的时候,徐丹青给我画了副画,我现在已经是八魁了,估计过些日子就能名传天下。”
钟离玖玖稍微愣了下,在心里扎根多年的疼又重现脑海,不过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含笑道:
“名至实归,恭喜。我早就打消这个念头,不和你师父争了。”
宁清夜轻轻叹了口气:“不争就好,不然我怕你受不了。”
“嗯?”钟离玖玖回过头来,略显疑惑:“什么受不了?”
宁清夜清冷的脸颊满是认真:“你和我师父争了好多年,结果到头来,我师父是八魁,我师父的徒弟是八魁,你徒弟也是八魁,独独你不是八魁。这放在一般人身上都能气死,更不用说你了。”
“……”
钟离玖玖表情一僵,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滔天妒火,微笑道:
“清夜呀,不会说话……嗯……以后就少说几句。”
“我实话实说,你不是不争了吗?还为这个生气?”
“怎么会呢!我生气?呵呵……我生什么气……”
钟离玖玖站起身来,在屋里走了几圈,然后来了句:“我下去吃点东西”,便一头跑出了房屋。
宁清夜挑了挑细长眉毛,调整姿势睡得舒服些,淡淡舒了口气:
“清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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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交替,时间很快到了下午。
灵丘县外的乡野间,许不令和夜莺停下马匹,抬手与沿途护送的陆百鸣告别。
从平谷出来后,对猎鹰有了提防,只是躲避狼卫不做搏杀,路上要轻松的多,除开东躲西藏跋山涉水,倒也没什么可说的事情。
陆百鸣骑在马上,长剑悬在腰间,一生为剑客,并没有市井百姓的人情客套,只是轻轻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