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多亏各位群友的帮忙，终于填上了
第66节 第66章 公审
被抓住的人惊魂不定，他们的家属既放心不下家里的东西，又放心不下自己家的顶梁柱，最终哭哭啼啼地跟着他们走了，但让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张晓舟等人并没有把他们带到安澜大厦，而是把他们带到了之前曾经开过一次会的那个十字路口。
“去把那些团队的负责人请来，那些抛下我们抢先离开的人就不用管了。”张晓舟对自己的部下们说道。
那些小团队的负责人很快就应邀而来，他们昨天满载而归的时候曾经与张晓舟约定好了要重聚，虽然时间比他们想象中要早了一些，但有成功合作的例子在先，他们没有理由拒绝张晓舟的邀约。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感到有些惊讶，张晓舟的手下全副武装，三个男子被绳子捆着，而一群老弱妇孺在在旁边哭哭啼啼。
“发生什么事了？”人们很快就悄悄地相互打听了起来。
有人已经在自己的房子里看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也从张晓舟等人的口中补全了他们不知道的部分，于是他们开始向那些后来的人们绘声绘色地讲述事情的过程，就好像他们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一样。
“真该死！”马上就有人说道。
遭遇盗窃的并不止安澜大厦一家，事实上，这些跟随张晓舟他们一起去食品批发市场冒险并且取得了丰硕成果的团队里，有好几只昨天晚上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一些人在黑暗中试图侵入他们的房子进行盗窃，被他们发现之后甚至想要转为抢劫，只是在他们的拼死保卫之下才没有得手。
有四五个团队的车子被人开走，而他们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当作没看到。
安澜大厦抓住的这几个人当然不可能是对他们动手的人，但马上就让他们同仇敌忾起来。
连安澜大厦这样有着百人规模的团队都有人敢下手，那对于他们这些更加弱小的团队来说，那不是更加危险了吗？
即使是还没有遭人下手的队伍也很快就开始愤怒起来，无关正义，无关对错，而是因为每个人都深切地感觉到这样的事情有可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他们却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这种恐惧折磨着他们，很快就让他们变得焦躁了起来。
“让他们一起去冒险，一起去对抗恐龙，他们屁都不敢放，只会躲在家里！等看到我们有收获了，就想来偷来抢了！真是岂有此理！”
“这些人真恶心！”
“下贱！”
“孬种！”
现场的气氛很快超乎了张晓舟的意料，甚至还不用他说什么，这些人已经义愤填膺地向那三个人冲了过去。他们很快就在拳打脚踢中惨叫起来，如果不是旁边的行动组队员们见势不妙把他们围起来，他们说不定就要受伤了。
“大家安静一下，人已经到齐了，各位，那我们就来说说这个事情吧。”张晓舟站到了一辆车子上，大声地对来参会的人们说道。
“张队长，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狠狠地揍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厉害！”
“打一顿有什么用？根本吓不到他们！”
“杀一儆百好了！”有人躲在人群里说道。
“对！把他们在路灯杆上吊死！”马上有人激进地叫道。“在身上挂上牌子，写清楚罪名，杀一儆百！！”
那三个被捆着的人脚都软了，他们的家属惊慌地跑上来，挡在他们面前，生怕张晓舟他们真的这么干。
事情简直超乎张晓舟的想象，人们甚至没有对这些人犯罪的事实有任何怀疑，也没有任何人说出“给予他们审判”这样的话来，一边倒的暴虐甚至反过来让张晓舟感到有些恐惧了。
人心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好不容易才搞清楚人们如此愤怒的理由，与其说是正义感，倒不如说是在宣泄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这让他对于自己的想法进一步地坚定了起来。
“大家听我说一句好吗？”他在人们的叫喊声中大声地说道，好不容易才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做错事情的人一定要受到惩罚，这不仅仅是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更是要让其他人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这才是我们惩罚犯错者的目的。”张晓舟大声地对人们说道。“所以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就夺去别人的生命，如果那样做，不但失去了惩罚的意义，也让我们变成了和他们一样没有良知没有道德底线的暴徒。”
人群中马上就有人表示反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张队长，你心慈手软，他们根本就不会感激你！放到会认为你软弱可欺！甚至更加恨你！现在这个世道，我算是看透了，心不狠根本就活不下来！”
那三个男子惊叫了起来：“不会的不会的！我们绝对不会的！！”
“我不同意你的话。”张晓舟说道。“要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和心狠不狠没有什么关系！我们昨天弄到了足够吃一段时间的粮食，是因为我们比别人狠吗？是因为我们敢下手杀人吗？”他看着那个人。“并不是！我们比他们成功的原因是因为我们这些人联合在了一起！我们成功不是因为我们有多厉害，而是因为我们提前做出了周密的计划！是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为了成功而付出了艰苦的努力！是因为我们克服了内心深处的恐惧！那两辆车是怎么出事的？是因为他们心不够狠？是因为他们不够果断？不是！他们出事是因为他们抛弃了我们这个集体，是因为他们被眼前的利益蒙蔽，是因为他们被恐惧战胜了理智！”
那些私下里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人们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他的话。
“我同样认为必须要对犯错的人进行惩罚，不然就是在纵容和滋长犯罪。但我并不同意随随便便就把他们杀死！如果相互残杀变成这个世界的常态，那它将不再对任何人有震慑力，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带来更多的灾难。你们想想看，如果我们可以草率地决定杀掉他们，那有一天别人也可以把同样的命运强加在我们的头上！难道你们想要面对那样的景象？”
“我们被迫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被迫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我们不得不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不得不为了自己和家人的生命而豁出去拼命。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不安全，因为作为个体的我们太过于弱小，什么都做不到，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被恐惧支配，失去我们本该有的那些东西，变成一群失去理智不讲规则没有下限的野兽！”
“我们这些人被那些大团队抛弃，被他们拒绝，散落在这个区域，就像是一团散沙。但这并不是末日！我们一样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和努力去创造安全而又美好的未来！昨天、前天，我们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做到了几万人的团队都没有做到的事情！为什么我们不能更进一步？别的团队不要我们，我们自己就可以建立一个更好的团对队！只要我们拿出勇气和智慧，没有什么是我们做不到的！”
人们沉默着，似乎是在考虑着他的话，有些人被他的话打动，但也有人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安澜大厦不会想要吞并任何一个团队，也不会以恶意对针对任何一个团队。但我们也不会软弱地面对任何人的恶意！我相信这也是我们所有在这里的人的选择。”张晓舟说道。“我们愿意和大家组成一个联盟，共同面对眼前的困境。大家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凭借自己的努力活下去。但在在面对危险或者是重大问题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共进共退，就像我们之前所做的那样！我们对外将是一个强大的整体，我们将克服一切困难，战胜一切敌人！”
他站在车上，默默地看着那些人，人们都在沉思。
“我同意张队长的话！”曾经在修建那两个翻越高速公路的工程上与张晓舟合作得很好的吴工第一个站了出来。“昨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以前是因为吃的东西不够发愁睡不着，但昨天晚上却是因为东西太多而发愁睡不着。”
有人笑了起来。
“大家别笑，昨晚我是真的很害怕。我真的很怕有人冲进我的房子，把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粮食抢走。”吴工摇摇头说道。“我听说有的地方已经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只是那些人没有得手？现在还好，每家多多少少还有点吃的。可再过上十天半个月的，真要有人断了粮，你们觉得他们不会找上门来？我们昨天全都大包小包地把整车的东西搬上了楼，你们觉得没人会惦记？”
人们的脸色很快就严肃了起来，这是肯定会发生的事情，而且也没有办法解决。
换成是他们自己，如果一家老小都面临饿死的命运，那不仅仅是偷窃和抢劫了，任何事情也都做得出来。
一些人开始低声地议论起来，那三个盗窃者的事情几乎被人们遗忘了。
“张队长，你有什么办法？”有人问道。
“尽量地让自己强大起来。”张晓舟说道。“我们这里所有的团队加起来应该有超过四百人，但是太分散了，我觉得大家可以选择条件好的地方合并成更大的团队，就像我们安澜大厦所做的一样。但这只是权宜之计，更好的办法是吸收你们周围那些零散的团队，让我们潜在的敌人变成我们的盟友。”
“我们没有那么多粮食……”马上有人说道。
“我们现在就已经有足够几个月吃的粮食，节约一点甚至可以吃更长的时间，难道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光等着吃这些东西？我们可以诱捕那些小恐龙，甚至可以联合起来出去捕猎！更别忘了，我们现在有种子了，只要认真耕耘，三个月的时间这些玉米就能完全成熟，七八十天的时候就能先吃青玉米，甚至是吃玉米芯。只要肯动手，肯动脑，我们就不会饿着。我们可以不断地开垦更多的田地，产出更多的粮食，为什么不让更多的人跟我们一起活下来，让他们有机会凭借自己的劳动去生产出更多的粮食？”
“没有足够的人，我们就没有办法战胜这个世界。很多人都有孩子了，难道你们希望自己的孩子就这样半饥半饱的活下去，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当中？难道你们想一直过现在这样的日子？难道你们不想让自己活得像一个人？”
人们终于兴奋了起来，张晓舟所说的东西也许很空泛，但对于这些经历过现代社会美好生活的人来说，这样的日子简直无法忍受。他们之前迫于现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保证自己和家人最基本的生存。但现在，有人给他们指出了更好的方向和更好的道路，他们没有办法拒绝。
“你们安澜大厦还要人吗？”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问道。“我愿意带着我的团队加入你们。”
“欢迎！只要你们愿意接受我们的五条基本原则，愿意为团队贡献出自己的全部智慧和力量，我们就欢迎你们！”
“我也想加入……”吴工说道。“我应该可以说服团队里的其他人。”
周围一下子混乱了起来，有三四个团队表示愿意加入安澜大厦，其他人虽然没有做出同样的表示，但对于张晓舟所说的联盟的事情也很感兴趣。
“其实从长远来说，我们在一个相对集中的区域里各自以大厦为单位生存下来是最好的选择，这样能够控制一个比较大的范围，而且耕种的面积也能够得到保证。”张晓舟说道。“完全集中在安澜大厦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他目光落在了那三个不知所措的盗窃者和他们的家属身上，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完全和他们无关，张晓舟所说的话让他们心动，如果他们不是以这样的身份被绑在这里，也许他们可以寻求加入某个愿意接受人手的团队。
但现在，他们却必须等待人们对他们的最终判决。
“各位！”张晓舟高声地叫道。“那些事情可以缓一缓，让我们先来决定怎么处置他们。”
三人的身体震动了一下，向着周围的那些人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他们的家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第67节 第67章 刑罚
人们心中的暴虐之气在之前的讨论中其实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眼前最担心的问题也已经有了解决的思路，虽然按照张晓舟的提议去做的话，面临的很有可能是艰苦的劳动和忍饥挨饿的生活，但更好的未来放在他们的眼前，这让他们觉得值得去尝试和努力。
如果不是张晓舟的提醒，很多人都已经忘了他们最初的时候是要来干什么的。
少部分人依然觉得乱世当用重典，但张晓舟的话也有他的道理。如果偷窃就要面临死刑，那更严重的罪行又要怎么处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但过于严苛的制度将会逼着人往最坏的方向去发展，因为他们一旦犯错就没有了退路，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张晓舟小心地引导着人们讨论的方向，这个事件本身也许并没有太重要的意义，但对于他们这个还没有正式建立起来的联盟来说，这将是他们未来讨论和决定更加重大事情的基础。他完全相信，在经历了几次这样的事情之后，联盟的事情自然而然就会水到渠成。
最终人们给出的惩罚是杖责二十下。
偷盗杖责二十，抢劫杖责四十，故意伤人但没有致人死命杖责八十，杀人和强奸吊死。
相对于人们所熟悉的小说和演义故事中动不动就“拖下去先打四十大板”的桥段，这样的惩罚应该是比较轻的了。
但张晓舟仍然有些疑虑。古代行刑的打手们都是代代相传下来的手艺，按照他曾经看过的揭秘故事的说法，他们可以让重贿他们的那些人在被重打八十大板之后没几天就能下地走路。而不给他们钱的那些穷人，只要打十下就能致人于死命。
他们当中显然不可能有人懂这样的手艺，轻轻地打，起不到任何惩戒罪犯震慑其他人的作用，但重重地打，一不小心把人打死或者是导致他们残疾，那就完全违背了他们的初衷。
“等我一下。”他对人们说道，随即匆匆地回了一趟安澜大厦，把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装了一个急救包，匆匆拿着它们赶了回去。
这时候人们已经找到了两块大概十厘米宽的长木板，小心地剔掉了上面的毛刺，准备用来行刑。
“一个一个来。”两个自告奋勇充当打手的人说道。
为了让这场刑罚的影响力最大化，他们决定把刑罚放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执行。在行刑之前，一个声音洪亮的人首先对着周围说明原因和今后对这些事情的处理原则，随后，那个人被当众放倒在地上，扒下裤子，木板狠狠地对着他的屁股抽了下去。
“啊！~~！！”那个男子惨叫了起来，他的家人向发了疯一样向他跑去，被周围的人挡住了。
“等一下！”张晓舟过去仔细地检查了这一击的效果，被打中的地方红肿了起来，但应该没有伤到骨头，张晓舟于是点点头，让他们继续。
很多人站在周围的楼上冷眼看着他们这样做，被选出来的那个人继续大声地说明着这样做的理由，但却很快就被这个人的惨叫声掩盖了下去，听也听不出来。
“人要被你打死了！！”他的家属撕心裂肺地大哭着，但他们没有能力反抗这些人，只能祈求他们网开一面，他的屁股很快就变得乌青，然后很快就破了皮，鲜血飞溅出来，看上去极其恐怖，这下子两个打手再也打不下去了。
“打了几下？”张晓舟问道。
“十一下。”其中一个人脸色苍白地说道。电视上看这样的桥段觉得挺有意思，但真的这样把一个人打得鲜血淋淋，根本就没有任何乐趣可言。他感觉自己的手突然开始微微地发抖，而另外一个人的反应甚至比他还要糟糕一些。
最轻微的刑罚就已经这样了，真的把人处死？他有些无法想象那样的事情了。
这样的表现却让张晓舟松了一口气。人们毕竟还没有真正失去恻隐之心，如果人们已经开始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他真的要开始考虑这样的联盟是不是应该存在了。
“先暂停吧。”他对他们说道，两个打手都松了一口气。
张晓舟和其他人商量了起来，最终决定对他的刑罚进行调整。剩下的九下杖责将记录下来，按照缓刑处理，三个月内如果他再一次犯罪，那就加倍处罚，但如果没有，那这九下杖责就一笔勾销。
“其他两个人也照此处理。”张晓舟对人们说道。
绑住那个人的绳子终于被放开，他已经完全站不起来了，只能用临时找来的一块门板抬起来。
人们走向下一个行刑地点，只留下少数几个人帮忙处理后续的事情。
张晓舟小心地帮他处理着伤口，酒精倒在他的创口上，让他疼得颤抖了起来。
“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思？怂恿大家来把我打成这样，然后又假惺惺地来做什么好人？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收买人心？你以为自己很高明吗？”
“你搞错了。”张晓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说道。“这件事里面没有个人恩怨，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你被打是因为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而我现在做的事情是防止你因为伤口感染而生病或者是留下什么残疾。我个人对你没有什么意见，但我也不同情你。我只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当然可以这么说！”男子突然怨恨地叫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他怒火中烧，甚至忘了自己在张晓舟面前处于极度的弱势。“你们找到了吃的东西，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难道我们就应该等着被饿死吗？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根本都没有对你们造成什么伤害！这有什么错？”
“如果你这样的想的话，那你以后一定会害死自己。”张晓舟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滞。“我们的粮食是怎么弄到的，你们从头到尾全都看到了，别装无辜，也别装不知道。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邀请过你们一起去商量怎么弄粮食，是你们自己拒绝了。什么原因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但你自己应该明白。我们辛辛苦苦地改装了车子，辛辛苦苦地修好了跨越高速公路的通道，那个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只是在一边看着，既不想付出努力，也不想冒险。也许，你们还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等着看我们的失败？等到我们克服了所有的困难和危险满载而归，你们就开始眼红了？一开始的时候你们为什么不这么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