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我听说，当初刘著他们几个就是被施远他们弄死的！”当他提着水桶走向被放倒在地上的一个人，准备再一次往他鼻子里灌水时，他绝望地叫了出来。
“刘著？就是你们最开始的那个委员会主席？”杨|勇马上放下手中的水桶，把他扶了起来。“说详细一点儿！”
第587节 第340章 新联盟的诞生（5）
杨|勇对于事情的真相其实没什么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是，施远等人有没有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
当然，如果那些人死在他们手上，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他完全可以把这件事情深挖下去，并且最终把他们以此钉死，彻底消除隐患。
但这些人却并非第一次闹事时的主力，他们也曾经参与了那时候的游行，远远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并不清楚具体的经过。只是好像曾经听人吹过，当时有人是故意要弄死刘著。
“是施远吗？”杨|勇问道。
这个人迟疑了一下，杨|勇便把椅子一脚踢倒，重新提起水桶。
“是！应该就是他！”那个人急忙叫了起来。
但杨|勇还是往他鼻子里灌了不少水，让他痛苦得拼命在地上扭来扭去，然后才重新把他立了起来。
“到底是谁干的？”
“我听说就是施远！”
“听谁说的？他在什么地方？！”
“……这，那个人已经出事故死了！”看到杨|勇又想去踢椅子，他急忙大叫了起来。
死无对证，很好。算你聪明。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别记错了，也别再忘了。”杨|勇拍拍他的脸，狞笑着对他说道。
他随即解开绳子，给他一块毛巾让他擦干脸上和身上的水，然后打开手机，开始摄像。
……
“这些都是污蔑！”施远愤怒地说道。
杨|勇真的很想让他也尝尝鼻子灌水的滋味，但施远的目标太大，弄他和弄那些没跟没底的人所面临的风险完全不一样，那些家伙的话没什么分量，甚至也不会有什么人在意，但施远的话却一定会有很多人听得进去。
更何况，护校队的那些人肯定在关注他们这些所谓学生委员的安全。
“你当然会这么讲。”他悠悠地坐在施远对面，对他说道。“但不管怎么看，以当时的情形，刘著只要不出事，就很有可能把你们所谓的‘一次革命’平息下去，那样的话，你们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有登上国土学校舞台的机会。哪怕仅仅是从谁获利这一点来看，你和你的同党也有很大的嫌疑！”
施远瞪着他不说话。
“更加可疑的是，和你一起发动所谓‘一次革命’的那些人，后来很快就被你和另外一批人发动‘二次革命’给推翻了，其中有几个人后来被安排去伐木，然后死在事故里。不管怎么看，这都很像是在杀人灭口。”
“你放屁！”
“很奇怪啊。”杨|勇笑着摇摇头说道。“一次一次的运动，很多人都倒下了，只有你，一次次地借着这些运动把比你威望高，比你更有能力的人打倒在地，让他们去砍树，掏厕所，干苦力，你却每一次都能更上一步。这样的手段怎么会是你这样的人能搞得出来的？要不是我和你相处过，我真想象不出来，你那张拼命吹起来的青蛙皮下面，其实只是个胆小无能的孬种。”
施远紧紧地咬着牙，打定主意一句话也不说。
“你不承认也没用。”杨|勇说道。“当时的暴动是你参与组织策划的，事后你虽然没有能够马上成为委员之一，但也获取了不少好处。即便是你没有亲自动手，也肯定是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之一。我刚刚已经说了，你甚至还有杀人灭口的嫌疑。即便是没有这一条，你所推动和策划的这些暴动制造了多少冤案和丑恶？殴打、抢劫、虐待和强|奸！你当然可以说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干的，但你敢说这些事情和你搞的那些运动没有直接关系？这些受害人可都还好好的活着，你猜我如果去找他们，说服他们站出来说出真相，在国土学校即将不存在的这个时候，你猜有没有人愿意站出来揭露你的丑恶嘴脸？让大家都看看，你除了是一个胆小鬼之外，还曾经造了多少孽？”
施远的表情变得越发狰狞，如果他有这个能力，他一定已经把杨|勇撕成碎片了。
“我只是不想去费那个神。”杨|勇饶有兴味地说道。“不过我现在觉得，做这件事情应该也会很有意思，而且还能给自己积德。那些人自己也许都没有意识到，曾经给他们带来那些痛苦，高高在上的施远施委员，其实现在已经是落水狗了。国土学校马上就要不存在了，难道还会有人有能力继续去掩盖那些真相？我会一个一个地去找他们，勾起他们的仇恨，到时候我们再来看看，我们俩谁会更倒霉更难看。”
他哈哈笑了起来：“施委员，你别这么瞪着我，我真的感到很害怕，怕得要死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施远几乎是咆哮着问道。
“我一开始只是想给你找点麻烦，合理合法地让你离开公众的视线一段时间，别在这个关键时候给万主席和我自己捣乱。”杨|勇毫不掩饰地说道。“但我现在突然觉得，你小子造的孽比我想象得多太多了，搞不好，可以让你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施远愤怒地咆哮了起来。
他的聪明才智，他所擅长的那些东西，只有在对同龄人，在对那些象牙塔中单纯而又热血的学生们有用，面对万泽，面对杨|勇，甚至是面对何春华那样的暴力分子，这些曾经让他不可一世，帮助他成为国土学校无冕之王的东西却一点儿用处也派不上了。
他们不会听信他的谣言，不会被他鼓动，更不会被他欺骗和携裹起来闹事。
在这一刻，他绝望地发现，自己除了那些东西，竟然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到。
他只会像一个高明的辩手那样，不断地找出别人的谬误，找出上位者们执政中的差错，不断地扩大化，一次次地进行攻击，然后借此获取声望，但真正让他来带领人们去解决这些问题，克服这些困难，他却永远也没有办法做到。
在杨|勇的大笑声中，他的叫嚷渐渐变得无力起来。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就像是又回到了被何春华俘虏，关在板桥，惊恐不安，孤立无援的那段日子。
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策动了多少次暴动，多少次游行，打倒了多少人。
四次，还是五次？
如果他们真的全都被杨|勇鼓动得全部站出来，那会有多少人？
他真的能够承受这些东西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终于再一次问道，而这一次，他的态度已经完全软了下来。
第588节 第341章 新联盟的诞生（6）
“我真讨厌他们这种做法！”钱伟对张晓舟说道。“之前合作的时候也是这样！为什么我们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推三顾四的，他们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必须接受？”
张晓舟没有说话，而老常则在旁边摇了摇头。
这话当然是没有错的，最开始的时候，国土学校那些人把他们挡在围墙外面，拒绝接受他们，让他们这些人自生自灭。后来联盟成立了，他们又去学校寻求合作，结果也是根本就没有结果，不欢而散。
但等到国土学校意识到自己不行了，落后了，尤其是在万泽等人上台之后，他们马上就贴上来要和联盟合作，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让张晓舟他们只能同意。
而现在，又是如此。
他们那些人甚至没有考虑过“城北联盟是不是愿意接纳我们”，或者是“我们要不要征询一下城北联盟的意见”，自己就已经搞得火热，更可气的是，邱岳的《远山周刊》也在大肆地宣扬这个事情，似乎城北联盟接受国土学校的加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样。
但他们却又的确没有拒绝他们加入的理由。
尤其是从远山所有幸存者们的根本利益出发，两家合并当然会带来很多很多的矛盾和问题，但也必然带来很多好处。
从长远来看，现在合并，也是最合适的时候。
早了，双方之前的了解还不多，彼此之间都存在很多误解，晚了，双方又很可能已经形成了各自的规矩和文化，融合之后将会面临更多的问题和矛盾。
“算了，别跟他们计较这些了。”高辉对钱伟说道。“就当是遇上了一个亲戚家的熊孩子。”
这样不伦不类的比喻让大家都笑着摇了摇头，而这时，万泽等人也终于到了。
双方都是老熟人了，也不需要再浪费时间绕圈子，万泽首先表达了国土学校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对城北联盟所造成的一切影响的歉意，说明了学校委员会在其中的为难，希望能够得到联盟一方领导们的谅解，然后便把他们经过两天时间讨论，最终在由他提出，但实际上却是又邱岳起草的那些想法拿了出来。
张晓舟很快就看出那是谁的手笔，这些东西其实已经不是什么新东西了，邱岳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他的《远山周刊》上鼓吹这些东西，当然，他做得比较隐蔽，也通过一些所谓的群众来稿之类的手段进行了遮掩，但张晓舟其实是很清楚的。
这让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了看万泽。
万泽干笑了一下，道：“很多委员都受到了《远山周刊》那些政论文章的影响，所以有些东西张主席你们应该早就听说过了。”
“让你们专程跑这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张晓舟说道。“给我们点时间，让我们讨论一下，我会尽快和你们再联系。”
“这是应该的。”万泽点点头。“还是那句话，如果有什么需要解释和澄清的，通知我一声，我马上就过来。”
“谢谢。”张晓舟说道，并且把他们一直送到了联盟总部的门外。
等他回来的时候，老常等人已经把他们送来的东西看得差不了。
“邱岳到底想干什么？”老常说道。
他一直不赞同张晓舟放任邱岳去搞什么《远山周刊》，虽然代价是邱岳的每一期刊物都必须首先通过联盟执委会的审核，但他还是认为这过于放松了对邱岳这种人的控制。但他也明白，即便他们不这样做，邱岳也能走曲线跑到国土学校那边去发行刊物，甚至还可以避开这一道审查程序，所以他也没有太过于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
但现在，国土学校拿过来的东西明显就是在邱岳鼓吹的那一套上修修改改弄出来的，这就让他一下子对这个事情又上心了。
“他想干什么不重要，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他去干扰国土学校那些人的思想，现在重要的是，他们提出来的这些东西，我们可以接受哪些，不能接受哪些，坚决反对哪些。”
最重要的当然是后两者，尤其是最后一点，对于张晓舟来说，权利方面的东西都无所谓，但涉及底线的东西，他绝对不会让步。
这些东西很快就被挑了出来，并且列上了联盟自己的意见。
但更加费心的却是第二点。反对，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只是程度大小，或者是具体做法上的差别，可以想象，未来双方正式开会沟通交流的时候，争议必然也主要发生在这些东西上。
因为有邱岳在其中参与，他们还必须要考虑每一项政策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某些东西是不是他们故意抛出来作为筹码，用来换取另外一些政策获得通过的？
“要我说，根本就没有必要考虑那么多，先把他们一股脑的接收过来，只要保证还是我们说了算，这些东西可以慢慢地再来修正。”高辉很快就感到精疲力竭，于是说道。
“朝令夕改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特意被他们找来的吴建伟摇摇头说道。“双方合并之后肯定会面临很长时间的磨合期，有些东西现在没发现，等到半年一年之后再来改就晚了。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专业人士，当然不可能面面俱到，但现在能够多看出一些问题，现在解决掉，那未来就会少操十倍百倍的心。”
这话让张晓舟深以为然，他很快就把所有执委和平时联盟内部人生经历比较丰富，比较睿智的那些人都找来，一起探讨万泽等人送来的东西，列出联盟这边的想法。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他们所做的其实也是在完善和修正之前联盟草草成立时留下的尾巴，结合联盟成立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经验和教训，真正把联盟的框架搭建起来。
人们都各怀心思。
国土学校提出的那些东西有一个中心思想，要求更高的自治权，这也是邱岳一直在鼓吹的东西，“让联盟名副其实”。他甚至用了很多例子和事实来论证自己的观点。
政权构架要和生产力、科技水平相匹配，以他们现在的通讯手段和交通能力，维持之前那个世界那种高度集权的做法并不现实。就像盐矿，那边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便是在现在沿途已经相对安全的情况下，也要花好几个小时才能汇报到联盟总部，等到联盟总部做出决定，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权利都掌控在联盟手中，既脱离现实，也相当荒谬和可笑。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一直在鼓吹各个区域的自治权。联盟应该更多的着手于那些单个区域无法自己解决的问题，譬如教育、医疗、科学研究、工业生产、公共设施和基础建筑等等，而其他东西，则应当放权给各区自行解决。
他甚至曾经隐晦地指出，现在的联盟严重名不副实，从行政到司法到军事，一切都在联盟总部的控制之下，本质上是高度集权，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只差没有喊出“独裁”两个字了。
这样的提法对于老常、梁宇、钱伟等人来说当然不可接受，属于必须坚决反对的底线问题。
但在张晓舟心里，却觉得这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老实说，他也真是觉得累了。如果能够通过合理的制度让各个区域的自治廉洁、民主、具有一定的效率，他觉得这未尝不是一条可以商讨的路子。
而下面的那几名执委，显然更倾向于这样的做法。在现在联盟的框架下，他们这些执委名义上是最高权利者之一，事实上却没有什么实际权利，除了表决权和理论上存在的监督、检举、罢免权外，根本就看不到什么好处。
而在国土学校提出的框架下，他们的权利却能够得到很大的提升。除了继续保有现在已经拥有的权利外，在自己的选区也有着很大的权利。司法、行政、人事、财务，基本上可以说，他们什么都说了算了！
这样的权利谁不想要？
邱岳其实私下接触过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做法向他们提过，因此他们其实对于张晓舟把他们找来，让他们看的这些东西并不陌生。
但张晓舟的威望在那里放着，他不表态，也没有人敢站出来说我支持这种做法。
第589节 第342章 新联盟的诞生（7）
“完全自治当然不行！”在人们的等待中，张晓舟终于站出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但如果是在联盟总部和联盟成员双重监督下的有限自治，我认为可以进行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