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恶意卖萌
第三十一章 雇主杀手
从这兄弟俩的嘴巴里，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老爷子，兄弟俩的父亲，逼死了张典予？
听起来是挺不可思议的。
从现在知道的情况来看，老爷子并没有杀死张典予的理由不是吗？
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了，哪那么多戏！总不会是猜忌吧？就像是那些皇帝老了以后总觉得自己儿子想杀自己篡位一样，君王已老而太子正值壮年，伴着三分猜忌和七分嫉妒，弄死自己儿子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祭礼司可不是什么皇帝那种值得弄死家人也要上位的好职位。
从古到今，祭祀总是会和“礼”字联系在一起，而所谓的“礼”，基本上就是各种在外人看来都奇葩到近乎自虐的规矩。
首先，星一族的祭礼司一生不能吃烟火所烹的肉食，但是老爷子不是整天坐安乐椅的闲人啊，先不说闲时还要种地，光是吃蔬菜根本提供不了修行魔法所需要的能量，他又不像章瑜一样可以通过只野芽衣子搞来一些大家族私制的高级的营养剂，为了保持充足的体力，他每天都必须生食肥肉，又肥又肥又腻，想想就恶心。
最重要的是，祭礼司在平时并没有什么特权，除了仪式的那几天还能过过指挥人的生活以外，平时活的就和苦行僧一样。
假如放在古代那种神鬼兴盛、从皇帝到乞丐都敬鬼神的年代，这种见鬼的职位说不定还能被人当成荣耀争夺，但是现在是什么时代？是破除迷信的时代！天上掉颗石头就能让全国的达官贵人们节食缩食下跪几天求老天爷原谅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虽然吧，邪神这种东西的确存在，可是在现代科学的指引下，所谓的信仰已经岌岌可危了，大多数的家族都像开头的林家一样，忘记了以前的信仰、忘记了“礼”，回归到平凡中了，要不是星一族一直都被星之彩所威胁着生命，这种只有一技之长的家族，估计也是泯然众人的结果。
所以说，他杀死张典予自己重回祭礼司的职位，究竟图地啥？反正章瑜是猜不出来。
不过章瑜也没有猜的必要，他又不是侦探，不用找动机。
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张老爷子杀死了张典予这件事应该是事实，毕竟他们两兄弟总不可能无聊到私下里相互撒谎解闷吧，假如他们真的小心到这种地步的话，那章瑜觉得自己认栽也没什么可羞耻的。
就在章瑜猜测这些人的目的之时，突然在两兄弟的交谈中听到了有关自己的事，于是先停下猜测，继续偷听起来。
diss了老爷子一顿之后，两人就陷入了一阵难熬的沉默，然后张万里突然想到了章瑜的事，就对张典予说：“对了，大哥，我在刚才看到一个魔法师。”
“魔法师？”张典予有些疑惑，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魔法师？
在魔法师的业界，除了像章瑜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以外，基本上没人对星一族感兴趣。
一方面，他们不像章瑜一样认识只野芽衣子这个人脉广到吓人的朋友，一般的魔法师随便上门容易被人怀疑有坏心思，卑鄙的外乡人这句话可是很有名的；另一方面，星一族也没什么吸引人的特产，难不成把那只星之彩牵回家去？他们的蛋是闲的有多疼才会干出那种自找麻烦的事？
在张典予这二十多年里，唯一一次在岛上见到外来魔法师也是在他被害死的那年，有一批神家人被老爷子邀请到岛上来参观交流才碰到的，其实他现在能够以这种形貌活下来，也是一位神家人抱着看热闹的兴趣帮忙才做到的。
“是的，魔法师，而且还是一个很有名的家伙。”
“谁？”
“一个叫章瑜的家伙。”
“你是说……章瑜？”张典予露出一个有些奇怪表情，看的张万里十分好奇。
看到张典予的反应，张万里非常好奇：“怎么，你认识他？”
“不，我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说过他的传言。”
“什么传言？”张万里好奇地问道。
“章瑜此人，据说和雇主八字不合，是有名的雇主杀手。”
what？
章瑜和张万里都很奇怪。
“魔法师还讲算命啊？”
“不是算命，他怎么会傻到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给别人呢？”就算章瑜再怎么自信，也不会干出这种傻事来：“只是他这人有个特别邪门的特点。”
“怎么说？”
张典予似笑非笑地说：“所有被他帮过或者请他帮忙的人，最后都没什么好结果。”
“这算什么？只是谣传吧，谁没事弄死自己的雇主啊。”
“不是胡说的，之前听说他被金氏集团雇佣了，你看现在金氏集团已经破产了。”
“巧合的吧。”张万里有些不敢相信。
张典予摊摊手说道：“谁知道呢，反正我们不要理会他就好，免得徒生事端。”
“我还想雇佣他帮忙呢。”
“还是算了，谁知道他是不是死老头叫来的人呢。”这种时候还上岛，本来就很可疑，不过真是这样的话也不错，说不定能克死那个老爷子。
说完以后，张典予的身体像水面一般晃动了几下，张万里注意到后，马上用吊坠对准他说道：“时间快到了，哥你快回来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好的。”张典予点了点头，然后又像一阵烟雾般飞了回去，章瑜看到后，填补好木门，消去痕迹后断开了触手，然后，伸手拉住那只想要偷偷逃跑的只野芽衣子。
“雇主杀手是怎么回事？”
只野芽衣子眨巴着闪亮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说道：“什么？雇主杀手？我啥都不知道，你可不要冤枉好米戈啊。”
“别装了，假如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话，现在已经开始嘲笑我了。”
知道章瑜以前干了些什么的人并没有几个，一个是尤莉，另一个就是只野芽衣子了，尤莉肯定不会出去嚼舌根，能在背后传播谣言害他风评的人就只可能是只野芽衣子一个人了。
“好吧，就是我，以前和人吐槽了一下你惊人的雇主死亡率而已，我知道背后说人坏话不好，我道歉成不？”
“我不是在气你嚼舌根，我想知道雇主杀手是怎么回事？”
不过是开玩笑而已，又不是被人诅咒了，章瑜也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气，但是他很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变成雇主杀手了？
“你心里难道一点b数都没有吗？”只野芽衣子不敢相信地看着章瑜：“来来，我给你数数看，上次你去度假，正好遇到林家的溃面，你把人家大小姐送进监狱了，金家的，金胖子死了，人家的摇钱树被你给拔了，银行都开始拍卖他家资产了，去张乐星那里找点东西，人家女儿被你弄死了，还有天星岛，听说你要来，先把自己弄死了……”
只野芽衣子本来是开个玩笑，可是这么说下来，她也开始觉得章瑜邪门了：“以前我拜托你帮忙，居然到现在都没被你克死，老娘简直是阿撒托斯大人保佑。”
“这个锅我不背……”章瑜有些心虚地说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和丧门星没两样。”
“别人可不像你一样把雇主也给丧死的。”
ps：刘备/柯南：我一定要与此人为友！
章瑜：滚犊子！
第三十二章 惊变的枪声
入夜，整个村子渐渐陷入了黑暗。
按照规矩，今夜不可点明灯，为了避免意外，村子里的发电机都给停下来了，每家每户顶多在屋子里点一盏没什么大用的煤油灯聊以慰藉，但就算是这么暗的灯光，他们也会非常小心地绝对不会把灯光露出窗户外面。
乌黑的天空之下不闻蝉鸣、不见人烟，好像是一个不见生机的死村一般可怖。
农村不像城市，一向是没有夜生活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让来到这里的外人有一种穿越时光的倒错感。
但是，今天不同。
今夜无人入睡。
持续一下午的喧嚣伴随着逐渐升起的明月而沉寂，到了点，人们不约而同地收起了一切杂物，如归巢之鸟般回到自己的家里，只留下那对妖魔巨眼般的红皮花面太鼓凝视着空旷的高台……
这里就像是被世界所放逐了一般，但谁又能真正地离开这个既美丽又残酷的世界呢？到头来还是如同齿轮一般，被无情地嵌入世界这个巨大的机器之中，身不由己地旋转。
钟声响了，十点到了，是时候上路了。
村口响起了古怪的乐器声，如埙如笛，却又比之粗犷许多，明明是老钟般浑厚的音色，却非要吹出云雾般飘渺之意，感觉就像是杀猪的屠户非要逼自己的嗓子唱江南小曲儿一样，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古怪乐器的声音越来越大，听来倒也算不上洪亮，可不知为何却能传遍整个村子，连捂住耳朵都没有用，恼人的声音就像是夏天耳边的蚊虫一样，并不吵闹却令人不悦。
在老爷子的屋子里，大家都集合了起来，老爷子拿出一些奇怪的面具递给大家。
“在仪式上，除了神威小姐以外都必须带上这个彩面，这是为了防止星之彩大人以后穿错衣服。”
章瑜接过面具，有些嫌弃地看了它一眼，这是一个就算客气地说也很难说它好看的面具，就像是幼儿园的孩子画出来的京剧脸谱一样，椭圆形的面具上乱七八糟地染着古怪的颜色，闻起来还一股子劣质油漆味，做工粗糙到章瑜甚至都不想把它往自己脸上扣。
埃拉教授他们一拿到面具，就兴奋地拿出相机和卷尺进行记录，为了避免闪光灯的光照出屋子，老爷子让他们去地下室拍去了。
接着，老爷子拿出一套眉笔一样的东西，在神威脸上涂涂画画，她脸上的妆容可比面具好看多了，眼睛周围被画上了七彩的眼线，眼线一直延伸到耳朵的旁边，看起来就像是聊斋中那些妖娆的鬼女一般，尽管章瑜觉得神威那种邻家小妹式的脸并不适合这种妖娆的眼妆，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很有艺术感。
“好了，我们要出发了。”画完眉线，老爷子呼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一个火把似的东西点燃。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那个火把没有发出火焰，取而代之的是发出了炫彩的云雾，要不是早有心里准备，估计章瑜都要把那些云雾当成小号的星之彩了。
老爷子把火把插在门口，中央大道两旁的人家看到他已经插好了以后，也插上了同样的火把，从石门到村口，像是被点起的烽火台一样，逐渐照亮了大道。
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村口的乐器声一直都没有停，当火把照亮整条道路后，声音的主人终于开始动了。
那是一个带着面具，穿着长袍，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人，这个人是“引”，也正是老爷子选定的下一代祭礼司，老爷子说过，假如这次他能够不出一点错误完成祭祀的话，那他就会真正继承他的职位。
在他的身后，有四个穿白衣，带着喜怒哀乐四种面具的女人，他们五人踏着魔鬼般摩擦的步伐，从村外向着石门走去。
他们五人每经过一间屋子，相应的村民就从屋子中出来，手持云雾火把跟在后面，等来到老爷子家的时候，全村人就像一条彩色的长龙般来到了大门前。
待老爷子推开大门，所有人都进去以后，乐器声停止，村民们这才开始喧闹起来，不过还是没有摘下面具。
“呼，闷死了。”只野芽衣子扇了扇风，人皮做的实在太好了，所有的感觉都同步传递到了她的本体上，令她十分不舒服，盛夏的夜晚，气温并不算高，但是这里被山壁和石门围绕起来，风吹不进，几十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浓到让人担心会不会有人缺氧。
“稍微忍耐一会儿吧，我有预感，今天晚上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希望能有点有趣的事。”只野芽衣子耸了耸肩，不可置否地说道。
这时，老爷子和“引”一起来到了高台之上，还带上来一个孕妇，孕妇挺着大肚子，看上去就很可怕，章瑜对妇科不是很了解，但是就算是外行人也能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女人快要临盆了。
带着面具的四个女人拿出钉与锤，在高台上又临时搭建了一个桌子似的台子，然后把孕妇横放在台子上。
看到这一幕，只野芽衣子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讶地说道：“他们该不会是要在这里生孩子吧。”
只野芽衣子猜对了，老爷子拿来一个杯子，让孕妇喝下杯中的东西，然后本就不太舒服的孕妇忍不住发出了痛苦的声音，章瑜猜测，杯子里大概是某种催产的东西。
“引”让神威钻进桌子底下，然后用帆布盖住孕妇和桌子，保证所有人都看不到帆布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爷子和“引”来到放下来的红皮大鼓旁，拿起鼓槌咚咚咚地敲起来，四个面具女手拿摇铃，围着孕妇像是跳大神一样地绕起了圈圈，没有一个人在意那个孕妇在这种环境下究竟能不能生出孩子，孩子会不会受到感染。
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明明是生命初生的歌声，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梵唱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引”放下鼓槌，走到孕妇旁边，然后拉起帆布，孕妇由四个女人抬起送走，而桌子上躺着一个刚出生就像是皱巴巴的猴子一样的婴儿，母子平安，值得庆祝，但是……
神威不见了！
旁边的埃拉教授他们还以为是魔术，但是章瑜和只野芽衣子都很清楚，这可不是区区魔术可以形容的东西，而且，那个小鬼看人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刚出生的小孩子。
老爷子抱起小婴儿，高兴地宣布这次的仪式非常成功，那个婴儿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人，露出了有些惊恐、震惊的表情。
假如这个小鬼不是穿越者的话，那她就是神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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