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霍老大
令狐元青怒极狂笑,浑身鬼气沸腾,厉喝道:“那又如何?给我定罪便能抹消令狐灭天所犯之罪孽吗?”
山峰上的陶火龙气极怒喝道:“狗贼!你根本不配做人,做鬼也不配!多留你在世间一日都是滔天罪孽!人神共愤!”
群雄无不高声呼应。
令狐初八看了孙人杰和祝云台一眼,嘿嘿笑道:“真是多谢了,能够看到老贼这番脸色,实在是难得,愉悦啊!”
“哈哈哈哈……”令狐元青猖狂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再告诉你们一件事情,令狐灭天根本不是我孙子,而是我……”忽感无边虚空禁锢,一股庞然巨力封锁周身,霎时口齿僵硬,声音也传不出去。
令狐元青骇然看向祝云台,便见“她”倏然出现在面前,已是一掌当头压下。
但一旁的法海蓄势已久,同样一拳击向祝云台面门。
巫女去势不减,左掌凌空一按,法海便先被击退数丈。
令狐元青举臂欲挡,却被一掌斩断双臂,巫女右掌落在他头上,无上道气一催,他便分毫动弹不得,只有双目突起。
远处法海骇然喝道:“人仙!”
祝云台冷哼,并指往令狐元青身上画镇鬼符,画了一道又一道。
众人尚不及思索法海之言,又闻他咆哮道:“我不信,我不信你是人仙!祝云台,受死——”再次前扑,身上毒疮同时溅射毒液,附近疫小牛等人无不飞退。
巫女依然是左掌凌空一推,法海便再退数丈,丝毫不得近身。
“人仙又如何?你也怕毒,如此也想损我金身?休想!”法海面目更见扭曲,悍然再扑。
“我只是嫌脏。”巫女说话间左掌拂绕,眨眼间连击三十六掌,法海却只在抵御第一掌时退了半丈,随后以铁拳迎击,却其身周不见气劲逸散,足下水波也无异样。
巫女打了三十六掌便罢手,法海依然打了十数拳,拳罡渐弱,忽然浑身一颤,随即轰然炸开,污秽血肉飞溅,染黑数丈江流,数息后便遭冲散。
群雄此时才惊觉法海之语,顿时瞳孔一缩,面面相觑怀疑自己听错了。
人仙?巫女祝云台已是人仙?
祝云台自不理会他们的反应,将拘禁了令狐元青丢在筏子上,将筏子踢至令狐初八面前。
八爷神色阴沉,一身黑衣之上透出妖异血芒,双目死死盯着令狐元青,咬牙切齿道:“拘禁了可不好,我还想听他的惨叫呢。”说时左掌一扣,将令狐元青凌空摄起,右掌握拳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同时击破了他体内的封印。
祝云台微微皱眉。
令狐元青惨叫,正要说话,却见初八右掌似刀,一刀削去了其一层头皮,顿时痛得他惨叫起来。
“哈哈哈哈……”令狐初八忽然仰天大笑,黑发飞舞,笑声直震得空中乌云一层层汹涌,震得群山动荡。
随着恨意滔天的狂笑,他的右掌气刃一刀一刀落在令狐元青的身上,不快,但削得很薄。
十刀,二十刀,五十刀……一百刀,二百刀,三百刀……
他越笑越狂,宣泄的恨意也愈发浓烈,双目之中淌出血泪。
令狐元青起初惨叫不绝,但至三百刀后已叫不出声音了。
群雄无不头皮发麻,纵然认同令狐元青罪该万死,但令狐灭天此时的姿态实在令人惊怵万分。
五百刀、六百刀——足足一千刀时,令狐灭天忽然中止长啸,看向令狐元青怒吼道:“你方才是不是想说我是你儿子?啊?好啊,我让你说,来,告诉所有人你方才所言何事!”
令狐元青此时只剩半个头颅,心脏以下也都被削去了,偏生令狐初八给他灌输魂力,暂不使他魂飞魄散,要他承受千刀万剐的痛苦。
令狐元青片刻后才无比虚弱说道:“你……你们……别高兴得太早,祝云台……天疆祖巫庙……此时,已被修罗教主……覆灭了,哈……哈……”
令狐初八神情癫狂,浑然没听清楚令狐元青所言,径自咆哮道:“好啊!好得很!是你儿子更好,你一生宣扬刚理伦常,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被你儿子在天下人面前千刀万剐?哈哈哈哈……痛快,就该如此,你就该被你的儿子千刀万剐,不,我是你儿子兼孙子,你的儿子和孙子都要将你千刀万剐,哈哈哈……”
见者无不心胆俱寒,便是疫小牛也紧紧抱着祝云台的胳膊,不忍再看那悲恸至极的小八。
也许人间自有恨以来,属此一刻恨意最烈,撕心裂魂。
天人交感,空中本已被震散的乌云再度汇聚,惊雷连连,大雨滂沱。
“死来!!”
令狐初八咆哮,将令狐元青残魂抛起,右掌迸射万道剑芒绞去。
空中同时一道天雷落下。
霹雳!
残魂被剑芒与雷霆瞬间击没。
令狐初八尤然狂笑不止。
盘坐在的浅滩上的张子陵和澜雪峰亦不禁沉重叹息,张子陵对张子怡微笑道:“令狐狗贼说得没错,贫道最多也只能苟延残喘数月而已,还不如此时和你师叔一同上路,该交代的也都已经交代,经此一役,我派与诛天教、令狐灭天的恩怨已经了结,祝主持会为你们周旋的,贫道也无虑了。”
“掌门!澜师叔……”
天师道众弟子无不痛哭失声,张子陵复看向澜雪峰,愧疚道:“令狐灭天说的也没错,师弟,是师兄耽误了你啊,此去若有来生,定给师弟做牛做马弥补过错。”
澜雪峰满脸嫌弃道:“谁要你这你这丑不拉几的老道做牛做马,恶心我呢。”
说吧相视大笑,只笑了几声便断了气息,众弟子跪地痛哭。
西北沙滩上,孙人杰将长弓交给抽泣不止的澹台明轩,静静看着他,良久方道:“为师今日所作所为,你都看清楚了?”
澹台明轩哽咽道:“弟子看清楚了,弟子……谨遵老师教诲!”
四周书院弟子同样哭拜道:“学生谨遵宗师教诲!”
孙人杰微笑,轻轻说道:“吾道,汝可一以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