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漢唐歸來
风格很常见,房间不算大,三室一厅,只住一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姬白端握茶杯,粗略打量屋子的构造。
“好久不见了,大少爷,自上次一别,已经有六年没见面了吧。”像是忙完了事情,牧伯寻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神情复杂的感慨道。
“六年,零七个月十三天。”姬白详细补充道。
“大少爷您记得这么清楚啊……也是,这对你来说可能难以忘怀吧。”牧伯叹了口气,欲言又止,似乎感觉自己以一个仆人的身份也不该多做评论。
“牧伯,我已经不是大少爷,叫我姬白就可以。”姬白顿了顿。“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姬家手底下做事么?”
“半年前就退休了,年纪大了,我这老头子干活也不利索了,继续待那儿也没什么意思,琢磨着赚够了钱就找个远离大城市的地方安度晚年。”牧伯抿了口茶,炽热的茶水让他恢复了些血色。
“牧伯这几年身体不太好呢。”
“瞒不过大少爷……患了些隐疾,人老了身体就会染上这些大大小小的毛病,都是年轻时候不注意落下的病根啊。”
“饮食多注意些,睡疗比食疗更加重要,养生不单单是简单的生活作息规律问题,很多细节都需要注意。”姬白叮嘱道。
“哈哈,谢谢大少爷关心,多亏了年轻时候的劳作,我身体还算硬朗,再挺个十几年没问题。”牧伯一愣,随即温暖的笑了笑。
“说起来,大少爷这几年变得了呢。”
“我变了?”姬白默默指了指自己,意义不明的摇了摇头。
“是啊,以前的您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绪,很多事情都往自己心里憋着,让别人误解你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关心人的话更是难以启齿,现在的您比以前体贴多了,哈哈哈哈。”牧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到。
“这几年你在姬家过得怎么样,没人为难你吧。”姬白似乎并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没有,二小姐对我照顾有佳,仆人们相处也算融洽,没人跟我这个老头子过不去,只是……”牧伯欲言又止。
“话说,大少爷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官方认证,你已经在战场上阵亡了……”牧伯转移话题的能力着实有些僵硬,姬白也没打算点破,顺着话头便走下去了。
“侥幸活下来了,但没打算回去。”
“这样啊……也好,清闲了也好,活在公众眼皮子底下未必是一件好事。”牧伯好似自言自语的喃喃道。
“大少爷,恕老奴我冒昧的问一句。”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少爷了,牧伯有话随便问,无所谓。“
“当年的那些事情,并不是你主观做出来的吧。”
“……”对于牧伯的问话,姬白少见的保持了沉默。
“哦哦,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相信您一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见姬白沉默,牧伯赶忙摆了摆手。
“牧伯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姬白冷不丁的反问道。
“我嘛……我很愿意相信这不是大少爷你做的,你不是那样的人。”牧伯轻叹道。
话中的意思很明了,很愿意相信,但并不是完全相信。
姬白点了点头。
像夫人那样温柔善良的人,将下等的仆人都视作亲人相待,这样一个仁慈的女人又怎么会诬陷自己的义子呢?
换作是自己,自己也不信。
自己被赶出家门的时候,估计很多人都在偷着乐,暗叫大快人心吧。
身为养子,却伤了和蔼和亲的养母这种事可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作狼心狗肺的,也亏这件事情并没有传出去,或许是他们念及了旧情吧。
“过往如风,如今这些都过去了,无论当初的真相究竟如何,大少爷你都是人类的英雄,你为人类几乎奉献了一生,就当作是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误吧,一个人不该因为年少时的一个过错,而被抹黑否认一生。”牧伯和蔼的笑着,宽慰似的举起茶杯。
“………”
“作为一个外人,或许我没有资格说什么,只是单单谈一下自己的观点吧,若当初的事情真的是大少爷一时糊涂,不应该逃避,挺身而出承认自己曾经的过失,向她们道歉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而若是当初的事情真的另有隐情……大少爷,您这样憋着是永远得不到宽恕的,无论是二小姐,还是你自己。”牧伯语重心长的说出这一番话,静静的看了眼仍保持沉默的姬白。
“嗯。”姬白沉闷的应声道,也不知道到底听没听进去。
“她这几年,过的还好么?”
“二小姐么?”牧伯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深深地叹了口气。“大少爷想听真话的话,老牧我可以告诉你,很不好。”
姬白握住茶杯的手稍稍颤抖了一下,杯中碧波泛起一丝漪涟。
“自打你走之后,二小姐像是变了个人,并不是指行为举止发生了什么改变,总之,她整个人的气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姥爷对小姐的教育愈加严厉,小姐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漠……说起来,我好像这些年就没见小姐笑过。”牧伯说到这里,面色些许心疼。
这两个孩发生的变化,亲眼看着他们长大的牧伯最有体会。
“她没有习惯过来么。”姬白沉默了半晌,才蹦出一句话。
“没有……小姐终日挂在脸上的那张表情逐渐变得可怕,就像是一个,不会生气不会愤怒不会悲伤,任人摆布的木偶人,没有情愫的声音让人怀疑她是否还活着……”牧伯像是深有感受似的,手抚胸脯。
“我想,小姐她一定还对当初的事情耿耿于怀吧,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大少爷。”
“我能帮上什么呢。”姬白摇了摇头。“说到底我并不是他们家族中的一员,与你一样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罢了,有何资格干涉他们的家事?”
“况且,她近期也要订婚了,有人会代替我继续照顾她。”
“大少爷,你难道是这么认为的么?”牧伯摇了摇头。“你真的认为这样的小姐是幸福的么?告诉你吧,这个未婚夫并不是小姐选择的,而是姥爷安排的,我这么说您明白了么?”
说着,牧伯从抽屉中取出一张请帖丢在了桌面上。
“虽然这次宴会只是确认未婚夫妇关系,想必很多圣殿高层都会来赏光见证,我在姬家干了快十年,勉强算是老资格了,这是姥爷在我辞去工作之前分发给我请帖函,也是宴会的通行证……”
说到这里姬白要是还不懂牧伯的意思那就个不折不扣的呆头鹅了。
他看着桌面上静静躺着的请帖函缄默不语。
“如果您需要的话,就拿去吧。”牧伯将请帖函排到了姬白面前。
“……这东西我用不上。”姬白迟疑了片刻便拒绝了。
“她最不需要的便是我的帮助,这只会给她添麻烦罢了。”
“是吗?”牧伯苦苦一笑,并没有强求。“看着你们两个孩子长大,要好的兄妹如今闹到今天这种生分的地步,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错。”
“就算您不打算去,也还是将这张请帖收下吧,就当作做个念想,你们相依为命十几年的兄妹情不会有假,拿着妹妹的婚约请帖,算是作为一个结果了吧。”牧伯将请帖递上。
姬白犹豫了片刻,像是在做什么斗争似的,最终还是将这张请帖收入囊中。
“大少爷,您真的不打算再管小姐了吗?”收拾茶具的牧伯对着那道离去的背影道。
他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她需要的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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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结界中,打开了自家房门,姬白堪堪松了口气。
回到这里,自己的情绪才能得到短暂的解放。
“你看上去心事重重呢。”冷不丁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姬白顺势望去,某位大小姐正无遮无掩的坐在自家的沙发上,手掌轻撑螓首,润滑的灰银发丝透过指缝滑落。
“你还没走?”姬白轻蹙眉头。
“等你回来。”
“有耐心,大小姐在蟑螂窝待了这么久不嫌恶心么?”姬白取下挂在等身架上的铁盔与防具。
“……把那件事情说清楚。”对姬白的嘲讽充耳不闻,琳直奔主题道。
“你还在耿耿于怀?……”收拾着盔甲架的姬白挑了挑眉。“没什么好说的,都是诓你的,我跟她确实认识是没错,可是互不相干,没任何关系,我不喜欢她,她估计也不喜欢我。”
“是这样……?”琳将信将疑。
“爱信不信,我没有跟你解释的义务,反正我对她没感觉。”姬白找了半天,似乎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便放弃了寻找。
“大小姐不想继续待在蟑螂窝,还是走吧,我也有些累了,回去休息不奉陪了。”不等琳做出回答,放弃寻找的姬白便往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放下了么?”琳冷不丁的一句话止住了姬白关门的动作。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在逃避一个很重要的抉择,顺便一问罢了。”琳似乎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样子,她捋了捋发丝,思索道。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
“蟑螂先生的自作多情会给别人造成多大的困扰,难道自己心里没有数么?”琳挑了挑眉。
“……如果我真的只是一只单细胞生物就好了。”
琳惊了,姬白少见的没有跟她拌嘴,而是说出了一句自己听不懂理解不了的哲理话语。
“所以说,明明已经被炒鱿鱼退休了,干嘛累死累活的多管闲事??慈善机构也是有资金援助的好么。”姬白自言自语。
自己一身臊,牵挂这么多干什么,做一只幸福无脑的米虫不好么?………果然不行吧,我还真是,放不下。
走出房门,重拾甩在一旁的铁盔,直奔大门。
“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哐!”嘱咐完,门被狠狠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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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啊,到你了老王,快出牌啊,你要是这一把牌能把我林拓秒了,我当着你们的面把这张桌子吃下去!”
“飞机。”
“………”最怕空气宁静。
“老林啊,你看这……唉,钱我们不要你的了,今天你就给我们表演一个生吞木桌吧,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恶魔嘛。”
“……我……”林拓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时间无言以对。
就在这个时候,桌子悬空,被谁给抬起来了。
“我靠!你小子什么时候出现的?你要干什么?剑我已经修好还给你了。”林拓满脸警觉的打量着将桌子端起来的姬白,确认他身上没带上那把邪门的黑剑之后才堪堪松了口气。
“你不是要吃桌子么?”姬白歪了歪头。“我想我应该能帮得上忙。”
“滚啊,你走开,谁要你帮忙了啊!……”
…………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不是说了没事别来找我,有事更别来找我么??”看着面前这一动不动像王八的盔甲男,林拓就感觉自己头痛欲裂。
“除你之外,没人能帮我了。”
“你小子……”林拓憋红了脸,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说吧,什么事。”
“我想借一套小号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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