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犴妖族?那不是传闻中北方冥界的种族么?”
“哟……姑娘真有见识!他们就是姑娘所说的那个族啦。”
“南武林不是和冥界有冲突么,怎么看起来他们好似大摇大摆?”
“诶,姑娘便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了。”
不容易逮着卖弄的机会,堂倌兴致勃勃地给两人都倒上茶,然后拉开了话匣:“这冥界嘛,过往被我们叫做魔界——但是自从督府不断普及常识之后,现在大家都知道魔界只是冥界下面的一族啦——这犴妖族嘛,和魔界一样,也是冥界的一员,不过一直以来,和我们南武林的关系都非常好。”
他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两下:“不像魔界在以前还是生死大敌,犴妖族可是一直都是督府的友好邻邦呢!”
“竟然是这样?”
女子看似颇为吃惊:“就连你们也能分得清冥界小三界?”
“那是自然了!”
一说到这里,堂倌脸上露出些许自豪之色:“说起来还是当年天策爷坐龙庭的时候了。”
开启追忆模式的堂倌不断说着:“天策爷慧眼识英雄,派督主南下治理南武林,才有了南武林如今的根底——后来中西交战,督主从龙西征,便在那时就和犴妖族有了来往;再后来天策爷退位,魔皇入中原,也是优待南武林——既然一直没啥冲突,我们又有什么必要和犴妖族之人大打出手呢?”
四周张望一下,堂倌神秘地小声说道:“姑娘可不要四处传哦……听闻督主有一位夫人,正是犴妖族的高层人物,所以别看他们耳朵尖尖,脸色惨白,但实际上都是府家内亲——也不知有多少人还领着一份内探的薪水呢——所以这些人能不惹那就尽量不要去惹了。”
“哦?连冥界之人,也可以身居要职……那你口中的督主,想必就是传闻中的那人了。”
“那当然!”
堂倌得意起来:“说起我们督主,那自然是天下仅此一家呐!”
正欲介绍,忽然外面钻进来一个牛鼻子道士,一脸神神秘秘,看店里没什么人,才在门口向堂倌招手:“刘四,快来快来……”
“姑娘且稍待!”
刘四急急靠过去,和那道士交易了些什么;那道士收起一本经书一样的东西,然后递过来一把碎银。
等刘四回来,女子故作不知地问道:“店家真是好生意。”
“哈……让姑娘见笑了。”
刘四略有些羞赧:“也不是什么多值钱的东西——更值钱的小人也弄不到手啦。”
“嗯。”
“呃……姑娘要不要来一本?”
“什么东西?”
“当然是秘笈啦!”
“秘笈?”
“是啦!”
堂倌精神一振,口若悬河起来:“自从督主主掌南武林,便提倡‘人人有功练’这个口号;为此不仅捣毁了不少过往在南武林盘踞一方、欺压良善的门派,还广为邀请三教派门南下,分居各地,教育百姓。”
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刘四道:“我们小老百姓,要体悟儒道释那些穷究天人的大道理自然是不成的;不过在督主拳拳之下,诸派也开放了不少武功典籍,以供我们修身养性,益寿延年之用——别看小人只是个跑堂的,实际上小人也是通习罗汉拳了呢!”
“只可惜你不曾修得内功。”
“那个要各家师父们考核心性资质之后才会传授啦……小人家中尚有老母妻儿,实在没法入门深修——不过好在跑得地方多,认识不少人,所以能够搞到不少秘笈,以供他人参研之用!”
“哦?竟是如此!”
女子心中一动——若是只花些小钱便可收买,又何必非要动刀兵不可?
“不知店家你有些什么?”
“我就说嘛……姑娘你孤身上道,十分不安全;虽然现在南武林在督府治理之下,三教万派齐心合力,风气十分向上,但总也免不了有些社会的阴暗面……买几本秘笈回去防防身也是好事啦!”
刘四一边说着一边就掏出了怀里的一张单子:“姑娘你请看,这就是小店所有的密典目录,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狂龙八踹法》?《菩萨脚印》?这是什么东西!”
女子随口发几句牢骚,然后继续看下去:“《大梵圣掌》……《念念如来》……《新月朝阳》……嗯?”
女子脸上浮现起一丝古怪之色,让整个娴静淡雅的面容变得富有生趣起来:“《佛前佛后》……店家你确定这也是秘笈?”
“啊……这是……哈哈!”
尴尬笑两声,刘四一把夺回剩下半张纸,辩解道:“这是《督主香坊秘闻录》的节选啦……虽然是禁书,但市面上流传还是很广的。”
“禁书?”
“听说……”
刘四小声道:“听说是有坐山庄那边,不满督主到处撩人,所以特别请堆雪印坊的名写手东陵不笑生,用真实材料所写的一部影射书啦……”
“既然是禁书,为何又在市面上流通如此之广?难道迟督主无力掌控下面的人么?”
“嘿嘿……”
刘四笑了起来:“既然是山庄主使,那么督主就算有心,也是无力啦!谁不知道南武林这条大船实际上是督主把舵,六人会导航呢?就是宣布此书为禁书,那也是为了搞出来一个噱头,让大家竞相追捧的手段而已啦!”
“观看书名,即知此书涉及不少佛门秘辛——听闻三教在南武林势力不小,莫非是督府有意遏制佛门?”
“也不是啦。”
无论女子如何试探,刘四都是浑然不觉:“虽然说起来有不少雷同的事迹,但是只要用上化名,在关键的地方改一改,也就没人能够说三道四了——别看这部书是以佛门与督主的事做准,实际上禁毁之后,私刊私印买得最凶就是那些圆头大和尚呐!就连堆雪印坊的官家私刊本,都比不过人家的销量……谁叫和尚本家人最晓得本家事,写出来的新编本增编本活灵活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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