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我即刻杀上腾龙殿,为母亲报仇!”
“且慢……”
声音虽然依旧冷淡淡,但已能听出内中的隐忧:“主母之败亡,起因便是见事不明,败露行藏,才引来天策大军清剿;而今主上出关之日隐约已现,我等切不可再因小失大,损害主上未来之大业了。”
“什么叫因小失大!”
千流影不满道:“母亲牺牲,剑门覆灭,怎能说是小事?”
“剑门败亡,我们在南武林的诸多布置已然尽数被毁……主上的霸业已失一臂——值此危难之时,少主绝不可鲁莽行事——万事且待主上出关再说吧。”
“哼……”
千流影虽然心中悲极怒极,但也晓得分寸,只好拔出刀来,狠狠劈开身旁的大石泄愤。
“剑门覆灭,少主一时也无良处可去……不如就随属下一同返回天荒山暂且安身——属下还有一个惊喜,要说与少主听闻。”
“惊喜惊喜……上回说惊喜,晓得了父亲出关之日隐约将现,结果母亲就……”
听着千流影抱怨的话,风中那阵流声一事也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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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叫人羞……”
云袖嘟着嘴闷闷不乐——就算迟中务一再表示绝无任何看轻之意,同时也不断逗自己开心,但她始终不能释怀于自己刚刚志得意满的出关,就被几个快脚百足戏耍了一通,在幽篁岭四周的山林里钻来钻去迷失了方向的事……
真是丢人!
出了个大丑的云袖心神不宁,总觉得坐立难安——于是她也失去了与迟中务携手同游南武林的兴致。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云袖只能不好意思的表示自己一定会设法让族中通过决议内附,然后就飞也似地逃走了。
也得亏了她心神不安,才没有发现被迟中务捆得严严实实,塞在行李车里的两个女子。
受了三天罪,灵犀指瑕早就快到了崩溃的边缘。
“我……我……我不敢了……”
语带哭腔:“我以后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我也发誓绝不向外说一个字的事……我求你放我回去吧……我不要再过那种日子……那种睁大了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的日子……”
小黑屋关禁闭,对于心理承受能力较弱的灵犀指瑕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折磨。
迟中务却不敢起怜香惜玉之心了:“没办法……只能劳烦你做一回上宾了。”
“我要告诉哥哥,我要告诉策师……让他们来救我……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唔唔唔……”
迟中务偏过头闭着眼,把丝巾又塞进了灵犀指瑕的嘴里,让她只能发出最低的声响。
“真是……”
门帘一动,灵犀指瑕被迟中务轻轻抛回车厢里。
看着就如同一团软脚虾的灵犀指瑕,法云子摇摇头,劝解道:“既来之则安之吧。”
“呜呜……”
你跟我求助有什么用?
法云子心中吐槽道——我现在都只能看他的眼色过活……而且好在这厮的行为并不像传言中那般恶劣——要不然的话……老娘绝对是死在你前头信不信?
法云子不愧一代大家,虽然身陷囹圄而且危机四伏,也能镇定自若——尤其是心思细腻的她发现迟中务不过是外强中干,吃软不吃硬的那种货色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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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垂了,淡北江边墙下,生了又被踏倒。任人蹂躏,假装笑脸。半夜三更为了生活奋斗……奋斗,暗吞血泪卖笑……卖笑……”
放下这一张纸,迟中务又看向另外一张。
“无太阳,无星光,无诗声,无歌唱;万籁俱寂,天地无分;黑暗……黑暗……”
“这是……”
迟中务被字里行间的情绪所感染,声音也显得低沉。
金池小心地答道:“姐姐醒后,仿佛不记得久远前的过去与近来数十年了……只记得国破后那段时间——这些,就是当年姐姐生活的写照……”
身为高贵的交趾公主,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却在一夕国灭后,从云端坠落泥潭……
若不是那些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无力挣扎的现实,试想一个从来都生活在父王母后的宠爱下,处在第一美人的光环里的那位天之骄女,又怎会在短短数年之内就蜕变成武林上最狠毒,最蛇蝎,最凶残,最狼藉的女暴君呢?
迟中务放下了第二张诗笺,用一种低落的声音回应道:“只可惜了,当时我其实有这个能力的……”
“主上不必太自责……当时主上与姚氏并无丝毫瓜葛。”
“但现在有了——她还好吗?”
“还好,就是……”
“怎样?”
“每日必睡至午后方起,梳洗后便坐至窗边低吟浅唱;夤夜三更不眠,直至四更之后才歇下。”
“这不是……”
迟中务想到了什么,脸色有些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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