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好吧。”
“那后来呢？”
岳冰被话框住，就换了赫瑶来发问。
“后来我……”迟中务有些不自然：“我便结识了翠萝寒，数百年来与她共研剑理，虽然修为增长不大，但也大致摸清了无形之剑的内蕴……”
迟中务这边说的不自然，赫瑶那边也显得很不自然。
她一手扶着额头，脸上露出不舒服的神色：“翠萝寒……嗯……好熟悉的名字……呃……我这是……”
“你怎样了？”迟中务脸色一变，关切地问道。
比他更着急的竟然是岳冰——她甚至直接扑上来快速点了赫瑶几个穴位；虽然这样一来迟中务脸色很不好，但赫瑶却神奇的不再那么痛苦了。
“你做了什么？”
迟中务一边检查赫瑶的脉象，一边询问岳冰；岳冰只是推说这是独门的手法。
抱起赫瑶，迟中务送她回去休息——除了感觉赫瑶抱起来好像比之前更重了些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而且她也很快就睡着了。
一连数日无话，三天后赫瑶才又慢慢恢复过来。
伤势痊愈的赫瑶比之以往更加活泼——她缠着迟中务又要做一次会谈——不过这次不是让他讲武道，而是让他讲武功高下。
“武学境界并不能完全决定武功的高下。临阵战斗，任何一种意外情况的发生都能影响到对战者的状态，从而使结局发生变数。”
“譬如无情丝擅长出奇制胜，但如果手段提前暴露，那么即使武功不如她的人，也有脱身之机。”
看无情丝点头，迟中务续道：“除开武学层次差距较大的人决斗之外，其实决定胜败的关键，却不是你招式比别人精妙多少，或者是内功比别人深厚多少，也非你的精神境界比别人高出多少。”
“那是什么？”
迟中务却不回答赫瑶，反而问起她别的事：“你可知为何我第一次见你，并不直面你的重刀连斩，而是快掌轻拍刀身么？”
“那……”赫瑶一怔，然后答道：“以你之长攻我之短。”
“没错。”迟中务以戏谑的眼神看着她：“以你的智慧尚能思考出扬长避短这回事，那别人岂不是一样？你要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也需要别人主动给出这一平台——但是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别人都会设法废掉你最强的一面，然后攻击你最弱的一点……”
“你的意思是？”岳冰仿佛听明白了。
“没错，战场瞬息万变，能够保证你不败的，不是你一直勤修苦炼，将希望完全寄托其上的强势一击；而是你能够把你最弱的一点不断提升，最终达到即使以此面对抗，也能保证获胜的行为。”
迟中务总结道：“总而言之，实力相近的人之间的战斗，胜败的关键就是比烂……比谁更快击破对方的弱点——在自己的弱点被对方击破之前。”
“嗯……”
颇为新颖的理论——这是岳冰的想法；同时，也逐渐坚定起她心中那个念头。
隐蔽地和赫瑶对视一眼，岳冰再问道：“那以迟庄主你的眼光来看，我们三人所缺失的又各自为何？”
“无情丝精于出奇，却在正面对决上不甚了了；赫瑶擅长快攻，却无法支持长久的战斗；至于岳姑娘你嘛……恕我不能妄言。”
“如此说来，迟庄主你推崇的武学理念就是全面发展，不留予敌人可乘之机吧。”
“嗯，这当然是最好的；如果不能，那也至少要留下手段保护自己的弱点。”
“哦。”
相比起当今武林上众多追求攀登自己一道武学的更高峰的武者，眼界更加开阔的迟中务却是深知万丈高楼平地起的道理。纵然一道高攀，有时可以很轻易地从此出发击败对手；但也为自己留下了巨大的隐患——如果遭遇针对，那么很容易就会惨败乃至身亡。惜命如斯的迟中务自然会不遗余力地补全自己的缺点和漏洞，让自己做到无懈可击——所谓“不恃敌之不我攻，恃我之不可攻”；六如剑出自兵法，迟中务也算深有研讨此道；在东瀛，有所谓武道小兵法，兵道大武学之说；虽然未必完全正确，但也不妨取其要旨；须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一番武学论坛下来，迟中务倒觉得颇有些当年在北武林叱咤风云的天残武祖远生道武学座谈会之意——不过相比起面对一堆大老头子讲学的真老头子天残武祖，迟中务觉得面向三个美人讲学的自己感受要更好得多。
今日又送了赫瑶回去休息——也不知为何，赫瑶近来总是容易疲乏，但脉象上却并无甚问题，实在令迟中务费解；不过赫瑶自己却多有安慰他，也令他暂且忽略了这些。
和岳冰寒暄完，又去看了看即使在外也勤练不缀的无情丝；迟中务回屋。
返身合上房门，迟中务突然咦了一声——这桌上怎么突然放着一封信？
虽然这宅子算是临时买下，但以迟中务的谨慎，也是布置了几样法阵以做警戒之用的；能够悄无声息潜入留信……先看来！
“好友迟中务轻启：故人来访，不知君意乐乎？念君府上人口繁多，是故欲与君会于镇外东南五里山中，入夜可至；切勿告知她人，切记切记。”
落款并无名号，唯一“月”字。
“月……这会是谁？”
迟中务倒是有一点懵了——虽然有一个弯月，但是她不是一直都呆在家里么？至于说姚明月的话——她好像没什么理由搞这么麻烦吧？以她交趾国女王身份，恨不能搞得锣鼓喧天才对啊……除此之外，自己所认识的女人里面好像暂时还没有谁是以月为名的吧？
那么好像只能拓展思维了……
月？
难道指的是夜族？是桃花？也不对啊……她如果要出门，那火中雪必然会陪着一路嘛。
月？
难道指的是风月幽楼的慕容娟？也不对啊……她要见自己，只需要派个人来就好了啊，根本无需这么大费周折——而且她好像也没有这个本事……
月？
迟中务摸摸胸口的凝寒玉，想起了当年轻云蔽月的那一幕；可是从南方返回的消息，都是说她正在闭关啊……
思来想去，迟中务也没想出来会是谁；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迟中务看看一回房就休息了的赫瑶，终究还是没有把事情抖出来，徒令众女担忧。
————
以迟中务的手段，有心算无心下瞒过三女的耳目轻松之极；来到山中，迟中务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之处。
上一篇：荒岛求生：开局一只雪之下
下一篇：辉夜姐姐想让我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