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就如同你可能已经忘记你曾经动心过的人,却不会忘记谁欠过你一次人情。”
“师尊的话……”
姥无艳低下头:“弟子记住了。”
成效不是很好?
薄红颜微微皱眉——这个小徒弟最得自己的欢心,无论人品样貌还是资质才能都远在其他诸多弟子之上,足可成为自己的衣钵传人……只是要如何“开解于她”,却是比其他人更困难了几分——毕竟她只是浅入懵懂,不比其他人历经苦难情伤……有时候浅浅的感觉,比刻骨的伤痛更难令人忘却!
“看来一时也难令她彻底忘却恨不逢专心修炼……此事继续努力,但也要做好收效甚微的准备。”
薄红颜悄悄思考道:“若真是长久不见效,那就只能求诸能手了。”
能手?
对……就是这位表面上绝逸脱俗,私底下好生八卦的女先天暗中最喜欢看的苦境流行读物的主编;也即是堆雪印坊、飞絮书坊的幕后大老板!
“若是那位写下了《三月谈》、《四分天》的人亲自来开导无艳,想必只要三言两语,便能将她完全拉出情海吧。”
陷入不切实际幻想的女先天因为对男女情爱的浑然无知,完全不知道一个很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如果早早禁绝内外,姥无艳几个月不听到恨不逢的名字,说不定早就彻底忘记此人了……而今她又三番两次提起,开解的话又永远说不到点子上;这样的局面,姥无艳能够舒展开眉头,那才叫怪事一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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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龙首亲临,楚君仪有失远迎了,还请恕罪。”
“教母言重,疏楼龙宿愧不敢当。”
“嗯……”
龙宿什么作风楚君仪内心一清二楚——眼见这位一向眼高于顶的大佬今日竟然言辞谦逊,六庭馆教母不由得暗自提高了注意力。
事有反常必为妖啊!
“公法庭设立近月,教母亦清减了许多……”
口中说着没营养的寒暄话,疏楼龙宿眼神不觉飘向楚君仪身后。
同坐在庭中石桌前,楚君仪不需回头便知龙宿之意。
“吾屋中有一名女子,乃是有病患在身;吾为了她之身体安全,暂时让她在内中借住。”
点点头不在说这种无聊事,龙宿忽然就直截了当地开了口。
“公法庭要针对南武林,此事教母以为如何?”
“虽然私心大于公义,却也不脱公法庭理念范畴。”
“是吗?”
“龙首聪慧过人,想必早知内中缘由。”
“武林局危,江湖路险;身为正道中人,不思厘定大势,反而沉湎细枝末节……教母也认为这样无妨吗?”
“道都令却有因私废公之嫌,但法都令一向急公好义,事无不行,儒门对此事亦难持立场。”
“单只儒门一脉,自然难以插手——但若是另有他人牵头反对,不知教母又会有何想法?”
“他人?”
楚君仪略一停顿,便知龙宿话中之意;无奈笑笑,教母点头道:“武林多事之秋,实不宜再多生枝节;正道实力未必如想象中那般强悍,贸然内斗,确实不该。”
“教母对大局掌握有度,吾便无其他多余的话可说了。”
“只是……”
楚君仪眉头微沉:“当真要如此?”
“迟中务嘛……”
龙宿沉吟道:“此人虽无坚定的正义之心,却终归是个有底线的人;而且只要你不与他为敌,他也会不吝释放善意。”
他收回神情,严肃地说道:“以他之交游和立场,公法庭莫非还当真能制裁他?”
“虽不知庭主修为如何,但直觉告诉吾……不可能做到。”
“既然不可能做到,又何苦为此举?”
龙宿道:“只要出得起合适的价码,又有足够的理由;此人便能出手相助——公法庭要追回五大神器,何不着落他手?一来可见人心,二来亦可借此化解纠纷。”
“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激之以义;龙首所言殊为教化之正理。”
“那吾便告辞了,留步。”
“请……”
送走疏楼龙宿,楚君仪不由苦笑出声——堂堂一代先天南冥道真被人家软硬兼施不得不弃了祖坛狼狈逃窜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这边都还不知道怎么对付别人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浑然不知自己的举动早就被人一一摸清,提前做好预备对策了。
“唉……恐怕南冥玄观今后多灾多难了。”
惹到迟中务这种阴狠角色而不自知,还在做着一举翻身的清秋大梦;楚君仪对南冥道真那是极不看好啊!
然而等她回房,想要再观察一下那个苦命女子倾君怜的病情是否有所好转时……
“人不见了?”
儒都令脸色一沉:“她伤疲未愈心力交瘁,而且又能到何处去呢?唉!想必是已经醒过来,眼见报仇无望,便神伤离开了吧……吩咐人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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