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说来惭愧……”
迟中务微微一笑,答道:“我这副身段,实在非是我的本来面目——这具道身,乃是后来修成的。”
“道身……”
贺长龄瓮瓮地念叨一句,忽然沉默不语——长久不曾见面的两人停话,一旁却有不开眼的家伙自己跳出来作死。
情杀用刀指着贺长龄,满脸激怒地痛骂道:“你就是皮鼓师贺长龄?你就是女神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你看看你自己……你又有哪一点配得上我的女神!你又有哪一点配得上让她为你茶饭不思,为你苦守相思海……”
“闭嘴!”
急速一翻手,贺长龄微微一拍;只听霹雳一动,情杀在惨叫中倒退数步,七窍流出鲜血。
迟中务见贺长龄别无动作,便自作主张地走过去观察琴女伤势;不过真气一探,他就暗自点头:“只是内息岔乱而已,不曾被外来真气所伤。”
一指点下,琴绝弦悠悠醒来;尚未明了何等境况,贺长龄便已幽幽出声:“你现在见了我,还认得出我是谁吗?”
“长郎?是长郎的声音!啊……长郎,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多年情思终得慰藉,琴女不顾伤势,快步奔到皮鼓师身前,满脸痛惜地连声追问:“你究竟怎么了?为何这许多年你都不回相思海!”
“我这个样子,还能回到相思海吗?哈哈哈……”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琴绝弦都一样的爱你——我看中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的心……”
“脸?只是脸而已吗!”
贺长龄爆声一啸,将胸前的衣襟猛地掀开:“我已经不再是人,我是野兽了啊……哈哈哈哈!你会爱上一只野兽吗?”
“你……长郎你不要这样!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治好你的;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琴女坚定的决心似乎令贺长龄的愤世稍稍平复了些,但很快他眼中又亮起浓浓的怀疑之色,一指情杀道:“那他呢?”
“他……我与情杀绝未发生什么——他的确是爱慕我,但我从来都不曾对他加以颜色……至于他守在烟雨楼台之外……我……我没有立场干涉他的自由。”
“哈哈哈……你能让我相信你吗?”
骇人的模样已成皮鼓师毕生的心病——源于对容貌的极度不自信让他怀疑着这一切,也包括琴女的深情:“你和他十数年如一日,相敬如宾……很好!我现在沦落到这般模样,岂不是更合了你们的意思?这么多年也不敢挑明,是怕我尚且苟活于世,怕我来寻你们复仇吗?”
“长郎你在讲什么?”
琴女诚恳说道:“琴绝弦对你的心,从未改变过;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永远!”
“好……那你现在杀了他,表示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这……”
无关善良本性,单单是情杀十几年的默默付出都令琴女无法做出那样的举动。
情杀从地上爬过来,仰着头,深情凝望着为难的琴女,柔声道:“我不能让你为难……女神,你杀了我吧!”
“情杀?!”
“哈哈哈……”
贺长龄一把推开琴绝弦,声音中带着凄凉与嫉恨:“你们当真是好深情,深情到令我感动不已……”
“长郎,我绝无那般意思!”
“好……”
皮鼓师将鼓轻轻一拍:“那就由我来!”
鼓声响,迟中务放空心思全力感应——只觉一道玄音缥缈,饱蕴劲力,直透情杀皮骨肌肉,在他体内一震……
“啊!”
情杀短促一呼,周身爆开数十道血口,朱红四溢;同时他再也承受不住这疼痛,昏厥过去。
“长郎!”
“哼……你怪我吗?”
“我……”
琴女面色苍白,不能言语;呆立许久,她眼中垂下泪来:“我在烟雨楼台等你……”
“哼。”
琴女满脸死灰,将情杀一把抓起,尔后呼来仙鹤离去;贺长龄只是长望几眼,便回过头来:“迟兄……你来见我,又是为了何事?!”
“哈……”
话中疏离之意溢于言表,迟中务却笑道:“北隅祸事将起,特来通知长龄兄一声,以免扫到台风尾罢了。”
“嘿……”
贺长龄冷笑道:“你也想学地理司?”
“地理司?”
迟中务意外道:“长龄兄见过他了?”
————
“他想和我斗斗,可惜远不是我的对手……”
贺长龄转过头去:“多年不见,旧日情分早就淡忘了——你能来此向我示警,我承你的情;不过今后大家各走一方,也不必心中再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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