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雅狄王低叹一声,少顷又皱眉道:“不过只留下一个即可……就留下长女,次女不必留!”
“王……”
棘岛玄觉走了过去,贴近雅狄王禀报道:“既然是留人,何不一起留下?将来王子若是得知此事,只怕难免生出怨恨之心。”
“留下一女子又有何用?”
“臣倒是有个想法……”
棘岛玄觉沉吟道:“既然王的那位兄弟一向都颇为爱护女子之属,对她们颇多呵护——那不如就留下次女,抚养长大之后用以结亲;一来可真正将他拉入碎岛之内,二来也可安他之心——只是碎岛从来没有与外界通婚一说,更不会……用以结亲外人——还请王定夺。”
“这名女娃……”
传统和志向交战一瞬,雅狄王便已做出决断:“能让贤弟永为碎岛一份子,也算她为碎岛作出应有贡献,值得留她一命了。”
“是,臣这就去办。”
“次女可以留下,长女的身份必须保密……王树殿昨夜知情人,一个也不可留!”
“是。”
“另外……衡岛之人隐瞒玉珠树产男,其心昭然若揭!”
这两个女娃被两个倚重之人护住杀不得,雅狄王便将怒气发想向另外一批人:“玄觉!”
“臣在。”
“即刻发兵衡岛,为吾国树立榜样!”
“这……是要捉拿哪些罪犯?”
“一岛之人,只有你的探子说出实话——可见衡岛一岛皆是叛逆!传吾之令……衡岛叛心昭然,以邪法危害王树,致令王树意外产女,特判……灭岛毁树!”
“这……是!”
心知雅狄王用意,为保两女便不得不让衡岛来背起罪名;棘岛玄觉领命同时,内心亦沉重万分。
“贤弟也同去。”
“我……”
迎着雅狄王的目光,池中物低下了头:“是。”
明白这是让自己牵扯其中,但为了保全这两个孩子也不得不如此——想来真是可笑,为了保住两条性命,最后却带来了数百数千人的死亡……也许早在玉珠树之事被隐瞒的那一刻他们便已上了雅狄王的死亡名单;当现在自己将自己拉下水后,才感觉到内心沉重的压力。
————
传令官高声宣读着赶制的判罪谕令,王殿卫军毫不留情地挥刀斩杀着全力反抗却如飞蛾扑火的衡岛之民。
池中物不想多看这种惨烈的场景,就想借故离去。
走近一看,才看到棘岛玄觉双眼紧闭,天生的四耳不断抽动着,仿佛用听力便“看”到了一幕幕屠丨杀的场景。
“玄觉?”
“哦……是池太傅。”
棘岛玄觉回首应答,却好似瞬间老了许多:“真是让你见笑了。”
有所感慨,他自顾自说起来:“吾自幼执刀奋战,所思皆是为碎岛百姓,为王的威名,殚精竭虑……却不料今日,竟然将屠刀举向了碎岛的同胞。”
他闭上眼:“吾恨不得忽然之间便瞎了这双眼,让吾再也看不见这一幕……”
“太丞……你真是心软啊。”
池中物没来由调侃一句,忽然又沉默下来——自己……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就好像人命如草芥一般不值钱。
“太傅……真是说笑了。”
仔细看看池中物脸上还有没散尽的犹疑软弱,棘岛玄觉叹息一声:“吾向南去,看看能否寻到漏网之鱼。”
“那吾也不能安坐了……吾向北去寻。”
分道扬镳,不知是为彻底执行王命,还是不愿继续在岛心观赏那一幕幕屠戮之景;池中物一路步履沉重,心事重重。
“还是……很野蛮的时代。”
衡岛玉珠树产女,衡岛便历来多女,在诸岛中的地位一向较低——也许正是如此,衡岛岛主便存有设法宣传衡岛出男的消息提升下地位……然而不论之前动机是好还是坏,现在的衡岛已经成为王树产女风波中用以转移矛盾视线的替罪羊——他们之前的动机,已经无人过问了。
碎岛一向重男轻女,衡岛又盛产女流……王命既已下令屠灭一岛,便更无力阻止人类心中暗藏的恶欲。
池中物对此事深恶痛绝,一路北行经过,也不知送走多少纵力作恶的兵痞,解脱了多少生不如死的岛民;终于来到了此行最后一处可能的目的地。
又是一具被伪装成不慎为拼死反抗的岛民同归于尽的兵士尸体——在一旁自然还有一个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在的衡岛之民。
“死对你来说是一种解脱。”
一边说着,池中物便准备悄无声息一指断去她之心脉;正在将发未发之际,那女子忽然睁大了眼睛,挣扎嘶吼道:“求你……你杀我……不要杀她们……放过……她们……放过……放过……放……”
“嗯?”
难逢的善心之人,临终的意识模糊,女子说出了本是誓言死也不吐露的隐秘——池中物对咽气命终之人不再多置一眼,反而掀开了屋里最小的一处杂物堆。
恨恨,冷冷,决绝而死寂的眼神充满仇恨地看着池中物。
两名未及总角的小女孩相拥在一起,互相依靠着,借一丝丝虚幻的心理安慰,面上毫无惧色地看着她们所认为的“大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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