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事情大反转,变化出乎意料;众多访客不由假哭变真哭,一时之间竟没了主张。其中不乏数人,已被迟中务话语煽动,踉踉跄跄便要上前拔刀杀人。
眼见密谋同伴要做出对叶口月人结血仇的举动,瞄人伟不由得急上心头,思索之间灵光一闪,忽然大喝一声,止住所有人行动。
“住手!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岂可为了一时之快意目的,而伤害这些手无寸铁,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人?”
瞄人伟脑子一热起了头,就不得不硬着头皮顺着说下去:“诸位前辈,武林同道,万教先觉,南府同仁,总督大人……众人可还记得当初习武之时,所设想的初心宏愿?无非是天下有不平,吾力可平之!叶口月人虽然侵略苦境,但其恶归于邪帝一身,似这等小卒,不过听命行事之辈——而且他们现在已经不再是军人,而是俘虏了!我们若是杀掉他们,又和他们杀死无力反抗的平民俘虏有何区别呢?”
瞄人伟越说越动情:“人总需要底线,我们也需要底线,战争更需要底线!我们岂能因为一时之欲,便肆意破坏自己内心的底线?如果我们因为自毁底线而胜利,那这样的胜利,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叹息道:“瞄人伟不知……”
将众人情绪压低之后,瞄人伟不顾额头冷汗,勉励道:“吾方才所言,并不是想要借故拷问众人初心,而是告诫大家要谨守底线,切不可以暴制暴,最终沦为自己最厌恶的存在啊!”
“咳……”
迟中务等他长吁短叹一通,才最后总结道:“既然你们选择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别的意见,还是和过去开南武林大会一样——以尊重你们的意见为主——当然我们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在合适的时候,我们也会发表我们的意见的……”
迟中务顿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过不论你们的意见如何,总之我代表南武林总督府先表一个态在这里……叶口月人野心勃勃,妄自尊大,压迫各族;是我们所有苦境人共同的敌人——而我们南武林作为首当其冲的对象,就应该坚定信念,干掉每一个入侵苦境的叶口月人!”
迟中务拍手道:“如果在大路上遇到就把他杀死在大路边,如果在田地里遇到就把他溺死在堆肥坑里!善良和忍让是无法令凶残的对手满意的,必须用十倍百倍的鲜血才能向他们灌输我不可侮的恐惧——不仅要让他们恐惧,还要让他们刻骨铭心,让他们终其一生都不敢再有任何接近我们的念头……这就是我的观点。”
他忽然指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瞄人缝,又说道:“听说瞄先生在入主封文山停笔台前,曾号称以文载道——本督方才一番言论不知瞄先生如何看?”
“这嘛……”
瞄人缝沉吟道:“相互杀戮并非是结束战争的唯一办法,吾相信也不是终结仇恨的最好手段——关于督主的问题,如何才是正确的答案……瞄人伟不知。”
叹息几声,他偷眼看来,见迟中务不曾发作,这才松了口气。
迟中务也故作深刻,点头赞同道:“瞄先生之言发人深省,果然不愧文以载道……俗云百说不如一做,既然瞄先生与众人皆无一个答案,不如就在实践中去探寻自己的内心,明悟自己的本意。”
“督主?”
瞄人伟一惊,却拦不住迟中务继续说下去:“战争需要切身的体会……我在这里就宣布,将诸位临时征调入伍,编为求心军;军主由本督亲自来做,军副便请锻耕先生屈就了……相信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背负血仇国恨的诸位,也不会在恩仇未完之前,便抽身而退吧?”
“这……”
瞄人伟艰难吞了口唾沫——被迟中务用手足之仇挤兑住,还真没人敢不要脸地一走了之……然而听他的口气,这支队伍将来必然是冲杀在前的;也就是不管今天脏不脏手杀人,将来只怕也不会再有机会取信于叶口月人了……
急火攻心,脸色难堪;但终究历经过风浪,瞄人伟还是勉强答应了下来。
随着他一声诺定,在场数百人无不苦着一张脸,就好像死了爹娘一般——哦其中的确有好多人的爹娘是刚死了……然而任由内心千般不愿,迟中务的软刀子架上脖,也由不得他们了。
大局已定,迟中务最后加了一句道:“如果有谁能够从中探讨出人生本意,或者是做出使人刮目相看的成绩……那么对于这样出类拔萃的人物,本督求贤若渴,也是绝对不吝高官厚禄重赏的!”
看着这些人在近卫的带领下迅速被盘点登记,然后分配军资住处,迟中务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
“主人,就这样轻轻放过他们吗?”
娆女霏霏不解道:“何不索性一刀杀了免得多事?”
“哪有这么简单?他们可不是随便的货色。”
迟中务哑笑道:“多一个人,少一分智;我削弱他们的权威,干预他们的行事,就是为了瓦解这群乌合之众!”
“那……”
“安心吧小美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看清形势的人出现的……”
“奴家只是气恼这些人,明明没什么本事,却大言不惭地威逼主人。”
“哈哈……这些人用言论占据道德制高点,试图以此逼迫我们——然而他们却没想过,这种方法只能对方正的人使用;而我们……正好不在此列!”
“哦?”
娆女霏霏疑惑道:“可是主人何必对他们如此尊敬?”
“哈……将死之人,我一向十分宽待。”
迟中务得意地说道:“想当初,打伤了黑衣的陌上尘被我弄来助战之时,我不也广开大门远迎他么?”
“是……奴家记得当时主人还亲自下场吹捧了那个老头一番。”
“呵……不过是做戏给看罢了——只要等他染上磷菌,露出可乘之机,你主人我,不就马上将他打在死地了么?”
“哦?”
“哈哈……虽然磷菌会使人失智,但感染初期,又怎会让曾与圣夫子同修过的陌上尘就神智大乱?还不是你主人我变化成他的模样,在外面自承其短……呵——反正他脸上磷菌血纹已成,就算再出来澄清,也不会使人信服;总之天章古圣阁的地牢,他必然是要坐上一番了。”
“可是等到磷菌的解药研制完成,他不是便能解释自己的清白,重新成为三槐城的老大了么?”
“诶……”
迟中务笑道“儒门中人,哪有什么清清白白可言?”
他轻拍怀里女人的脸蛋,戏谑道:“只是平日里位高权重,有能力查的人不想得罪他,想要得罪他的人没能查他而已……现在他落水湿身,想必有很多人都会愿意加一把手,把他溺死在河里的。”
“那老头若真是清清白白呢?那主人岂不是为人做嫁衣,白白宣扬了他的名声?”
“呵……”
迟中务面露不屑:“他若真是个正经人,那我倒不妨把他捧成儒门空前绝后的圣贤之人——前提是他得死了……”
“死了?”
“啧……天章圣儒也受害被禁,天章古圣阁混乱不已……这种时候死一个两个不甚重要,而且周围不敢近人的囚犯,不是很正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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