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986章

作者:灰白之裔

“跟我来吧。”

在场的人只有蒂凯小姐一位算是有资格引导客人的人,她在前方带路,荷露丝在后方跟着,在女士们离开之后,男士们聊天就显得更肆无忌惮了。

“卡陶先生,后来德雷马与拉菲帕林谁赢了?”

“这个故事等女士们回来一起聊。”

“求剧透,”唐璜双手合十恳求道:“我这个人看什么东西都是急性子,一口气读完整个故事才肯罢手,甚至一看一整夜不睡觉,维持一种兴奋的状态。

哪怕我半夜放下了这个故事,也会因为期待后续发展,畅想后续发展变得过于亢奋,怎么也睡不着。

所以我作为读者的时候最恨断章了,看到作者断章我就想把他捆到小黑屋里女装伺候。”

“如果你要是成了作者呢?”卡陶反问道。

“那就……”唐璜斜眼看着天花板吹了个口哨,“要吃饭的嘛,大家多相互体量。”

他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把大伙都逗乐了,卡陶笑了笑说:“可是剧透会降低阅读兴趣,比如你读某个故事,开头是骑士与小恶魔主人的大冒险,但我在你看了十几章后就告诉你骑士不是骑士,女孩不是女孩,他们有血缘关系,你还会看吗?”

“我会的,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把开头到这条线索串联起来的故事。”

“你会看,但许多人不会看,故事也好小说也好,其实都是一个巨大的多面体,人与人的思想并不相通,只要讲述者本身能清晰的理解这个多面体的结构,而听众们和读者们,只可能尽可能的把握它的面貌。

甚至,如果读者以范文把某个故事改成阅读理解题,让原作者过来答题,可能原作者能得到的分数连满分的一半都不到。

在尝试还原故事面貌的过程里,聆听、思考、感受,主动的去理解这个故事,远比沿着别人的思考留下的既定答案有意义的多。就像吃一块面包,吃刚烤出来的和吃别人嘴里吐出来的肯定滋味不一样。

所以你让我剧透也是很为难的。因为我剧透必然是阐述我对这个故事的理解,很有可能限制了你的理解,这样并不好。”

“如果你是美少女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和你分享面包呢。”

卡陶摊开手说道:“让你梦想破灭了不好意思,我就是个秃头中年大叔,好为人师,还为儿子与女婿争家产发愁。

即便如此,你也要听我这个油腻的中年秃头美少女剧透吗?”

“我要听,”唐璜坚定的说:“强迫症无药可救。”

“你们呢?”卡陶转头问道。

“我们也去浇花。”

虽然一帮大老爷们集体浇花有种让人忍俊不禁的童趣感,小的时候,相熟的男孩们都站成一排比谁尿的高尿的远,其实长大了之后他们还有进行类似的竞赛,只是社会身份束缚了他们残留在心底的天真。

等多的人走了之后,卡陶才说:“好吧,我剧透最关键的部分,是于勒·德雷马赢了,他尝试了三种方法都被拉帕菲林化解失效后,女装之后勾引了多情的贵族小白脸,终于骗拉帕菲林在同意偿还债务的文件上签了名,那个贵族小白脸其实很有钱,只是当个老赖不还而已,钱就在他看似寒酸的木箱子里,毕竟没钱怎么泡妞。”

“这么说,于勒·德雷马是个身经百战的女主大佬咯,能把身经百战的拉帕菲林都给骗到。”

“与其说是女装技术,倒不如说是他的异能,人人都说于勒·德雷马并不是化妆成了女人,而是真的变成了女人和拉帕菲林做那些事,以至于他恢复男身的时候,后者简直不敢相信,他爱的美人竟然是个催债人。”

“拉帕菲林还是占了些便宜的,毕竟他睡了自己的债主。”

“于勒·德雷马也不吃亏,”卡陶笑了笑,“他是个同心恋啊,打心底喜欢男人的。”

蒂凯小姐的公馆布局如同迷宫,蜿蜒的走廊一直通到尽头的房间,被一片黑暗包裹。荷露丝有些害怕,虽然唐璜只是有限的剥夺她的战斗能力,让她足够保护自己,但莫名其妙的恐惧仍然抓住了她的心。

这股恐惧的源头来自于蒂凯小姐。

公馆的女主人打开了房间,点燃烛火后说道:“像你这样的人,不太适合用外面的花园,那些衣冠禽兽说不定想要偷看你浇花呢。”

“他们不太像干那些事的人啊。”荷露丝回答。

“不,财富的充实无法代表他们精神上的充实,相反,他们精神上的空虚足以让他们干尽一切蠢事与坏事来做乐。”

蒂凯小姐解释了一句,指了指挂着帷幕的一扇小门说:“就在那里,请用吧。”

“ 谢谢。”

虽然荷露丝并不想浇花,她有别的部分胀胀的想要宣泄出来,但作为一个欠了主人莫大恩情的女仆,她必须对主人尽忠,主人说她想要浇花,那么她就想要浇花。

即便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浇花。

就在荷露丝想着随便挤出来一点做做样子的时候,打开门的瞬间,一个黑色的人影失去支撑,扑通一下从里面摔出来倒在地上,荷露丝吓得后退了一步,紧张带来的刺激倒让她有点真的想浇花了。

然后,她看到真正的蒂凯小姐倒在地上,陷入了深度昏迷中,不过性命无忧。

“这是……”

荷露丝的裙裾翻飞,两柄寒光划过劣弧的轨迹,在左右手以正反手被持握,那是她失去了动力爪与灭世者权杖后获得的新的防身武器。

“右手防守,左手进攻,果然是你,荷露丝。”蒂凯轻轻笑了笑。

“你是谁?”

“我是谁?这个问题你明明知道答案的。”

蒂凯的身影急剧变化,于勒·德雷马重新出现在荷露丝面前。十三人行会里以“Y经纪人”作为代称的他并不擅长战斗,也不善于营造恐怖的气氛,但他现在无疑成了荷露丝的恐惧之源,女仆小姐大口大口呼吸着向后退,直到脚跟碰到墙角,脸上才浮现出一丝惊惧。

于勒·德雷马本身并不可怕,但他代表着荷露丝的过去,与荷露丝的现在是相悖的,敌对的,它是一种选择,荷露丝要么重新回到十三人阵营里,要么就此与他们恩断义绝。

她大口大口呼吸着,就是因为抉择如此艰难,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我在外地躲了许久,回到巴黎的时候才知道R公爵夫人死在了修道院,H野心家与M夫人被抓,而你也失踪了,后来却成了我们敌人的女仆。

这不怪你,你落到一个如此凶残的敌人手里,能保全自己不出卖同伴已是万幸。但那个宫廷法师绝对想不到我会杀个回马枪,也不知道我能变成女人。

天知道为什么他没有携带护卫,而是只带了你,大约是一种考验或者对你人格的蔑视,他自以为已经驯服了你。

荷露丝,你仍然记得对同伴的誓言,记得我们是个大家庭,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