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972章

“哎，太太，你可知道于洛先生跟我是怎么认识的吗？在前天玛尔丽达的舞会上，太太。”

“玛尔丽达？我记得她是被您指控……”

“指控和她同父异母的兄长德·玛赛乱lun，没错，是我做的，我和他们无冤无仇，这是出于对国王陛下的忠义而清君侧，毕竟，凡尔赛宫没有骨科，这会败坏王室的形象。”

做国王的忠臣还管别家的骨科吗？于洛夫人有点困惑。

“在玛尔丽达那里，当我指证德·玛赛的时候，你的先生作为德·玛赛的同党为他辩护，他激动的就像一只遇到天敌的豪猪，可惜勇敢用错了地方。”

于洛夫人脸色煞白，她脑补了自己愚蠢的丈夫得罪御前大臣，于是御前大臣跑到她这里宣泄他的不满，剧情走向要么是少妇于洛，要么是朱颜肉。

“那么、那么接下来呢，先生？”于洛夫人的声音发颤，身体全靠沙发椅背才能维持笔直的坐姿。

“你误会了，我没有兴师问罪逼迫你做出补偿的意思，坦白的说，我去找你丈夫一个蛐蛐军需处长的麻烦简直是掉价，显得我既不够聪明，也没有风度，我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而且，男爵的哥哥，退休的于洛将军也是我结交的对象，我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小事得罪他。

事实上，我是想说那天你丈夫揽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那女人虽然把妝画成成熟的风格，但在我看来，她的真实年龄应该在二十七岁上下，不可能是你或者你女儿，而且夫人你也以深居简出的神秘属性著称。

德·玛赛与玛尔丽达暂时被软禁起来，王室会裁决他们的命运，我对王上忠诚完之后暂时无事可做，恰好，观察别人是我的兴趣，我就调查了一下于洛先生和陪同他出席的浓妆艳抹的女人的事。

这个女人名叫约瑟法，是一位当红演员，你知道的夫人，年轻漂亮的演员和歌手，除了本职工作外还会去赚点外快，或者说“鸡你太美”就是她们的本质工作之一，或许我们可以换个好听一点的说法，叫爱的供养。

约瑟法出身贫民窟，她最早是个工人，十五岁的时候被人发现了是个有可塑潜力的美人胚子，被神秘的干爹供养起来。

那干爹对约瑟法没得说，不仅资助贫苦女学生，还把乡下的姨母接出来，跟小情人一块住，监督她，使她在这个……这个不三不四的地位上尽可能的安分守己。小约瑟法很有音乐天才，所以干爹替她请了教师，给她受教育。

推开天窗说亮话，夫人，那个干爹就是你丈夫，他已经包养了约瑟法十二年了，这十二年间，你的生活越发困顿就是因为你丈夫拿钱去包养了小三。”

于洛夫人沉默了几秒后，才回答：“如果是这件事的话，我知道。”

“知道却放任吗。”

“先生，我放任于洛是有我的理由的。”

只不过，在于洛夫人那么回答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闪烁着泪花。

天底下的女人，有哪个能心甘情愿看到丈夫投入别的女人怀抱呢？

第四十五章 穷亲戚（4）

“太太，你这种谎话，没有可能可以把你所有的罪孽一笔勾销，使你升天堂。”

唐璜傲慢的神气，使于洛夫人红了脸，“我敬爱的伟大的（语气加重，面带嘲讽）太太，你这句话可以对旁人说，却不能对我说。你得明白，我跟你那个坏蛋丈夫其实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我们都沉湎于美色。为此投入了许多精力。

只不过，我还年轻，从女人那里失去的，我还能从她们身上讨要回来，完成永动机似的循环，而你的丈夫既没有勇气也没有精力，作为代价，他支付了更多的钱财。

他的干女儿已经压榨了他十万法郎，并在可以预计的未来里压榨更多。

而且，你以为夫人躲在家里，就能避开外面的风风雨雨吗？你的丈夫是个大嘴巴，和他相处超过三十分钟的人，决不会不知道你的好处——毕竟，他也只剩娶个好老婆可以吹了。

我亲眼看到，他喝了两杯酒下肚，就会一五一十说出你的优点，把你描绘的美若天仙，温柔贤淑，然后把自己骂一顿。呃！所以，即便这是第一次见到你，我对你知道得太清楚了：你是一个天使。把你跟一个二十岁的少女放在一起，一个好色的人也许还委决不下，我可决不犹豫。”

于洛夫人变了脸色，她脑补的加冰剧情终于还是要来了，谁知道，唐璜反而变得严肃起来。

“正因为你是一位天使，我才不想你在人生中年末期被丑恶玷污。事实上，因为你丈夫的大力宣传，你在一些缺钱的巴黎浪子手里非常抢手，虽然你已经48……”

“不，是28岁又245个月。”于洛夫人纠正道。

果然，每个女人都会介意年龄，未成年的时候她们希望自己在别人眼里大一些，而成年之后，她们又恨不得在让自己的年龄乘以二分之一。

“是的，他们盯上了28岁的你，我突击搜查了德·玛赛的住所，发现一个针对你、你女儿和你丈夫的阴谋计划，可以简述为德·玛赛打算先勾引你，然后再娶你女儿，接着引爆你丈夫的外遇，把你丈夫从家里撵出去。”

“但我家的财产属于我儿子！”

“如果你儿子死了，那么全部家产就归霸占你和你女儿的德·玛赛了，甚至，因为你丈夫的哥哥于洛将军没有后代，他的那一份也可以归德·玛赛。

德·玛赛因为偶然性的要素被我抓住，所以他的计划落空了，猜猜看，巴黎其他的浪子们会不会蠢蠢欲动，他们每个人都欠了三五万法郎，只能靠撸小额贷款拆东墙补西墙，然后去赌场梭哈期望一次暴富，多半是把手头所剩无几的钱输得精光。

然后，他们能怎么做呢？找家里要？要是家里有钱他们也不至于欠一屁股债。找他们情人要？只要不太傻，他们的情人不会朝他们身上投资三千法郎以上的额度，因为男人也是鳝变的。

所以，他们只能去当诈骗犯，专门诈骗你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你需求很大，丈夫不在身边，心灵空虚，有钱，最重要的是还有个漂亮女儿，而你的女儿又是如此不谙世事，看吧，我在巴黎被称为少女方舟，结果她还毫不介意的和我打招呼，你觉得她面对外人还能有所防备吗？

作为受害者来说条件实在太完美了。”

于洛夫人的脸变得苍白，她的眼眶红了起来，这个苦命的女人充满了危机感，而她自己又对唐璜描述的景象无能为力，在昨天，她的亲家公还来她家骚扰她，丈夫整天不回家，儿子身为律师忙起来也是几天不回家，全靠她小心翼翼的周旋，劳心劳力。

“我、我该怎么办？”于洛夫人问道。

你问男爵要一万法郎试试看，这是为了判定他手里还攥着多少家产。”唐璜说着又摆好了姿势。

他歇了一会，像戏子把道白特意表明段落似的，然后他清了清喉咙说：“即使他有，也是要给替补约瑟法的女人的。走上了这条路的男人，还会悬崖勒马吗？

要知道，男人可是有两个脑袋啊。

先是他太喜欢女人了，再加虚荣心作怪。金钱可以把他在年轻漂亮的少女眼里变成美男子。他为了自己快活，会叫你们睡草垫的。

而且，你们已经走上救济院的路了。你瞧，自从我登门拜访以来所看到的一切，你们就没有能换这客厅的家具。所有椅套的镶边上，都摆明着穷酸两字。上等人家的穷是最可怕的，你这种遮掩不了的窘相，哪个女婿见了不吓跑？

我现在在政府做事，我是内行。巴黎的上流人士只要眼睛一瞥，就能看出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你是没有钱了，真穷。”

唐璜把声音放低了说：“处处看得出你们的穷酸，从你们当差的衣服上也看得出。还有一件瞒着你的秘密，要不要我告诉你？”

至此为止，于洛夫人很勇敢的熬住了三重刑罚，因为她在女性、母性、妻子三方面都受到耻辱。

如果唐璜只是傲慢无礼的威逼她，她为了抵抗市侩的凶横，倒还能鼓足勇气；可是狡猾又残忍，残忍又狡猾，对付女人已经熟练的和吃饭没什么区别的唐璜，通过谈话内容、语气语速和表情，外加一些轻微的精神暗示，却让她紧张到快要破裂的神经松弛了下来——于洛夫人拧着自己的手，哭做一团，昏昏沉沉的，连唐璜吻她的手进一步施展魔法都不曾抗拒。

“你的心已经乱了，夫人，改天我会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