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我尊重伯爵夫人为她的美貌的努力,但遗憾的是,她的容貌并不能打动我。你知道,年轻人总是见一个爱一个,但他们也不是什么人都爱。而且伯爵夫人也宣称讨厌我,我不会在这方面自讨没趣。”
塞里齐伯爵松了一口气,唐璜总觉得面对一个性转的伯爵怪怪的,他低下头盯着餐盘里的食物,不去看伯爵的脸,省的让对方误会他其实对塞里齐伯爵有非分之想。
“那么你要去拜访我夫人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这孩子的课题,她在做妇女研究。”唐璜指了指德拉诺尔,“我想,多接触不同类型的妇女,记录下来,加以分析整理,对于她的课题是很有帮助的。”
“如果我回答‘不’呢?”
“那我希望知道您拒绝的理由。”
“她很漂亮,而我妻子又是个双性恋,我很担心.....”
看到塞里齐伯爵抓着裙踞局促不安的模样,唐璜掩面叹息,他觉得交给这位先生强烈副作用的药剂就是一种错误,这个人已经完全被雌性激素支配了,连思考都是一副女人的逻辑。
性转的人有如何下场,他已经在舔狗伯爵的身上见识到了。如果说现在她还有对妻子的爱,那么等再过一段时间,激素也能让她对妻子一样对某个中意的男人张开她的双腿。
最后,唐璜还是从伯爵那里拿到了拜访他妻子的许可,而作为交换,唐璜将为挽回他的夫妻生活出一把力。根据塞里齐伯爵的指点,他们在别墅后面的小客厅等待着,那里是伯爵夫人晚上十点以后喝茶读书常去的地方。
“关乎这件事你怎么看?”唐璜咨询女大公,“夫人你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有挽回的余地吗?塞里齐伯爵不愿意变回男人,这一点让我很头疼,如果贸然介入他的精神,很可能被有心人看出他受到了操纵,从而在他身上追溯到我的存在,如果不介入,我就要做好失去这位司法部要员的准备,毕竟女性是当不了官的。”
女大公慢斯条理的回答:“亲爱的唐璜,他们夫妻之间根本就没有爱,哪怕现在伯爵夫人对她性转的丈夫亲密,也只是基于一种猎奇的心理随便玩玩而已,女人终究是靠男人来满足的,那位薄情寡义的夫人还会回到她情夫身边;
其次,在我看来,选择不介入,让安布雷拉俱乐部和他脱离关系也没什么不好,这位贫乳平权党和俱乐部其他巨 乳保王党之间一直观念对立。在法国割裂的阶层与对立的观念之间,你必须选择一个阵营并为之而战,左右摇摆常常是投机者的选择,至少对我而言,投机并不是一种好习惯。
就算你维系住和他的关系,安布雷拉俱乐部对法律领域的需求并不是那么强烈,新加入的兰斯主教塔列朗能凭着他广阔的人脉与圆滑的手段提供帮助,俱乐部正在考察的候补会员蒙彼利埃刑事法庭庭长康巴塞雷斯与巴黎王家检察院的检察官小格朗维尔都是法律界的后起之秀。
他们地位远不如塞里齐伯爵,但因为更加年轻,因而有着更多的欲望,阅历又不够丰富,不太能分清这社会的掺杂着恶意的好意与掺杂着好意的恶意,你的手下有两位专精此道的棋子,一枚被你移动到路易十六那里去碰碰运气,一枚被你闲置着,何不把她利用起来去笼络这两个可爱的年轻人。”
唐璜耸耸肩回答:“实际上,小格朗维尔已经是德·绍利厄公爵夫人的裙下之臣,公爵夫人把他迷得神魂颠倒,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把安洁莉娜弄到手。”
风见幽香打了个哈欠先行离开了,她对这类的谈话不感兴趣。唐璜目送散漫的妖怪小姐离开后,想了想说:“比起一时的利益,我应该寻求更稳妥而安全的一着?”
“你太过在意那位刘璐小姐,执着于与她分出胜负,却忘了你们在下棋,在下第一步的时候就应该计算到第十步,在摆棋子的时候就应该对对方的棋路有所预估。”
女大公说完之后抱着手臂轻轻哼了一声说:“我以前可不知道,原来你也是那么痴情的奇男子啊。”
以这份饱含着嫉妒的话语作为结束,小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唐璜开玩笑似的问道:“我记得男性也能变成魅魔,如果把塞里齐伯爵变成魅魔的话,他的夫人会不会爱上他?”
“当然会啊,艾露普虽然是男性转变过来的女性魅魔,但比一般的魅魔更为诱人,凡夫俗子很难抵抗她的魅力。只不过,艾露普是个饥不择食的魅魔,她对男性元精的渴求十分强烈,并且因为曾经身为男人,所以她们更懂得如何勾引男人。”
“换而言之,如果伯爵变成艾露普,她是对老婆有吸引力了,但是整天光想着她老婆给不了的白 浊液体,还是成不了事。”
“对。”
“如果把那位伯爵夫人变成魔物呢?”
“那么她渴求的白 浊液体她丈夫也给不了啊,退一万步讲,在这种情况下就算那位舔狗先生重新变回了男人,恐怕他的能力也不足以满足一位魔物娘。”
女大公顿了顿说:“关于在把这个世界的土著变成魔物娘一事,我觉得还是谨慎些比较好。毫无疑问,当这些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种在社会里扩散,一旦被人知晓,一定会当做疫病一样被人扑灭。”
“所以我始终在我亲爱的‘表姐’身边留了人手。”唐璜脑补了一下,“如果鲍昂赛子爵夫人成功爬上路易十六的床,会不会把锁匠国王变成夜魔或者吸血鬼之类的。”
“不,波旁家族是太阳骑士的后裔,太阳王路易十四便是家族中集大成者,克制一切负能量生物。”想到这里女大公也面色古怪,“理论上,波旁家族的元精里也继承了‘太阳’的属性,吸血鬼摄取他们的元精会被烧灼,不亚于被神圣法术击中或者灌上一瓶50毫升98%浓度、在保质期内的圣水......
或许,我们应该为鲍昂赛夫人而不是为路易十六担心才对。”
唐璜饶了饶头,让梦魇小姐去他“表姐”的精神世界里走一遭,赶紧把这道送命题的答案告知对方。
这时候,塞里齐伯爵夫人出现了。
“比起伯爵夫人,我或许该称呼你为龙克罗尔小姐。”唐璜在后者反应过来之前关上了门,“我们出现在这里,只想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看看有没有改变你与你丈夫关系的可能性。”
“虽然我丈夫不中用,但我有个好哥哥,前御前大臣对朝廷也有巨大的影响力。我知道你,维里埃大法师,你是罕见的、对世俗抱着极其强烈欲望的大法师,如果你有想在世俗里向上爬施加影响力的念头,就不该过分的得罪我,同样的,我也不会过分得罪你。”
伯爵夫人有着这时代聪明又愚蠢的贵族一般的迷之自信,她通过似是而非的分析得出她和唐璜五五开的结论,因而哪怕被唐璜的手下包围,她依然有着一切都在掌握中的从容态度,人能傻大胆到这种地方,已经可以让人生出敬佩的情绪了。
“所以,开诚布公?很好啊,龙克罗尔家族始终欢迎与一位大法师合作,所以别执着于那个可怜的傻瓜了,那会破坏谈话气氛的。”
在把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丈夫称为“可怜的傻瓜”的时候,伯爵夫人眨了眨眼睛,眼眸里带着笑意,似乎她真觉得这是件开心的事。
光凭这个,唐璜就可以断定塞里齐伯爵真的没什么机会了。
“我尽到了身为妻子的本分,这一点上我没什么可羞愧的。我为他生下了继承人,在外人面前维护他的形象,保持着距离,不干涉他的生活也不希望他干涉我的生活,还会陪他说说话,偶尔也会用手帮他过夫妻生活,这不是非常模范的夫妻生活吗,巴黎几乎每个家庭都是这样。
在他变成女孩子之后,我真是吃了一惊呢,我的先生比之前二十年都更能让我感受到喜悦。所谓感情,就是一方驯服另一方的过程,我是在舞会上认识了他,当时我的确有驯服他的意思,但那只是单纯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在你们男人看来这份虚荣是如此无聊、庸俗,但对我们女人来说,它是最好的化妆品与珠宝,它能让一个垂垂老去的人重新变得容光焕发。
他太过轻易的把系在他项圈上的缰绳交了出来,征服这个近乎把自己奉献出来的男人毫无乐趣。他的奉献让我自己变得更有价值,而他的牺牲在我看来理所应当——毕竟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道路,那么被掠夺就成为了他的生活之道。
至于他的自我感动.....见鬼,人与人的悲伤并不相通,快乐也是一样,我根本无从了解他为何会因为爱情而悲伤,因为爱情而快乐,这是一门权力与荣誉结合的婚姻,其中没有任何爱情的成分可言。”
伯爵夫人打开了折扇,如同塞里齐伯爵回忆里一样,扇子把自己的面容遮掩,只余下月牙一般笑的弯弯的眼眸在外面。
“看来我坦诚的份上,不如维里埃先生来想想让我们体面分手的方案,我们的孩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我们夫妻的关系只需要维持在表面意义上就可以了。虚幻的希望还是早点毁灭掉比较好,这样可怜的她还能开始新的人生,找一个会疼爱她的男人或者女人。
性别其实无所谓,我的丈夫既然渴求爱情,想必也不会在意这一点,爱情能战胜一切嘛。所以,我承认提莉是塞里齐伯爵的私生女,默认她作为伯爵的代理人活跃也是我一片好心哟,有了权势,就算私生女也能追逐幸福。”
德拉诺尔飞快的记录着,一天之内,塞里齐伯爵与塞里齐伯爵夫人两位截然不同的“妇女”形象在活跃在她的纸上,很难说得上她们谁对谁错,但在现在的社会条件下,一定是自私自利的塞里齐伯爵夫人活的比较轻松,毕竟,她虽然很蠢,却分得清快乐、爱情与婚姻的区别。
唐璜觉得伯爵夫人说的不错,帮助塞里齐伯爵找到一段新恋情似乎比弥合这个婚姻深深的沟壑还要容易。
伯爵夫人留在小客厅里客人,她的三观让人讨厌,却也让每一个听众对人间喜剧有了新的触动。
而后,时间到了午夜,当月光在落地窗上铺散的时候,他从客房的床铺上坐了起来。巴麻美揉揉眼睛,玛莉娅·特蕾莎越过唐璜的身体抓住她的手腕,靠在墙边的风见幽香指了指上面说:“有新的客人来了,还是你比较去适合欢迎她。”
唐璜点点头,他的身体融入天花板中来到楼上的房间,灰发的幼女愣了一下,她沾染着鲜血的脸庞露出微笑——
“让开啦,妈妈,这样我杀不了那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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