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狮王异闻录 第1146章

在一大一小两个囚笼里，两个囚笼隔着囚栏对望。

第六章 女逃亡者

我是如何看待刘璐的呢？

她与我分享了一切的女孩，力量、责任与孤独，她都先后品尝。某种意义上，凝视她的时候，我就是在镜中的自己，当我想着镜影伸手时，必定一只温暖的手回应。

“此刻，谁在黑夜与风中奔驰

是那位父亲带着他的孩子

他把孩子抱在怀里

紧紧拥抱，为儿子保持活力”

吾儿，为何藏起你的脸？

父亲，你，没瞧见那个魔王

那魔王头戴冠冕，拖着曳地长裙。”

《魔王》再度奏响，我陷入一片纯白的梦境里，看到自己创造的魔法信使踩着细碎的脚步朝我走来，她穿着黑色的连衣裙，袖口呈现喇叭的形状，宽大的下摆几乎像是离散的花瓣一样随着她的动作起伏着，露出底下白色的褶皱衬裙，正因为她过于娇小，又带着大大的帽子，让她走起路来看上去摇摇晃晃的。

我蹲下来张开双臂接住了她，她是如此轻盈、娇小和柔软，当我轻轻揽住她的时候，她小小的手也回抱住我。

我的手沿着她躯干的线条，肩膀到脖颈，又在略带婴儿肥的白净脸颊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而拨开覆盖着她额头的发丝，淡淡的金色在他手中如同溪流般潺潺流淌着。

信使与人类最大的不同在于她额头钥匙形状的孔洞，她仰起头，湛蓝的眼瞳里我的轮廓越来越大，当我的嘴唇落到她额头上的钥匙孔洞时，纯白梦境像是墨染一般，成片的、深邃的黑暗在周围扩散。

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在上一次我那么做的时候，回应我出现的是阿萨托丝与无形吹奏者们，她们那是已经看穿了人间喜剧的故事是我魔法中的基础单元，因而问出许多凌厉的问题，又戳破了我的谎言。

没关系，这一切早在我预料之中，正因为我在明面承受压力，刘璐才能在暗中构建真正的“幸福”魔法，从而避开末日。

阿萨托丝仍在沉睡，无形吹奏者们在宫殿中继续奏响旧日的歌谣们，时代在波澜不惊中蜿蜒前行，虽然艰难，但我却能够看到希望。

这一次，当我亲吻信使的额头，扩散的黑暗里涌出刘璐的身形。

梦境里我的视角发生的故事与刘璐视角发生的故事螺旋交织在一起，不断向上，我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仰望过去的碎片。

“一直都是我在说，你在听。”我看向我的女孩，“这一次，我们要换换位置。”

她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想来也是，她能抵达我的面前，就证明她的内心已经坚硬如铁，力量与心灵相伴相生，能够承担起编织美丽新世界之重负，我就不能指望她还是个还是躲在我怀里，说天真浪漫话语的那个女孩。

“该从哪里说起呢？”

我瞥见刘璐抿着嘴唇，她的嘴唇涂着玻璃唇彩，闪烁夺目犹如抽调夜幕的星辰。

“那就从我被你托付了力量与责任开始吧，”刘璐终于想好了开头，“在最初的几个小时里，不，说不定是一整天，我处于极度的混乱和悲伤里，你知道，你不能要求一个还不到14岁女孩像是大人一样镇定。

然后，我试着运用这股力量去救你，然而你留下的力量却是如此庞大而晦涩，在我试着学习入门篇的时候，一个有三层图书馆那么高的书架堆满了厚厚的书。

我那时候算不上太爱学习的人，然而为了你，我只能去学习，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爬到书架顶端，读完了全部的藏书，知识像是活物在我血管里奔涌的时候，我意气风发，站在书架上准备召唤千军万马去拯救被恶龙绑架的王子大人，却发现这些东西不过是相当于小学二年级级别的东西。”

我纠正道：“其实是幼儿园的启蒙教育，你知道，知识的精髓在于模因污染，向我祈求知识的巫师们常常会因为爆头，因为他们承受不了这种污染。

在那个时候，我已经和你分享了我的名字，所以你可以不受污染的复习那些知识，最后想起它们……是的，它们一开始就流淌在你的血管里，你的阅读只是为了回想起它们。”

“我那时候看到更多书籍的时候唯有绝望，但我知道，我这个人既不聪明，运气也不好，心爱的人在恶龙手里，我唯有拼命才有一线变强的机会，所以我一直在读书，一直看下去，拼命的追逐着知识，直到我来到图书馆的尽头，知识与我的呼吸同在，它是如此自然的存在于我的感知里。”

我可以想象刘璐的艰难，突破生命的位阶负重前行，攀登山脉，即便有贵人相助，也要付出巨大的牺牲，正是牺牲成就了她如今的性格。

刘璐接着说：“我明白，我可以对命运进行干涉了，首先去往幻想乡，之前你向幻想乡投入了一只莉莉姆，把幻想乡变成危险却不至于丢掉性命的乐园，我很好奇，曾经预备作为我藏身之地的幻想乡变成了什么样子……其实什么也没有改变，只是妖怪们自我发电的频率更高了，上白泽慧音在月圆之夜发情，把树都蹭断了。

你的行动让幽香和古明地恋从幻想乡出走，并分别在某个时间点与你产生交集，这便是你自己导演的姻缘。

跟踪风见幽香的行踪，我回到了东海，却发现你已经失去了记忆，填补了我之前的位置……甚至可以说，我们俩交换了人生，以前高高在上的你变成幼稚的小鬼，感觉挺有意思的。”

我无法回答，因为正是这段时候，我由高冷变得情热，被疯狂的藤乃夺走了所谓的处男之身，又和一些女性，特别是藤乃和幽香两人挥洒了许多汗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最初我的确有种心酸的感觉，无论哪个世界，都没有女人喜欢自己中意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当做王座，特别是风见幽香，她完全不在意场合，只要有兴趣你必定会被她坐在身上授粉，真是令人异常羡慕。”

“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火大？”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充满了错愕。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

刘璐的手覆盖在我的手背上，葱白的手指覆盖着我的指关节，她偏过头来仰视我，表情淡淡的，眼中却有欲望的火焰燃烧。

然后，我的视线极速下坠，我抬起头来，刘璐已经压在了我身上，她正面对着我，双手搭在我的肩上，我的屁股下莫名其妙多了一把椅子。

除了她不是风见幽香，其他一切都被还原了。

我们早已有了默契，女孩轻哼一声，吐息喷薄在我的脸上，她歪着头看着我说：“你似乎并不介意。”

“毕竟，我不是人类。在不同的星球上，我被不同的祈祷者当做不同的形象对待处理，有些时候，我会让女人怀孕，有些时候，我又成了白丝文学幼女，有些时候我是亿万光辉的聚合体。”

我诚实的回答，“一直以来，我都以让伴侣快乐为目标，所以配合你们的喜好。我喜欢拥有强大力量的女性，而对自己力量有正确理解的女性，必然会因为力量变得强势。”

“你‘欺负’优克莉伍德和艾露可的时候可不是那么说的。”

刘璐毫不犹豫的戳破了我的谎言，我们太过熟悉，无论心灵还是身体。

“我做了许多幼稚的事情，比如借助你的邻居梦魇和你交合，又在事后后悔，删除了你的记忆，从此我变得小心翼翼，引导藤乃帮助你处理掉一个又一个前女友们，毕竟，她们只会束缚你，妨碍我们的计划。

你在我的墓前发誓的时候，其实我就躲在附近的树林里凝视着你，每当看到你对刘璐这个名字露出悲伤的面容，我就感觉像是伤害我自己。

在那一刻，因为你的花心和堕落产生的那点恼怒，便迅速被愧疚取代了，是我让你如此痛苦，如此伟大的你本不应该品尝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