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众人不禁愕然。
“为布里吉特小姐干杯!”
大家站起来,相互碰杯,叫道:“蒂利埃小姐万岁!”
真实情感的流露是再热烈不过的了,唐璜喝完第一杯之后就悄悄退了出去,他可不打算和这些酒鬼拼酒。
望着眼前这一幕,他抽出一张小纸条,从口袋里掏出铅笔写字,这是他为这个圈子,也为康巴塞雷斯准备的“惊喜”。
第七十六章 小市民(4)
很快,唐璜写的小纸条就交到了热罗姆手里,上面只简短的写了一句话:有变数。
被病娇弟控姐姐养成废人的弟弟顿时慌了,他是个没脑子又固执己见的人,为了让自己显得有脑子,他通常会复读他认为最有脑子的人发表的看法,然后在另一个场合谈论同一件事,可惜复读之前的话应付过去。
这种策略使得美男子蒂利埃被视为头脑健全的成年人,可眼下,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复读,没有人能够帮助他思考,这个男人慌的就像110斤的孩子。
“这件事不是板上钉钉了吗?”他压低声音说:“难道康巴塞雷斯先生在说谎?”
“不,他没有说谎,康巴塞雷斯的人品值得尊敬。”唐璜用蛊惑性的声音说道:“然而,有17个人盯上了同一个位置,你如果成功晋升,就等于堵死了其他16个人的路,尽管正式任命发生在周五,但周一上午的时候,多嘴的人事部职员就会把消息泄露出去,然后下午的时候圣日耳曼区的妇女们就知道了,到了晚上,你可以指望巴黎的啤酒馆里有人谈论你的名字,到了周二白天,你甚至能听到你家的仆人在背后谈论你的升官新闻。”
“消息传的那么快?!”
“消息本来没有那么快,正常来说,你的名字需要十天左右被全城人传一遍,但因为小市民的记忆力只有七天,所以传播的过程里你就被人给遗忘了。
可惜,你想被人遗忘,从而风平浪静的接班,但你的对手们却不那么想,在你立足未稳的时候通过某些手段放大你的丑闻,砸下重金制造种种流言,就能带起一波舆论节奏。
大多数人都是沉默的,他们被动接受着,无心占领这块高地,只满足于开放性场合逞一时的口舌之能,而缺乏一种目的性、策略性、组织性,使得他们叠加起来的声音很大,但却从未有人认真倾听,只能算某种消遣,做不得数。
但你的对手们掀起的舆论战不一样,他们有核心目的,有策略,还有组织,可以占据沉默的大多数放弃的阵地,从而以少数人的声音绑架大多数人的选择,只要能掀起风暴,就不乏跟风之人卷入其中。
一个市议员说你得位不正,大家一笑了之不会当真;再加一个律师或者公证人对你的履历开始质疑,大家便开始觉得不对劲;一个无良的学者伪造数据,选择性的说明部分事实,以最优雅的态度对你的私人领域进行最流氓的攻击时,大家就会觉得你真的罪不可赦了。
发言的只是少数人,但最后,你会感觉全巴黎都想审判你,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蒂利埃脑补唐璜描述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而用求助性的目光看向唐璜。
“精英律师”微笑以对,他当初和康巴塞雷斯打赌的时候挑了个律师模板,就是为了玩弄话术。
在给了热罗姆当头一棒后,他又揽着对方的肩膀说:“别担心,听我说完蒂利埃先生,我刚才说的阴谋是在理想情况下,而你知道,世界上一半的笑料都是这类阴谋结出的果实。
在这类情况下,敌我双方预料不到的偶然情况太多,人们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深谋远虑,料敌先机。
你没见到,有多少家庭的丈夫、儿子和舔狗对一位愚不可及的年轻女性说她富有才智,年轻貌美,由此又让多少土坦克产生我是白富美的错觉!
女拳的狂妄自大是由于大环境的溺爱所致,那些舆论领袖们爱诌歪理,自鸣得意,那些被她收买或者愚弄的人使她自以为是个拳法大师。
每个圈子都有它的伟人,所有这些女拳法博士却造成一种普遍的黑暗,它让真正的平权主义者们的努力毁于一旦。
对此,有识之士在他们之间私下嘲笑,如此而已,已经失去了的阵地不会再回来。
我希望你的敌人像女拳一样荒谬,但蒂利埃先生,我们不能把宝押在‘敌人足够烂’这一条。”
“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是这个小市民圈子里的才子和帅哥,这使我尊敬你,但我随之而来的念头则是要把你拔出这个圈子,蒂利埃先生,扪心自问,现在你姐姐款待的客人们,有几个能在你升官的时候帮到你?
有几个能在你陷入不利的舆论环境时依然在这里?
有几个能为关键时刻为你出谋划策,除了康巴塞雷斯就是我,其他不过是废物和叛徒。
“那么,我们现在该……””
“蒂利埃小姐来来弹钢琴吧,听闻你有这一手技艺,”唐璜忽然扭头说,“狂欢的要素必须有:跳舞,酒瓶、二十苏硬币的赌博和快活的姑娘们,而我,则带来了口琴,给大家吹一曲《星之所在》。”
于是,他把自己的空酒杯交给女仆,布里吉特看到唐璜与热罗姆说了好一会儿话,走过来问道:“你究竟对我弟弟说了什么?”
“一切秘密都要告诉你吗?”
“你不爱我吗?”布里吉特答道。
她自我脑补,此刻的她像差不多已经决心委身的女子那样娇媚而狡黠地瞄着唐璜,而唐璜看到她眼里荡漾的风情,胃部不适,差点把刚吃过的白开水味的牛肉汤吐出来。
看见女人就心烦!(@梅西)
这就是此刻唐璜的想法。
“呃,唐·胡安先生,”布里吉特说,“你刚才的眼神让我有点害怕。”
唐璜切换回人畜无害的模式说:“而现在你放心了?”
“是的。”
“我可以对着唐·胡安这个名字起誓,你跟我一起绝对不会有任何坏处。”
布里吉特愣了一下,听着唐璜“郑重”的誓言说:“先生,你真是……我该怎么说,我必须承认,你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
“不,我大大小小的努力,都只是你所点燃的火焰的反光,我愿作为你的信徒,使我们永不分离,而至高无上的神只,那就是你。”
“你是撒旦。”布里吉特有点害怕地对唐璜说。
“不,我有点诗人气质,我喜欢徐徐的前往摩洛哥,所以大家都叫我徐至摩,就像我家乡一位足球评论员一样(@徐阳)。”
布里吉特困惑的笑了笑,此时法语里没有足球这个单词,她根本没弄明白唐璜在讲什么,但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愚笨无知,她强行点头符合着。
“好了,你愿做我的阿涅丝(阿涅丝·索蕾)吗?我明天两点去看你,我有个强烈的愿望,想知道你睡在哪里,您使用的家具,织物的颜色,您身边的东西如何布局,以便在珍珠的贝壳里欣赏珍珠!”
唐璜所说的阿涅丝即便是布里吉特也知晓她的名号,她是查理七世的首席情妇,也是法国王室第一位正式承认的王室情妇,她死于一次谋杀,而在她短暂人生里对法国最大的影响,就是由她身体力行开始,法国流行起女性裸露胸部的时尚,这一时尚在17世纪初达到巅峰,以至于嫁到英国的法国公主专门从母国订购沿着她的轮廓精准的剪开两大小合适的洞的时尚舞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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