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惰天使
“嗯？这算是什么感觉？”卡莲有些疑惑地抓抓头发，“努力的精神？”
“不是不是。”希尔晃了晃双手，愁思苦想了一下，然后一锤手心，看着卡莲说道，“就像卡莲阿姨你啊！明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可能成功，但你还是那么坚持去做……”
“怎么可能！当年那个时候我可是坚信正义必胜，从来不觉得会失败！”卡莲抱着双手，十分自信地说道，“我都还没死，怎么可能会失败？”
希尔眨了眨眼睛，小脸上露出笑容，她有些明白为什么这次布洛妮娅姐姐要安排卡莲来进行和齐格飞接触的任务了……
若面对无法避免的困难，人能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或者说……能做到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呢？
……
……
“齐格飞你好……咔嚓咔嚓，这里是正义的伙伴布狼牙，你有什么要咨询的情报的吗？”
齐格飞在家里，眼睛看着电脑屏幕，打开的浏览器界面上是松下茂的照片，一个将五十岁出头的中年人，看起来精神很好，表情一丝不苟地在一个慈善现场组织着慈善活动。
长空市首富，长空集团……
“我想问一件事情，一吨毒品带来的是对常人难以想象的暴利，但不同的层次对金钱有不同的看法，如果长空集团的资金链出现断裂趋势，一吨毒品带来的利润填补进去，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更别说这一吨毒品还没有全部流入社会转化成利润。”齐格飞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表情平静中带着些许疲惫，回忆着最近专案小组连轴转的办案经过，“有几条线索，明显通往其他地区，甚至最近很多同事都不得不出差办案……我想知道松下茂到底做到什么程度了，你有情报吗？”
电话另一边的声音，平静而毫无波动：“没有意义。”
“……”
“人的身份、财富、物质甚至精神与思想也许都不是平等的，但拥有着同一个称呼，就意味着在本质上，人与人是平等的。”电话那边的声音毫无起伏，齐格飞感觉对方的话如同利剑一般刺进自己心里，“你要放弃吗？”
齐格飞按着额头，闭上眼睛，黑眼圈看起来更加明显，他缓缓出了口气：“你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们人不多，但是在网络上，布狼牙是绝顶高手。”对方平静地问道，“那么，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地方吗？警察先生，你是否愿意承担起撕开一切的后果？”
长空市最大的企业，长空市首富，多年一直支持着慈善行业，并多次投资建设落后地区……
齐格飞沉默着，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专案小组中的那些精英警察，有的被繁重的线索和抓捕工作牵绊住了，但也有几个应该隐隐约约察觉到了某些东西，还在疑惑中继续进行着案件挖掘，只有自己，因为某些原因才会掌握着无法对别人言说的情报与真相……
虽然是有罪推定，但从自己针对情报的调查，还有案件中若有若无，在其他人看来是无用的线索与自己得到的情报的对照来说，他完全可以确定这一起特大毒品案件，甚至其他区域的毒品案件，罪魁祸首就是松下茂。
这个情报不能直接向任何办案警察说，现在松明月还在医院打着石膏呢！
齐格飞只能在专案小组不断挖掘着案件内容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进行诱导，试图让专案小组的调查顺藤摸瓜，最终锁定在松下茂的身上，然后找到决定性证据将松下茂逮捕！
但是已经行不通了……每当他根据一条线索潜移默化暗示的时候，专案小组的调查方向总是会被某种力量影响跑偏，也许在其他人看来是正常的挖掘线索，但在他眼中明显是有人在捣鬼。
有时突然出现新的毒贩子，有时吸毒者的家人上门，有时缉毒警察直接和毒贩子交火，各式各样的突发事件，不断将调查方向坚定地扭转开，最近专案小组的警察们已经锁定了一个国际毒枭……
弃卒保车，转移视线。
齐格飞抿着嘴唇，眉头紧皱地思索着。
“怪盗小姐可以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只需要几天时间，但涉及到非法潜入他人住宅方面的问题。”
证据……
齐格飞揉了揉眉心，决定性的证据也不好搞啊，松下茂的体量太大太大了，何止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问题……人定下的法律，总是有人要违反的。
“那就拜托你们了。”齐格飞缓缓呼出一口气，“顺便麻烦你帮忙炒作一下，全力传播新闻，我对计算机网络并不在行。”
“可以，一切为了正义与美。”
“一切为了正义与美……呵呵，我一向很讨厌粉丝心态，崇拜与爱戴，很容易过线成狂热与个人信仰……人不是神，不可能尽善尽美，尽职尽责，当被崇拜的人犯下错误，粉丝群体很容易颠覆最基础的普世善恶观，让塑造出来的秩序被扭曲，本质就像是黑帮的家族体系一样，崇拜着义理，就容易践踏律法。”
齐格飞挂断了电话，平静地打开自己的推特，开始撰写自己这个账号开通以来，第一篇不是案件客观陈述的文章。
他不想进行徒劳婉转地挣扎了，大家一起亮剑，进行博弈厮杀吧……
洛泊……
他写完了文章，将书架上的《悲惨世界》取下来，平静地看着书泛黄的封面。
自己应当庆幸，这个世界的法律还未背离人性。
自己应当忏悔，为了正义与美，要牵连到甚多无辜之人。
也许很多人觉得就这么过下去，就这么慢慢随波逐流，就这么浑浑噩噩，不去想太多，不去做太多，安心享受完自己短暂的人生就足够了，但自己不想……
人类为什么不善良，也不美？
因为要将世界变化无常带来的不幸，转嫁到他人身上。
自己也是。
自己对于人类失望透顶。
对于自己也是。
“齐鲁，洛泊……不远了。”
齐格飞按下发送，将文章发了出去，然后他开始群发短信，将隐去了那个什么乱七八糟组织的事情的起末经过，通过短信发送给其他人，那是他的盟友。
姑且和他一样，算是偏向于正义的一方吧。
第七百八十八章 扩散的喧嚣
人所接受的，所了解的，所认识的，都是有限的，每个人都是无知的。
人类这个整体之下，空间轻而易举地分割出国家和种族，时间轻而易举地分割出老年人、中年人、年轻人，物质轻而易举地分割出贫穷、富有、职业……还有许多复数因素分割出的类别，如同一环套一环的小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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