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瞳的圣杯跑团战争 第177章

　　就算不是学生的，在设定背景上的她，最辉煌的时候也仅仅是个精锐暗杀者罢了，她哪来的底气去承担『beast』？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黑瞳没有资格，绝对没有。

　　但她偏偏真的靠圣杯里的黑泥成为了兽。

　　这是什么缘故？

　　“还有一点，那即是……我为何是『反·创世纪』？”黑瞳问。

　　创世纪……这代表着一个完整生态圈的生命起源，代表着苏生万物的母亲，也即是传说中提亚马特。黑瞳就算想破脑袋也不觉得自己拥有『创世』的『格』。所以，引导黑瞳创造冥界的，绝对不是自己，而是本来就是这具身体内侧的某种东西，是深深隐藏在黑瞳精神领域深处的某种概念。而那个东西，才是黑瞳所追寻的真相，也是黑瞳能够成为『beast』的真正原因。

　　道理很简单，既然黑瞳没有这个『格』，那么制造黑瞳的创造者，是否有这个『格』呢？

　　答案是肯定的。

　　连续三任御主的记忆流传错误，黑瞳能够荣升为兽的资质，还有为何是『创世纪』的原因。

　　多重的疑问，讲不通的地方也有不少，勉强的地方更多。

　　所以，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就算是再怎么不想承认，根据黑瞳前世，那个作为网名为龙傲天的记忆当中的，所谓的克苏鲁跑团的恐惧与混乱来判断的，绝对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承的一个答案。

　　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却又最为正确的答案。

　　那即是——

　　黑瞳一字一句道：“我既不是那个跑团的网友龙傲天，也不是我所设定背景当中的黑瞳·魔改。我是你，我是你的分身，亦或者是融合一段记忆。我是虚假，我是妄想，我仅仅是一段你用来消遣的玩具。这才是真正的我！”

　　因为是神的分身，所以当然能够当得起兽的『格』。

　　因为是虚假的存在，所以记忆逆流到master的记忆内时，理所当然的看到的是虚假的信息。

　　因为是仅仅是神的玩具，所以神当然费心费力的将她拉起来。

　　就像是导演在拍一个片子，演员当然要精挑细选。

　　甚至这里面不存在任何的利益、不存在任何的黑幕。这就是神的心血来潮，神布下的随手一颗棋子，亦或者是无聊当中想要看看绝地挣扎的影片。就像是斗犬人所圈养的斗犬，细心的买了一条狗，只是为了将这条狗放到斗兽场当中观看一场精心准备的斗犬节目。这群神高高兴兴的看着斗犬们相互厮杀，尽情的狂吼为之兴奋，并喊出崇拜这头斗犬的名字，还为这头斗犬绞尽脑汁的起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号。

　　斗犬就是黑瞳。

　　而斗犬人就是面前这个神。

　　神大力的鼓掌，整个世界都在响彻着神怕打手掌的声音，祂赞叹道：“厉害，太厉害了！虽然猜测方面的东西过多，而且主观臆测方面也过于严重。可奇迹般的，居然大部分料中了。我还从未发现你还拥有当调查员的潜力呢。”

　　忽的，掌声消失了，另一个消失的则是神总是充满活力的声音。

　　那声音降了下来，低沉的就像是震耳欲聋的闷雷。

　　祂终于正面的回应黑瞳所提出的“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这里正式的回答你的问题吧……你是我的分身，你也是我精心准备的节目，更是我为了消遣而专门抓来的玩具。吾乃奈亚拉托提普，无貌之神、暗夜猎手、黑法老、肿胀之女、亦或者是旧神信使，钟情于欺诈与谎言的外来之神，匍匐潜行的混沌。”

　　纯白的无貌之神歪着头，原本没有一丝面孔的脸上忽然间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拉扯起来，弯曲到极限，就像是恶魔的恐怖笑颜。

　　“向您问好，我的千千万万的分身之一，黑瞳·魔改。”

　　黑瞳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黑瞳思绪复杂到了极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转过多少的想法，得知真相的瞬间她甚至有种突如其来的放松感觉。这样说来，她根本就不是那个网名为龙傲天的人喽？也不是那个名为黑瞳的小女孩喽？更加不是那个网名龙傲天所设计的背景人物卡喽？不。正好相反，她什么都是，她即是那个网名龙傲天的男人，也是名为黑瞳的小女孩，更是那张人物卡。

　　奈亚拉托提普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那么，话题说回来吧。你的愿望是什么来着？哦，我记得了，是回家吧？那么，你确定要这个愿望吗？如果确定的话，我就送你回家喽。当然，到底回到哪个家，那就是自己的思想偏向的问题了。”

　　说道这里，奈亚拉托提普甚至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真是的，非要将这玩意问出来，这岂不是就是最纠结的结局了。你这下连‘家’都回不了了。因为……你根本就『无家可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是我的分身吗？真是太烂了啊你！”

　　奈亚拉托提普哈哈大笑，捧腹大笑，笑的歇斯底里。

　　黑瞳睁开了眼睛，眼中流转地是虹色的光晕。

　　奈亚拉托提普背过神来，耸了耸肩，用手轻轻的触碰被祂的领域所染成白色的圣杯，乐不可支的继续笑着：

　　“那么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我觉得吧，既然如此，你就干脆的死心吧。嗯，我说句实话，你的实力上升的很快的，要不了多久就有可能与我同级了呢。这样的话，就算你是我的分身，我也没有能力去管理你了呢。所以，你就干脆继续的陪我玩下去怎么样？继续、继续的穿越，继续、继续的变强、继续、继续的、永无止境的听从我的命令，直到我玩腻了，亦或者你变得不受到我控制了如何？”

　　祂说着，语气出乎预料的郑重：

　　“啊啊，如果你担心我坑你的话大可不必。这个宇宙很大，非常的大，这个世界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十万倍，百万倍、千万倍。而我们呢，又是不死不灭的，我没有任何理由去坑害你，哪怕你对我有杀心也是一样。如你所见，我现在就是一个到处想要找乐子的贪图享乐的外神，我根本就不会去想什么限制你的方法，倒不如说……如果你真的能杀了我那我才高兴吧。毕竟——娱乐乃是众神的食粮嘛。”

　　祂充满笑意的回头。

　　迎接祂的是一刀绝赞的刀光。

　　黑瞳抽出死者行军，剑之理EX发动！明镜止水A发动！心眼C发动！精灵的幸运B发动！骑士不死于徒手A发动！无穷的武炼A发动！全技能开启，一刀必杀，无穹一段·黑瞳！

　　咚。

　　奈亚拉托提普刚刚回头，漆黑的刀光就已经贯穿了祂的身体，黑瞳顶着奈亚拉托提普前进，直至直接将祂贯穿到圣杯上，白色的圣杯出现了裂痕，就如同洁白的光染上了绝望的黑。

　　奈亚拉托提普直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祂呆呆地看着死者行军，然后又看向黑瞳。

　　“为什么？”祂问，“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将我杀死，就等同于杀死你自己。”

　　“要问我在这新生的14天当中学会了什么的话，我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

　　黑瞳笑了，笑的肆无忌惮，那笑容甚至称得上是狂妄。

　　“……万事顺应本心比较舒服，我看你不爽，所以要砍你！”

　　这和你是不是奈亚拉托提普没有关系。

　　这和是否杀死你之后我也一样会死没有关系。

　　这甚至与是否关系到以后、未来也没有关系。

　　我就是想杀你，想要杀了你这个肆无忌惮的将我当成玩具的外神，所以我就杀了你，仅此而已。

　　黑瞳低吼：

　　“奈亚拉托提普，你不是问我的愿望吗？那现在我就告诉你吧。离开我！带着你给我的恩惠，带着你给我的怜悯，还有带着你那高傲的脸！”

　　奈亚拉托提普终于睁开眼睛，那是从无面孔的脸上所出现的裂缝，细长的裂缝，裂缝内部是黑色的，只有一个星点，如同眼瞳般的东西是红色的，赤红的，血红的。

　　祂默默地看着黑瞳，抬起手，摸了下黑瞳的脸颊，那是黑瞳流下的冷汗。只有在这一刻，祂才露出了属于母亲般的温柔。

　　“真是的，真是任性的孩子啊。明明，跟着我的步调走的话，你才更加容易升到高位啊。”

　　黑瞳无言，只是看着祂。

　　祂默默的叹气，重新扬起了那弯曲到极致的夸张笑容。

　　“那么，如你所愿，黑瞳·魔改。”

　　祂说道，继续微笑。

　　“你的灵基。”

　　黑瞳猛地感受到灵核碎裂，祂的身体布满了裂缝。

　　“你的技能。”

　　黑瞳的手猛的一颤，这一刻她连拿着剑都做不到了，因为她忘记了怎样拿剑，刀剑流派技能离她而去，还有明镜止水技能、心眼技能、精灵的加护、无穷的武炼、骑士不死于徒手。当然，还有投影魔术。

　　死者行军化为魔术的粒子渐渐的消失。

　　“你的记忆。”

　　身为那个网友龙傲天的记忆渐渐的流失，就仿佛她根本就没有前段那段人生一般。

　　“你的……存在。”

　　黑瞳向后退了两步，瘫坐在了地上。

　　奈亚拉托提普用血红的眼看着黑瞳，重重的叹息，回身，向远方走去。

　　“那么，你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再见，黑瞳·魔改。其实，我还蛮喜欢你的呢。”

　　白色的空间渐渐的崩碎，就如同一层玻璃被打成粉碎，奈亚拉托提普最后看了一眼黑瞳，用劝说般的忠告说道：

　　“最后，算是额外的奉劝……小心伊莉雅。”

　　白色彻底崩溃，整个白色空间都在塌陷，黑瞳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地下室的演武堂。言峰士郎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圣杯依然散发出璀璨的光辉。只有黑瞳从触摸圣杯的状态变成了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的形象。她的记忆模模糊糊，灵基崩坏，身体渐渐的化为粒子。

　　结束了吗？

　　她躺倒在地，看也不看圣杯一眼。

　　或许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才是真正轻松的一刻吧。

　　她闭上眼睛，躺倒在地。

　　就在这一刻，门开了。

　　从门口伸出一颗小小的脑袋，伊莉雅，她终于感到了不对劲，主动开启了异界的大门。她以为她会看到神魔大战，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类不能想象的战斗。可结果她错了，她看到身为救世主身份的言峰士郎生死不知的躺在那里，看到身为兽的黑瞳也闭着眼睛，面带微笑的躺倒。

　　同归于尽？

　　伊莉雅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弯曲……天助我也！

　　她大方的推开大门，大步向圣杯走去，路过言峰士郎时也看也不看的跨越，然后路过黑瞳的时候，她停下了。

　　她拔出了小太刀，这柄足有C等级的小太刀，在圣杯光芒的反光下显得璀璨战栗。

　　她缓缓的接近黑瞳，将刀尖对准黑瞳的胸口，那理应是灵核的位置。

　　伊莉雅半跪在地上，刀尖慢慢的向下去，然后猛地——刺入了黑瞳身旁的地面。

　　“啧。”她咋舌。

　　黑瞳忽然笑了，她就像是早都知道伊莉雅的过来般的笑了。

　　“笨蛋，这么犹豫，可做不了正义的伙伴。”

　　伊莉雅也不意外黑瞳能够发现她的偷袭，理直气壮的反驳，“那你呢？身体都破破烂烂了，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活不了多久吧？看你的样子，恐怕是连灵基都被打碎了。”

　　“这不是你不杀我的借口，身为正义伙伴，就是要杀死人类恶。”

　　“在那之前，你是拯救世界的英雄。”伊莉雅说。

　　“……哈？”

　　“你居然还有脸说我笨蛋，你自己才是笨蛋啊。”伊莉雅干脆的坐在黑瞳的身旁，“你不是阻止了言峰士郎那个疯子利用圣杯了吗？他可是要利用圣杯消灭人类的恶念啊，这么疯狂的事情一旦被他成功了，那整个人类群体也就等同于灭亡了。你确实是人类恶，确实是正义伙伴必须要斩杀的对象……但，你同时也是拯救世界的英雄，是我的同伴，我的战友，以及我的servant。”

　　这话温柔的不像是如伊莉雅这般的疯狂的小姑娘能够吐露出来的。

　　黑瞳睁开了眼睛，但眼睛却看不到伊莉雅。

　　因为灵基崩溃，她已经瞎了。

　　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着好像是伊莉雅的影子，亦或者是那是她自己想象当中伊莉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