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里里
它也卡在了49级。
一步登天，但只登了半边就被卡住了。
精神力暴涨的同时超凡能力也发生了变化，如今【噩梦】对于梦境的构建更加精准，并且梦境中发生的一切都可以化作现实，当然，也有限制，比如不可能梦境中忽然世界毁灭了，随后现实也跟着毁灭。
只能说，有这个潜力，但如今还差得远。
而限制则是它与目标实力的差距，以及它的超凡能量支付了多少。
比如，它既可以让陷入【噩梦】中的人误以为自己已经死亡，从而导致现实中的人也因此死亡，也可以让一片空地上忽然出现一块石头，因为梦境中这里有一块石头，因此现实中也映照出一块石头。
总之就是有点不讲道理的能力，当它成长到一定程度时，或许甚至可以无视因果，让死人再度出现，亦或者让活人从这个世界上被抹除也说不定。
毕竟，梦里，一切皆有可能。
当然，这些只是许秩从它身上看到的潜力，如今，【噩梦】杀死其他超凡者绰绰有余，但还做不到比如用它的能力让“梦境”里信徒们的阵法消失从而抹除现实中的阵法这件事。
而许秩也在这些时日里陆陆续续收到了仲灵凡发来的阵法碎片。
当碎片足够多时，许秩再次有了发现。
这阵法，似乎……是一个攻击阵法。
“祂想用这个阵法攻击谁？”
谁让祂如此忌惮，连自身的实力都不信任，必须献祭如此大量的生灵去造成致命一击？
【果然，祂的目的是这个……】
旁白对此并不意外。
“你知道？”许秩微微眯起眼睛。
【是的，我早有猜测，祂的目的也只能是这个。】
【只是我不太清楚祂为何要用这种方式，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
【但，你也知道，我不能说的太明白。】
比如让几个真正的大主教出世，到时候，何必这样一个个启动阵法，在大主教的碾压之下，联邦必然毫无还手之力，而不是今天这样躲躲藏藏还要避开联邦实施计划的模样。
“总之，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很快就要见到分晓了。”
许秩从树上轻轻跳下来，她坐的很高，距离地面有十六七米的距离，但往下跳时的姿态却相当轻盈，落地的动作也仿佛只是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而已，如此高的地方落下来，在落地时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半个月前，许秩对自己的刀进行了一次升级，随后仲灵凡借走了她的刀说是研究有用，许秩也并不吝啬，而她守在云城不出，并非只是因为她要研究【权柄】与碎片，更多的是……
午夜的裂缝并不安分。
自从一个月前，被封禁的裂缝突然开始有了异动，仿佛里面的生物再也受不了这道封禁，开始不断尝试能否从内突破。
好在小异种足够给力，这个月内不间断的攻击都被它一一挡下。
但许秩并不觉得这就算完了，她甚至认为这些攻击都只是一种试探，一种……做作的障眼法。
几次，许秩都升起了要不去午夜看看那的想法，但看到裂缝处那些疯狂的幽灵时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于是她也知道了，这些东西在裂缝处发疯似的攻击或许还有限制她进入裂缝的作用。
而此刻，红光冲天而起的一刻，一直不断进攻着的裂缝也忽然安静了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结合之前从黑猫本体口中听到的，或许此刻，午夜内的“献祭”也开始了。
第175章 旁白的决心
联邦发生异变，许秩依旧没有选择离开云城，并非是她开摆懒得管了。
只因为一开始，许秩还能屡次通过守在入口的眷族视角发现试图浑水摸鱼溜进来的狂信徒，但随着她杀了十几次后，对方看似放弃了，但许秩和旁白都不认为【杯】会放弃云城。
既然外界的狂信徒无法进来刻画阵法，那么只能是从云城内部出现问题了。
因此，许秩才会选择守在云城，毕竟无论怎么看，云城都会是祂的计划里重要的一块拼图，如果在云城的布置失败了，说不定能给祂的计划带去一定的困扰。
许秩并不抱有希望能彻底直接阻止对方的“降临”，她还没自大到那种程度，如今她的目标只是给对方添堵，最好让祂的实力也能因此受损一些。
有时候许秩觉得自己很冷漠，她其实不太关心其他人的死活，在得知联邦有大量超凡者死去，并且这只是个开始的消息时内心没有产生一丝情绪波动，怜悯，同情，亦或者同类的死去而导致的其他情绪统统没有。
更多只是在思考这是否会让祂的实力得到提升带来更多的麻烦，联邦如果不蠢的话应该会做出一些对应措施。
甚至她对于“人类可能会在这次劫难下灭亡”这件事都没有什么感觉，对她而言，这只是一个空泛且没什么意义的话题，有时候，许秩甚至觉得自己是游离在群体之外的幽灵，世界都只是一个用来盛放她的小匣子。
但有的时候，比如她看见仲灵凡沈锦文亦或者其他云城居民们的时候，她又会觉得这些性格各异有血有肉的人还挺有意思的，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那蛮无趣的。
所以能在保住自己的前提下有余力的话，稍微庇护一下他们似乎也不是一件她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过这个庇护得是对方刚好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如果太麻烦或者太危险那就还是算了吧。
即使如此，许秩也为自己的这个想法感到有些奇怪。
她不觉得自己是个如此“善良”的人，哪怕她与仲灵凡沈锦文等人确实有几分交情，也见到了云城居民对她的拥护与崇拜，但她的内心其实没什么触动的，但她又为何会有“可以随手庇护她们一下”的想法呢？
“是因为我把他们都看作我的所有物吗？”许秩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觉得自己摸到了这种奇怪的“善良”的源头。
对，就是这样，许秩点点头认可道。
她将云城的超凡者看作自身的“财产”，当生命安全得以保障的时候，会想要保护自己的财产安全也是正常的吧？
旁白眼瞧着许秩喃喃自语的给自己“奇怪的善心”推断出一个相当合理的解释，有些不解道：
【就不能是你确实并非彻底冷漠无情之人，保留着些许属于人类的情感吗？】
它不觉得许秩已经完全泯灭了“人性”，成为一个彻底冷漠毫无情感的人。
虽然她确实比起大部分人确实更加冷漠且随心所欲，但正是因为她更加随心所欲这一点，反倒是凸显出几分她的“情感”。
她会因为开心去做某些无意义事，会因为不高兴而选择更危险的办法，也会因为觉得有趣而成为一根搅……
总之，有些时候，情绪才是牵动她的引力，现在因为部分责任感有了庇护居民的心应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但奇怪在，许秩并不觉得自己会是拥有“责任心”这种正面情绪的人，她似乎把自己想的非常糟糕。
等等……
旁白意识到一个问题。
或许，许秩不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拥有责任心这种东西，而是，她压根不懂正向的“责任心”到底是什么东西？
回顾许秩的过往，旁白认为这可能才是真正的答案。
许秩的人生接受到的有关“责任”的情绪，几乎全部是负面的，而碎片虽然带给了她大量超凡知识，却并未教导她什么是正向的“情感”，她就像一个问题儿童在解决问题之前先获得了力量，于是在偏执的方向上一路狂奔。
更何况，早在云城异变的最开始，许秩便自己抛弃了全部的属于她的“善良、正义、温柔”，以及连她自己都不甚清楚的“责任”。
她将这些情绪与情感全部切割了出去，虽然这些正向的情感本身在她的身上占比就极少，但全部切割出去后，许秩这个人就变得更极端了。
好在，就算她切割了，情绪也并非彻底断绝了，当面对眷族时，她依旧会重新生长出些许的“温柔”，也在与仲灵凡等人的接触中，生出少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责任”。
当然，旁白并不认为许秩的“问题性格”是个坏事，只是，它觉得或许了解更多的情感与情绪更有利许秩走的更远，可以不重视那些情感，但不能完全不知晓不理解。
想到祂的目的，那块碎片，以及许秩最近在努力尝试却失败的事情，旁白在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它不是没预想过这种情况，只是在以往的视角看来，与“祂”抗衡实在太天方夜谭了，如今机会摆在眼前，何不试试？
旁白从未有过如此“大胆”并且剑走偏锋的时刻，从一开始的没有任何感情的“附属品”，到如今它已经渐渐产生自己的意识与思维，甚至拥有了“性格”，这一切皆是因为许秩。
它与许秩是命运共同体，或许，如今便是渐渐告知她“真相”的时机了。
当旁白下定决心后，游戏机的屏幕忽的一暗，黑色的屏幕背景下浮现出两个白色的像素字体。
【许秩。】
旁白甚少这样直呼她的名字，许秩微微挑眉有些诧异：“怎么了？又大事不妙了？”
许秩熟练的态度与调侃竟让旁白微微生起了些许复杂的情绪，这份情绪足以称得上“五味杂陈”。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它与许秩之间从公事公办的工具与使用者，多了一份类似于“朋友”的情感，这份本不可能出现的“友谊”，毕竟，哪有人会与……成为朋友？
旁白虽能理解人的情感，但当这份情感出现在自己与许秩身上时，它还是会为此感到诧异。
这是它没有预料到的变化，但似乎，也不坏。
旁白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这一改变，随后认真向许秩询问道：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出现的吗？】
第176章 一片落叶
旁白忽然说起这个，莫名让许秩觉得有些不对，她脸上微微的戏谑收了起来，变得认真：“记得很清楚，怎么了？”
当时的无能为力与死亡即将到来时的绝望，以及，忽然出现在她背后的游戏机，她还以为见鬼了。
【你当时，在我出现的前一秒，你在想什么呢？】
对此，许秩的记忆也很清晰，她微抬下巴，语气也变得与平日里的轻松不同。
她当时在想什么？
答案再简单不过了。
“想活。”
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继续活下去，强烈的求生欲充斥在弱小的她的脑海中。
【是的，但不止如此。】
旁白补充道。
【你在不甘、怨恨、并且憎恶，在那瞬间的你心中，哪怕不择手段，你也要选择活下去。】
在那瞬间，许秩憎恶的并非别的外物，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并且弱小的自己。
因此，它出现了。
【你在那瞬间，做出了连你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选择。】
“……什么？”
许秩不太理解，她甚至仔细回想了一下，依旧不觉得自己做出了什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