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乐的六只耳
烟尘起。
门内,两位叔父身躯猛然绷紧,最年长的老人身上还浮现出如同玉质一般的淡淡光华,赫然是练髓大成的象征!
他沉声闷呵:
“列战阵!”
上百武馆成员都交错而立,没修为的站在最前,有修为的列于最后,各自持剑持刀!
而此时,烟尘很快被大雨压了下去,显露出其中人影来,两位叔父和上百武馆成员都明显一愣。
是一个少年,衣着破破烂烂,右手拄着一口长剑,躬着腰,背上还背着一个断了双腿的中年人。
“阁下……”老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少年打断。
“郑叔,你还记得棚户区里,都有谁么?”
郑屠夫强压下心头惊惧,仔细看去,却苦笑:
“雨太大,看不清。”
“哦。”陆煊颔首,微微抬起三五斩邪剑,又朝地上轻轻一杵!
‘嗡!!’
剑鸣清脆,有圆形波纹自落剑处扩散,所过之处,有狂风骤起,吹散了雨幕!
两个叔父神色骤变,而趴在陆煊背上的郑屠夫却没时间惊叹,而是赶忙仔细打量,
待到雨幕重临之时,郑屠夫冷冷道:
“每十人中,有九人于棚户区中现身,最前面两个老头倒是不在。”
“确定吗?”
“我常年在菜市贩猪肉,来往客人都必须熟络,至少要叫出对应的姓来,记性不差的。”
“好,我明白了。”陆煊在雨中抬头,冰凉的眼眸间,是彻骨的杀意!
“无关之人立刻退避,十息之后,我尽数视为该杀。”
话音落下,伴随筋骨齐鸣,恰似虎豹雷音,更身染玉质微光,掀起滚滚气浪,震的四周桃树落花缤纷!
“练髓大成的武师?”年长叔父在凝重的同时,却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宗师,那就好说!
当即,他眼中闪过冷光,如此年轻便练髓大成,且还不死不休……不管这个少年背后有谁,今天都必须死在这里!
念及此,他大呵:
“起白象阵,诛杀此獠!”
话音落下,上百武馆成员向前压进,整齐划一,两个叔父则是伺机而行,打算以武馆成员为炮灰,静觅少年露出破绽,再施以雷霆!
然而。
“十息已至。”陆煊闭上眼:“无一人退,我便就杀尽……此杀孽,我一人挑之。”
说完,他并未动用右手拄着的长剑,而是高举左手,好似捧着一方大印!
‘哗啦啦!’
是气血汹涌之声,若大江大河!
陆煊身上染起红霞,气血所化的红霞,那红霞旋即尽数流入左手之间,于流转间愈发厚重!
“劈柴。”
少年观想天地倒倾之景,轻声低语,掌亦翻而落。
“杀!!”恰逢此时,上百武馆成员此时都围杀了过来,撞破雨幕,奔腾而至!
‘咚!!!’
一声闷响,也只此一声闷响。
“不可能!”年长叔父神色骤变,另一位也僵住,只觉得有寒气从尾椎骨炸起,汹涌至全身!
只见场中,少年背着壮年,左手按在地面,地裂而分,冲天土浪扩散而开,将上百武馆成员淹没!
土浪如海潮,裹挟万斤巨力,一个个武馆成员被撞碎了骨头,撞碎了脏腑,泼洒下漫天血水!
“一起上,莫要让他逐个击破!”
年长的叔父对年轻的叔父大声道,自己却并未上前,扭身就逃!
“老东西,等我!”年轻的叔父气的跳脚,亦是疯狂逃窜,头都不敢回!
陆煊低了低眼睑,再举左手,再诵劈柴!
两个叔父只觉得背后有恐怖气机汹涌,有天崩之感,自身被锁定了,难以动弹!
“棚户区之事与我无关!”年长叔父大声讨饶:“饶命!”
他心头又惊又悔又狠,这个少年气息明明也是练髓武师,但那似捧印翻落的手段,却足以媲美宗师!
白凯安从哪里招惹来这么一个怪物啊……
他还想说些什么,还想求得一命,少年手掌却未见停顿,轻飘飘拍落。
春雨中,又是两颗头颅炸碎。
陆煊立在遍地尸骸之上,身上只见雨水不见血水,至于郑屠夫,早就吓傻了眼,整个人都僵硬,茫然四顾。
“都死了……都死了……”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无法将少年与往日里那个爱笑礼貌的陆小子联系在一起。
“还有人。”陆煊此时轻声开口,循着心跳声,大步朝前,推开了屋堂的门。
屋内,还有一个老头,面色惨白的坐在大椅上。
“掳来的人在哪?”陆煊问道。
“地下暗牢。”叔父理了理衣襟,带着颤音回答道。
“带我去。”
“不,你自己寻。”
陆煊皱了皱眉头,没再搭理他,只是轻声发问:
“郑叔,有他吗?”
“这倒是没有,但我敢肯定,也不是个好东西,我曾在菜市时,远远瞧见过这个家伙当街杀人,印象很深。”
“好。”
陆煊抬起左手,捏劈柴之式。
这最后一个叔父惨笑:
“我已上报给腾蛇大武馆,褚老不会放过你,他会将你身边人都捏碎,最后将你的脑袋悬于市里最高的楼上!”
陆煊不为所动,就要翻下手掌。
“去棚户区招惹是非的叫做白凯安,现在应该在地牢,你记得杀了他,千万要杀了他!”
叔父哈哈大笑,双目通红:
“都是他招来的祸啊!”
“我会的。”
陆煊落掌,再断一条性命。
第29章 煊哥儿!
“找地牢!”郑屠夫趴在陆煊肩膀上,急促开口:“入口肯定很隐蔽,但仔细找的话应该是能找见的!”
陆煊没有说话,只是危险的眯起双眼,看向窗外,一动也不动。
郑屠夫也发现了没对,当即缄默,只是额头不断的滚落汗珠。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窗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人影从雨中漫步走来,出现在屋堂门口。
陆煊微微躬身,做蓄势待发状,右手死死的捏紧了三五斩邪剑。
来人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锦绣衣裳,明明是从雨中走来,身上却不见半点雨水!
宗师?
不,恐怕更强!
感受着要比监察署季伯常强上数倍、数十倍的恐怖气机,陆煊眯眼,难道是筑玉楼第九关,开辟窍穴的大宗师?
“请问阁下是?”他轻声问道。
老者笑了笑:
“腾蛇大武馆,馆主,褚霜天……”
‘嗡!!’
他话音刚落,陆煊悍然拔剑,将全身气血灌注入三五斩邪剑中,虽然依旧无法催动其哪怕万分之一的威能,但却以武师之身,斩出一道剑气!
红霞般的剑气撕裂空气,刹那而至,所过之处,地面破碎出一条长长沟壑!
老者微微讶异,但旋即笑了起来,轻飘飘的伸出手掌,一捏。
汹涌剑气刹那止熄。
“我非恶客!”见少年又举剑,褚霜天连忙道:“我并非是为白象武馆而来。”
陆煊微微一顿,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老者,暗暗蓄势,
而他背上的郑屠夫则是已然抖如筛糠,他比谁都明白大武馆的馆主意味着什么,更知道‘褚霜天’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市长是东海市明面上的统治者,那么这位,就是阴暗面的掌权者!
褚霜天似乎看出来少年的不信任,无奈道:
“小友,你的杀伐之术根底极其不俗,源头恐怕至少是天人乃至地仙手段,那口剑也疑似至宝,但你我差距太大。”
顿了顿,他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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