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奔跑的八零后
最后端上桌的水煮鱼,刺啦啦地油花还在冒着未完的热气,几个孩子却都已经迫不及待了。
老支书端起盛满茅台的酒盅,略显草率地提了第一盅。
喝完之后,老支书夹了块卤鹅,孩子们的筷子便飞快地伸入水煮鱼中,大捞特捞。
年夜饭很是丰盛,更盛往昔。
但在吴远和杨落雁看来,多少有些习以为常了。
加上杨落雁俩手冻的通红,如今还没缓过劲来,所以没怎么伸筷子。
这不对比不知道。
在自家土暖气、自来水的环境里做饭,跟在娘家这冰天雪地里做饭,体验差别大了去了。
捂了半天还没捂热,其他人却不停地叫她夹菜吃菜。
杨落雁只好把俩孩子从刘慧手里接过来,趁着照顾孩子的机会,把冰凉的手夹在孩子的腋窝下面暖暖。
小孩子的火力就是壮。
没过一会儿,就缓过来了。
年夜饭的气氛也跟着热烈起来,大嫂李云边吃边说杨沉鱼道:“大姐,你刚才在厨房可有些生疏,一看就是很久没做家务了。”
马长山感同身受,看了媳妇一眼,却没敢说话。
转头一脸幽怨地看着吴远。
吴远举起酒盅,趁机敬了他一个。
杨沉鱼大言不惭地道:“都是为了这个家,家务谁做不是做?”
大过年的,这个话题可不兴多聊。
杨贲立刻岔开话题道:“妹夫,你说说明年有什么打算?让我们也听听,长长见识。”
吴远正闷头吃着卤鹅呢,范大厨的手艺真不是盖得。
哪想到话题又回到自己身上了。
“没什么特别的打算,就是盼盼家具厂做大做强,顺便上海那边也继续发展下去。”
杨贲抓住关键,追问道:“依你这意思,明年形势肯定比刚过去这一年强?”
吴远嘴里吃着卤鹅道:“那当然,过去这一年,乌烟瘴气的,大家也都感同身受的。”
杨贲点头道:“没错,这点我们是感同身受了,可新的一年,1990年,你怎么就对它这么有信心?”
吴远打了个哈哈道:“纵观世界风云,风景这边独好。”
杨贲有些不尽兴,还想着多问两句。
却被杨支书打断道:“今年已经这么差了,明年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再说了,去年那么差,小远不是照样有机会在上海发展壮大?”
年夜饭不知不觉吃到了7点来钟。
电视里开始播报新闻联播。
很快,老人家在上海考察讲话的新闻画面,出现在众人眼前。
杨支书眼前一亮,看向吴远,眼里尽是意味深长。
只有杨贲依旧懵懂道:“妹夫,还真让你说中了!”
第271章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人家在上海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安抚人心的意思。
明眼人,不难看得出来。
然而老支书在意的是,这个小闺女婿竟然能提前嗅到这种动向,意味着他的消息渠道已经远超自己个了。
这也算是另一种层面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虽然这里头‘青出于蓝’有些不符,但不妨碍老支书这般觉得、如此认为。
回头再看闷头吃菜的二儿子杨猛,老支书突然叹一口气,再没了食欲。
不过从五点来钟吃到七点来钟,年夜饭本身也吃得差不多了。
李云和蒋凡抢着收拾残局。
饭局上被呛了一句的杨沉鱼也不得不抓紧表现一下。
这些时日,厨艺生疏了,不可能刷碗洗锅也退化了吧?
必须好好表现一下,把贤妻良母的形象重拾起来。
不过院子水缸里的水是真冷。
反倒不如现从压水井里压出来的井水暖和。
杨沉鱼手下一停,不由自主地攥起来,积攒热量,却还是冰渣凉的一片。
还是妹夫家好。
屋内温暖如春不说,连带着自来水也不冰手。
蒋凡端着一大盆热水过来道:“姐,兑点热水,别把手冻坏了。”
新闻联播一播完,吴远就把电视调到了省台一套。
等着天气预报一结束,盼盼家具就开始给全省人民拜年了。
广告还是之前的那个广告,只是吴远临时要求加了最后两句话而已。
但在这年头,却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听起来倍儿新鲜。
尤其是那些买了盼盼家具的家庭,更觉得这两句祝福的话,是对自己个儿说的。
品牌这不就立起来了么?
广告一结束,杨落雁就把俩孩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一个自己抱着,一个交给吴远道:“爹,妈,我们先回了。”
杨支书还有些意犹未尽:“这就要走?”
刘慧更是舍不得俩孩子,眼巴巴地道:“不再多玩一会,看看春节联欢晚会?”
杨落雁裹好围巾道:“不了,回家看。”
刘慧一想,回去也好。
小闺女婿的那个家,比自家暖和多了,外孙外孙女也能少受点罪。
相比之下,这五间大瓦房,屋里屋外一样冷的,跟普通人家有什么区别?
小俩口一人抱一个,手里再拿不下别的东西。
刘慧还想着给孩子带点东西,也只能作罢。
吴远俩人一走,其他人也都准备离开。
杨猛跟蒋凡走的,还想把家里桌子上的果子点心,顺点回去。
结果老支书没眼看,挥挥手道:“拿去拿去,快点走。”
这不争气的孩子,跟争气的孩子,就是没法比。
赔钱货。
连蒋凡都觉着丢人,走得脚步愈发快了。
仿佛这样,就能跟丈夫杨猛保持距离,少丢点人似的。
除夕的晚上,路上行人不多。
加上天寒地冻的,路不好走,人就更少了。
吴远抱着玥玥一人,看着媳妇抱着小江,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腾回左手道:“把小江也给我,我一手一个,正好平衡不吃力。”
杨落雁有些狐疑,最终还是递了过去。
自家男人疼媳妇,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方式。
刚结婚那年,背着自己去各家各户拜年。如今倒是不用背媳妇了,却把抱孩子的重任独自揽了下来。
这孩子乍一抱,不觉得沉。
但走上一段,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不沉?不沉走两步!
吴远也是这个感觉,毕竟他怀里是一左一右俩孩子。
加之俩小家伙平时好东西没少吃,比同龄人抱起来还要沉一些。
但抱都抱了,吴远不可能示弱,再把孩子丢给媳妇。
于是大踏步地走起来,生怕媳妇看出端倪。
杨落雁在后边追,边追边道:“慢着点,你小心路滑。”
好在一公里的路程,十多分钟也就到了。
仨狗隔着老远,就在家里冲天狂吠,那是听到主人回家的动静了。
打开大门,小院里门廊下还亮着灯。
远处时不时地传来鞭炮的炸响声,一阵接一阵。
冲天炮这样的烟花比较少,大多数人家也就是听个响,基本上没什么危险。
有危险的,也大都是熊孩子玩擦炮闹的。
擦着了,专往草垛子上扔。
小楼内还残留着余温,吴远放下俩孩子,任由杨落雁给孩子褪去围巾帽子和外套,他自己去了灶房,一看炉子,确实没多少柴火了。
于是加了一堆的蜂窝煤。
回了客厅,等到春晚一开始,屋里就明显地暖起来了。
杨落雁把俩孩子安顿好,就把和好的面团连同桌子一起搬到电视跟前,开始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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