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奔跑的八零后
吴远这才记起,三年之期呢,“倒省钱了。”
毕竟不光是省了对联钱,连鞭炮钱也省了。
马明军嘿嘿一笑:“省钱,倒是省钱了,但总觉得家里冷清,没有年味。”
可不是么?
说起来烟花爆竹,有种种危害,倒是一点不假。
但逢年过节了,真少了这东西,确实差了很多味道。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真把这烟火气给禁了,那凡人之心何处安放?
吴远收回思绪道:“家里孩子要是想放炮仗玩,就到我家来。今年我买了不少,好几百块。”
马明军嗳了一声,也没拒绝,随即裹紧军大衣道:“那师父,我先走了。”
送走马明军,隔壁老代师傅提着俩条鲤鱼过来了。
“代叔,你这前两天不是送过一大盆过来了么?”
前两天,趁着天暖,老代家鱼塘抽水了,最后余下不少尺把长的小鱼,卖不上钱,各家分了不少,用油一炸,味儿特不错。
老代却把鲤鱼往前一送道:“这不是给你家上坟烧纸用的么?”
这倒提醒吴远了。
年年除夕上供烧纸,几乎都是老代家给的俩条鲤鱼。
个头不大,口味一般,但烧纸还真就少不了这一道菜。
吴远接过鲤鱼,道了声谢,随即散了根华子给老代道:“代叔,明年有什么想法没?咱们俩家这么多年邻居了,跟我,你可别客气。”
老代咧嘴一笑:“我都挺好的,看家守势的,钱不少拿。就是我家老大,这不也十八了么,想去外地打工闯闯,你看看能不能给指条明路?”
“那还指什么?别去外地了,就上海吧。不管是跟我干,还是找其他工作,也都能有个照应不是?”
“那敢情好,我回去就跟他说。”
送走老代,杨落雁把上坟烧纸的几道菜也做出来了。
以往都是四道,今儿变成六道了。
也算是让老爷子和老太太,跟着一起享享福。
想到这里,吴远就一屁股坐在楼前台阶上,掏出烟来自顾自来抽。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这遗憾太大了。
直到三姐吴秀华提着纸钱进了大门,吴远这才回过神来,拍拍屁股道:“三姐,今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吴秀华道:“估摸着你跟落雁要早点去老支书家忙活,所以我就早点过来了。”
吴远也从屋里拿出两大包纸钱道:“落雁准备了不老少了,我连带着一块烧了就行,也省得三姐你单独跑一趟了。”
吴秀华却执意坚持道:“那不行,年年都给爹娘烧,今年不来了,爹娘该念叨了。再说了,明儿接飞燕回家,这么大的事,怎么也得跟爹娘念叨念叨。”
吴远也不再劝了。
毕竟在办事周到这方面,三姐是最像老太太的。
他劝也劝不过。
姐弟俩提着纸钱和贡品,一路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湖,直奔老两口的坟地而去。
田里白茫茫的一片,但老两口的坟头,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吴秀华道:“听说明年要退田种桑,咱爹娘这里,会不会动土,你得留神着点。”
这倒提醒吴远了,“明年清明之前,我打算给爹娘这里整一整,立个碑啥的。”
“行啊,到时候我给你凑点。”
“那倒不用。”
“姐知道你不差这点,但尽孝的机会,你得匀点给我。”
“行吧。”
烧完纸回来,空旷的四野里,鞭炮声此起彼伏。
这是不等年夜饭开始,就提前放了鞭炮。
姐弟俩回到家,吴秀华用树枝剔掉鞋底的烂泥后,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毕竟家里的年夜饭还等着她做。
杨落雁把范大厨给的烤鸭,匀了一只给三姐,三姐说什么也不要。
直到说是给飞燕准备的,这才勉强收下。
送走三姐,杨落雁又问道:“咱去爹娘家,准备带点什么菜?”
吴远不假思索地道:“水煮鱼肯定必不可少,另外再带一只卤鹅呗。”
杨落雁迟疑道:“会不会太多了?”
吴远却道:“妈一直给咱带孩子,年货估计也没准备多少。反正有备无患吧!”
“行,你当家,听你的!”
第270章 纵观世界风云,风景这边独好
定下来带的两道菜,杨落雁就回屋准备去了。
吴远则抄起炒锅,提前给仨狗做了顿年夜饭,先给喂上。
一会儿在老支书家吃完年夜饭,拉呱聊天的,不定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为了仨狗,吴远也把五千响的大地红,挂在门口猪圈上,点了。
猪圈里仅剩的十来只鸡鸭鹅,吓得一阵鸡飞狗跳。
随后俩口子换了新衣服,也顺便给俩孩子换上新衣裳,这才锁了大门,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直奔老支书家而去。
俩口子穿得都是上海买的皮棉鞋,外头防水,里面保暖。
再也不会重蹈刚结婚那年的覆辙了。
结果等到了老支书家里,俩人算是到得最早的。
刘慧一见亲自带大的外孙和外孙女来了,立刻把手里活撂下了,就过来抱孩子。
极限一换一。
媳妇杨落雁只好接过准备年夜饭的重任,继续未完的任务。
堂屋里,老支书还有客人。
可一看到幺女儿一家来了,老支书都沉不住气了,连应和都心不在焉的。
直到客人提出告辞,一出到院里,看见吴远,立马热情洋溢地伸手道:“吴老板,吴老板,咱们可得沾沾你这名人的好运!”
不仅握了手,还蹭了烟,这才一步三招手地离去。
看得老支书直犯膈应道:“什么人呢,说的什么话!我闺女婿出名成名靠的是运气?明明靠的是实力!”
吴远不由失笑。
不多时,杨贲和李云带着俩孩子到了。
一进门,李云就边走边掠起袖子道:“我们这紧赶慢赶的,也没早得过小妹一家。”
杨千帆也喜滋滋地过来:“小姑父,今晚也有水煮鱼吃么?”
吴远笑道:“吃多少回了,还没吃够吗?”
杨贲也跟着打趣道:“你小姑父现在可是名人,他做的水煮鱼,可不是往年那个价了。”
小孩听不懂大人的打趣,只是满心期待地看着吴远。
吴远也不忍多卖关子,直截了当地道:“有水煮鱼吃,放心去玩吧。”
杨千帆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随即又问道:“小姑父不要我们择豆芽了吗?”
“不用了,不用了,”吴远挥挥手道:“你小姑在家都择好了,你们只管负责吃就好了。”
打发走了俩孩子,杨贲又重新提起道:“对了,妹夫,你现在可是十里八乡的名人。就没有记者来采访你么?”
吴远心想着,早半年就有了。
嘴上却道:“出不出名是次要的,能赚到钱,把生意做起来,比什么不强?”
老支书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名气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酒喝?你白长这么大,还不如小远看得通透。”
得了,又挨呲了,杨贲闷头闷脑地抽了一口。
可等到二弟杨猛和蒋凡一家一到,他立马释然了。
这还有个垫背的呢。
马长山带着杨沉鱼,以及俩孩子是三点来钟才到的。
俩口子一进门,就被杨贲埋汰说:“你俩是等我们做好了,专门来吃的吧?”
杨沉鱼一屁股坐下来,占的是原本属于马长山的座位。
结果马长山只得站着了。
家庭地位一下子,尽显无疑。
直到老支书一瞪眼:“帮厨去呀!咱一帮老爷们的,你凑什么热闹?”
杨沉鱼看了一眼马长山,这才不甘心地去了灶房。
马长山悻悻地坐下来,特地给众人上了一圈的烟。
五点来钟,天将将要黑。
老支书家的年夜饭,在五千响的鞭炮声中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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