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十年：从惊蛰开始 第1115章

　　之前不来，是不想回忆起什么，后来不来，就完全是不想来了。

　　感觉很奇怪，明明就站在石台上，距离地面不过半米，但就在几个小时前，脚下的石台还在地下两千多米的深度。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韩成进一步，永恒就退一步，直到两人都来到了石台的中间，周围漫天都是神上用异能力凝聚出来的璀璨星团。

　　永恒看着这张在星团中，依然清秀的脸，说不出的感觉，很协调，甚至，韩成的脸还要隐隐压这些星团一头。

　　璀璨的星团像是萤火虫般，簇拥着黑夜里的两个人，异能……开始流动。

　　一米78的韩成站在身高接近他两倍的永恒面前，但如果周围有观众，会很直观的感受到石台仿佛都要被韩成的气势压的倾斜。

　　一层层向外拓展的星环，如果目力足够，就能发现星环里那些星团，其实也是漩涡转动，有的大一点，有的小一点。

　　但随着韩成的异能波动开始覆盖，所有的永恒凝聚出来的星团仿佛都完全静止了下来。

　　一人，一神，中间是最开始的斑斓星云，那是宇宙的中心，也是第一波异能爆发的地方。

　　但此时就连星云，也缓慢的静止了下来。

　　“这是……”永恒远比神上要看的清楚，空间里的所有异能粒子，都停止了运动：“绝对静止……”

　　“不可能！”永恒终于撕下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语气开始变得急促：“这不是你们的文明能掌握的……”

　　声音戛然而止！

　　韩成淡淡出声：“跪下回话。”

　　三米高的永恒，在韩成出声后，身高急剧下降，来到比韩成还矮半截的高度，也终于看到了韩成瞳孔里……闪烁的银芒。

　　“其实，我本来没想动手的。”韩成的声音还是韩成的声音，但声音中满满的都是不容亵渎的神压。

　　韩成和严顺之间，谁更强一点？

　　其实很难说，没有了异能上限的严顺，基本上就等同于这方世界的最高水位，简单来说，这方世界的容载率越高，严顺就越强，完全不讲道理的那种强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严顺已经被动的和这方世界的最高秩序绑定在了一起。

　　最起码，此时的韩成，在贱骨头异能发作之前，是万万打不过严顺的。

　　而贱骨头异能再次发作的话，韩成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像薛定谔的猫一样，装着毒药和猫的箱子只要一天不打开，猫就还是活的。

　　“但，除了我，也没人能治的了你了。”韩成说完后半句话。

　　双瞳里的银芒涣散出眼眶，与此同时，韩成胸前的作战服下，有银光闪烁。

　　空气中的万片星团，在瞬间暗淡，此时此刻，韩成的异能波动，没有再引起狂风，银色能量像血液一般滴入石台。

　　石台上和银色阵图如出一辙的浮雕，一个一个，被银色能量填满后，纷纷激活，朵朵浮雕爆发出律动的银光。

　　十二根巨大的石柱，从第一根开始点亮！

　　嘭！

　　一时间，黑夜如昼！

　　紧接着，一根根的巨大石柱相继点亮，对应着韩成胸前银色阵图里的根根光柱。

　　永恒骤然感到无尽的神压降临……

　　身高一降再降，最后匍匐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韩成的异能波动舒展开，超出了异能结界的范围：“这……不可能。”

　　“异能静止，异能威压，异能赐予，异能剥夺……”永恒依然没有五官，但能听到声音中的战栗和浓浓的不甘：“这不是你应该掌握的力量！”

　　“对了！”永恒像是猛然间悟了：“这是第一任永恒者的能力！你是……第一任永恒者！”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韩成微微颔首：“不是，且和你们那个什么第一任永恒者对比，是……对我的亵渎啊！”

　　永恒在韩成的异能剥夺中，不断的缩小：“我的能量，我的灵魂，我的知识，我的一切！这不可能！”

　　永恒看向最后没有点亮的四根巨大石柱，止不住的颤抖。

　　“不用看了，那不是你的文明程度能理解的存在，”韩成也悟了，可能到了他这种境界，确实不需要明显的五官和四肢了，不用任何动作，一个念头，匍匐在地上的永恒就会从这片宇宙中彻底的抹去：“宰你，也不需要动用那种力量。”

　　“但作为第一个死在这里的人，我允许你有部分知情权。”

　　“你到底是谁？！”这是永恒最关心的问题。

　　“你的知识体量那么大，”韩成不禁发笑：“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

　　不需要动手，但韩成还是下意识的挥动手臂，永恒被压在地上站不起来，但空中的漫天星团都动了起来：“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也不太确定我到底是谁，有时候明白，有时候糊涂。”

　　“但现在我明白了，这十二根石柱就是十二道异能的封印，分别封印了力量，神识，肉体，速度，这前四根，就像觉醒和超凡者一样，都是作用在自身的。”

　　“而这后四根，封印，神压，剥夺，赐予，就像主宰和创界，都是作用在自身之外。”

　　“最后的四根，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空间，时间……”

　　“你说谎！”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词触动了永恒的某种抵抗机制：“这片宇宙根本就没有时间的概念，那只是物体在空间发生相对位移过程的计量单位，就连宇宙中心的时间，也是第二层宇宙绕中心星云的位移过程，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时间！”

　　韩成深吸一口气：“看来，我确实不适合做一个王，连你都敢打断我说话了。”

　　“你让我，很不高兴。”随着几个字的吐露，永恒瞬间感觉自己的一切都在被疯狂撕扯。

　　剥夺和赐予，其实就是能量流动的正反面，神上和韩成都掌握了这种规则。

　　但韩成，剥夺的可不仅仅是异能那么简单：“去吧，这片宇宙，不会有人再记得你，你也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出现过。”

　　永恒开始变得疯狂：“你不能这样做！我身上承载的是万万文明的重量！你这是……”

　　能量疯狂的流失，让永恒已经没有力气发声，韩成摇摇头：“看看现在是谁弱小而不自知，对了，忘了告诉你，时间是存在的，但不是你那可笑的知识体量可以理解的，我的存在，就是时间的最好证明。”

　　“还有，别那么委屈，”韩成看向最后的永恒，眼神中都是对弱者的怜悯：“我的生命层级，本来就高于你，你死的不冤，拜拜。”

第1853章 旌旗十万斩阎罗

　　望不穿的黑暗中。

　　阵图释放着银芒，周围的十二根银色光柱，点亮了八根。

　　在这里重新凝聚的永恒，非常虚弱，但也非常恐惧，因为他恍然间分不出自己现在是实体还是灵魂。

　　明明，他就是在这种环境里消失，但睁开眼，还是一样的环境，只不过漫天的星斗不见了，银色阵图往外，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这是……”

　　“如你所愿，”韩成的声音在阵图里响起，微微叹气：“欢迎来到我的灵魂世界。”

　　伴随着韩成的声音响起，原本就在绽放光芒的银色阵图仿佛活了过来。

　　流淌在阵图浮雕上的银色能量开始有了明暗变化，一枚枚的浮雕在阵图之下，像是浸在水里上下沉浮。

　　永恒循着声音，又看到了那张刚刚灭杀了他一次的脸。

　　“你不是人。”永恒心如死灰。

　　“听着像骂人，”韩成摇摇头，抬起手：“这次没什么话说了吧。”

　　食指指甲抵在中指的指肚上，随时可能弹下，永恒抓住了最后的时间：“让我活着！我可以帮助你，我不会背叛你的，这一点……”

　　永恒看着脚下不断浮沉的各种晦涩符号：“……你比我清楚。”

　　“还是那句话，不是很感兴趣。”韩成表现的兴致缺缺。

　　“信我，你根本不知道你代表的是怎样的存在。”永恒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你可以拒绝这个世界的答案，但你可以拒绝关于你自己的答案吗？”

　　“关于文明的诞生和消亡，你们根本一无所知，只有我能解答你的疑惑。”

　　韩成微微皱眉：“不是所有的问题都需要答案，地球是神上的复活之地，所以神上把地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但你不是神上，你就像病毒一样在宇宙中蔓延，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载体了吧？”

　　韩成像是洞察了一切：“这个星球让你这样不遗余力的暴露自己，并且疯狂的想要存在下去，是因为十二石柱，但同时，也是因为……这颗星球不是第一次诞生文明，也不是第一次文明消亡了，对吧？”

　　永恒没有五官，但有了情绪，现在的他很恐惧，因为他发现韩成远比他知道的要多。

　　“不是这颗星球需要你，而是你需要这颗星球，”韩成平静至极：“这里比宇宙中心的运动时间更快，同时，在更快更长的时间里，这颗星球上完成了无法计数的文明更迭，不是地球文明需要你的经验，而是你需要地球文明的经验吧。”

　　说完，韩成再也没有了继续交流的欲望：“我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食指弹出。

　　无形无质的力量将永恒直接压成了薄片，生命体最后的回光返照：“那你这个宇宙的神，又聪明到了哪里呢？我需要这颗星球，你……不也一样吗？”

　　“你……又高贵到了哪里？”

　　被压成薄片的永恒彻底失去能量，银色阵图黑玻璃质感的地面像浮冰一样融化，永恒闪着银芒，沉入了银色阵图之下，和……那些难以计数的晦涩图案，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

　　已是深夜的京市，十二石柱里的韩成回过神来，所有的银色能量百川汇海般回到韩成的体内。

　　“杀人不眨眼，解除战争模式。”

　　“欢迎回来，眨眼不杀人。”

　　……

　　十三小队的流光战机上，童林默默盘算着自己落地之后要做的事情。

　　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放弃一切幻想，必须做最坏打算，这个世界需要他来做点什么。

　　接着，就是先找到顾雨，他和澳洲的大部分高层都认识，但唯一有可能在韩成离开之后能帮助他的，只有同为龙盾出身的顾雨。

　　然后，在顾雨的辅助下，让澳洲全域做好放手一搏的准备。

　　最后，等战争结束后24小时，他将会获得原始天兵的最高权限，童林相信原始天兵的程序里，一定有韩成留给他的最后的话。

　　重重的顿挫感，一路上都低着头的童林，终于抬起了头，到地方了！

　　他是昨天下午6点多离开的京市，现在起七八个小时过去了，别说澳洲，以流光战机的速度，就是米利坚也该到了。

　　林莞儿就坐在他对面，面对童林布满血丝的眼睛，稍微有点闪避：“流光战机，正在降落。”

　　童林没有注意到这种闪避：“嗯，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无论是说服顾雨相信他，并且辅助他将现在京市的信息传播出去，还是面对随时可能重新打响的和神上之间的决战，童林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常人很难想象童林这几个小时是怎么过来的。

　　早上的时候，还在天安门广场庆祝众神之战的胜利，下午十二队长，三巨头，韩成，影子，微客全部列阵，意气风发！

　　战斗进行的很顺利，强者陆续出手，最后阎王出来收拾战场，但战斗还没有结束，韩成就下达了最高等级的撤离计划。

　　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童林不得不相信他的偶像已经……离开了，且，可能真实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京市的人早就撤离了，但京市周边的人，几个小时是绝对撤不完的，童林甚至能听到黑暗里遥远的啼哭。

　　他内心里最坚固的壁垒一层层的坍塌，只留下了最中间被保护的最好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