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鬼十年：从惊蛰开始 第1114章

　　对于韩成来说，不管永恒是真不懂，还是不介意，其实都没有多大意义，韩成想知道的，基本上都知道了。

　　不能用对生命体的认知来理解神上和永恒的存在，两者其实更像是两套单方面兼容的程序。

　　神上作为掠夺者也好，拓荒者也罢，来到地球，神国的湮灭激活了神上作为拓荒者的底层程序，分享了永恒的记忆。

　　按道理来说，神上其实就是永恒，他传承了永恒者的知识和记忆，但就像一条河里最大鱼的个体，取决于食物丰富程度一样，地球目前的异能资源不允许神上从武力上成长为最大猎食者的存在。

　　这才是神上挂掉的主要原因，不管韩成承认不承认，严顺才是所有异能者中绝对的天花板存在，没有异能上限再加上严顺的觉醒时间，基本上在宏观范畴，没有人可以干掉严顺。

　　毕竟，按照这种逻辑，严顺的异能上限就完全等同于这个世界的异能上限。

　　跟严顺个人努力不努力没有关系，如果世界的最高水位是1000，那严顺的异能上限就是1000，如果世界的最高水位是10000，那严顺的异能上限就是10000……

　　而神上被干掉之后，永恒其实类似于一个文明的最后保护机制被激活，也确实对得起永恒这两个字，在永恒死后，拓荒者就会自动升级和继承激活永恒者的记忆，成为新的永恒者。

　　此时的永恒，刚刚也表现出来了，其实本质就是一团能量体，并且有自己的思想和生命体的一部分特性。

　　永恒这次沉默了很久：“我希望把我400亿年的知识分享给你，形式随你。”

　　像是怕韩成陷入思想误区，永恒又加了一句：“我说的400亿年，是宇宙中心时间，你应该知道的，一个粒子最外围的结构是最不稳定的，也是活动最频繁的，所以换算成你们地球的时间，应该在一个古戈尔以上。”

　　面对还没有地球，甚至都没有太阳系之前就存在的知识传承，韩成非常给面子：“不要！”

第1850章 那是我的词儿！

　　面对韩成毫不犹豫的拒绝，永恒沉默了很久：“你可能还是不明白我所承载的是怎样的知识体量。”

　　依然没有任何动作，一颗光点在永恒和韩成中间亮起：“这是宇宙最开始的模样。”

　　光点在永恒的控制中，像是在吸收周围的空气，空间变得开始扭曲起来，但光点并没有变大，直到毫无征兆的光点爆裂开来，化成亿万星辰：“这就是宇宙大爆炸。”

　　原先的光点，变成了一团星云。

　　时间仿佛被浓缩了，爆裂开来的光点演化着这片宇宙最开始到现在的全过程，一枚枚细不可查的光点在不断的碰撞和脱离。

　　在最开始的星云之外形成了一圈星环，星环上五彩斑斓的光点放大闪烁：“这就是生命诞生之初，你所看到的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文明。”

　　光点不断的暗淡，又有新的光点诞生，闪烁，一层一层的往外扩张，直到第十三层，所有的光点已经溢满了整个十二石柱区域。

　　永恒看着最外层的一个光点明亮起来：“这就是你们的太阳系。”

　　继而看向最中间的星云：“这就是宇宙中心，如果按照你们地球的纪年方式。”

　　永恒看着最里层的星环：“星环围绕星云为一年的话，那里面的一年等于外面的九万亿年，时间的维度是一样的，但你们的一个周期太短了。”

　　“而我，”随着永恒的声音，遍布了十二石柱整个区域的无数光点明明暗暗：“继承了你所看到的所有文明三分之一的记忆。”

　　“可以说，”韩成这次明显感觉到永恒的自豪：“承载了我的知识，就是承载了整片宇宙的更迭，还有你想象不到的文明传承。”

　　“只要你愿意，这些，”整个星图都明亮了起来：“都是你的！”

　　韩成安静的听完了永恒所有的话，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我不愿意。”

　　长久的沉默之后，永恒的思维明显跟不上韩成的思维：“我不理解。”

　　“不愿意，就是不想要，不爱要，不在乎，不情愿……”韩成搜刮脑海里的词汇。

　　“我理解不愿意的意思，”永恒罕见的开始打断韩成的话：“我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

　　韩成郑重其事的说道：“君子不夺人所好。”

　　永恒品味了这句话片刻：“意思是你愿意放我走？”

　　韩成依然郑重其事：“但我不是君子。”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不愿意接收我的知识，但也没打算放我离开？”永恒再次品味了片刻，问道。

　　“是！”韩成这次的回答很肯定。

　　继续沉默许久之后，永恒仿佛是明白了：“我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接收我的知识之后，你就会变成我。”

　　“其实，你不用有这种顾虑，我说过了，形式随意，我确实有直接灌输的方法，但你不喜欢的话，拿纸笔或者手机，笔记本，任何载体都可以，我接受任何你能接受的传输形式。”

　　“不，你还是没听懂，”韩成摇摇头：“我说的不愿意，不是不愿意接受你的传承，而是不允许你的传承存在。”

　　“那你还是不明白，”永恒不厌其烦的解释：“我的知识中，有异能真正的本质。”

　　韩成一耸肩：“当一个文明在自己的能量闭环里创造了不属于自然演化的物质，导致能量闭环失衡，异能就自然而然会出现，从这一点上来说，异能确实是低级文明向高级文明进化的台阶。”

　　说了一半就被打断的永恒，这次是真的惊到了，但也马上反应过来：“包括你们文明现在面临的困境。”

　　韩成再次一耸肩：“在基数上远超人类的异能兽和异能植物相继觉醒，全球局势恶化，人类开始失去制空权和制海权，被迫压缩生存空间，并且已经开始有低级生命，如昆虫开始进入全种族的被动觉醒阶段。”

　　永恒再次沉默之后：“还有……”

　　韩成像是捧哏一样：“还有异能者作为高于普通人而存在的生命层级，在强大的同时，也弱化了繁衍能力，而和人类及异能者不同的是，异能兽和异能植物已经抢先不受伦理约束，进入全新的繁衍阶段，并开始试图寻找全新的繁衍方式。”

　　永恒的台词都快被韩成抢完了：“而且……”

　　“而且，人类或者地球文明弱小而不自知，对宇宙没有一个清醒认识，基础科学发展进度缓慢，致使客观进化跟不上主观思想的脚步，随时有被其他文明掠夺的风险，虽然这个比例很小，但放在如此庞大的宇宙中，只要存在可能，就一定会发生。”

　　这次韩成没有等永恒不依不饶，自顾自的说下去：“甚至，按照地球目前的异能进化方向，都不用等到被宇宙中的其他文明对准，自己就会抢先消失，未来即便被其他文明搜索到，也只会看到一片荒芜，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地球文明曾经存在过。”

　　“而最糟糕的是，这十二石柱，也就是让神上失态的神晶，才是地球最特殊的异能资源，这种神晶对异能进化没有正面作用，相反在抑制异能的进化进程，但也就是因为这种抑制的副作用，却可以让任何一个文明在宇宙中苟延残喘一段时间。”

　　“地球的异能进化被限制，但对于其他文明来说，这种抑制自身能量失衡的物质，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也能变相的延长自身文明存在的时间，而对宇宙来说，只要时间长度足够，那一切就不能算是绝对的死局。”

　　“很难相信……”永恒彻底麻了：“但，按照你这种思想高度，更应该继承我的知识传承。”

　　“任何载体，任何形式都可以，知识是无罪的，而知识的传承，才是永恒存在的意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的身体和思想据为己有，因为只要你继承了我的知识，我本身就是在延续永恒，只不过载体不同而已，我的生命终止了，但文明得以延续，这是我的使命。”

　　“而你！”永恒的声音开始变得有点激动：“将从我的知识传承里，得到目前解决你们文明所有问题的答案，相信我，你们在宇宙中，没有那么特殊，你们遇到的问题，早就被其他文明解决过了。”

　　韩成托着腮帮子，若有所思：“我相信你的知识可以解决地球目前面临的所有问题，但拥有一切问题答案的你……”

　　韩成笑着问道：“你的文明呢？”

第1851章 火柴问题

　　韩成坐在因为石台下沉，而自然形成的台阶上，托着腮帮子，笑吟吟的打量着小桌子对面的永恒：“对吧？”

　　“如果你已经掌握了所有问题的答案，你的文明在哪里？而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那庞大的知识体量，其实没有关于这片宇宙的正确答案吗？”

　　永恒沉默了许久，但并不生气：“我的神国是湮灭在了事物发展的基本规律上，在你想象不到的空间广度和时间长度上，我们掠夺了太多的文明，汲取了太多的力量，但……”

　　“资源还是不够，”韩成接过永恒的话题：“即便是把所有异能结晶全部注入你的神国，依然不够，因为你们陷入了恶性循环，注入的越多，需要的也就越多。”

　　“就像是一个得了暴食症的畸形个体，你们不断的掠夺，反而让你们的胃口变得更大，刚开始还好，但随着资源的衰竭，你们开始掠夺那些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文明资源。”

　　“但很快，你们发现依然不够，所以才有了拓荒者，对吧？”

　　永恒没有反驳韩成：“这是所有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有开始就有结束，而生命的意义，就是将自己的知识传承下去，你接受了我的知识，我的生命会因此终止，但神国的火种会在这颗星球重新扎根发芽，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的神国并没有消失，它依然存在于这片宇宙，我的使命就完成了，而你们……也需要这样的知识。”

　　短暂的沉吟之后，永恒继续说道：“你要接受这个事实，这也是通往永恒唯一的道路，不能因为没有结果就放弃过程，而且，只要你接受了我，你的文明将在极短的时间里武装起自己，最起码，也能到达和我的神国一样的时间长度。”

　　“在这种漫长的时间里，你的文明将在极短的时间内强大起来，而你和我求而不得的答案，为什么不留给未来呢？”

　　韩成摇摇头：“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的办法有用，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把你当成和我一样的存在，”永恒这次回答的极快：“但我低估了你的自私，没有任何生命是永恒的，你要学会放下。”

　　韩成笑的更放肆了：“所以，你是承认自己并不是神国的第一位永恒者吗？”

　　“我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是神国的第一位永恒者，”永恒如实回答：“但第一位永恒者，依然存在，他的思想只要有人记得，就永远不会消亡。”

　　“无比同意，”至此，韩成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欲望：“只有思想是永恒的。”

　　韩成看着永恒凝聚出来的庞大宇宙光点：“但宇宙本源也是不变的，越接近本源的规则，就越简单，异能崛起之后，我们的文明中无数教科书式的公式被推翻，但有一个公式是永恒存在的，那就是质量守恒定律。”

　　“还有，就是简单定律，就像地球的闪电是蜿蜒曲折的一样，所有的事物遵循的都是最极致简单的路径。”

　　“如果把这片宇宙比喻成一本试题的话，那你所承载的知识体量就是试题背后的标准答案，没有生命体可以克制自己不去翻试题背后的标准答案。”

　　“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在你眼里像是蚂蚁一样的人类来说，这就更不可能了，我们贪婪，懒惰，好色……等等等等所有在你的文明看起来嗤之以鼻的缺点，就是我们这个文明存在的唯一意义。”

　　“我没有任何轻视你的文明的意思，”韩成叹口气从地上坐起来，顺手将小桌子掀翻：“任何文明的诞生都是幸运，璀璨，且值得歌颂的，但我们不可能因为你的答案更好，就让我们成为你所期待的文明。”

　　“特别是……”韩成上下打量着神上：“……你的答案只是更好，但并不正确。”

　　感受着韩成身上铺天盖地的杀意，永恒缓缓的拉开了距离，身高也恢复了之前的高度：“我垦求你，让我把我的知识传承下来。”

　　“你看，现在到底是谁不理解谁？”韩成轻轻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想到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在地球，有这么一种题，它们是由任意数量的火柴构成的伪等式，需要移动一根或者多根火柴，使之成立。”

　　“这种题，其实还蛮难的，但也很简单，所有的这种题，最快的办法就是随意移动一根火柴，斜放在等号上，这样就成了合理的不等式。”

　　“但糟糕的是，只要脑海里有不等式这种解，那么无论遇到任何题，都会下意识的选择这种解法，从而导致离正确的解法越来越远，进而懒于思考，而思考……才是思想的重要起源。”

　　“现在，你明白了吗？”

　　永恒安静的听完了韩成的阐述：“所以，你认为我的知识体量解答问题的方式就是这种不等式解，而你不允许这种不等式解的存在。”

　　“你看，你还是很聪明的。”韩成笑着点点头。

　　永恒像是激活了神上在地球的一些记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理解了为什么每次发暑假和寒假作业，你们龙盾的老师都要把后面的答案给撕掉。”

　　“而你，是主动撕答案的那个学生！”永恒开始迷惑：“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像是在搜寻自己亘长的记忆，最后永恒又加重了一句：“和所有生命，都不一样。”

　　像是找到了韩成的逻辑漏洞，永恒发出直击韩成灵魂的问题：“你可以撕掉自己的答案，但你不能撕掉所有生命的答案。”

　　“这个世界有80亿的人类，其他没有你们人类这么聪明，但也一样是智慧生命的存在，你不能擅自做了所有人的主，你不需要，不代表别人不需要。”

　　韩成大为摇头，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我确实不能做所有人的主，但现在选择权在我手里；第二，我不是那个撕标准答案的学生。”

　　“我是出版社，那种根本就不会印标准答案的出版社。”

　　永恒遍寻记忆：“你是我记忆中，极恶的存在……”

　　“喏！”韩成双肩一抖，毛毯落地：“我早跟你说过了，我不是君子。”

第1852章 石阵，激活！

　　这是自从那一战之后，韩成第一次脚踏实地的站在十二石柱里面。